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之上-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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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岚优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谢，“多谢……崇前辈。”

　　　　听她这样称呼，崇莲川的嘴角弧度又上扬了些，他笑意满满地开口，“不用客气，看来我应该感谢下川君，至少你现在看我，眼里没有那么多讨厌的情绪了。”

　　　　东岚优一愣，被他说中有些不好意思，又轻咳了咳，“抱歉啊。”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崇莲川轻笑。

　　　　虽然对台词只是打发下川智的借口，但东岚优和崇莲川两个人也没有浪费时间，既然有空，那就干脆把台词对了一下。

　　　　加的吻戏马上就要拍了，看着剧本的东岚优不仅没有一点旖旎心思，反而比平时还要更严肃。

　　　　她和崇莲川的这场吻戏，不仅要哭，还有很多复杂的情感需要表达。一时间，她心里的那些不自在，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崇莲川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眼神闪了闪。

　　　　这一场戏拍的稍微久些，两个人都需要找准感情，还好，只NG了两次，他们便顺利过了。

　　　　崇莲川眼睛有点红，只是他不需要大哭，只要眼睛又湿润又红，这样就足够了。而东岚优却是扎扎实实地演了一场哭戏，哭了三遍，最后一遍的时候，眼睛也肿了一点。

　　　　导演夸奖并安抚过两人，接下去就轮到其他人的戏份。

　　　　东岚优离了摄像机，没有休息，直接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却见崇莲川正在无人的走廊上等她。

　　　　她愣了愣，最后还是提步走了过去，“崇前辈……”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崇莲川倚着墙，那姿态比平时懒散，笑容也多了些说不清的东西。

　　　　“什么事？”东岚优轻声问。

　　　　他的左手边就是墙，而她和他面对面，墙则在她的右手边。

　　　　她的话音才落下，崇莲川突然侧身压过来，她退一步背靠着墙，而他两手撑在她身边，与她的距离只有几厘米。

　　　　东岚优一惊，却是强忍着没有转头，她努力板着脸轻声道：“前辈这是做什么？最近确实挺流行「壁咚」，但是你好像多伸了一只手？”

　　　　“还是这么镇定啊……”崇莲川轻笑，鼻尖蹭着她的脸颊，那温热的呼吸让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被别人看到的话，前辈打算怎么说呢？”东岚优绷着身体，脸也绷地紧紧的，“我是个新人没错，没有您的名气也没有您的地位，出了什么事，被骂到死也是该的，只要您开心就好……对吧？”

　　　　崇莲川知道她生气了，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只是撑在墙上的两只手却没有拿开。

　　　　“东岚桑，我们交往吧。”他看着她，那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

　　　　“前辈你在逗我？”东岚优挑眉，眼里有淡淡的嘲讽。

　　　　“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可爱……另外，和我交往的话，虽然会被攻击没错，但是，上升速度也会更快……”崇莲川的眼睛变得深邃，一眼望进去看不到底，“不考虑一下吗？”

　　　　如果是别人，说不定会被打动，只可惜他面对的人是东岚优。

　　　　她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抱歉，我没有兴趣。”

　　　　“是对我没有兴趣呢，还是对这种炒作手段没有兴趣？”崇莲川依旧笑着，“还是说因为偶像的「恋爱禁止条例」，所以你才拒绝地这么干脆？”

　　　　“都是。”东岚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这种炒作手段没兴趣，对破坏「恋爱禁止条例」没兴趣。”

　　　　“对你也没兴趣。”

　　　　“还真是伤人啊……”崇莲川苦笑着皱眉，“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想，崇莲川前辈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应该会有人对您的提议很感兴趣。”东岚优直视着他，没有一丝畏惧，“闹够了的话，可以把手拿开么？我不想我的经纪人以为我掉进厕所了，和您闲扯的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毕竟我只是个别人随便就可以捏死的小新人，我还要去练习，没空陪您消磨时间。”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崇莲川闭眼，在她脖颈间深嗅，而后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下巴，站直身子放下了撑在墙上的双手。

　　　　“东岚优小姐，请接受我的正式追求。”他弯唇笑的一脸无害，比起刚刚的模样，这表情倒是比较像他正常的时候。

　　　　“我拒绝。”东岚优也没有立刻落荒而逃，她冷眼看着崇莲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东岚优抿唇沉默，而后不再回答他，转身就走。

　　　　刚刚那场吻戏就已经够无语了，拍了三次亲了三次！他莫不是太入戏了？戏外也要来骚扰她！可是戏里五十岚凛也不喜欢香原杏子啊，他在搞什么鬼？

　　　　从头到尾都很诡异，东岚优沉着脸，头也不回地把他甩在了身后。

　　　　还好，她的戏份很快就要杀青了，以后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她也不用再头疼。

　　　　「恋爱禁止条例」还在呢，她也才刚出道快一年，好不容易有点小名气，还没站稳脚跟，谈恋爱？他是觉得人人都跟他们「MIK」一样红到发紫了是吧？

　　　　东岚优在心里很不客气地腹诽着，回了片场，和导演道别以后马上就上了保姆车。

　　　　刚才她还觉得崇莲川是个好人，因为下川智的出现，她甚至都觉得自己之前对崇莲川的态度有些过分，现在……

　　　　果然，下川智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莫名其妙做出那种举动，如果他不是前辈，地点不是在片场后面，她一定会两拳赐他一对熊猫眼！以后，一定一定要和他保持距离！

　　　　忍住了把崇莲川电话删掉的冲动，东岚优让飞鸟西江把自己送回了宿舍。

　　　　晚上又和北琦玉一起泡在练习室，因为下午在片场的事情，东岚优比平时烦躁了不少，跳起舞来动作也比平时用力很多。

　　　　这几天加班练习下来，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她们两人的默契度和同步率都提高了很多。两个人站成一排，从正前方看就像只有一个人一样，根本不会出现手脚的弧度不对，而看出是两个人的情况。

　　　　“还有四天。”北琦玉喘着气，眼里却有期待，“再加把劲。”

　　　　这时候东岚优也忘记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她重重点头，“嗯！”

　　　　两个人又开了音响，在这夜晚的练习室，继续认真地练习新歌的舞蹈。
第48章　教你做人
新歌发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音源公开；也意味着音乐节目的录制也要如期来了。

　　　　东岚优和北琦玉当天晚上终于没有在练习室过夜；她们在宿舍里好好的睡了一觉，这也是这一个星期来；她们睡的最安稳的一夜。

　　　　录制音乐节目的时间是在新歌公布第二天的下午，在事务所化好了妆，车从电视台前等候的各家粉丝中穿过，出示证件以后；进入了非许可不得入内的几栋大楼之间；车停在地下车库里，「PinKin」的成员以及经纪人助理等，下车便火急火燎地搭乘车库内的电梯上了录影棚所在的楼层。

　　　　在待机室等候了一会；没多久便轮到「PinKin」上场。从待机室出来；水真和成田走在最前，东岚优和北琦玉走在她们之后，两个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眼神；那许久不见的恶意，再次从东岚优的眼里一闪而过。而北琦玉脸上也少了在东岚优面前时的温和，冷艳的五官配上她紧绷的神情，看上去倒是有些难以接近。

　　　　看着北琦玉气场渐强，东岚优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不管是她还是北琦玉，都只能越强越好。

　　　　随着离舞台越近，粉丝应援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那尖叫声传到东岚优和北琦玉两人耳中，更是让她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舞台上的灯全都暗了，「PinKin」的五个人陆续上台站好，音乐响起灯光亮起，随即便是她们粉丝响亮的应援声。

　　　　不管是手臂还是腿，东岚优和北琦玉都不遗余力地动了起来，飞鸟西江站在舞台侧边，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太多东西，但正前方的观众以及调动机位的摄影师们，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第一排站着的是东岚优，第二排站着的是北琦玉和水真千秋，她们一左一右地站在东岚优身后两侧，再往后则是成田舞衣和木下青烟，这样的队形是所有五人团体的基本站位，就算想换也没法换。如此，站的越是前，能吸引到观众视线的机会就越大，正中间那个位置最好这一点不用说，光是看最后一排的两人根本不能每次都被镜头容纳，就知道站位对于她们来说有多重要。

　　　　站在前头的三个人，是观众比较容易一眼看清的。

　　　　一首歌唱了三分之一，「PinKin」的粉丝们都在声嘶力竭地应援着，而其他家粉丝们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PinKin」家粉丝掐了几次架，除了东岚优粉丝的强悍被其他家粉丝所知，水真千秋的花瓶之名也拜这几次掐架广为流传。

　　　　不是说ace一定要最强，但是弱也要有个度，弱到被另一个队友完全压住，这就有点太难看了。

　　　　而这一次，让这些粉丝们变脸的，恰好也和实力有关。

　　　　东岚优、北琦玉和水真千秋三人是视线中心，而东岚优和她右后方的北琦玉两人，不管是舞蹈动作还是用的力度，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人。

　　　　两个人都绷着脸，舞蹈动作张力满满，一举一动力道都恰到好处，而她们抬手动腿，弧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差别就很明显了，在她们两个人的衬托下，原本力度就不够的水真千秋，动作看上去更加软绵，她的反应也不如东岚优和北琦玉两人快，人家两个人所有节奏和拍子全都卡在了点上，她的动作不仅力度不够，还跟不上节拍。

　　　　水真千秋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的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但因为脸上有妆，亮眼的灯光又打了下来，她的脸色变化也就完全看不出来。

　　　　东岚优和北琦玉却不管那么多，只用尽全力在跳着，在这样的恶性循环和心理压力下，水真千秋动作的漏洞越加明显，而距离整首歌结束，还有一分钟。

　　　　这十天里，她们每一天都在练习室练好几个小时，不管再累，出再多的汗，她们也不曾把负重摘下。

　　　　因为一直戴着那东西，手脚上甚至都勒出了些痕迹，累倒在木地板上的时候，汗湿透了衣服，但她们也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在未出道前的那几年，她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尾田事务所为了推出女子团体，面向大众招收练习生，北琦玉就是第一批入选的人，而东岚优在她之后进入尾田。从一开始的不确定能不能出道，到后来事务所终于启动女团计划，她们挤破了头，打败了很多很多其他的练习生，获得了出道的机会。

　　　　在她们之后，每年都有两拨练习生进来，其中又有许许多多受不了高强度练习的人流着眼泪退出，最开始的那两批练习生受训强度最大，坚持下来的人也最多。

　　　　但即使是这样，她们之中成功获得出道机会的人也只有东岚优和北琦玉两个。

　　　　如果来了一年的水真千秋比她们努力，或者比她们有天赋，那么她们什么都不会说，但是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水真千秋都没有。

　　　　今年又进来了两批练习生，她们不想被虎视眈眈的新人打败，也不想输给水真。

　　　　即使无法维护一整个团队的形象，但是她们已经想清楚了，与其吃力不讨好地替队友守住底线，倒不如把全力都用在自己身上。

　　　　即使没有了团，只要她们能站起来，能获得一席之地，能被大众记住被大众喜爱，那么……她们就一定能找到在艺能界存活下去的办法。

　　　　是时候甩开那些包袱了，既然所谓的「队友」从来不顾团体利益，那么她们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种拖后腿的人耽误自己。

　　　　曾经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同一批人里就有许多人对那些懒散的新练习生不满，东岚优和北琦玉都算是同队其他三个人的前辈，她们还是练习生的时候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和谁起过冲突，现在这一刻，两个人却突然有了同样的想法。

　　　　这些年来的汗水、作为第一批探路石的勇气以及拼尽全力的决心……全部都让她们好好感受一下！

　　　　就让她们这些练习室曾经的前辈，来教一教后辈该怎么做人！

　　　　最后三十五秒，水真的动作出错了，压力太大，身边两个人的气场太强，脚步每落在地板上一次，就震的她心头为之一颤，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的，反而像被火烧似地越涨越红。

　　　　期间她用眼光偷瞄过那两人，可是她们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东岚优和北琦玉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前方，不仅是台下的观众，她们在唱歌跳舞的时候，目光还要随着摄像机的移动做变化，这么一来，她们谁也没有空去关注水真。

　　　　东岚优的后空翻引起了粉丝一阵尖叫，最后一个动作是其他四人全都转身向后走背对观众，只留水真一个唱完最后一句再缓缓转身，而后灯光也会暗下来。

　　　　可是，因为途中有好几次失误，水真明显已经慌了，在最后该开口唱歌的档口她居然没有卡准拍子，眼看她就要傻站在那里，准备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转身的北琦玉硬生生止住脚步，手扶着颊边戴着的麦克风，把最后一句调子本应越来越低的歌词，用另一种方式唱了出来。

　　　　收尾的高音虽然不是足以掀翻棚顶的那种好听，但是几个华丽的转音却愣是给这结尾添上了亮眼的一笔。

　　　　和公开的音源不一样，但粉丝们都以为这是特别排练过的现场版，全都高声尖叫了起来。

　　　　北琦玉转身的时候水真才回过神来，两个人一起向后转去，灯光暗了下来，待到看不清舞台的时候，她们几个人才陆续从侧边下去。

　　　　背对着观众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北琦玉的最后一句，几个人心里各有思量，但当下谁也来不及说话，通通被飞鸟西江领回了待机室。

　　　　“水真，你刚刚怎么搞的？”她们一坐下，飞鸟便皱着眉头开口，“最后一句的时候你愣着做什么？要不是琦玉及时救场，差点就变成舞台事故了！”

　　　　“我……”水真尚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待看清东岚优和北琦玉冰冷的眼神时，她终于反应过来，“是她们两个！她们……”

　　　　“她们怎么了？”飞鸟西江皱着眉头。

　　　　“她们……”水真紧咬着唇，却说不出话来。

　　　　她要说什么？说东岚优和北琦玉动作太快太标准？说东岚优和北琦玉太有张力？因为她们两个跳的太好了，她越来越紧张，所以才会频频出错？

　　　　水真千秋心里很生气，可她却无法光明正大地发泄这种怒气，在飞鸟西江严厉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脸上好像被人打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血液流动的感觉十分明显，耳根也热的有些难受。

　　　　不应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她动了动嘴唇，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东岚优和北琦玉一定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

　　　　她有点不敢去看她们两个人的表情，光是站在她们面前，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

　　　　节目播出以后怎么办？所有人都会看到她慌张的蠢样，而东岚优和北琦玉却在镜头前展现出了完美的一面。

　　　　嘴里似乎被自己咬破了一块，水真千秋感觉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她动了动喉咙，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