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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幸好遇见你-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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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跟您说了吧?”易濯兀自对着话筒说着,不管里面的人有没有在听。“他对您说不要向我提及任何事对么?”
两道浓眉锁紧,陆翰攥起了拳头,要不是有玻璃阻挡,难保他做出冲动的举动。
他重用多年的私人律师讲过的话,易濯怎么会知道?
“您也有听别人吩咐的时候。”易濯浅勾着唇调侃,“保持缄默是个好方式,可在证据面前不太好用。您别指望法国那边帮您处理,他们都自顾不暇了,薄少承能拿到的机会绝不会分成几份来用,这不也是您教的么?”
他说的是薄少承,也在暗示自己,陆翰怎么会听不懂。
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即将冲破忍耐的底线。
“我觉得您认罪是最好的结果,原因不难想。”易濯微张口不发音,比了一个法语单词的口型。
陆翰瞪着他轻动的嘴唇锤起台面,猛地让狱警按住,顿时面色涨红,目光狰狞。
易濯看着狂怒失控的人,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反而让悲哀占据了。曾几何时,陆翰也是他敬仰尊敬又引以为傲的父亲,大概从陆心蕊遭受辱骂开始,敬仰尊敬不知不觉变成憎恶和鄙弃,在他心上蔓延出荆棘,随着陆心蕊的去世肆虐生长,刺进血肉,无法摆脱。
应予曾说父亲一词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字眼,而这个词于他是噩梦般的存在。
好在这个噩梦要醒了。
易濯沉心静气地坐着,锁住怒红的双眸道:“您不说话不要紧,影响不到结果。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主动认罪,如果不的话…”他稍稍前倾,缓声道:“放心,我们好歹有一层血缘关系,我不忍心看您老死在牢里。”
陆翰终是忍不住抓起话筒大吼:“你以为我现在出不去,你和她就没事了?!我出一点差池,她必须给我陪…”
“他们已经进去等您了。”易濯高声打断又强调:“是全部。所以这种威胁没有用处,您不要忘记律师嘱咐过的话。”
陆翰倏然一怔,阴狞的脸上浮现一丝惶然,还有不可思议。
易濯脸色渐冷,扣上话筒对狱警点头致意,未回过味儿来的陆翰被架着往外走。
临出门,陆翰突然高傲甩手,拒绝与狱警触碰,狱警不容他乱来,使劲按住不让他挣开,扭动间他又回望了一眼,易濯站起来与走在最后的一个狱警对视,狱警微微颔首,传递着他看不懂的信息。忽地,一股骇然感在陆翰心头掠过,是不曾正眼瞧过的儿子给予的,很不好的预感。
易濯再次走出大铁门,时间恰好二十分钟,他上车将表戴回应予手腕,抱过她阖目小憩。
车厢内清凉舒爽,没有人挑起话音。一刻钟不到,易濯睡着了,应予转个角度反抱他,姿势不太舒服,她的肩膀和手臂麻了一大片,仍一动不动坚持到家门口,又麻着胳膊给他往洗澡水里放柚子叶。
晚上彭朗留下蹭了顿饭,粥足饭饱和易濯在客厅聊天,应予去洗澡了。
客厅里灯光明亮,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大灯耀眼刺目,彭朗的双眼被晃酸胀干涩,他仰到沙发靠背上眯眼缓解。近日来的紧张神经骤然放松让他不适,聊着聊着他的声音放缓变得含糊,感观渐渐模糊,忽来一声沉稳的话音驱赶了睡意。
“谢谢。”
彭朗蹭地坐直,受了多大欺负似的:“我们俩瞎客气就说明要散伙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谢谢俩字?”
“该说的还是要说。”易濯侧眸看他,目光诚挚,“我很幸运有你这个兄弟。”
彭朗抖了抖,摸着压根没有的鸡皮疙瘩说:“煽情不是兄弟相处的套路昂。”
易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收回道谢的两字。
他们相识也有将近十个年头了,易濯扭转了彭朗的性格,可能易濯并不觉得有多大功劳,在彭朗眼里和这次是划等号的,兄弟间没那么多计较。但这件事对易濯的意义毕竟不同,他理应道声谢。
彭朗大喇喇惯了,突然说这些不太习惯,但他明白易濯的意思,难得收起懒散,一本正经地说:“再不好的事也有结束的时候,这篇咱揭过去,以后别再想了。”
易濯没搭话。
彭朗当他心思又变重了,想要继续开导,听他说:“我可以将这件事揭过去,他不可以。”
****
应予洗完澡下楼,客厅关了大灯,彭朗已经走了,沙发上有个不动的身影,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回卧室睡。”
易濯倏地睁开眼,眼眸沉黑,昏暗中分辨不出那里面的情绪,背着光的脸部线条立体,略显冷硬。他抬起手,语调却比院外的月光还要柔和:“在这坐会儿。”
应予盯他片刻半跪着坐过去,还未落稳被他抱到腿上,睡裙伴随动作向上扯了扯,整条纤白长腿显露在外,无暇如玉,给这夏热的夜晚添了几分凉爽感。
有胸膛倚着,比坐沙发舒服多了,应予不想讲话,沐浴后的疲乏渐渐袭来,她像只树懒趴在易濯身上。这两天她没回过卧室,在客厅干坐着度过夜晚,困了就倒在沙发上眯会儿,但是睡不沉,总会被梦境扰醒,很长时间不能平复。
回忆起零零散散的片段,她直起身问:“你让他跑了?”
“他不跑那不脑子出问题了么?”
“我说的是你。”应予挑眉,“为什么放跑他。”
易濯蹙蹙眉,静默一瞬说:“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没说让你放他一马。”
“我也没说,是他自己跑的。”
“找事儿呢你。”应予拍他胸口,象征性的,没用力。
易濯牵住她的手,摁着细腰吃味地说:“我是看在他对你上心的份上,没让我两头耗费精力,这么快就把edgar结果了。不然…”他一顿,微不可闻地轻哼:“我不会给他那么好的机会。”
应予反驳:“他对我上什么心了,我怎么没看见。”
“你最好看不见。”易濯沉沉道,对应予他是自私的,提起薄少承当然不甚乐意:“人都没影儿了,能不能从我们的话题里去掉?”
应予想打听薄少承寄给她的本子上面的勾叉是什么意思,看他不配合的表情就知道这会儿问不出来,她干脆换问题:“为什么第三笔才转到他的账户上?”
易濯沉下心回答:“第一笔和第二笔是为了建立信任,也为积累证据,第三笔是等机会。”
“等薄少承帮你揭发,还是在签约的时间,他无力还击?”
“不完全是。”易濯说着抱了个紧实,“选在这个时间汇款是为了和走私一起事发,他来不及反应,但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多少对我有防备。我事先以他的想法做过预想,提前处理了。”
应予不解:“你不是猜不太准他的想法么?”
“他能想到的无非是以最有效的方式威胁到我,这不难想。”
最有效的威胁易濯的方式确实无需深想,应予心头一甜又徒生一分后怕,兴许是游艇遭袭那回留下阴影了,她质疑:“他能认罪么?我看够呛。”
“我送他进去就不会让他找机会出来。”易濯把玩着白细的手指,掌心扣住她的手背摩挲,随后十指相扣道:“除了现在能立案的,还有更多可以拿出来用,法院会怎么判,他理的清。”
看守所里没成音的单词是谋杀,陆翰压不住给反应的原因就是触动了被极力无视的恐慌,反应越大,恐慌就越强烈。
“不过我不会让他死在牢里。”易濯蓦然补了这么一句,不做解释。
应予有点愣,但她不想深究,重新趴回他胸口,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
当一直追逐的目标尘埃落定,人的心里会产生一种空落感,还会有无所适从夹杂在其中,应予现在就有点,而且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懒,懒得算计懒得规划每一步,她更倾向迎接未知的每一天,随心对待,就如很久以前的那个她,每个明天都是崭新的,唯有一点不同,今日和昨日是有联系的,因为有和他在一起的回忆。
怀里的人好像迷糊了,易濯曲起细腿勾住,抱起来往二楼走。应予感觉到晃动,唔了一声,缩的像只受惊弓起的小猫,易濯停下脚步环紧胳膊,等她放松下来又继续轻脚上台阶,到了卧室慢慢放下,关灯后再将她纳入怀里,附耳低声轻喃。
“宣判结束,我们回一趟瑞典。”
应予在半梦半醒中回:“去瑞典干嘛?”
易濯卖个关子:“回去你就知道了,睡吧。”
瞌睡的劲头上来,应予更不思考了,还特别听话,哦了声就睡熟了。
☆、第92章 大结局
edgar走私案轰动一时,其火速扩张的真相大白于公众前,新上的项目停工了,国外的警方也介入调查,时尚帝国十有八。九要倒塌。
陆翰在看守所对没有毁灭证据的律师大发雷霆,薄少承则因讲清不明资金来源后被释放了,又因他揭发有功受到警方公开传扬,他并没有对此事回应,搞的外界疑云重重。
昨日收到薄少承的辞呈,而后他消失了,没有前兆也没有去向,引起公众哗然。有记者拍到他在机场的画面,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不能肯定是他本人,又有记者拍到很像他的人出现在国外,也只是个不清晰的侧影。总之他去了哪儿,没人知道,后来也没有他的事迹流传在公众视野里。
与之相反&co的黑料层出不穷,遭受不公的设计师群起而攻之,类似高抽成压榨、公司内。潜规则和限制人身自由等内。幕充斥头版头条,死对头自然掌握风向落井下石一番&co无掌舵人,没几天变作一盘散沙,再回不去当日的荣景。
因陆翰未定罪处于关押期间,只能与律师碰头,单单指挥律师达不到他想要的目的,每次听律师带来更坏的消息,除了发火他所做的都是徒劳无功。不日,法院对陆翰的犯罪行为进行了宣判。
“被告陆翰,涉嫌走私漏税,利用他人公司洗白大量不明资金……以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巨额利润,金额巨大……经调查属实,现审判如下…”
没收非法所得、巨额罚款、无期徒刑……
陆翰听到一半,肩膀开始抖动,霍地大吼一声,回身冲向陪审区,未迈过隔层就被狱警拉了回去。他满眼通红,铐住的双手指着一个方向,凶狠地骂着脏话,拼了命想上前,三个狱警勉强压制住。
陪审区的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纷纷扭头往回看。易濯站在中间位置,平静地看着混乱的一幕,眼里无一丝一毫波澜。
等在庭外的医护人员开门跑进来,医生指挥护士取针给陆翰注射镇定剂,叫嚷这才停下。
陆翰软趴趴地倒在地上,眼前晃动着白大褂,四处飘来的说话声在他耳边只剩嗡嗡一片,他强撑着眼皮扫向某处,人影堆叠,已不见易濯的踪影。
****
夏季日长,太阳挂在西边,日光虽然不再强烈,仍旧刺目。
窗边的病床上,陆翰置于黄灿的光线里,慢慢转醒。
“您醒了?”
陆翰头部昏沉,没注意一旁的话音,随口问:“这是哪儿?”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床上,只有脚听使唤,立马睁圆了眼左右看,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精神病院。”
陆翰一惊,又听一声:“我想不出您该去什么地方,最后觉得还是这里最适合您。”
“你疯了!我是你爸!你让我进精神病院?!”他大吼,翻身的动作让绑在病床挡板上的长袖子阻挡了。
易濯纹丝不动地坐着,漠然看他挣扎,父子关系居然在这时候被提及,是有多可悲。
“我没疯,是您疯了。”易濯慢悠悠地纠正,“您在法国的事也全曝光了,去哪儿都能把牢底做穿。就因为您是我爸,我才帮您免除了牢狱之灾。”
“你用这种方式?!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儿是vip单间,监狱可没这待遇。”
易濯的话无疑羞辱到陆翰狂傲自大的内心,辱骂声不停,且越来越难听。这让易濯想起某个冬天,陆翰喝醉酒回到房车拿陆心蕊撒气打骂的场景,他的脸亦如当时令人憎恨。
“这里不好吗?我做的这么真都没有引起您的回忆?”易濯轻缓吐字,辱骂戛然而止,他不去看病床上的人,扫过屋子一圈说道:“墙、屋顶、床、那些摆设,还有您身上的病服,和我妈当年一模一样。”
陆翰下意识低头看,立马变了脸色。
“想起来了?”易濯轻呵一声,“我还以为您没这段记忆了,毕竟您去医院的次数少的可怜。”
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陆翰瞳孔骤缩,突然扭动着大喊:“来人!我没有病!医生!”
然而门外一丝动静没有。
“奉劝您最好是安静下来,大吼大叫只会进一步坐实病征。”易濯起身走到病床边,低下眸道:“您以为这段时间我待在您身边是为了什么,我那一脸伤可不是让您白打的。做事要先讲究证据,您说对么?”
陆翰猛然一怔忘记挣扎,嘴也停了,木然地盯着床边自以为了解的儿子,居然又生出惊惶感。
薄少承初入商界那两年,陆翰曾手把手教薄少承做过两件事——陷害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板并吞掉这家公司,用的自然是极不入流的手段。他们先引。诱这家公司的老板深陷赌博,然后威胁他低价卖出公司,等他反咬薄少承的时候,薄少承曝光了他赌博欠债以及他只身出入赌场的照片,撇的一干二净。最后这家传媒公司的老板因卖公司得来的钱不够还债被砍。死了。
完事后,陆翰随口教了薄少承一句“做事要先讲究证据”,将证据做在前面,任别人怎么反咬都没用。但这句话有很的久年头,他只对薄少承说过,旁边没有第三人听到,薄少承没理由跟易濯提起对自己不利的事,那易濯从何处得知的?
这要提到薄少承寄给应予的本子,应予看不懂的原因是不知道陆翰以前做过的恶事,上面标注的年月日精确记录事情发生的时间,易濯很容易对上号,另外部分对号和叉号表明薄少承参没参与过此事,打半对的易濯猜测是薄少承有证据,但是不足,特意做个标记。
整个本子文字不多,基本是一些短句,类似“做事要先讲究证据”、“拿到机会不要分成几份实施”、“敌人的邀请也不要随意拒绝”这样的字眼,好像是薄少承写来提醒自己的,其实是写来提醒能看懂这个本子的人,每个短句暗示他们在当次事件里用的方法,所以本子落到旁人手上没有用处,只有落到对陆翰了解很深的人手上才能起作用。
也就是说薄少承把本子寄给应予,实际是给易濯用的,易濯没有追究他的去向,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本子。
陆翰警惕着问:“你从哪儿听到这句话的?”
易濯直白回复:“您给第三个人说过么?”
果然……陆翰破口大骂:“喂不熟的白眼狼!”
易濯倏而失笑:“他是白眼狼,也是您养大的。那请问您是什么?”
“你!”陆翰扯动胳膊,病床吱呀乱响,他忽然停了,眼珠微动,缓口气打起了亲情牌:“易濯,怎么说我是你爸,你留着我的血,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害过你…”
“没有害我?”易濯提高音调压过他的声音,瞳仁湛黑压着怒火,“我可没忘记游轮上的意外,他清清楚楚说出你的指示。”他紧盯着陆翰,嗓音冷然:“你要应予的命?”
陆翰心下大白,怪不得找不到那个人了,原来是让易濯藏起来了,他孤傲哼声:“她是她,你是你,我说没有害你不对吗?再说女人多的是,没了她还有别人,你为个女人让我进这种地方,是一个儿子该有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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