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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不笑都倾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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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露着谄媚讨好的笑:“谢谢傅奶奶,您真是有一副菩萨般的好心肠。”
傅奶奶显然对她的嘻皮笑脸很无语,再不理会她,后来也一直把她当空气任意搁置,随便她百无聊赖坐着发呆还是安静看书。
这样的状况,赵子墨也实在有点束手无策,但她一直坚持,绝不打退堂鼓,安静地共处一室,不也是另一种陪伴么!
也许她的坚持通过了考验,也许是她的涎皮笑脸让人无可奈何,慢慢地,傅奶奶会使唤她做一些事情。
比如:泡茶。
傅奶奶要喝的茶不是普通的放一点茶叶直接倒上开水就可以应付的,她特别讲究,散叶,洗杯,盈气,收香……还有水的温度……
总之要求特别多,并且,她只演示一遍。
但这并没有难倒赵子墨。
一方面,只要她肯用心,对事务的观察向来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事,平日傅奶奶泡茶时经过了哪些工序,每个工序用的时长,都已有基本了解。
另一方面,即使没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于她而言也不是难事,她的父亲赵青云是茶道高手,她虽顽劣,但学东西却是毫不含糊的,虽然比不上父亲,但泡茶的工夫,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第一次泡茶,赵子墨动作娴熟,一气呵成,傅奶奶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惊讶,待喝下第一杯茶后,惊讶已转变为惊喜,甚至赞赏。
自那以后,傅奶奶的态度也有了细微改变,继而分派了其它任务。
傅奶奶不太与其它老人交流,常常在屋子里或写毛笔字或绘画,磨墨以及调配颜料便是交给赵子墨的第二项任务。
赵子墨再一次没有让傅奶奶失望。
她到底是得天独厚的,母亲北野清妩是位著名画家,在油画和工笔画领域都取得不俗成绩,多年前与另一位神秘莫测的女画家“清濯”并称“画坛双清”,后来清濯在画坛销声匿迹,清妩从此一树长青。
对于笔、墨、画这类事物,赵子墨自然不陌生,小时候的她很顽劣,常常和萧楚衍一起很猖獗地四处捣蛋,有一段时间犯事被逮后,父亲给的惩罚便是替母亲磨墨调颜料。
只不过她从来都善于在惩罚中寻找乐趣,罚的次数一多,磨墨以及调颜料倒成了她爱做的事,母亲自是从不吝啬,细心地教她怎样磨出最好的墨以及用颜料调出最接近实物的颜色。
是以,无论磨墨还是调颜料,赵子墨都不会教傅奶奶失望。
从此傅奶奶对她可谓另眼相看,虽然不会对她再现得有多热络,但态度较之初始柔软了许多,这令其它义工和老人们啧啧称奇。
但他们马上理解了。
义工们认为,她人长得美,性格率真又洒脱,而老人们则是看孩子的眼光,她既漂亮又可爱,被喜欢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不应该,但赵子墨得到这些夸奖还是禁不住虚荣心上涨,原来搞定傅奶奶,是一件这么有成就感的事情啊!
周日,赵子墨带了一大叠绘画用的宣纸来到养老院,一大早傅奶奶不在屋子里,晓得定然是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尚未归,她也不跑去寻,只把宣纸往书桌上一放。
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书架找书打发时间,一眼瞧见书桌上的笔墨纸砚,摊开的白纸上写了几行毛笔字,像魏碑体,又拥有强烈鲜明的个人风格,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雅,一如傅奶奶其人。
写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繁,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濯清濯清濯轻灼轻灼轻灼轻……”
后面反反复复写了两行“轻灼”,字形也渐渐散乱,字上还似乎有水印过的痕迹,墨化开来,氲氤出重重叠叠的影。
赵子墨看着有些奇怪,猜想傅奶奶最有可能背到这里忘词了,一时兴起,她坐下来,执起搁在砚台上尚未干的毛笔接着往下写:
“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写毛笔字亦曾是父亲惩罚她的手段之一,她同样把它变成了兴趣,只不过她没有专门去练某种字体,完全依着自己的喜好来,久而久之练成了独一无二的“墨式体”,清妩却不失沉稳大气,不过此刻,她则是淘气地模仿傅奶奶的笔迹。
她写字时坐的姿势很标准,腰杆挺得笔直,前胸与书桌保持一拳的距离,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照在她身子的一侧,为她镀上一层虚幻的光影。
她写得很专心,眼眸里跳跃着阳光的碎影,身后的门开了,她未曾注意,有人走进来,她也没有感觉,直到身后传来喃喃低唤:“轻灼……轻灼……”
赵子墨闻声回头,散步归来的傅奶奶苍老的脸上染满了悲伤的神色,目光好似刻了一丝哀痛,她一眨眼,傅奶奶的表情已由哀痛转为怅然若失,她未深究这细微的表情变化,露齿而笑:“傅奶奶您回来了!”
傅奶奶脸上一阵恍惚,然后慢慢点头:“在做什么?”
“跟您学写毛笔字呢!”赵子墨蹦蹦跳跳站起来让出位置。
傅奶奶走近书桌,拿起已被写满字的纸细看,有一丝动容,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恸,她喃喃低叹:“我女儿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趴在书房模仿我写字……”
这一天,赵子墨隐隐约约感觉,傅奶奶待她又有些不同了,看她时,眼里会流露出既温柔又悲伤的神色。
甚至到了黄昏,傅奶奶还主动留她下来过夜,赵子墨自然没有拒绝,安安稳稳地睡在傅奶奶怀里。
什么叫“又”
第二天回到学校,赵子墨遇到麻烦了,是很棘手很不好解决的麻烦。
事情是这样的。
这天上午,从法学院疯传出一桩丑闻:德高望重的程晋南教授与女学生进行桃色交易,被有心人拍了照片匿名报料到校园电视台。
那一张照片拍得并不清晰,从光线判断应该摄于夜幕即降时分,照片的内容其实挺模糊,但一眼能看出是程晋南教授本人以及他在富人区的愚园别墅,女生只拍到背影,很清瘦,被一双大手揽住肩,两人的距离很暧昧。
赵子墨的麻烦就出在这里,校园电视台成立之初就拥有“校内一切善恶美丑俱可报道”的权限,郑若榆派给她与此有关的任务:尽快接洽程晋南教授或者找出女学生真人,拿到他们任何一个对照片内容的合理解释。
赵子墨认出那位清瘦的女生是前不久有过几次接触的丛蓉,只是,这样一个风火直爽爱憎分明的女生,况且又与周岱已经和好如初,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男人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她是先去找了程晋南教授的。
温文儒雅的程教授当场撕了照片,气得面红耳赤:“诬蔑,简直是诬蔑!”
赵子墨被程教授气极败坏的样子震得有些发忤,愣了愣才镇定开口:“程教授,如果这是污蔑,我们可以给您提供解释的平台。”
大名鼎鼎的程晋南教授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都不敢相信啊!
可是教授的回答让她傻眼了,他僵着一张脸冷冷地:“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可以离开了。”
于是赵子墨就这样被轰了出来,程教授略带野蛮地推了赵子墨出去,余怒未消重重关上门,惊天动地的一声后,四周一片寂静。
望着紧闭的门,她只得郁闷地去找另一位当事人了解情况。
只是,丛蓉的反应很让她惊悚。
“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丛蓉语调疏淡,清冷从容,“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是自愿去找程教授的,为了考研的事。如果你们校园记者无聊到要追根究底,我也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我是帮周岱去走后门的。”
这样的态度,这样直白的言语,赵子墨能不惊悚么!她该说丛蓉很伟大很情深意重,还是脑残了?爱情就是这样子来表达的么!
还有,那个德高望重的程晋南教授,真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么?
丛蓉在为他作辩解:“我不管你们校园记者有多无聊,但是,程教授是真正的铁面无私,他没有答应我。至于照片上的,一个长辈和一个晚辈这样简单的肢体接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赵子墨彻底无语了,一个男人揽着一个女人,叫简单的肢体接触?
只是不久后她才知道,丛蓉嘴里的“自愿去找周教授”、“帮周岱去走后门”以及“长辈”、“晚辈”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这则消息出来以后,竟是周岱首当其冲被讨伐,很多人都在传他为了考研,竟允许自己的女朋友用身体交换,是男人里的斯文败类!
事件牵扯到第三人,赵子墨又迅速找到周岱,但他始终保持沉默,不作任何辩解,这种沉默被当成默认,他再次成为另一个极端的风云人物,比当初传他吸毒更遭人唾弃。
丛蓉态度坦然,周岱保持沉默,赵子墨只得锲而不舍从程教授方面找突破口,毕竟出现这么大的“丑闻”,身为教授的他有必要或解释或承担。
但是,程教授太难搞定。
放学后,在一条较为僻静的校园路上,赵子墨拦截到已被迫停课的程教授。
赵子墨从他的自身利益出发:“程教授,如果您置之不理,放任流言疯传,会使您的声望大受影响的!”
但程教授完全失了平时的儒雅风度,一双刻满岁月痕迹的深邃的眼染了噬血的红:“不要再拍了,你走吧,我没什么好解释,就算因此身败名裂也与你无关!”
他推开她举着的DV,在他略带蛮横的力道下,促不及防的赵子墨身形不稳,跌坐在水泥路面,她郁闷得一时没想着爬起来,只紧盯着已快步走远的程教授吹胡子瞪眼睛。
哪里有这样野蛮的教授,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就他这屡屡粗鲁推人的动作,哪里配得上温文儒雅这几个字!
她正腹诽着,头顶忽然传来清淡的声音:“你又摔在地上了?”
什么叫“又”?
赵子墨郁闷地扭头,立在身后清逸挺拔的身影让她由衷地更加郁闷了一下:为毛摔在地上又被他撞到了?
她默默地爬起来,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啊哈,极品,又碰到你了啊……”为什么这么偏僻的路也能碰到,为什么她狼狈的样子又被他看见……
顾城歌略略瞥她一眼,仿佛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跟上渐渐走远的程教授简单回答:“想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班导。”
赵子墨愣了一下后,恍然,原来程晋南教授是极品的班导,极品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丑闻”想做些什么,于是她跟上去笑眯眯地八卦奇*|*书^|^网:“极品,对于这件,我姑且称之为‘丑闻’的事,作为程教授的得意门生,能不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顾城歌淡淡地看她一眼,本不想答,但看到她期盼的眼里流光溢彩,答了一句:“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是真的。”
说得这么肯定?
赵子墨大感神奇:“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猜的。”某极品惜字如金。
赵子墨感叹:大神的脑子构造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就算是猜到的结果也能说得如此笃定,让人不想去怀疑。
两人来到程教授在校内的宿舍门外,顾城歌敲门,赵子墨站在一侧欲借机跟进去,却被某人伸手拨开。
赵子墨忍不住横眉竖眼:“你干什么?”
顾城歌冷冷清清看着她,只是不说话,她被冰冻得做不出任何动作。
门打开后,顾城歌进去,反身关门时看到赵子墨一脸委屈的模样,终于说了一句:“在外面等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顾城歌从里面出来,赵子墨抱着DV蹲在栏杆边画圈圈,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上此刻是全然的孩子气,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他微微一笑。
赵子墨似有感应地抬起头,那抹微笑像幻觉一样消失,她看到的只是他一惯云淡风清的表情,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喂,极品,程教授现在什么情况?”
她蹦起来站到他面前。
“他会考虑在这两天公布真相。”
赵子墨喜上眉梢,然后感觉不对劲:“极品,你其实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对不对?”
顾城歌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她的直觉很敏锐。
“知道。”
“能不能给我透露下先?”赵子墨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彩,熠熠生辉,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八卦因子。
“……”顾城歌迟疑了一下,摇头,“这是程教授的私事,我不能为之代言。”
顾城歌说:“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赵子墨:“……”
门忽然被打开,程教授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赵子墨:“你进来。”
于是赵子墨就这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程教授说:“丛蓉是我的女儿。”
看吧,一句话就推翻所谓“教授与女学生进行桃色交易”传言,可是,赵子墨心中疑惑更甚,既然是一句话的事儿,为什么一开始程教授却不愿意说出来,而丛蓉也未曾提起呢?
程教授补充:“是私生女。”
所以,一切都清楚了。
丛蓉是程晋南教授的私生女,她为了男朋友周岱将来考研的事,去了程教授的别墅想“走后门”,被有心人拍到看起来很暧昧的照片,程教授大概怕公开与丛蓉的关系,使得自己的声誉受影响……
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而已,这则新闻播出以后,一片哗然,谁也想不到,程教授和丛蓉竟是父女关系!而这样一来,周岱允许自己的女朋友用身体交换利益,纯属扯淡。
赵子墨问顾城歌:“极品啊极品,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关系的?”
顾城歌说:“无意间知道的。”
赵子墨吹胡子瞪眼睛:典型的极品式回答,简单得跟不说没什么两样,她想要的是细节!细节!
但极品这个人她还是有一点了解的,惜字如金,不想说的一概懒得开口,于是问其它,还装好奇宝宝的表情:“极品啊极品,你是怎么劝动程教授公开的?”
彼时正是新闻播放当天的黄昏,赵子墨从人迹罕至的西门出去时与顾城歌不期而遇,她于是忍不住问了这两个问题。
顾城歌耐着性子回答第二个问题:“亲情比名誉重要。”
“就这样?”
“差不多。”
赵子墨大感神奇,她还以为凭他舌灿莲花,也耗费了不少口水呢,她好奇:“那你在程教授屋子里呆了半个小时是干什么?”
“下棋。”
极品果然高明啊,两盘棋下来,程教授就神奇地熄火了……
顾城歌抬腕看手表,“我还有要事在身,再见。”他淡淡地颔首,径直入校门。
赵子墨则坐上往养老院方向去公交车,上次陪傅奶奶睡了一夜,第二天走时,傅奶奶竟留恋地要她有时间就多去陪陪她,她答应这个周末奉献所有休息时间。
反正她周六一般也没什么事,偶尔回家,大都泡在图书馆或者在教室自习,而傅奶奶有两柜子她垂涎的书,把时间耗到那里去,也没什么不好。
那家养老院距离枫大有些远,赵子墨到达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整个城市已灯火繁华,歌舞升平。
养老院各位老人居住的屋子也已亮起灯光,傅奶奶的屋子较为偏僻,赵子墨敲门,门很快打开,她扬起愉悦而顽皮的笑:“傅奶奶,我来……”
声音嘎然而止,赵子墨有些傻眼地望着站在门口清逸挺拔的身影:“极品,怎么又碰到你?”
什么叫“又”?
顾城歌眼里的一丝讶然已转为清淡,侧过身子让出位置:“原来让外婆心情好的那个人是你。进来吧。”
外婆外婆……
原来傅奶奶就是极品大神相依为命的外婆……
傅奶奶端了一盘菜出来,看到她温和一笑:“阿墨你来啦,快进来吧,可以开饭了。”
赵子墨此刻只有一个感觉:这个世界好玄幻好神奇!
逮个男友
赵子墨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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