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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什么意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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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听你的坏消息。”冰故意说。

花笑:“你是个悲观主义者耶,从坏消息问起。我没找到工作,而且不打算再找了。”

冰抢白道:“白痴啊你,知道什么叫苦尽甘来吗。现在没找着是正常啊,我也没定。再找就是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嘛。好消息呢,跟阿哨和好了?”

“才不呢。好消息是我可能不要找工作了。”别看阿花平时希里马哈的,关键的事情可一点不含糊。成绩单是全A,还有论文发表,虽然保研没成,但最近考研的分数已经出来了,就算分数线还没定,心里已经多少有底了。

冰替她高兴,表达的方式是揪住就揍:“你这个没格的,显摆都不会,绕这么大圈子。”

花喊冤:“喂,我是病人耶。有点人道主义好不好?”

草的好消息是她找到工作了,是701的第一人。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701属草最平凡,最缺辉煌业绩,这家伙脑大无物,到老了还一派天真浪漫,好在她跟这个城市的关系特铁,生于斯长于斯,同学、朋友、邻居全都盘踞于此517Ζ,庞大的家族中,七大姑八大婆更是分踞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她可以指到哪打到哪。草还谦虚道,这是“傻人有傻福”。况且草也不挑剔,差不多的职位她就率然签了,省免了很多权衡比较之苦。

坏消息是她家里不同意结婚——是不同意现在结婚。还是学生就结什么婚?毕业再说!

冰笑不可抑:“你们开天辟地的伟大创举这么容易就泡汤了?”

牛博的好消息是他现在跟草朝夕相处,坏消息是草毕业后两人就不能朝夕相处了。

如晦兄的好消息是他不时给701打电话,说明他活得充满希望,坏消息是总找不到要找的人。

“最后两个说的满有创意的,可以奖励两个游戏币。那阿哨呢,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

花专心致志啃苹果:“北都到底是北都啊,连水果都特别甜一些。你还不给如晦兄回个电话?”

冰等着烤羊肉串的时候给草电话,给她派任务:“你在研究生楼吧,去跟高如晦说一声我回了。”

草好像多心领神会地卖弄:“知道知道。”她的特异功能手机不但能传声波还能传香味,她应声就被招过来了。于是又加四串鸡珍、两串鱿鱼。

“话我已经传了,如晦兄说,他给你从研究生阅览室借了几本书,还有借书证,要你自己去取。他对你好贴心贴肺噢!哎呀,我就是想不明白,像我这样清纯的乖乖女,让好男孩倾心倒还罢了,你一身的太妹气,怎么也有人追,看上你的还都是正经男人。”

冰眼白多眼青少地斜视草,懒得搭理她,埋头专心撕肉。

“哎对了,花有没有跟你说哨的事?”

“什么事?”

草义愤填膺的,手里的钳子横冲直撞,冰虽然是视死如归的人,也还是被逼退了半米。

“那个混蛋!最开始他帮花找工作,花不领情,还算花的不是,后来就反过来了。花考完研不是感觉很不好吗?所以找工作就格外用力。她在全球经贸实习其实表现很好,所以求职本来很顺利的,申申如君好像还帮了她,可是哨知道后,硬生生把她拉下来了。他不是跟花赌气吗?他的意思就是要把花逼到山穷水尽了,最后还是得回头去求他。霸道嘛!不讲道理。好在花也争取,考上了,不求他找工作,哨当然气急败坏,更加不搭理花了。不过花也有问题,她错估了形势。平时他们吵吧,都是哨让着她,可这一次哨的脾气上来了,她又不知道给自己找个台阶,还不就两个人都干晾着下不来了。也真是的,两个人比着硬有什么好处,最后还不是互相伤了了事?见好就收呗。这一点她就特别不如人家小板凳,小板凳的人生理想是最明智的,‘待价而沽、适可而止’,拿捏得有分寸——哎,你看那个是不是谁啊?”

冰嘴里叼着肉钳,还不知道往哪里张望,草已经跑过去了,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喂阿哨。有人在我们寝室下了封杀令,不准跟你说话的,所以我就好心传一句话:花病了。现在一个人躺在寝室里,好可怜!”

跟阿哨同行的哥们立即嚯嚯呵呵怪笑起来,拍拍哨的肩,喊山般嘹亮道:“先走了。”阿哨作势急拽:“等我一下!”就要追上去,但到底放心不下,又停下来,冷冷问:“什么病?”

冰过来,正好听到这三个字,忍不住恶横他一眼:“哨!你爸妈又不是近亲结婚,你看起来智商也没到阿甘的地步嘛,怎么问这个?我告诉你是感冒、伤寒、癫痫、非典,你信不信?”

阿草比较好心,解释兼安慰道:“她强人一个,壮得跟盗匪似的,能得什么病?还不是木边目,心上田的病!”哨被抢白着稍微熄了一下火,闷头闷脑地一跺脚,头也不回地走了。

草探头送走他的背影,自我陶醉道:“好像还有戏耶。你发现没,他还是蛮关心花的嘛。好了,我可是仁至义尽地铺好路了,就等男女主角自己走一遭完事。哎呀,我真是太伟大太仁慈了!不行,我这就要邀功请赏去。”

冰跟她分道扬镳,去如晦处,临走不忘吩咐她一句:“花的脾气你也知道,邀功的时候小心一点,别马屁拍到马腿上。”

如晦不但帮冰借书,还向别的女研究生借了阅览证,这样一来,在图书馆工作人员疏忽的时候,冰可以混进研究生和教师阅览室看书。这样的诱惑足可以吸引冰往研究生楼走一遭了。用这样曲折和书卷气的方法泡MM,还真值得在古今中外的风月史上记一笔。

冰和如晦一起吃了饭,便往图书馆去,在馆门口正碰到草,抱了一个纸箱子蹒跚而行,一见冰就扔了东西扑过来,握紧她双手,像极了老电影里常见的“同志,终于找到组织了”那种镜头。不过草说的是:“老公,你真的很英明,我们果然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冰横遭诬蔑,气得骂:“要死啊,你才偷鸡呢。”

草很看不起冰的理解能力:“比喻嘛,比喻你都不懂?我还真不该先知会她,本来他来电话问候她,她不定多高兴多得意呢,可是我一说吧,她就怕他误以为是她想念他了,要我们传话的,她不肯服这个软啊,所以他来电话的时候,她居然捏造个男生的名字,说他正要陪她去校医院,结果他当然发急啰,她就……”

趁草停下来喘一口气的时候,冰打住她:“好了、好了,反正我也她他它地被你‘他’晕了,总之,矛盾和误会加深了不是?惨啊……”沮丧又失望,而且一筹莫展,一时无言以对。

“你们这样好心会帮倒忙的,”如晦突然插嘴道,“花和哨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自己自己会解决问题的。”

“他们自己要能解决就好了。”冰不同意,“问题是他们两个都不成熟,都不懂事,坳上了。”

“对啊,成长也需要时间,成熟也需要时间。你们再好心,总不能代替他们活吧。”

冰歪着脖子瞅如晦:“你昨天晚上吃猪头肉补脑了?说的人话还满像样的。也是啊,花不像草,她主意大,她的事只能静观其变。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草儿,算了,还是探春说的对,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唉,各人的命各人受,以后我们也少操心啦。”

冰说话的时候,尽量的嬉皮笑脸,免得泄漏出心底的萧条和凄凉。如晦的话轻描淡写地就伤了她的心:成长需要时间、成熟也需要时间。所以有句话说,少年犯的错,上帝也能原谅。可上帝为什么单单不原谅我?单单不给我多一点时间长大和成熟?

“可我还白白被她骂一通!”草委屈诉苦。

冰安慰她:“没关系啦,你就当自己是吕洞宾好了。”

草想想这句话不错,帮她痛快地骂了花,还不带脏字,马上就眉眼堆笑了。

冰用脚尖踢地上的纸箱,问:“你干嘛?又去研究生楼找你的大肚子汉钟离啊。”

“去死吧你!”谁一说牛博半句坏话,草就诅咒谁,她抱起纸箱,“我去卖东西。”

从四五月开始,校园的空气就开始弥漫离愁别绪,而且越来越浓。最开始,是图书馆等几个自然形成的跳蚤市场开始了一年一度的大甩卖,这意味着毕业生们开始打点自己的四年生活,清检藏品的过程等于重新活过一次,尘封的记忆连同物品被一同激活。大到电脑、自行车、乐器、床上电脑桌,小到课本、图书、台灯、软件、磁带、光盘、毛毛熊等小工艺品……每一件被卖品都连着某些人、某个地点、某个时间、某个故事,都附着一点回忆,一丝情愫,一份牵挂。重要的不是卖多少钱,是要在校园里延续这些回忆和牵挂。

卖得最火的是笔记和试卷,校园里永远都有那种把老师每句话都录下来的人,包括“这个这个”、“那么”、“嗯”都不放过。发懒的学弟学妹们会一个个摊位问下去,找到自己院系的哥哥姐姐,再问清楚,某位老师讲授的某门课,对上暗号就可以成交了,还可以附送各老师和课程的风格特点、应对秘诀。某些学长会指着一地的考研参考书或英语单词本,向后辈骄傲地炫耀当年勇,或忆苦思甜。很多义务咨询和免费教育也穿插其间,当然也少不了骂娘、不满和怨恨。

总有一些东西是不愿再留着再见到,但又不能拿到市场上卖的,最好是烧掉。于是甩卖伴随着焚诗、焚稿、焚书信,其实都是焚情。

被焚的旧情连上离别在即的新情,点燃了毕业的时光,有失落、有留恋、有欣慰、有抱恨、前途未定的有焦虑、前途已定的有紧张。毕业生的显著特点包括:半夜三更孤魂野鬼般飘荡的;在校园的任何角落旁若无人地弹吉他,很难听却大声唱歌的;见了面不管早晚,二话不说就去吃饭,不点菜只喝酒,而且每喝必醉的;在女生楼下大喊:“某某某,你知道什么什么吗?”;一堆男女点了烛光唱忧郁的情歌,最后抱在一起有哭有笑,却显然无关情爱的;男生敢当众嚎哭的;女生敢当着男生面狂吃海喝,而且喝醉的……符合上述一条,疑似,符合两条,可以确诊。

照完毕业照、吃完散伙饭、打点好行李、办完离校手续、交出所有通行校园的证件,毕业生限期离校的日子也就到了,别离的高潮也就到了。没被烧、没被卖、没被带走的东东面临最后的处置,操场上开始有烧被子蚊帐的,宿舍里砸热水瓶和脸盆的,吉他和忧郁的情歌彻夜彻夜地飘在校园上空,装饰着学弟妹们的梦,一堆一堆的人簇拥着送和被送,大声地哭,从校园直到车站。

701及其相关人士中,真正要走的其实就冰一人。草、哨在本地工作,花、牛博住研究生楼。如晦在关键时刻闹情殇,考博失败,进了导师的实验室工作,也留在校园。

冰不堪别情,是最早一拨走的,送的人多,左邻右舍能来的都来了,气氛也好。

“花哨,你们俩听老姐我一句,谈恋爱,明白吗?要谈,不能两个人见了面闷屁不响,还要有恋有爱。退一步会死人吗?会少三两肉吗?爱不是给你们比酷的。”

“今天送你耶,不要跑题。有心得你自己留着跟如晦兄交流,喝酒喝酒。”

“如晦兄,好兄弟,你找个好女孩,好好过日子。有好消息告诉我。”

“老板,再加两个菜,上酒!谁还有烟的孝敬姐姐点。”

在学校里吃饭时就灌倒了几个,剩下的浩浩荡荡送到校门口,打车够一个车队,坐公交那一辆公共汽车就成了包车,冰一个劲地轰人、赶人,最后还有六七个人坚持送到了车站。

“老姐你好好混,混出头了可别忘了咱,好歹是同居四年的。要是混不出样子来就算了,千万别来找我。”

“发不发达都无所谓啦,不过死之前一定要记得知会大伙儿一声啊,别死得没声没息的。”

“结婚生孩子了记得互通有无,能凑几对亲家也好。”

“歇了吧小妹,你自己能嫁出去已经是万幸了。就你那遗传基因,别糟蹋了我们的下一辈。”

站台上,大家尽挑远的说,尽挑过得去的表情往脸上贴。花拿出一管笔来给冰:“来,给姐姐签个名,往后你当了京城名记,姐姐去敲诈你也有个证据。”一时找不到纸,就把身上的白T-shirt递了过去。冰趴在她背上,刚写了个“王”字,旁边就湿了一块。

冰回头推攘草,骂道:“你干嘛你?说好不哭的,瞧你那小样!我的签名弄湿了会贬值的。”

“我就哭怎么样?我是猫哭耗子好了吧。你还不是也哭了。”

大家的泪早就等着草的这一声号令了,顿时汹涌澎哀声一片。大家一边哭,一边胡乱地在彼此的衣服上签名,写留言、最后一次骂人。如晦的衣服是黑色的,显不出字来,冰干脆在他脸上写“无心无语,如晦如玉”。草坚持把留言分写在三个人的胸前,草身上是“我们的”,花是“友谊”,冰的胸前是“永垂不朽”。

车开了,草追着车边哭边喊:“死老公,死之前千万记得知会一声啊,我们永垂不朽……”

汽笛长鸣。时间中断了。一个时代结束了。

第十章、十年生死两茫茫

1、流年暗换人渐老

北都跟西城、东市最大的不同,是它的冬天冷得格外干脆彻底,说冷就冷了,一冷就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冬天极其漫长,很便于蛰伏和麻木。远冰当年就是冲着这里的冬天来的。还有就是,这里有千万人口,淹在其中不至于寂寞,而这千万人口中,没有一个是她认识或认识她的,混在其中不至于情牵。北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但对冰来说,这是个没有过去的地方。

其实说没有过去总是相对而言的,时光分分秒秒地流逝,也就在一刻不停地制造过去。过去是不可改变的,可制造过去的时光却几乎什么都可以改变。既然上帝可以在7天内创造世界,希特勒也可以在17天内攻克波兰,那么7年的时间什么不能改变?还是赫拉克利特说的对,“一切皆流,无物常驻”。

既然草可以做妈妈,牛博可以升副教授,花可以博士毕业,哨可以结婚出国,小板凳可以留在纽约唐人街办华人小报,弗兰克可以定居中国并娶个湖南太太,当然冰也多少会有点变化。

每天早早到电视台给主任前辈们擦桌子倒水的小姑娘已经成了小字辈口里的“老师”;阴阳怪气的南腔北调变成了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口头语说得跟书面语一样典雅,绝不带感叹词和脏字;衣柜里所有波希米亚风格的起褶碎花裙和牛仔已经被一水儿的品牌套装取代;夜摊上三块钱一大碗的面条已经看都看不下去了;一二·九和五四是什么日子早已不知道了,能记住的是每月发饷的日子,还有五一和圣诞,因为有长假和商场打折;愚人节再也不兴致盎然地用酱油、味精、肥皂水、醋、盐、糖生产可乐,因为生产了也“可乐一时成,不知饴阿谁”……

钱一天天多,想法一天天少,日子一天天重复,心一天天苍老。唯一显嫩的,除了她的脸,就是至今还时常听不懂含蓄一点的荤段子。即使这样,她至少还能一点不脸红地高唱“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糟,社会主义国家公仆地位高。反对派,打不倒,帝国主义夹着支票回来了。全国人民大团结,一定让小姐到高潮,到高潮。”

现在她最关心的不再是自己的心、情、意如何安置,而是每天的晚餐如何安排。晚饭永远是最麻烦的。早餐可以不吃,中餐由单位提供,晚饭必须回家后自己解决。几年修炼下来,远冰做饭炒菜已经练就了“王氏四绝”:蛋炒饭、饭炒蛋、蛋炒蛋、饭炒饭。

不过自从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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