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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花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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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
  然而他在开车,没法看她表达,于是只能闭嘴。
  幸好,他已经习惯了沉默,氛围没有显得太怪异。
  苗羽佳和胡磊前脚到酒店会场,谷一凡堂姐他们后脚也到了。
  胡磊咦一声,笑声跟苗羽佳说:“谷先生也来了。”
  原本以为会是新人夫妇,岂知来的是谷一凡和他堂姐,还有一个婚宴设计师。
  胡磊跟他们打了招呼,苗羽佳颔首致意。
  谷一凡堂姐回礼,冲苗羽佳笑道:“苗苗,好多年没见了呢。”
  她的笑,落落大方,具有感染力。
  “我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那会,刚才远远看着,差点认不出,漂亮了很多呢。”她继续说,“我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最近才回电视台工作。早知道你在储州,还开了花店,我应该早些去看看你,都怪一凡把你的消息藏得太好了。”
  苗羽佳点点胡磊的胳膊,开始比划。
  胡磊马上翻译:“我们店小,没什么名气,谷小姐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倒是经常在电视台见到谷小姐,节目主持得很棒。”
  苗羽佳表达的是一个“你”,从她的角度应该是“学姐”,到了胡磊那里便成了“谷小姐”,话里那份客气,又硬了几分。
  她又笑,表情里没有惊讶的成分,也没有就别的感概,只是一个礼貌性的笑。
  看来,谷一凡的确做了一番功夫。
  她说:“我们也别互相客气了,还是开始正题吧。我先生今天没空,所以只好拉一凡来陪我了,好歹他也能从男人的角度评价一下。”
  谷一凡在旁苦笑:“其实男人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发言权,都是你们女人说了算。”
  “你思想觉悟倒是挺高,”谷一凡堂姐挑眉看了苗羽佳一眼,“看来我不用替未来弟媳担心了。”
  谷一凡:“……”
  正式接下这单生意之前,苗羽佳便先跟谷一凡打了招呼,她决定交给胡磊全权负责。
  谷一凡说:“要是交由胡磊负责的话,我何必把你当成招牌介绍出去?还不如直接找其他花店。”
  苗羽佳反驳:“你是信不过我带出的徒弟?”
  谷一凡:“我相信老师的作品更让人满意。”
  在微信上聊,苗羽佳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表情应该没什么变化。谷一凡脾气很好,起码在她面前是,她从来没见过他发火。
  苗羽佳接过的婚宴花卉设计没多少场,几乎都是对方先知道浮生花店,了解她的情况后,才邀请的她。像这样直接把她推出去的,还是头一回。
  谷一凡从来不带她进入他的圈子,这回心急火燎把她拎出去,也不知兜了什么心思。
  苗羽佳臭着脸打字:“那请你确保他们愿意花费多一倍的时间在沟通上。”
  谷一凡一字一顿:“小菜一碟。”
  苗羽佳还是打算锻炼胡磊,她先让胡磊作出几套设计方案,自己帮着完善和改进,到现场主要让胡磊跟对方协谈,不合适的地方她再适时做修正,减少沟通成本。
  一个上午谈下来,苗羽佳终于明了为甚谷一凡堂姐会要求聘用单独的花卉设计师。
  谷一凡堂姐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胡磊列出的设计方案,被她否定一大半,胡磊急得额角都沁出细汗,像苗羽佳投去求救的眼神。
  并非他们的方案不好,而是她要求加入的个人元素太多,大部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
  苗羽佳不停地比划,胡磊同步翻译,折腾一上午,才终于敲定最终方案。
  谷一凡几乎一路沉默,坐在椅子上,雕塑似的,让人捉摸不透他同来的意义。
  “那么,接下来布置工作就辛苦你们了。”她对他们微笑,顿了一下,又看向苗羽佳,“我婚礼那天,等着你来哦。”
  苗羽佳笑了笑,点点头。
  她们的笑,都有点疲累的意味。
  临别前,谷一凡终于开口:“辛苦你们了,我先送我姐回去。”又冲着胡磊,“回去车开慢点。”
  胡磊连忙应过。
  谷一凡和堂姐走到停车场,堂姐冲他摆手:“行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谷一凡:“……好。”
  蓝色保时捷旁边的宝马车前灯闪了闪,谷一凡又开口:“姐,谢谢你了。”
  女人回头,笑得有些无奈:“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谷一凡:“知道。”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住,看着他片刻才说:“她……真的说不了话了?”
  谷一凡不由皱眉。
  堂姐又追问:“没有恢复的可能了么?”
  男人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
  堂姐露出怜悯的眼神:“可惜了。”停了一会,又说,“一凡,你要是把我当姐姐看,那就听我一句劝——”
  谷一凡笑:“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姐姐了。”
  她神色认真,谷一凡也只得敛起笑容。
  她说:“你要是真爱她,就把她藏起来,别让他们知道。知道的越早,分开得也就越快。”
  谷一凡:“……”
  “你也许觉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迟早要说——”像是想起什么,她表情没了刚才的神采奕奕,“迟早要说,那就迟一些为好。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你面前……”
  谷一凡紧抿嘴,没有说话。
  “像我们这样的人,谈自由是件非常可笑的事。”她最后说道。
  *
  搞定这个大单,胡磊欢欣得吹了两声口哨。相反,苗羽佳完全进入不到相似的情绪中。
  婚礼的到来并没有因为苗羽佳的心情而放慢步伐。
  婚宴当天,苗羽佳检查完会场,谷一凡便来找她。
  “跟我去一个地方。”谷一凡只跟她说了一句话,便驱车带她离开。
  苗羽佳知道他作何打算,从上车那一刻起,就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任他摆布的模样。
  这是他们的约定,谷一凡帮她争取到这次机会,她就答应跟他出席婚礼。
  “约定”听起来还带着浪漫意味,不如说“交易”更合适。
  谷一凡带她去挑礼服和鞋子,苗羽佳挑了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搭细跟高跟鞋。
  苗羽佳做好头发、化了妆,谷一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铂金链子,替她戴上。
  “我想,还是这样的链子更配你一些。”谷一凡说。
  苗羽佳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感觉像走了一趟灰姑娘蜕变的历程。
  也好,这样看上去才跟他相称吧。
  苗羽佳不由想。
  谷一凡并没表露出惊艳,甚至没有像以前一样肉麻地夸她一句。
  这样的谷一凡,让人困惑。
  一路沉默开车回到酒店的停车场,谷一凡熄火之前,苗羽佳拉住他。
  “一会我坐哪里?”怕他理解错,苗羽佳特意打字。
  谷一凡不解:“当然是跟我坐了。”
  苗羽佳又低头打字,密闭的空间里传出嗒嗒的按键声,一下一下,速度很快,点在谷一凡心头,明明只等待了十几秒,却无端让他烦躁。
  苗羽佳:“桌子有分类,你应该坐‘女方亲戚’那里,我应该是‘女方朋友’。”
  谷一凡说:“你跟我来的,当然是跟我一起坐。”
  苗羽佳:“这样不太好吧,那些都是你亲戚,我又不认识。”
  谷一凡:“……”
  苗羽佳:“分开坐吧。”
  谷一凡突然提高声调:“明明是一起来,怎么可能分开坐!大不了我跟你坐好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跟一群陌生人坐一起……”
  “……”
  苗羽佳被他的气势吓到,缩坐回椅子里。
  谷一凡:“……”
  在他面前,苗羽佳很少表现出畏缩的样子。
  肠子不会拐弯的这么一个人,不怕惹他生气,敢跟他顶嘴,也不会恭维他。
  而她现在的屈从,只因为拿人手短。
  看到那两只牙刷,他醋劲大作,便设了一个圈套,引诱她往里跳,试图套牢她。
  谷一凡想起他姐姐的话——
  “你要是真爱她,就把她藏起来,别让他们知道。”
  他开始害怕起来,害怕一桌子的欢乐都因为她的沉默而戛然而止。
  “苗苗,”谷一凡看向她,“你真的……不想进去么?”
  苗羽佳看着他,似乎一下子不能消化,面露疑惑。
  “算了,换个说法,”谷一凡又重新放下手刹,语调又变得慢条斯理,“说吧,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哪里。
  苗羽佳看向窗外,高楼耸立,只能看见被夕阳染红的一线天。
  想脱下磨脚的高跟鞋,吃一碗不加葱的云吞。
  或者一碗热汤面,上头窝着鸡蛋和黄瓜丝。

  ☆、26。 第二十五章

  苗羽佳回她妈妈家吃中饭,下午回来得晚了一些。
  一进店,便见茶几上堆满了东西,红色的礼盒,表面泛着彩色,在一片绿色中还是挺显目的。
  苗羽佳在严采霜眼前晃了晃手,问:“那些是什么?”
  严采霜说:“月饼和茶叶,还有一些补品什么的。”
  苗羽佳:“谁送来的?”
  苗羽佳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人像,又问:“谷一凡?”
  “不是,”严采霜说,脸色显得有些为难,“是……”
  苗羽佳:“你说。”
  严采霜声音低了一些,字斟句酌:“是……苗先生送来的。”
  “……”苗羽佳抱在胳膊上的手指不由点了两下。
  苗先生,自然就是她爸爸苗伟祺。
  当年苗羽佳说不想再见到他,八年了,他果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只是逢年过节会托人送些东西来。就连当初王京昀的信,也是通过主治医师交给她。
  刚开始时,苗羽佳收到就扔,后来扔倒是不扔,只是她自己从来不碰,都分了出去。
  听说这些年他还是一个人,还住在宣宁那栋房子,苗羽佳不知道应该庆幸他得到了报应,还是应该替他感到悲凉。
  毕竟最初是他给予她生命,后来也是他扼杀她该有的年华。
  老板娘的家事,严采霜不清楚,只是从这几年来看,隐隐感觉父女俩关系很僵,像是苗父亏欠了苗羽佳。
  今天中午,那个眉眼和苗羽佳相像的中年男人又来了。
  严采霜上一次见到他是在端午,也是同样的大包小包。
  严采霜认出了他,打招呼道:“苗先生,好久不见。”
  苗伟祺留了一头乌黑的短发,衣着考究,身材保持良好,看上去不像一个二十六岁姑娘的父亲。
  远看着精神,近了细看,才觉察到他的疲态。
  苗伟祺看了一圈花店,严采霜机灵地说:“老板娘刚回家吃饭,可能没那么快回来。”
  苗伟祺忙摆手,带着辩解的语气:“不是不是,我就路过,顺便给她带点东西而已。”
  这话,要是第一次听,严采霜可能还会信,可苗伟祺每次来都是类似的台词。
  ——“她不在也没关系,我就给她捎点东西,你帮我转达一下就行。”
  ——“我一直在宣宁,出差路过这里,顺路拿点东西给她。”
  ——“你们老板娘不在么?哦,也没事,你帮我给这个她好了……我啊,呵呵,我是她爸吧。”
  他就像故意挑着苗羽佳不在的时候来。
  严采霜也不好多问,只能应承下来。
  严采霜还记得第一次送来花店的是几盒燕窝,她没吃过那玩意,从包装上就知价格不菲。
  苗羽佳回到铺里,看到盒子,脸色不妙。
  严采霜还记得苗羽佳的眼色,本来就不喜形于色的人,看起来更冷了。
  她把盒子塞进严采霜怀里,比划道:“你家里有老人,这个吃了补身,你带回去。”
  严采霜诚惶诚恐地推拒,可还是拗不过苗羽佳,只得收下。
  “你就当是过节福利。”苗羽佳后来这么说。
  现在,苗羽佳也是粗略翻了翻盒子。
  “你和胡磊分掉吧,不用留我的。”
  她神情严肃,依然没有给她推却的机会。
  苗羽佳看着那些红晃晃的礼盒,渐渐走了神。
  她对苗伟祺最后的印象还停留在八年前。
  破旧的厂房,青白的电瓶灯,警察破门而入,苗伟祺冲过来抱起满脸是血的她。
  那一刻,那个男人流泪了,好像还滴在了她的脸上,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感知。
  昏过去前,她一直听到他恸哭的声音:救救我女儿,你们救救我女儿……
  有什么用,苗羽佳那时想,还不都是你害的……
  那年她才十八岁。
  *
  晚上苗羽佳妈妈蒋幼晴一个人在家,苗羽佳便又过去吃饭。
  苗羽佳没有钥匙,是蒋幼晴来开的门。
  还在玄关,苗羽佳便闻到清甜的汤味,至于什么汤,她倒嗅不出了。
  “莲藕排骨汤,”蒋幼晴说,“秋天干燥,适合吃莲藕。”
  岭南地带四季不分明,苗羽佳还穿着短袖,要不是鲜花换季,远远感觉不出秋天的气息。
  蒋幼晴很注重养生,什么季节吃什么菜,分得清清楚楚。近几年养胖了一些,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蒋幼晴回到厨房,留给苗羽佳一个背影。即使一个人在家,她的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梳成一个小髻。除了脖颈带皱纹的皮肤,看不出这是一个五十岁女人的背影。
  苗羽佳放下挎包,也进了厨房。
  “西兰花、胡萝卜、菜心,”蒋幼晴用锅铲一样一样虚点,“还有清蒸鲈鱼。”
  苗羽佳一一看过,问需不需要帮忙,却被蒋幼晴赶了出去。
  客厅电视机开着,即使没有人看。这仿佛已经成了习惯,没有电视的屋子总觉不像一个家。
  小厅里的实木泡茶台还留着水渍,蒋幼晴和医生都喜欢喝茶,苗羽佳便买了这一套。
  苗羽佳坐到沙发上看手机。
  王京昀的朋友圈跟她的一样荒凉,几乎没有原创的文字。要不是头像是他小时候的照片,苗羽佳还以为这是他的小号。
  苗羽佳忽然发现,她没有一张他的照片。
  可她又觉得,王京昀是那种不喜欢拍照的人,虽然他长得挺端正。
  蒋幼晴喊她吃饭,苗羽佳坐到餐桌边,手机放边上。
  莲藕熬熟后呈现嫩红色,看起来口感很粉,苗羽佳舀了两碗。
  苗羽佳表达不方便,吃饭时候她们没有交谈,整间屋子只有电视机传出的声音。
  蒋幼晴看她吃好了,才问:“小苗,中秋快来了,苗伟祺今年有没拿东西给你了?”
  蒋幼晴说话时看着盘里的菜,状似漫不经心提起,然后才看向她,等待答案。
  无论长到几岁,蒋幼晴和苗伟祺都叫她“小苗”。以前蒋幼晴称苗伟祺为“老苗”,或者“你爸爸”。
  现在小苗还在,老苗却永远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苗伟祺,连名带姓,陌生得不带一丝感情。
  苗羽佳放下饭碗,点点头:“中午我不在的时候,他拿了一些月饼到店里。我把它们分给采霜和胡磊了。”
  蒋幼晴冷笑一声:“他也只敢趁你不在的时候去了。”
  苗羽佳:“……”
  蒋幼晴有低头夹菜吃饭,苗羽佳等她抬眼了,才继续:“好多年没见,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
  蒋幼晴皱眉,奇怪地看她一眼:“难道你还想再见他?”
  苗羽佳犹豫片刻,诚实地摇摇头:“见了也没话说。”
  蒋幼晴说:“五十多岁的糟老头,也就那样。即使再把头发染黑,精力上也敌不过当年了。”
  像被某个灵感击中,苗羽佳忽然笑了。
  苗伟祺做生意的,也很注重仪容仪表。他青年时代头发浓密乌黑,上了年纪花白得厉害,他习惯定期染黑一次,故而看着年轻几岁。
  苗羽佳问她:“你还恨他么?”
  蒋幼晴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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