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那些操蛋事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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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非打死你们这对儿狗男女不可！”

刘德海深知王翠娥的脾气，眼看着王翠娥要朝自己放枪，赶紧抱头鼠窜，大步流星地逃出屋外。杜美娟一时间也慌了神，抱着脑袋蹲到了炕沿儿下，哀哀求饶道：“翠娥大姐，是他说你是只母老虎！是他睡了柱子媳妇还把柱子弄进了公安局！这都是他干的啊！”

杜美娟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因为柱子被抓一事王翠娥一直耿耿于怀，经美娟这么一说，心里又是一团怒火中烧，斜眼瞪了已经跑到了院子里的刘德海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刘德海你个王八蛋，今天我就替柱子弄死你，让你也看看天！”（前文已经交待，王翠娥娘家在解放前干的是土匪行当，“看天”是一种刑法的俗语，就是用一棵碗口大的柳树杆子，一头削尖，插进犯人的屁眼子里，然后松手，把人挑上天空，土匪通常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叛徒）

枪声惊动了整个上水村，而此时刘铁山的人马也正在赶往上水村的路上。车里的刘铁山安如泰山般地坐着，眼睛盯着车窗外，远远的看到上水村渐渐映入眼帘，不由得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乡政府的办公室里，郑伟国正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他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有滋有味地“研究”着刘柱子的那张很特殊的羊皮子，脸上始终洋溢着春风得意般的笑容。而他面前正坐着一个女人，当然不是李大梅，而是他的小姨子许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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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山带着人马缓缓开进上水村，此时的上水村显然已经炸开了锅，街道上全挤满了人，三五成群地朝村长家的方向跑去。大家看到了警车，都惊讶公安简直是从天而降，来的竟然如此迅速。

唯独一个人是反方向从刘德海家跑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水村的老书记刘茂才。

刘茂才双手拦住了刘铁山的警车，上次刘铁山来的时候他们就算是认识了。

刘茂才一大把的年纪，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刘……刘……公安……你……你们……来的……太是时候啦！出……出大事了？”

刘铁山命令人把车停住，推门下车，问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刘书记？刘德海人在哪里啊？”

“你们……你们快去看看吧！刘……刘德海媳妇疯了……”刘茂才指了指了刘德海家里的方向。

“我们走！”刘铁山命令道。

在刘茂才的匆匆带领下，刘铁山的十几号人很快就来到了刘德海家门前，此时刘德海家门前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看到公安的到来，村民纷纷退缩到门两旁，眼睛却始终往院子里瞄。

刘铁山有一点没有想到，此时刘德海正在自家院子里。

令人惊讶的是，刘德海赤条条的被捆在一根木头桩子上，腿部有些血肉模糊，那是被王翠娥用猎给枪打的。刘德海奄奄一息地哀求着王翠娥，而王翠娥一手拖着枪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一脸的凶光。

刘茂才看到这样的情境，忙不迭说道：“王翠娥！你不要胡来……”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吓得刘茂才一蹦。

村民忙不迭地都躲在了门后面。

刘铁山的人也着实吓了一跳，纷纷不敢上前说话，都把眼神瞄向了刘铁山。

刘铁山到还算镇定，眼巴巴的看着木桩子上的刘德海。

枪打在了刘德海的腰上，因为是那种打沙子的猎枪，所以根本用不着瞄准，打在身上便是一片血肉模糊，刘德海这会儿似乎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好像打在了一堆烂肉上，刘德海浑身上下抽搐着。

这会儿的刘德海明显还是有求生意识的，看到刘铁山的到来，似乎觉得还有一丝希望，尽管说不说话来，但那个眼神足够让刘铁山明白。

王翠娥这会儿完全处在了有些疯狂的边缘，身上溅着刘德海的血。

“王翠娥，你放下手里抢！不要胡来！”刘铁山义正严词的说了一句，他似乎并不担心王翠娥会朝自己开枪。

王翠娥冷冰冰地看了刘铁山一眼。

此时刘铁山身边的人悄声在他耳边说道：“队长！我看这女人八成是疯了！你看要不要……”说话的人手里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却被刘铁山伸手摁住。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来！”刘铁山命令道。

王翠娥把枪口杵在了刘德海的胸口，自言自语地嚷道：“你个畜生！你把柱子媳妇弄死！还想把柱子给弄死，我今天就先把你给弄死喽！”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王翠娥的这句话成了上水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人知道王翠娥说的是不是疯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句话最终成了事实，也是刘德海惨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的上水村显得格外燥乱，人们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关于刘德海的死，关于王翠娥的疯，甚至关于刘德海他爹刘青山的陈年老账……人们恨不得把所有的故事都翻腾出来，弄个明白。然而有些事儿，是永远都甭想弄得太明白的。

刘铁山如愿以偿地带走了刘德海的尸体，同时也一并抓了王翠娥。

回来的路上，天空忽然滚过一道闷雷，刘铁山看了看窗外，不禁皱了皱了眉头说道：“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啊！”

没有人会知道，在刘德海死在王翠娥手里的时候，一个女人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县委大院的一间办公室里，正在和一个男人攀谈。

“你放心，姓齐的手里的那个项目很快就得垮掉。到时候他一点业绩都没有！哼……老马一走，那就非你莫属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放在了女人细细的腰间，轻轻地捏了女人挺翘的屁股一把，笑了笑说道：“哼……今天我算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能赢姓齐的了，哈哈……”

“为什么？”女人坐到了男人的腿上问。

“因为姓齐的他没有你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啊！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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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海死了，一死百了。

然而，刘柱子在刘德海死了半个月之后才被放了出来。刘柱子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总之当刘铁山告诉他一切都查清楚了人不是他杀的时候，柱子恨不得痛哭一场。

走出公安局的刹那间，阳光显得格外刺眼，柱子本来以为李大梅一定会在外面等着他，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李大梅并没有出现，更令他失望的是他一路狂奔跑到李大梅家的时候，李大梅家的门是紧锁的，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看到李大梅的人影。

“这是咋回事？”刘柱子蹲在李大梅家的门口，一个人纳闷。

柱子心里清楚，自己能活着出来，完全是李大梅的功劳，虽然他并不知道李大梅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很多年的后一天柱子也曾这样感叹过：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他情愿当初就死在公安局里，做个冤死鬼也值了！

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李大梅还是没有出现。

“再这样等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我还是先回趟村里看看！这其中肯定是出了啥事！”柱子心里琢磨，他离开村子也有两个多月了，这段日子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上水村变成了啥样他也不清楚。

上水村第一个看到柱子回来的人是刘胜贵。

当时刘胜贵正蹲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手里拎着把斧头，地上四处散落着一些槐树杈子。远远地看到柱子，刘胜贵第一个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柱子：“呵！我说我今儿一大早上就觉得总得有点儿事发生呢！没想到你给回来啦！回来的好啊！回来的好啊！”刘胜贵显得格外的兴奋，柱子却有点生疑，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回来的哪里好？现在的他什么人的话都要好好掂量掂量。

柱子回来，刘胜贵也把手里的活儿丢在了一旁，拉扯着柱子一起进了村子。两个多月不见，柱子觉得上水村似乎真的变了，起码大伙儿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种眼神柱子虽然嘴上说不出来，心里却觉得特别敞亮。村里人为啥要对柱子刮目相待？主要还是因为刘德海的死，刘德海死后可以说上水村没有一个人念他的好，虽然大伙并不在意究竟谁是杀秀珍的真凶，但是有一点儿大伙心里都明白，就是在柱子和刘德海的较量中，最终刘德海死了而柱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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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柱子想不到的是，刘胜贵把柱子拉扯到了自己家，竟让媳妇梅花摆弄了一桌子的饭菜，说是要为柱子接风。柱子没想到离开公安局看到的第一个女人竟然是梅花，梅花做饭的手艺不错，盖工厂那会儿刘柱子就特喜欢吃她做的饭菜，如今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刘柱子还真是觉得自己有口福了。

刘胜贵还特地把过年的酒也拎了出来，给柱子倒满。

“胜贵，你可真是客气啦！”柱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柱子，你这话说的可见外了，咱兄弟间还有啥啊！来，今天咱就痛痛快快喝一场！”

柱子看到胜贵如此热情，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梅花。

梅花也朝柱子笑了笑，说道：“柱子兄弟，你就陪你哥喝几杯吧！他看到你高兴的不得了！他得好好谢谢你！”

“谢我？”柱子有些不大明白，不过看到梅花微微隆起的肚子，柱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刘胜贵这么兴奋，看来是梅花怀上了，这还得多亏了当初柱子的努力。柱子扭头看了看胜贵问道：“这回是带把儿的？”

“哈……”刘胜贵笑的合不拢嘴，“我找了四乡五里的婆婆都看过了，都说是带把儿的，没跑儿！哈哈……柱子，说心里话，哥真是打心眼儿里谢你啊！咱啥也别说……等这儿子出来了，认你当干爹！”

柱子笑而不语，端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有些辛辣。提起儿子，柱子恍然想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王翠娥，可惜真的进了监狱；还有一个就是孙彩英！这两个女人在自己出事儿前都怀里自己的种儿。

看到柱子迟迟不说话，刘胜贵耸耸柱子的肩膀，问了一声：“兄弟！你这是咋了？我咋看你出来后跟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爱说话了！”

柱子夹了一口菜吞进肚子里，苦笑了一下，说道：“大梅的菜就是好吃啊！胜贵你小子有福了！”

听了柱子的夸奖，刘胜贵又笑的合不拢嘴，扭头看看自己的媳妇，样子还真是那么的恩爱。柱子打心眼儿里觉得羡慕，如今他多想有这样一个女人能和自己安安稳稳过日子，李大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可是她究竟去了哪里？柱子不得而知。

柱子不胜酒力，喝着喝着就觉得头晕的厉害，等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发现自己正趴在胜贵家的炕上睡觉。

“柱子，你醒啦！喝酒你还真是不行啊，哈哈……昨晚喝了点儿你就多了，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说话的人是梅花，正坐在外屋洗衣服。

“胜贵呢？”柱子不禁问道。

“他啊，他刚出去，他让我告诉你，你醒了赶紧去村大队找他！”

“村大队？”柱子打了一愣，“去村大队做啥啊？”

“哦！你还不知道吧，村里今天选新的村干部，要各家各户都派一个代表去，说是要投票啥的……反正俺也不大懂，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梅花继续洗着自己的衣服。

“哦……”柱子应了一声，心想刘德海见阎王了，下一任村长会是谁呢？他还真想见识见识上水村谁还有刘德海那点儿能耐！柱子溜下炕，洗了把脸就直奔村大队去了。路上碰到的不少人，有人还跟柱子开起了玩笑：“柱子！你回来啦！你回来是不是给你叔接班的啊？”

“咋了？我想当这个村长不合适啊？”柱子顺坡下驴说道，“我倒真是觉得这个村长人选非老子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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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村大队还真是热闹，柱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人满为患，但是柱子心里清楚大家多数是看热闹的！村长一职如今是块烫手的山药，因为刘德海的死使上水村已经成了一个烂摊子，连石料加工厂都撂了挑子，没了工人，谁会愿意舔这个没有擦干净的屁股呢？

柱子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令他吃惊的是他竟然看到郑伟国。

今天的投票选举就是郑伟国一手策划的，他也是受命主持上水村的工作。

下面乱哄哄的一团，郑伟国在上面说些什么根本听不清楚。柱子发现刘胜贵就站在郑伟国的旁边，像是一个钦点的大臣一样，笑的合不拢嘴。怎么回事？柱子在下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刘胜贵想竞选这个村长的职位，他想取代刘德海。

刘柱子又看了看刘胜贵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孙彩英！

难道她也想当这个村长？柱子还真是没有想到。

不出所料，孙彩英今天确实是朝着村长一职而来的。

老书记刘茂才坐在旁边维持秩序，说道：“大家伙都安静安静……大家伙今天都知道咱们今天是啥日子，对不？”

偏偏有人跟着起哄，问道：“啥日子啊？”

“你小字不说话会死啊！一边呆着去！”刘茂才指着下面嚷道，“今天是咱上水村村民第一次公开选举村长的日子，大家伙都知道，也许大家伙还不是太明白，我就跟大家伙这么说吧，咱们每家每户有一个代表，一个代表一张票，你们希望谁当村长就选谁？咱不强迫！大家伙自愿！”

“老书记！那俺想选俺家那头老母猪行不行啊？”不知道谁在下面捅了一句，惹得下面一阵哄笑！

“这个嘛！”其实刘茂才也不是很明白，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郑伟国。

郑伟国终于站起来说道：“这个嘛！我来跟大家伙解释一下！咱们原则上是要选人的！要是真把让你家母猪当村长那还了得？难不成你要听你家老母猪指挥啊？”郑伟国的一番话笑翻了全村，“跟大家伙开个玩笑！咱们今天的选举，当然也不能乱选瞎选，首先大家伙谁愿意当村长就先站出来，然后咱们就从这些站出来的人里边挑选，大家伙要是觉得这人信得过，你就选他就行！”郑伟国指了指身后的胜贵和孙彩英，又继续说道，“大家伙都看到了，就像他们俩一样，他们都想当这个村长！那到底让谁当呢……呵呵……那就是大家伙的意见了，他们前边有两个箱子，你们想让谁当就把票扔到那个箱子里面就行！最后咱们由箱子里谁的票多决定！”

经郑伟国这么一解释，大家伙似乎明白了。

柱子看了看台上的刘胜贵和孙彩英，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孙彩英想当村长那还说的过去，可刘胜贵是哪根儿筋儿不对啊？看胜贵时不时用眼神瞄着郑伟国的一举一动，柱子有点怀疑此事应该和郑伟国有点关系。

刘柱子正在琢磨，胜贵也看到了人群里的柱子，兴奋地朝柱子招手。

“柱子！你过来啊！”刘胜贵兴奋地喊道。

“我过去？”刘柱子有些疑惑不解，此时郑伟国也注意到了柱子，同样也朝柱子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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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着柱子慢吞吞挤出人群，郑伟国说了一句话令柱子一愣。

“各位上水村的乡亲们，下面咱们欢迎刘柱子的到来！”

郑伟国一席话，令本来下面乱糟糟的一团顿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还混杂着父老乡亲们叫好声。

柱子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儿，有些惊慌往台上走，刘胜贵却有点耐不住性子，一把把柱子拉扯了上去，随后下面又是一阵哄笑声。人群中不知道谁有喊了一句：“今天俺就选柱子啦！俺觉得柱子可比刘德海能耐多啦！大伙说是不是啊……”

下面笑成一团，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胜贵神秘兮兮地看了柱子一眼，说了一声：“柱子兄弟，你总算来啦！等的你就是你啦！”

“等我？”

胜贵撇嘴一笑，“咳！等你选这个村长啊！你瞧这位置我都给你站上啦！来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