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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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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假装分手,出去再说。我本来想要先去跟以航哥哥打个招呼,让他陪你演这一出戏,可又怕演的不逼真骗不了爸爸,所以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了,等你以后再同他解释也是一样的。

——就算分手了又如何,他那么爱你,哪怕让他等你三年,考上大学了,你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啊。爸爸妈妈上次不也是说,大学前不让你恋爱嘛!话说回来,只要出去了,凡事就有希望,你先想办法把手机什么的都拿回来,到时候偷偷跟以航哥哥接触也行啊。一直关在家里,你不怕爸爸被你的犟脾气逼得走了极端,把你送出国了,那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阿荏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

一边笑着又一边流下眼泪,本来以为被关在屋子里的这七天时间里,眼睛早已干涩得流不出任何东西了。可是现在,她一想到她重新获得自由、重新见到陈以航的代价竟然是和他分手,泪水便再次漫上眼底。

那个英俊而面容冷漠的男孩子,是她唯一的,全部的,世界啊。

阿荏将头埋在膝盖里,一遍遍哭喊着陈以航的名字。

以航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我就快要被绝望吞没了。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由不得她。

她的爸爸,将她关进房里后唯一一次来看她,就是现在。

他让她梳洗一番,他对她说,已经把陈以航约出来了,他会亲自陪着她去见那个少年。他要亲眼看见他们分手。

杨颂荏厉声抗议。

杨秉文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女儿,目光里都是沉痛,“我有很多个办法让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从凉城消失。我现在来不是跟你谈条件,而是在命令你。”

杨颂荏像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父亲。

——爱上陈以航,就是这样大逆不道不可接受的罪孽?

时隔七天。

毫无神采的杨颂荏被推着走出了房间。

天空都在哭泣。

她心里忽然又忍不住地一阵难过,眼圈在一瞬间红了起来。

他们约在了学校附近的一片停车场见面。

似乎秒针才走过了一圈,就到了目的地。车门打开,暴雨的气息一瞬间飘进车厢里。

她的少年,就等在不远处的雨帘里,满脸疼惜又欣喜地看着她。

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罢。

“你知道该怎样做个了断的。”杨秉文漠漠开口。

杨颂荏身形顿了顿,这才关上门冲进雨幕中。

少年拼命朝她奔过来,连忙将伞罩在她的头顶,从上到下心疼万分地打量着她,好半晌才哽咽着说:“瘦了。”

杨颂荏抬眸回望着他,轻轻挣脱开他的双臂,笑了笑:“我们分手。”

呼吸也似乎停了停,男生笑出声来,“我不信。你爸爸逼你的?”

杨颂荏的目光始终回望着陈以航,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她大方地微笑着:“这七天里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是你根本配不上我,他们说的对,你是个孤儿,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我不想以后跟着你吃苦。”

男生被这样的话彻底冷冻。

她嘴角的笑容那样淡漠而陌生,连目光都是微带轻蔑,硬生生将他看扁。

“你是阿荏,还是杨昱美?”

她笑一笑,低下头,慢动作般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他衬衫的衣角,微微扯一扯。

只属于他和阿荏的小动作。

“如果我请你等我四年,四年后我大学毕业,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给你!阿荏,你不要这么轻易放弃好不好?”陈以航清澈好听的声音伴着雨声幽幽响起,比以往都要急切。阿荏并没有抬头望向他,只是脑海里还可以描绘他俊朗的样貌,他柔软又乌黑透亮的头发,干净漂亮的像个天使。

默了半晌,清越的女声答道:“四年?那时候你刚刚毕业,拿什么在社会上立足?我爸爸就是凉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你觉得你需要多少年才可以与他抗衡?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挥霍?爱情这个东西,玩一玩就够了,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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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字更毕。

最后,祝大家看文愉快。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6

陈以航低头凝望着她素净的小脸,她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高傲冷艳。

他不再说话。

“我要走了。”生怕再晚走一秒就要演不下去。

男生无助地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他委屈地想要拦住她,可又不敢。

阿荏又朝他笑一笑,“你不是那样纠缠不清的人,别让我看不起你。”他果然顿住了步子,她抬起头看见他柔软的头发遮住双眼,眼底透出的光芒格外痛苦汊。

她跑上了车。

男生还怔怔立在原地,看着车越开越远溅起一路的水珠。

他白衬衫上的褶皱在雨帘里发出模糊的光朕。

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模糊。

一个转弯,阿荏就看不见了。

压得低低的抽泣声开始不受控制地变高,杨颂荏一脸痛苦地捂着脸,女孩子柔弱的哭泣声充满了整节车厢,杨秉文听得无比心烦,“不许再哭了!”

她抬起脸,一双眼睛通红通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爸,我不再爱您了。”女生颤抖的尾音逐渐分岔在薄暮微凉的空气中,让杨秉文也不由地跟着颤一颤。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胸腔深处忽然开始微微地发酸。

快要开学了。

可这次一回来,杨颂荏立刻就病来如山倒。回来当天阿荏就开始发高烧,温度直接烧上了四十度。又因为多日不曾好好饮食,她的胃部亦生了溃疡,就连呼吸道都有些感染发炎。

疼。

所以连眉心都一直紧紧蹙着,哪怕是陷入沉睡里,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事情一直迫在心头。

私人医生为她配了诸多瓶药水,短短数日,阿荏手背上已经满是针孔。风萍为此还同杨秉文吵了很多次,质问他为什么要把事情闹成这样,那个男孩子已经没有家了,他还抓着不放,现在累得自己女儿受这样的苦。她骂他不配做一个父亲。杨秉文只说他有自己的打算。可事已至此,风萍也没其他的法子,只能连日来都守在阿荏的床沿,寸步不离地伴着,一直一直哭。

夜深似海。

杨秉文吩咐下人扶了夫人回房,自己站在小女儿的床前,听着点滴瓶清晰的“滴答”声,他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要是真错了,也是错在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可他不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这样的男孩子手上。以后若等他长大了,发现了当年陈鸿天之死的幕后真相,那阿荏也会跟着他受苦的。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宁可现在让她多痛一些。

最新的一个项目融资市里面批了下来,杨秉文去见了市长高业年。

原定于约在高尔夫球场见面的二人,也因为这黏腻的雨季而作罢。

高业年递给杨秉文一杯茶,“最近家里出了不少事呵?”

“我是真想不通,她怎么会跟陈鸿天的儿子扯上关系的。”杨秉文揉揉太阳穴。

“我儿子也和小航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小孩子以后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你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杨秉文冷哼一声,“说的轻巧。”

“就算要担心也该是老颜担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高业年指着他,笑着摇摇手指,“按我说,你就是个老顽固。喂老顽固我问你,以前孩子还小的时候,在饭局上你说的以后等你两个女儿谈恋爱了,你持什么样的态度来着?”

他想一想:“不赞成、不反对、不表态。”

高业年拍掌道:“这不就结了。不过你这‘不赞成不反对不表态’九个字太长了,我只送你三个字——不知道。”

杨秉文看他一眼,不说话。

高业年点到即止,示意他喝茶。杨秉文品了一口,若有所思,“这茶没有荏荏泡得好。”

而这之后,他再也没喝过荏荏给他泡的茶。

开学了。

杨颂荏站在高中部教室外的走廊里,扶着廊沿眺望着不远处一颗颗正繁盛的泡桐树,她曾经多么希望这个冗长又烦躁**没完没了的夏天,快些过去罢。可真的走到了时间背后,她又发现,那些根深蒂固的伤害,竟然像过去好几年一样让人心里生出了沧海桑田的感觉。

她的病虽然好了,可整个人却瘦了一圈,脾性也变得冷清了。

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乖巧,不哭不笑,从不大声说话。杨秉文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余话不再。杨秉文将收走的一切东西都还了回来,没有冻结她的银行卡等资金,却给她换了新手机和卡,那里面所有她和以航哥哥的照片统统都没了,于是她常常会捧着自己的新手机独自失神,一双眸子空洞无物,让人瞧着担忧。

“喂,荏荏变了,你别等了吧……”

“再等等。”

“可是以航你这样又能挽回什么呢?”

“少废话。”

“她都对你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陈以航比任何时候都心疼她,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她这一路走来该有多绝望。陈以航多么想像从前一样拉起她的手带着她奔跑,给她力量。阿荏曾经对他说过——无论在哪里,只要能拉起你的手,我都感觉像是在朝着天堂奔跑,你相信么?

他从来都坚信不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有五分钟就要打上课铃了。

高子乔已经陪着陈以航从上一节课等到现在。

凉城现已入了秋,又因为之前一直是雨季的关系,所以天气都偏凉。经济学专业的两个高材生翘了课,等在凉城一中的高中部学生去上体育课的必经之路上,两人穿着一模一样的外套,一样挺拔俊朗的身形,或闲闲等在一侧,或屈膝靠着墙,他们俩很快就站成了一道引人注意的风景线。在凉城一中,大部分学弟学妹还是认识这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学长的,而且今天又不是教师节或者艺术节,换言之,就不是已经毕业了的学生重返母校的时间,所以大部分人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时候都投过来万分好奇的目光。

而之后的相遇,像极了电影中惯用的那种慢镜头。陈以航看见杨颂荏和杨昱美一道跑过来,他的眼里一瞬间闪过最亮的光。她瘦了太多,可依旧那么绚烂。他立刻赶过去,可那一个匆忙的照面短暂得让陈以航只来得及张口喊出一个“阿……”字,姐妹俩的脸就像是模糊的影像从自己的面前奔跑过去。

杨颂荏在跑过陈以航身侧的那一瞬间,有根神经突然断在自己的胸腔深处,思维跳出一段空白。她不敢相信,陈以航竟然会来这里等她!那张她梦里念了百转千回遍的熟悉的脸,似乎是瘦了,下巴上也隐约有些青色的胡茬,再加上宽宽的外套一衬,她竟然觉出了一些成熟的味道。

这便是那仓皇的一瞥,留在她心底的影像。

她被姐姐拉着跑得远了,可还是忍不住回头。

陈以航身侧一些位置站着的是高子乔,两张英俊的脸,从开始的欣喜若见到开口唤她再到失望和难过,一切都像极了熟悉的电影情节,所有美好的曾经在他的那个“阿”字喊出口的刹那间,就被烧成灰烬。

杨颂荏悲哀地想,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再没有关系了……

她笑一笑,不就是这样么,再坏还能怎样呢。

上课铃结束了这一场荒诞的剧情。

她们已经跑得见不到人影了。

可陈以航还站在他刚刚开口的地方。

高子乔站在旁边搓着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叹了口气摊开两条长腿坐在台阶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掏出来看,之后又抬起头望着陈以航,表情痛苦。“喂,宏观经济学那个老巫婆点名了!”

陈以航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高子乔愤愤骂了一句,其实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陈以航了,他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安静一言不发的,但生气的时候会有一种格外强烈的气场由周身散发出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像是一棵清晨里终年繁盛的泡桐树。

高子乔眯了眯眼睛。

“喂!陈泡桐,老巫婆那个逃课你打算用什么理由混过去?找女朋友叙旧未遂?哦还是前女友……”

“高子乔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

杨颂荏一如往常般吃完饭就径自打算回房间。

宋阿姨从外面进来,说了一句:“大门口等着一个少年,一直站着也不肯走,可我看这天,似乎要下雨了。”

杨颂荏上楼的步子顿了顿,她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作势就要往门口跑去。

“快拦住小姐!”杨秉文发了话。

下人很快回来报,说是陈以航。

“老爷,那个少年说想见您。”

杨秉文霎时瞪了瞪小女儿,杨颂荏恐慌万分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我没有再和他有什么来往!”她朝姐姐求助地看过去,杨昱美连连点头,“是的爸,她没和陈以航再联系过。”

杨秉文冷了脸,不怒自威:“给我看好二小姐。”

一席人都坐在客厅里,气氛格外压抑。

天空忽然打了一记响雷,杨颂荏整个人跟着一颤。

哗啦啦的雨水被倾倒下来,没有停的迹象。上天完全听不到两个女生心底的祈祷,任凭雨越下越大。

杨颂荏再也坐不住了,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又犹疑着不敢开口。

“爸,您会见他吗?您不见他的话就让他走吧,别让他在这里站着了。”

杨秉文烦道:“把二小姐给我送回房间里去。”

佣人作势就要上来扶她,杨颂荏挥开他们的手,冷冷道:“我自己会走。”

她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走上楼。

阿荏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去了空中露台,天空早已漆黑一片,雨淅淅沥沥下着,而在不远处的大铁门外,有一团单薄模糊的身影。路灯打着昏黄的光芒,距离又太过遥远,根本瞧不清那人是谁,但阿荏却忽然哭了出来。

雨中的空气浮动出尘埃的味道,泪水夹着雨水把她脸上的灰尘划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痕迹。

陈以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也站在这里,陪着他一起挨着、痛着、受着。

她瞧着那个少年,她在心底一遍遍呼喊着,你快走啊。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眨眼就过了零点,可他依旧岿然不动。

就在此时,身后的玻璃门忽然打开。

佣人惊吓叫出声:“快来人啊!二小姐淋雨了!”

阿荏的头有些昏沉,她身子本就没有大好,现在这样一折腾更是明显支撑不住。

杨秉文风萍顷刻间就跑了过来,杨颂荏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立刻跨坐到了栏杆外。

风萍吓得晕了过去。

杨秉文朝她厉声喝斥,让她下来。

阿荏眯着眼睛大喊:“你让他进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会不会让天也红了眼 1

她那样执拗地与父亲对视,不惜以死相逼,杨秉文看着她被雨水冲刷得单薄不已的身子在风中左摇右晃,生怕下一瞬她就宛如飞鸟般飘了出去。

他明明怒其不争,就快要被她逼疯,可也无法。

杨秉文急急回头:“没听见吗!快去把那个小子给我叫进来!”

杨颂荏探出身子不断往下看,直到瞧见男生的身影从远处一直走近、再走近,穿过长廊进了大厅,她高悬的一颗心终于落地。栏杆湿滑,她整个人又不断前倾,这样的姿势实在危险至极,杨秉文的心简直跳到了嗓子眼。

一个不小心,阿荏脚下一滑,身子朝后仰去,杨昱美“啊”一声尖叫出声!

一分钟后,世界依旧安静汊。

杨昱美缓缓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阿荏已经被平安放到了地上。

原来刚刚幸亏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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