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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化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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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忠去停车场取车,他们三个等在路口。
“啊,饿死了,”宝茹揉揉肚子,“我们去吃东西吧。”
文雯鄙视了她一下:“没见过你这样比学生更不求上进的老师。”
“所以学生们都喜欢我啊。”宝茹嘿嘿一笑。
“有吗?”文雯表示怀疑。
“这点我倒是可以作证。”从开场前吵架后就沉默到现在的姜鹏突然说。
文雯翻了个白眼,故作大方地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单身的现在是想联合起来攻击我,算了,本小姐不跟你们计较。”
宝茹愣了一下,然后朝姜鹏耸了耸肩,姜鹏也耸了耸肩,朝她撇了撇唇。不可否认,文雯是个很好的朋友,但有的时候她也会叫人有些吃不消。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总不能苛求自己的朋友事事完美吧。
他们去经常去的那家面馆吃面,林志忠请客,并自告奋勇去柜台给他们点餐。
“我要罗宋面。”宝茹兴奋地说。
“鳝丝面。”姜鹏面无表情地说。
“我要面川条。”文雯托了托眼镜,斯文地说。
轮到林志忠的时候,他看着菜单,好像有点不知从何下手。
“林先生想必很少来这种小地方吃饭吧?”姜鹏靠在椅背上,抱着臂懒洋洋地说。
“我确实比较少吃面食。”林志忠有点尴尬,老实地说。
“要是你吃不惯面条的话,这里的咸肉菜饭也很好吃。”文雯侧过身指了指菜单,帮他解围。
“那我就要这个好了。”林志忠起身去柜台点餐。
他刚走,文雯就狠狠地瞪了姜鹏一眼,姜鹏还是懒洋洋地,只当没看见。
“其实,大家都是朋友嘛。”宝茹哈哈干笑了两声,不过她很快发现自己又多嘴了,因为那两个人又同时瞪了她一眼。
好吧,她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撞枪口,也许,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宝茹伸手在嘴上比了个封口的姿势,却听见旁边有人叫她。
二、(3) 宝茹回过头去,看见站在她面前的苏世扬,惊讶地连手都忘了放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苏世扬微微一笑,眼神明亮,“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哦,你怎么会在这里?”宝茹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正常地讲出话来,她甚至,还能正常地微笑。
“来这里吃面啊,据说这是家老字号。”一年多没见,苏世扬几乎没怎么变,就连跟她说话语气,都没有生疏。
“是啊,是老字号,这里的面,很好吃。”宝茹喃喃,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尽管已经知道他在吴城,但是这样的相遇还是太突然,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呢?”苏世阳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文雯和姜鹏,“这是你朋友?”
“哦,我刚吃完,正准备走了。”宝茹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僵着脸朝他笑了一下,“我正准备走了,很高兴见到你,下次,下次有时间再约吧。”说完,她也不管身后一头雾水的文雯和姜鹏,抓起外套就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才走出面馆,宝茹就沮丧得捂住了脸。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呀,什么面很好吃?什么很高兴见到你?什么下次再约?真是见鬼了,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她见到他一点都不高兴。从她离开宁城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想过再见到他,因为她没有办法在重逢时装作很有风度地跟他问候,因为她根本不是那种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人。而事实上,他们之间甚至没有真正开始过,所以也谈不上分手。
可是,早知道终有一天还会再见,她一定会事先排练一下,笑容的尺度、动作的幅度、说话的风度,至少不能像刚才那么狼狈,她刚才看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了吧。
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她掏出来,是文雯。
宝茹咬住嘴唇:“我刚才有没有很糟糕?”
“有……一点。”文雯不确定地说。
果然,宝茹沮丧地望了望天。夜空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就像此刻她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一片梧桐叶被风吹下来,掉在她脸上。宝茹用手拂开,突然有点想笑,她在干嘛呢,为什么还要为一个不相关的人为难自己。
一阵沉默后,文雯开了口:“是那个混蛋?”
“是……”
“是那个被你打了八个耳光的混蛋?”换成了姜鹏的声音。
“是……”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宝茹……”
“他人呢?”
“你走之后……他也走了。”文雯还是用那种不确定的语气说。
“我挂了,bye!”宝茹挂断电话,在栽着梧桐树的人行道上慢慢走回家。
她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喜欢苏世扬,他跟她暧昧了四年,毕业后第一年,她去宁城找工作,只因为他也在那里。他对她就像女友,但是他却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承认过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甚至没有跟她明确表示过他喜欢她。可是那时候,她居然也傻傻的以为,只要这样,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也就够了。直到她发现他跟她暧昧的同时,已经在跟别人交往。
宝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碎成一地的感觉,她打了苏世扬8个耳光,然后拖着行李买了当天的车票回家。她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个混蛋,也不该再惦念他,可是人毕竟不像金鱼,不可能转个头就把曾经游过的地方忘掉。即使她已经把他关到心里最偏僻最冷门的角落,他还是会时不时地叫嚣一声,让她一阵心痛不已。
“那么最后怎么样了?”家讴拨着碗里的菜,似是不经意地提起。
“什么怎么样了?”宝茹回过神来,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家讴。
家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你们班的表演。”
“哦,那个啊……”宝茹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还好啦,得了第二名。”
家讴又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以家讴的聪明,他不会感觉不到今晚的气氛的怪异,但是他那种沉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主动打破沉默。所以当宝茹沉默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地低头吃饭而已。
“你一定是那种永远无法容忍当第二名的人吧。”宝茹终于打破沉默,即使心情低落,她还是无法忍受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地吃着饭。
“我并不会用对自己的标准去苛求别人。”家讴没料到她突然出声,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那么,意思还是瞧不起了。宝茹索性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你是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
“我为什么要看不起你?”他冷淡地反问她,眼神疑惑。
“跟你辉煌的人生比起来,我不就是那种最不中用的人吗,我又不求上进又懒惰,总是睡觉睡到日上三竿,从来不做家务,读书也马马虎虎,工作也是家里帮忙找的,人也不聪明伶俐,没有帮这个社会创造任何价值。我没有渊博的学识,经验不够丰富,道德也算不上高尚,做人更加不积极向上,理智和稳重什么的就离我更遥远了,我甚至都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原来你是这么看你自己的,”家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你早就给自己的人生下定义了,似乎根本用不着我来评价了吧。”
“……”宝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羞愧起来,原来在别人看不起自己之前,她已经先看不起自己了。她从前并不是这样没有自信的人,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一个天天去早读的女同学曾经当面指责她成天睡懒觉混学分胸无大志,却因为有一个当大学教授的爸爸可以一路开绿灯。那时候的宝茹没有忧愁,她想,那又怎么样呢,她本来就是胸无大志啊。
可是,得不到的爱情让她失去了自信。她也会想,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苏世扬才不要她。
“你上学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过让你很讨厌的老师?”宝茹问家讴。
家讴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用不确定的声音说:“我并不偏科。”
宝茹本不在意他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反应很慢,做事总要比人家慢半拍,还经常答不完考试的卷子。不过我们班的班主任很年轻,看起来很和气,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她总会跟我爸爸说我很可爱又很乖,虽然我动作比较慢,一定会多照顾我一下。”
“……”家讴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所以我一直都以为她很喜欢我。直到有一天,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跟其他老师讨论我,她说‘那个陈宝茹啊,人笨死了,而且又长得丑,这样的小孩,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家讴继续沉默地看着她。
“于是那天我就离校出走了,我背着书包坐在我家附近的公园里,伤心地要命,一直哭一直哭,觉得我就像个又丑又笨的怪胎,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欢我了,连我爸妈都不要我了。”
“的确,对没什么词汇量的小学生来说,笨和丑是最严重的批评了。”像是要安慰她似的,家讴终于没什么表情地发表了下观点。
宝茹却一点都没觉得被安慰到,她瞪了家讴一眼,继续说道:“我一直哭到睡着都没人来找我,我以为他们都真的不要我了。还好后来爸爸找到了我,他说,丑小鸭在变成白天鹅之前没人知道它其实是一只天鹅,而且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把我当成了丑小鸭,在爸爸心里,宝茹一直都是白天鹅。”
“……”家讴沉默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事实上,你现在也没有变成白天鹅啊。
宝茹努力想挤出一个不屑一顾的微笑,眼泪却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滚出来,扑簌扑簌往下掉。
家讴错愕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起初还是压抑着抽泣,后来就完全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夜里静的几乎能听见日光灯的电流声的办公室里此刻全都宝茹的哭声,家讴坐在她对面,一脸呆滞地看着她。直到她越哭越大声,已经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他终于扔下他吃了一半的饭菜,走过来把她拉到值班室去。
宝茹像个木偶一样毫无知觉地被家讴拉到了值班室,走廊里有走动的病人家属奇怪地看着他们。家讴把门关上,去茶几上抽了几张面纸给她。她接过来捂住脸,哭得完全不能自已。
家讴站在床边看着她,一言不发地站了很久。宝茹第一次知道,原来用来形容疼得撕心裂肺是真的,她越哭越伤心,一直哭一直哭,抽光了家讴桌上的一盒面纸,直到最后哭得满脸通红一丝力气都没有。家讴把手插到白大褂的口袋里,淡淡地说:“哭累了就去洗把脸睡一觉。”说完,他扔下一脸狼狈的宝茹,转身出去了。
宝茹的眼睛肿得像两只桃子,几乎睁不开来,她完全不敢在这个时候回家,要是爸妈看到她这样,一定又要伤心了。稍坐了片刻,等脑子清醒一点后,她去水池边洗了把脸,然后在值班室的床上躺了下来。
躺下来之后,宝茹呆呆地看着上铺的床板,眼泪不知不觉又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无声地又哭了一会,她用家讴的枕头擦了擦眼泪,闭上了眼睛。
三、(1)
三、(1)
醒过来的时候值班室的灯还开着,所以宝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夜晚还是白天。她觉得嘴巴干得厉害,坐了起来却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她把杯子拿起来,看到底下贴着家讴的名字。她拧开来喝了一口,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宝茹穿上外套开门出去,走廊里有医护人员推着车在发放早饭,原来已经天亮了。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家讴果然在里面,他背对着她,正在电脑前写东西。
宝茹敲了敲门,家讴回过头来看到她,好像松了口气,语气却还是没什么起伏:“睡醒了?那就回家吧。”
宝茹杵在门口没有动。
“我昨天给你爸爸打过电话了,说你发烧了留在医院打点滴。”他以为她在担心夜不归宿的借口。
宝茹还是一动不动。
“要是你想继续装病的话也可以,但我不能保证待会你妈妈不会来医院。”家讴冷淡地说完,转过身去。
“对不起。”过了一会,宝茹低声道歉,她想,家讴一定很郁闷吧,她不仅在他面前莫名其妙地大哭,还害他一夜没睡。
家讴看着电脑显示屏,没有回过头来,也什么都没说。过了一会,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出办公室去查房。
难道他在生气吗?可是,这也不至于要生气吧?宝茹闷闷地走回值班室拿东西,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一开始以为是热水瓶爆了,不过很快她右侧的病房门被打开,护士一脸郁闷地走了出来。
“里面……怎么了?”宝茹小心翼翼地问。
“24床那个截肢的病人,还是不肯吃饭,送一次砸一次。”护士用那种医护人员特有的见惯世面的表情说。
宝茹愣了愣,侧身往里面看了看,病床上那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家讴来值班室换衣服准备下班,宝茹坐在沙发上,等他把外套穿上,然后跟着他一起出去。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家讴终于回过头来:“你要去哪?”
“我……”宝茹张了张口,最后却说:“我还不想回家。”
家讴看了她一眼,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先跨入了电梯,宝茹跟着他进去,站在了最里面的角落。不断有人走进来又出去,他们站在最里面的两个角落,彼此沉默着直到一楼。
走出医院后,家讴往前走了200米左右,然后往右拐进了一条小弄堂。宝茹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走进了一家馄饨店。那是一家街边随处可见的馄饨店,外面看上去甚至有点破。宝茹跟着家讴进去,很自觉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家讴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碗小馄饨。
原来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空气啊,宝茹笑了一笑,她正好饿了。
“我还想吃小笼包子。”她得寸进尺地说。
家讴似乎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帮她点了起身去外面取。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宝茹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
家讴瞟了她一眼,等她嘴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后,才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不呢?”
“你一看就是那种会去人很少、地方宽敞、装潢很新、餐具干净、食物新鲜的餐厅吃东西的人,”宝茹作出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而且,医生不都是有洁癖吗?”
家讴却一脸不认同:“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我们医生大概都会饿死在手术台上。”
“?”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如果有那个时间计较这些,我情愿多睡一会儿。”
宝茹抬头看到家讴眼里的红血丝,自知理亏,于是低头默默喝汤。
“你吃饱了吗?”过了一会,家讴把他的那份小笼包也推给她。
“哦,饱了。” 宝茹大囧。
走出馄饨店后,宝茹并不知道家讴会带她去哪里,但是他也没有明确说要赶她走,所以她发挥自己当跟屁虫的本领,继续厚脸皮得跟着他。
他们又往前走了五百米左右,来到了中央公园。宝茹以前也经常来中央公园,她却从来不知道树林里面还有一个小湖。周六的早上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老爷爷在打太极拳。宝茹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好奇地看着家讴去了另一头的管理站。他回来的时候,她才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东西,原来是一包稻谷。
“你要做什么?”宝茹疑惑地看着他。
“喂鸭子。”家讴抿着唇,低声说。
“?”宝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家讴没有回答她,他抓了一把稻谷,撒在湖边的湿地上。果然,过了一会,有几只鸭子慢悠悠地从树丛里游过来。宝茹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后看见那几只灰黑的鸭子,摇摆着肥胖的身体走上了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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