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那点事儿-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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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租十辆小车和两个中巴，这样算来怎么也得备出一万块钱来，再一想到刚才答应叶枫的两桌酒钱，七千三，这就将近两万块，到哪儿去弄钱啊……叶妈妈忍不住又抓起了头发。

叶妈妈这边为了两万块纠结的够呛，穆家母女却兴高采烈的在专卖店里选着婚纱。

“这款好看，又时尚又活泼。”程秀艳指着一款婚纱说道，“待会儿叫店员把样品找出来你试试。”

看着图片上的露肩礼服，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甚雄伟的胸部，摇摇头，“不要，我撑不起来。”

程秀艳顺着女儿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换一件。”

“这款如何？”穆纱将画册推倒母亲身边，程秀艳瞥了一眼立刻否决，“款式太简单了，婚纱要长摆才好看，这个裙子都没蓬起来。”

娘俩选了一下午，终于圈下两个比较满意的，又喊了叶枫过来出主意，这才将交了钱定做。

“媳妇儿，你不是说婚纱在网上买便宜么？怎么又跑来定做了？”将程秀艳送到咖啡厅后，叶枫这才牵着穆纱的手偷偷问道。

“我妈又不在，你这么小声做什么？”穆纱好笑的问道。

叶枫尴尬的馍馍脸，“……我这不是一时没回过劲儿来么。”

“瞧你那德性！”穆纱乐，“我妈怕网上买的婚纱穿着不合身，虽然便宜但是看不到样子，质量什么的都有风险。”

“那就租呗，我上次就要你租礼服，你偏说租和买一样价，不合适。”

“我这不是想买下来留作纪念嘛。”

“这有什么可纪念的，我整个人可都在你身边儿呢。”叶枫笑嘻嘻的说道，“你一辈子就结着一次婚，以后可再也用不上了，留着也是压箱底，特意跑来定做多浪费。”

一套婚纱一套旗袍外加两套晚装，加一起就要一万多块，这些衣服过后都不能穿了，何必呢？

“可是我喜欢啊！我也想过买几件便宜的应付过去，但是试过之后效果都没有这家的好……我一个小老百姓，这样正式的礼服一辈子可能也只会穿这一次，何况又不是什么大牌子，几千块而以。”穆纱难得的固执起来。

“那买一件最喜欢的就好啦，何必四件礼服都要在这里选，我们手里本来就没多少钱你还这样奢侈。”叶枫的语气有些不好，谁家的新娘子结个婚就要自己定做婚纱和礼服的？他们又不是名门望族富家子弟。

“我不管我乐意！我妈说了，她赞助我！”穆纱不耐烦皱皱鼻子，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你妈赞助啊？弄得好像我养不起老婆似的。”叶枫不高兴的哼了哼。

穆纱偷偷瞟了叶枫一眼，见他表情表情阴郁，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讨好的笑了笑，“谁说你养不起老婆啦，你的工资卡里我现在已经攒下一万五了，这样下去，前景还是很美好的。”

“一万五……还不够你结婚换装的呢。”叶枫仰天长叹。

“哪有，你也说了，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就想体体面面高高兴兴的办场婚礼，让大家都羡慕我嫁了个好男人，找了个好婆家……你就让我浪漫一回还不行吗？就一回……”穆纱晃晃叶枫的胳膊。

“可你这投资也太大了……”叶枫无奈的看着穆纱，见她委屈的低下头，忍不住又心软了，“好了好了，你把钱给丈母娘还回去吧，婚纱还是我来买吧，既然是浪漫，就得是老公送的，要不然你要来了也没意思。”

穆纱立刻眉开眼笑的搂住叶枫的脖子，“老公你真好。”

☆、第五十章　　酒席　　中

虽然穆纱在结婚礼服上耗费颇多；但因为她本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因此对于未婚妻偶尔的奢侈；叶枫选择了包容和体谅。但是那厢叶妈妈却得意洋洋的给诸位亲友打电话；告知他们叶松婚期的变更。

不错，在经过几天的探讨和争执之后，何家总于退步答应了叶妈妈延期举行婚礼的决定。虽然无故改变婚期让许多亲友猜疑，暗示叶妈妈却很是松了一口气，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却能让他们一家缓解一些经济上的紧张情况，叶妈妈下定了决心，半年之内，最少也要攒下三万块钱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拿出一万堵住穆家死女人的破嘴，另外两万给叶松摆酒席雇婚车。

叶妈妈的构想是很美好的，但是，以叶家真正的经济实力，一年攒到三万都很吃力，别说是半年了，因此这个决定，真正是苦了叶家父子三人。

“又是咸菜？”叶松看着桌上摆着的三道小菜哀嚎不已，“妈，天天吃咸菜您不腻歪我都要吐了……”

“爱吃不吃。”叶妈妈犯了个白眼，夹了一筷子榨菜丝就着饭吃了两口，“一顿饭四个菜你还不满足，你自己看看楼上楼下这些街坊邻居谁家不是对付一口就算，我一天天的变着花样儿给你们做，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一顿饭弄出来三样咸菜容易么？

“您这四个菜里有三个是咸菜，这也能算是四个菜？”叶松挑起一条海带丝晃了晃，皱着眉头送进口中，“妈，咱家有一个月没吃肉了吧？”

“你知不知道现在猪肉多少钱一斤？你一天打零工挣的那几个钱还不够买二斤猪肉的呢。”提起叶松的工作，叶妈妈又是一阵生气。

前些日子叶松舅舅所在的工厂招司机，叶妈妈急三火四的求着弟弟帮着跟领导说了情儿，人家厂长看在叶家舅舅是厂里工作多年的老员工的面子上，许了叶松来上班。一个月一千九百块钱还包一顿午餐，每年还有七十块的工龄工资，虽然工厂规模不大，但是管理还算正规，因此叶妈妈很是满意。

可是叶松却不喜欢这份工作，问其原因，居然是觉得自己一个大专生去做司机太不体面。这样的理由自然得不到叶妈妈的理解，几棍子下来，叶松便乖乖的上班去了。

他的岗位是司机，但是单位却不许他将车开回家。也就是说，他每天要先坐几站地铁，然后再换成公交车才能到达位于郊区的单位。这样算下来一天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耗费在路上，如果以后搬到了兰花街，路程会更远，这样的情况让叶松十分不满。因此，这份福利待遇在叶妈妈眼中还算不错的工作，叶松却只做了不到两个月便辞职了。

当然，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他自己不主动离职，或许不久之后也会被辞退的。毕竟没有一位老板喜欢整天苦着脸的员工，何况这位员工还三天两头的迟到早退。

自从叶松找到了工作，叶妈妈便停止了叶松的零用钱。如今儿子再次失业，叶妈妈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纵容，这一回，老太太坚定不移的卡住了叶松的经济要害。他想要钱，那么就自己出去挣。

叶松几次抗议无效之后也只能灰头土脸的出去找工作，但是工作没等找到，他却已经弹尽粮绝了。无奈之下只好在一家英语补习班里帮忙发宣传单，一天三十块的工资。

“想吃肉你额外掏钱，只要你拿得出钱来，我就给你做。不交饭伙钱你就没资格点菜。”叶妈妈横了叶松一眼，“你个一个月给我一千的伙食费，也没见他挑这个挑那个。”

叶枫听了这话，艰难的咽下口中的凉拌萝卜条，苦笑不已。在连着吃了一个星期的咸菜之后他便腻歪了，可是自家老娘苦口婆心的说是为了攒钱给他们兄弟结婚，这样的理由就算叶枫再不满也不忍挑剔了。好在他单位伙食还不错，晚上偶尔也能出去改善一下，但是叶爸爸和叶松却没这般好命了。

叶爸爸原本是国有企业的工人，后来单位改制，因为他老实又勤奋，新来的老板便将他留了下来，但是私营的企业到底没法子和公家的产业相提并论，福利待遇都很一般。而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外加二百元的交通费，在叶爸爸这个年龄的人来看已经算是不错了，因此对于单位提供的免费午餐，就算一天只给他们一个素菜一碗汤，叶爸爸也不挑剔了，自家虽然困难，老婆也不敞亮，但是在伙食上却从没亏待过他和两个孩子，一天四个菜，两荤两素，三十年来雷打不动。而现在，早饭咸菜拌白粥，中午白菜加萝卜汤，晚上虽然仍是四个菜，却又三个是咸菜，另一个热菜一定是当日市面上最便宜的一种蔬菜，肉，那是绝对没有的。叶爸爸是个本分人，每个月的工资只留五十块零用，剩下的是全部交公的，这么点零用钱也只够买上几包烟的，下个馆子丢不够结账，因此一个月来，叶爸爸最少瘦了二斤。

至于叶松，那更是度日如年。他本就嗜肉如命，无肉不欢，如今让他做个素食动物实在是太困难。以前在郊区工厂上班时午餐还能吃顿肉菜，如今改在补习班做零工，不管伙食，吃一碗面条都要十块钱，他一天三十块的工资如果想吃肉一天就算是做了白工。

好在文蕊现在回了单位正常上班，偶尔还能请他吃顿烧烤，但是何家人本性就是对自己大方对别人吝啬，文蕊又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一个月一千五百块的工资基本上刚到下旬便用光了，然后便开始靠叶松扶持。过去叶松每月能从母亲手中拿到五百块的零用，虽然不多，但是作为男友，他十分主动的全部用在了未婚妻的身上。如果文蕊有了特别喜欢的物件，他的经费不够，偶尔能向母亲再申请一点赞助。可是现在却完全不够了。

他一个月九百块，按理来说比当初叶妈妈给的还多一些，但是架不住他花销也大了起来。补习班不供饭离家又远，他每天要拿出十块钱用作午餐费，一个月能剩下的最多也就六百。结婚期间的男女，花费也是最大的时候，他和文蕊的新房虽然装修好了，但是里头的东西却不全。何家美其名曰会拿出一万来买家电，但是这笔钱到现在还没到位。就算他现在肯妥协的将自家现用的旧床抬到新房，那房内也得摆些质量差不多的装饰品，还有床单被罩，样样都的用钱。而叶妈妈，现在却不肯支付这笔费用。文蕊跟他闹了几次，叶松回家哀求了好久也没改变母亲的想法，无奈之下只能每月将剩下的工资全部交给未婚妻，让她用来布置新房。

这样手头无钱的状态下，叶松连平时买瓶水都要左思右想，哪有钱掏给叶妈妈买肉吃啊。

“有心思想肉吃，不如合计合计怎么从老何家手里夺要点陪送。”叶妈妈撇着嘴说道，“我昨天去兰花街看了，你们两个败家子床单被罩棉被棉褥不张罗弄几床回来，居然跑去买了三盏台灯，通共就两口人你们买三个灯做什么？”

“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三个灯正好啊。”叶松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和文蕊已经很节省了，怎么老妈还不满意啊？

“做什么两个卧室都要装台灯？难道你和文蕊还没结婚就想着分居啊？”叶妈妈立刻说道。

“我，那我哥一个卧室就放两盏台灯，你怎么不说啊？”叶松看了看身旁的哥哥，他们梧桐街的房子，一个床头柜就摆一盏灯，自家老妈当时不但没反对，还一个劲儿的赞新房布置的好，怎么到他这就啥啥不行了？

“你少跟别人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要一个月给我挣个五千一万的，我再不说你。”

“你势利眼。”叶松控诉道。

“我就势力了，我这么势力你怎么还不争气，你若是有本事，我用得着为了省几百块处处算计么？我至于为了给你攒个酒席钱天天吃糠咽菜么？”叶妈妈翻了个白眼，一点不在乎小儿子的指责，自从叶松偷了哥哥的房门钥匙闹了偷床这一出儿，她就下定了决心要治治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叶妈妈的心里或许已经意识到，她的宠溺带给孩子的不是幸福，而是恶果。她疼爱叶松，是因为这个儿子自小性格软弱，两个孩子相比，她自然更偏向弱势的一个，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把孩子养成一个小混混，身世很可能会为为非作歹。叶枫曾经告诉她，叶松现在之说以这样正式因为她的纵容，是她的溺爱让叶松以为，即使无所事事，一样可以很好地生存，即使没有工作，也一样可以结婚生子。叶妈妈甚至觉得，小儿子现在虽然二十四岁了，但是他的心理年龄或许只有十四岁，所以他可以为了面子为了虚荣不顾父母背后的辛酸，不顾家里的拮据。老太太觉得，如果这一次，她不能修正小儿子这个错误的观念，或许以后这个孩子真的会彻彻底底的长歪了，这绝不是她偏疼叶松的初衷。

但是现在孩子已经这样了，讲道理他未必会听进去，想要他彻底改正也不容易。好在叶松性格懦弱好摆布，那么不如她在经济上控制住，在行动上监督好，让叶松慢慢的体会到赚钱的辛苦，养家的艰难。

☆、第五十一章　　酒席　　下

“你明天和文蕊说说；酒席钱咱们两家摊，我们家就三桌客人；也指出三桌钱。”叶妈妈想了想；盯着叶松继续说道。

“哪有这样的？”叶松吃惊的撂下筷子，“当初您为了让文蕊妈妈少要一点彩礼，自己承诺一切结婚的费用都由咱们家出，现在反悔算怎么回事儿？您这不是挑破文蕊和我吵架么？”

“我挑拨什么？当初我同意掏钱是看在我大孙子的份儿上，现在孩子早没了；我怕谁？”叶妈妈嗤笑，“你告诉老何家，这个婚呀，他们家爱结不结，老娘还没这份儿耐心伺候了呢。”

叶松目瞪口呆的看着撂筷子走人的叶妈妈，喃喃说道，“这个婚，是我要结的呀……”

“呸，老娘养你到二十几岁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要想结婚就按照我的规矩来，要不然就自己想辙。”叶妈妈一边换上大衣一边冲着饭厅说道，“他们家要是不同意，咱们就继续延期，明年不成就后年，你和文蕊同岁，我看谁熬不住，姑娘不禁老，岁数大了她自己就该愁了，别说承担一半酒席钱，就算让她掏钱卖房子没准也乐意，就像穆纱……”

“妈，您又提穆纱做什么？”叶枫见母亲又开始攀扯别人，冷着脸打断。

叶妈妈看着叶枫冷然的目光，讪讪的笑了一下，“……我不就是打个比方么，你这孩子，真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说一句都不成……”

叶枫无奈的揉揉额角，“我吃饱了。”说完起身走到客厅看电视，不再理会父母和弟弟。

叶妈妈撇撇嘴，又瞪了叶松一眼，换好棉鞋又找出一条围巾系上，“我出去买酱油，你们爷俩吃完饭把剩菜收到冰箱里，碗筷别忘了刷。”

叶爸爸点点头，“你就别管了，这点会儿我还做的明白，走路当心，昨儿刚下的雪，现在路正滑着呢。”

叶妈妈应了一声，推门离开，不想刚离开不到两分钟便又冲了回来，先是把门紧紧的关上，又对着门镜看了又看，见外头的老太太停在了五楼缓步台打手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鞋也不换便径直进了屋，紧张兮兮的对着老伴儿说道，“二楼王家大嫂子恐怕要来咱家，你们就说我不在啊……就说我逛超市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尽快将她打发走，记住了啊！”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卧室。

叶枫和叶爸爸对视一眼，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此时门铃响起，叶枫看了看母亲紧闭的房门，又看着面色忐忑的父亲，和挠头不解的弟弟，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扔下遥控器对着叶松说道，“我想起穆纱要我给我回个电话呢，叶松去开门。”说完拿起手机也回了房间。

叶松瘪瘪嘴，委屈的挪到门口，“不就是开个门，至于这么懒么……”

“叶松，你妈在家么？”王家大嫂笑嘻嘻的问着叶松，手一扒拉，将叶松推倒一旁，熟门熟路的换了拖鞋进了屋，一双小眼睛先是四下打量一番，见只有叶爸爸一个人捧着饭碗立在餐桌前看着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待见到桌上摆着的四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