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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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日子一到，就出发。

第二十回，出发

日子终于到了，这天天刚蒙蒙亮，造甲的车队就出发了。车队中，慕容望军和问擎天乘一辆车，男孩子们乘一辆车，女孩子们乘一辆车，景云娘一人乘一车，各家的仆人乘一辆车，此外还有一车兵器，一车行李一共七辆马车，热热闹闹地出发了。因为慕容老爷说谁睡懒觉起迟了就不带谁去，吓得孩子们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早起来坐车，有的孩子很快就在车上睡着了。只有宝鉴痞儿没睡。

飞刀大会的举办地在淮南的田家庵，从造甲到那里得先翻过一座舜耕山。翻过了山就到了中午。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驿站，驿站的幌子上写着“淮南牛肉汤”。门口有一个大火炉，上面架着一口大黑锅，锅里翻滚着牛肉汤，红色的油花被翻滚的汤给荡在了锅边上，木质的锅盖只盖了锅的一半，这半片锅盖上放着大块的熟肉，一个香菜盆，一个牛油辣椒盆。慕容老爷叫所有人下车，招呼大家来到店内，站在大锅跟前的老板用围裙一擦手，说：“客官里面请，你们想吃点什么？”只见慕容老爷手一挥，对着老板说：“给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烫一晚牛肉汤，外带每人两个烧饼。”“好嘞，里面坐，马上就好。”老板说着麻利地拿起碗，在里面抓了些粉丝，千张丝，豆饼，还有几片薄薄的熟牛肉，把这些食材反扣到一个大漏勺里，再把大漏勺放到锅里反复烫了烫，然后捞起漏勺反扣回碗里，又从锅里舀了一勺汤添到碗里，还捏起一撮香菜放在汤上面，一碗牛肉汤就烫好了，端到了客人面前。这牛肉汤的对面有一个烧饼炉，老板娘用一个长长的铁钳子从炉里面夹出一个一个烧饼，每两个一盘，送到客人面前。然后又往炉子里贴烧饼继续烤。

痞儿喝了一口牛肉汤，顿时觉得满嘴咸香鲜辣爽，顾不着烫，猛吃起来。宝鉴怕痞儿烫着胃，拿起一个烧饼给痞儿说：“贤弟，这汤刚出锅，烫着呢，来，先吃个烧饼。”痞儿接过烧饼咬了一口，发现这烧饼也是柔酥可口，很是好吃，痞儿吃的连掉在桌上的酥皮都不放过，用手指粘起放到嘴里。当痞儿拿起第二块烧饼时，发现同桌有人用烧饼蘸着牛肉汤吃，痞儿也照着做了，发现这油酥烧饼吸饱了汤，等于油酥香加上咸辣香，美味翻了倍。宝鉴见痞儿很是喜欢吃，对痞儿说：“贤弟，这牛肉汤的汤是可以免费续添的。”痞儿一听这话，端起碗来就走到汤锅前，对着老板把碗举起，老板会意地舀起一勺汤放到痞儿碗里，说：“端住了，小心烫啊！”痞儿马上觉得碗烫手了，就端着碗边，说：“香菜也还要一些。”老板照做了。一群男人呼呼啦啦地吃完，痞儿把女生吃不完的烧饼都拿来吃完了，却走不了，因为还要等着细嚼慢咽的女孩子们，还要等那个吃饭都要摆姿势的景云娘，她觉得自己一举手一投足都有无数的人在欣赏，所以丝毫马虎不得。

吃完饭继续赶路，痞儿问宝鉴，为啥这家的牛肉汤这么好吃。宝鉴说：“淮南这地方产煤，矿工们在井下待时间长了，就喜欢吃这种辣辣的牛肉汤，日子久了就越做越好吃。淮南人是出了名的热情、团结、仗义，跟这牛肉汤很像，它的辣就像是热情，料足就象征团结，浓香就好比是仗义。这些特征从历史上就能看出来，淮南以前是属于楚地的，楚被灭以后，楚人不服，纷纷用自己的姓氏加上楚国的都城‘郢’来命名自己的地方，告诫后人自己是楚人的后代，所以淮南这地方有好多地名叫个什么‘李郢子’，‘王郢子’什么的。”

“哦。”痞儿听的怔怔的，又问：“那这‘飞刀大会’的武大侠也是淮南人吗？”

“可不，他是典型的淮南土著，听说他以前不是学武的，是学厨师的，不知什么时候起从切菜掂大勺中悟出了武学真谛，自成了一派，叫“后堂拳”，还开了一家酒楼，加上他为人的豪爽仗义，在江湖上很有威望，不亚于我们的慕容老爷，你一见到他就知道了。”

痞儿听了宝鉴兄的介绍，心想这武大侠会长成什么样呢？

第二十一回，欧阳小子

到了傍晚，造甲一行人来到了一座三层的大楼前，众人下车一看，这大楼的匾额上写着“春华酒楼”。从酒楼里走出来一个大白胖子，只见他圆眼阔嘴，嘴不仅大而且还很厚。慕容老爷对他一抱拳说：“劲松兄，别来无恙啊！”武劲松抱拳回礼说到：“托福，一切都好，来来来，快进来坐，等你们半天了都。”

“那非兄呢？”

“他啊，他还在他那个镖局里，一会儿就过来。要不我现在就去叫他。”

“不必，让我的宝鉴去吧。”慕容老爷说着对宝鉴说：“宝鉴，你带着痞儿快去湖滨镖局通知胡非，就说我来了。”宝鉴说：“好，我这就和痞儿一起去。”宝鉴说着拉起痞儿就走了。剩下一行人陪着慕容望军和武劲松继续寒暄着。武劲松边说边把客人往酒楼里面请，只听慕容老爷说：“劲松兄，今年我带了些女眷来，要劳劲松兄费心了。”“嗨，这费什么心啊。”武劲松说着问候了问擎天和景云娘。

话分两头，这宝鉴拉着痞儿走过一个路口，来到湖滨镖局，一进去，痞儿抢先说道：“我们要找‘土匪’。”里面的人都大惊失色。宝鉴一拍痞儿的后脑勺说：“是胡非了啦，你说错了。”痞儿不好意思起来。这时，一个瘦瘦的有些罗圈腿的男人走了过来，说：“你这孩子是宝鉴吧？又长高了。这位是痞少爷。你怎的不认识我了？当初还是我和劲松把你介绍给慕容望军的，你都不记得了。”痞儿实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只好笑笑不语。胡非一听说慕容望军来了，就快速回到内室拿了一个小包袱出来跟着痞儿宝鉴到春华酒楼与朋友们会面。痞儿问宝鉴：“这胡非的腿为什么是O形的呢？”宝鉴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大人们说，他这是练滑板拳练的。有一次，他押着一车货路过平安州，一伙劫匪来劫道，这胡非一见贼人势重，来到车子上的旗杆前，纵身一跃，脸向外，脚向后夹着旗杆在旗杆上快速往上走，走到旗杆顶部时，胡大侠对着众人两手一抱拳，众劫匪一见，纷纷而逃。”

“那贼人为什么要逃？”痞儿不解。

“这是江湖规矩，大侠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亮相，贼人们就知道遇到高手了，硬碰下去，就是勉强把货劫了也是要吃大亏的，不划算，所以赶紧跑了。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兵法上的最高境界。”

“那这滑板功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什么站高处防滑板这个动作来的，胡大侠经过创造，自成了一派。不过慕容老爷和武大侠他们都打趣胡大侠，说用他这腿是骑马骑的。”宝鉴回答。

这时苏灿烂走过来对他俩说：“宝鉴哥哥，痞哥哥，你们的房间在三楼，我带你们去看看。”宝鉴痞儿跟灿烂去了房间。收拾好东西出来时，痞儿迎头撞上了一个男孩子，那男孩子把痞儿一推，痞儿不高兴了，觉得自己又不是有意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要推我？”“我推你怎么了？谁让你先撞上我的？谁撞我我就推谁。”男孩一脸霸气地说。痞儿恼了，冲上去和男孩打了起来，那男孩和痞儿一样生的强壮有力，所以一番回合下来，双方鼻青脸肿，互有胜负，宝鉴拉开两人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来参加飞刀大会的。欧阳宝，这位是慕容老爷的公子，叫慕容痞，你们的父亲是世交，你们怎的一见面就打起来啊？”欧阳宝说：“你就是慕容痞？哦，幸会幸会，我爹是归德府通判欧阳泰，我叫欧阳宝，今日真是不打不相识。”痞儿说：“你就是传说中的欧阳小子，幸会幸会。我是少府监郎中慕容望军的儿子慕容痞。见过欧阳兄。”宝鉴对着欧阳宝说：“好了好了，大家都认识了，都是自己人了，走，上我们房间里坐坐。”“好。”欧阳宝答应了。

在房间里，宝鉴痞儿与欧阳宝刚坐下，寒暄过后，欧阳小子就很不见外的吹起了牛。欧阳宝说：“我们欧阳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要考武状元的，就是要当大将军的，就是要娶公主当驸马的，你们等着瞧好了。从小我爹就有针对性的对我进行训练。现在，我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你说拿哪样吧？我都能耍得起来，有些人曾经不服我，叫我几下一打，统统倒下，所以在我们那一带没人敢和我过招。今儿你痞儿是不认识我，要是认识我，你不会敢和我打架。”

“欧阳贤弟大名远扬，人人皆知。今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幸会。”宝鉴客套道。

可是痞儿一听欧阳宝这话，心里很是不服气，说：“我慕容痞在造甲也是无人敢惹，我怎地就会怕你，你怎地如此狂妄，不知道客气。”

“那你信不信我片刻间就让你倒地。”欧阳宝站起来大声示威道。

“那你信不信我半个片刻间让你倒地。”痞儿边吼边站了起来，与欧阳宝金刚怒目。

宝鉴吓得在两人之间拦着说：“好好的，怎么又恼了，真要打起来伤着了，谁都没个好。快坐下吧。”可是宝鉴的话对于这两个孩子一点用都没有。很快，痞儿的拳头就越过宝鉴打向了欧阳宝。欧阳宝也越过宝鉴向痞儿抡拳。宝鉴在中间伸开双手把两人往两边推。因为有宝鉴拦着，痞儿和欧阳宝的手不方便打到对方，两人就互相用脚乱踢起来，大部分的脚都踹到了宝鉴身上，宝鉴忍着痛，依旧站在两人中间劝架。

“住手。”只听慕容望军大吼一声出现在房间门口，后面跟着通风报信的苏灿烂。慕容老爷这一声吼，窗户都震得抖了抖，三个孩子都楞住了，缓缓的分开了。慕容望军上前，一把拉过痞儿，说：“不得无礼，堂堂少府监郎中的大公子，怎的和市井泼皮一样说打就打。这欧阳公子是远道来的的客人，理应多谦让他些，你怎的这般聒噪。”听了父亲的训斥，痞儿不服，指着欧阳宝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莽莽叫的样子，他有什么呀？他要是少吹点牛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他吹上天了都，我实在是想打他。”“混账东西，怎么这样跟老子说话。”说完，慕容望军揪起痞儿就打，痞儿不躲也不讨饶，实实在在地挨着父亲打。眼见着慕容老爷越打越凶，欧阳宝吓坏了，拉住慕容老爷的胳臂说：“慕容老爷休怒，我也是太轻狂了些，惹得慕容公子看不惯，我的错也不小，只求慕容老爷别再打痞少爷了，您若是再打，我回去就让我父亲同样地打我，这样我心里才会好过些。”慕容老爷一听这话，便止住手不再打痞儿，对痞儿说：“看在欧阳公子的份上，我且绕你这一回，希望你能反省自己的错误。”说完，慕容老爷对夺门而去。

宝鉴、欧阳宝、苏灿烂围上了痞儿。苏灿烂吓哭了，说：“痞儿哥哥，你疼吗？”宝鉴忙说：“你还好吧？”欧阳宝说：“我这人说话就是直接了点，大了点，不曾想连累痞兄弟受了难，我在这里给痞兄弟赔不是了。”痞儿一见大家都一脸真诚，不好意思起来，反省到自己也是鲁莽了，说：“我也不好，一点小事就暴跳如雷，真是没脑子呢。”苏灿烂看到这里，欢快地跳起来：“和好喽，和好喽，他们和好喽！”

晚上，大家到一楼饭厅吃饭，慕容望军惊奇地发现，痞儿和欧阳宝这两个鼻青脸肿的孩子成了好朋友，很是意外也很是会心地笑了。

第二十二回，屠龙是把杀猪刀

第二天，参加飞刀大会的各路英豪陆续来到春华酒楼，只听店小二在门口不停地高呼“少林惠净主持到——。”“江南四春到——”“武当循弦师太到——”“太极张天师到——”“泰山抢先五老到——”“寿春危云三宝到——”“天柱架棋一绝到——”“奇查一派到——”……武劲松忙着招待忙得团团转，不停地吩咐店里的伙计，“惠净主持只喝太平猴魁。”“江南四春要沏普洱。”“泰山五老只认碧螺春。”“循弦师太要朝南的房间。”“张天师喜欢安静，三楼东厢房。”一时间，春华酒楼一楼大厅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人们互相打招呼问好。胡非忙着寒暄招待，把一些关系不好的帮派分开安置。慕容望军在人群中不停地打招呼。

痞儿和宝鉴站在二楼凭栏下看。觉得武劲松胖胖的身体像一个球一样在人群中滚来滚去。很是好笑。这时，欧阳宝来了，说：“这有什么好看，待会儿武大侠就要杀猪了，那才有得看呢。”“杀猪有什么好看？”痞儿不解。“杀猪是哪儿都有得杀，可这春华酒楼杀猪与别处不同，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欧阳解释道。这时，一阵香气飘来，景云娘出现了，只见她花枝招展，扭着漂移臀在人群中穿梭。欧阳宝一见，说：“这是谁家的妇人，真骚包啊，走路还扭搭扭搭的。”“那是慕容夫人。”宝鉴赶快告诉欧阳。欧阳宝一听，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解释道：“罪过罪过，我又说错话了。”痞儿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江南四春里的老大李春生围着景云娘“我姐长”“我姐短”地叫着。景云娘既不愿意和李春生太近乎，因为那样会让其他对她感兴趣的人失望，也不愿意太冷落李春生，因为李春生长得还挺好看，怕冷落了他，他会走开，所以暧昧地同李春生交流着。江南有名的帅哥李春生与景云娘长时间说着话，极大地满足了景云娘的虚荣心。只有循弦师太看不下去景云娘的做派，随便客套一下就上楼去了。

下午，武大侠提着刀要到后院杀猪，男孩子们都跟了出去。一群人来到猪舍，武大侠让人挑了几头猪放出来。猪猪们好像已经预见到自己的命运，惊慌乱窜，武大侠把它们赶到一个角落，猪猪们挤在一起，唧唧叫着互相踩踏，这时，只见寒光一闪，武大侠一刀斜插入一头猪的颈部，把刀拔出时，这头猪轰然倒地，立刻死亡。痞儿发现这武大侠的刀上一点血都没有，很是奇怪，问宝鉴，宝鉴说：“这刀原名‘屠龙刀’，因忌着当今圣上是真龙天子的讳，所以改名为‘吐珑刀’，这刀甚是锋利，表面更是光滑无比，加上武大侠刀法精快，当然也就杀猪不血刃了。”痞儿这时只觉得眼前刀光闪闪，还没看清楚，几头猪就都倒地身亡了。武大侠拿出一块白布，认真地擦拭着这把刀。孩子们都上前看着，欧阳宝说：“武大侠，今天这刀脾气好不？”“它今天见到了你们这帮孩子，心情大好，很是乖巧呢！”武大侠边擦边说。“那我可得摸摸？”欧阳宝试探道。武大侠看着欧阳宝片刻，说：“摸可以，可不要把它摸恼了，不然的话，它会咬你的。”说完，武大侠把刀脊向着欧阳，刀锋向着自己，轻放在欧阳手上，欧阳激动地双手捧着，一动都不敢动，其他孩子见状，纷纷上前摸刀，苏灿烂着急忙活地伸手就摸，却“啊”地一声缩回手来，大家一看，苏灿烂的手上有一道口子，血不停地流出来，武大侠一见说：“不好。”迅速拿回了宝刀，吩咐伙计带着苏灿烂去上金疮药，并解散了孩子们，把刀收了起来。

痞儿、宝鉴、欧阳一起把包扎好的灿烂送回房间，路上，痞儿忍不住问：“这吐珑刀咋这么奇怪呢？欧阳兄，你为什么要问武大侠今儿这刀脾气好不好呢？这刀难不成像人一样有脾气？还有灿烂这孩子还没碰着刀怎么就被刀割伤了？”欧阳宝说：“痞兄弟有所不知啊，这神一样的兵器就有神一样的脾气，像吐珑刀这样的兵器，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一般来说，是人挑兵器，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