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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莫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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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苏浩然执意要送她进去。
在楼门口,苏浩然扯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大大咧咧地要求一个朋友的拥抱。安默离浅笑着,张开双臂落入那宽阔的臂膀中,淡淡幽幽的烟草味道泛着丝丝古龙水的檀香,默离竟有些享受这个味道,手慢慢环上他的腰,抱紧。
良久,倒是苏浩然先挣脱开的。
“恩,我上去了。”安默离觉得自己刚刚太失礼了,是自己太寂寞,所以才会贪恋别人的怀抱吧。
她局促地搓着手心,脸颊绯红,“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苏浩然看在眼里,一股不易察觉的笑攀上嘴角,“那你笑一个给我看。”
安默离的双颊更红了,咬了咬下嘴唇,尴尬地笑了笑。
“不对,是这样笑。”苏浩然摆了一个夸张的小丑像,让默离“扑哧”一声笑开了,这是她一个礼拜以来第一次有了笑容。
“这样才美嘛,晚安。”苏浩然突然一把扯过安默离,用力揉进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她头顶。
格外亲昵的动作让安默离心跳加速,那是在她和夏宇辰在一起从没有过的,即使是最亲密的时刻她也没有感受过的悸动。
像苏浩然这样优秀的男生,家底殷实、家教良好、相貌出众、前途无量,不知道比那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负心好强多少倍,难道对自己一往情深,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的感觉让安默离手足无措,一晃而过的念头更让她愧疚遍地,难道自己和夏宇辰是一样朝三暮四的人?
安默离仓皇落跑,留下一个挺拔的身躯,矗立在楼门口,两手插兜,影子斜斜地拉长,让人心驰神往。
睡在双人床的形单影只,安默离蜷缩着,抱着夏宇辰的枕头,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她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更加深了一份惭愧。
细碎的过往一幕幕地呈现,习惯有他的日子,习惯那温暖的手掌,习惯那神情的眼神,可一切都不一样了,物是人非的时刻只能独自怅然若失。
眼泪如约而至,可安默离强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因为她不会再为他流泪了,一个背叛的人,不值得可惜。
离开,让一切变得简单。
飞机划过天际,她走的义无反顾,只留下孤单的背影。
很多时候,恨的不是分手,而是背叛……
09 不如不见
在梦里、在发呆时,在不经意间,安默离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她和夏宇辰相亲相爱的画面,回忆像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一地,无处不在。
安默离像机器人一样每天机械地吃饭、睡觉、工作、学习,没有喜怒哀乐,偶尔触碰到那块禁忌之伤,就好像有一根刺瞬间穿过记忆,带起一层红色的雾气。
有很多很多事情已经很久都没做过,不愿不想也不敢再去做,即使经过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她都会扭过头去,假装不记得。她把戒指尘封在箱底,把MP3里陈奕迅所有的歌都删除,退掉合租的公寓,扔掉所有照片和共同拥有的物件……
可回忆的片段太清晰,清晰的让人无路可逃。以前看奋斗的时候,米莱说她从没有再进过一次麦当劳、再吃过一次冰激凌,安默离觉得那太矫情。现在她知道,其实那不是矫情,只是一种回避式的自我保护。
伤害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忘却回忆却需要更多的勇气,连根拔除的残忍她做不到。
也许只有时间才是疗伤的良药。
两个月,四个月,八个月,安默离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那段挥之不去的阴霾。
曾经在阴雨迷蒙的时候,窗户上尽是水雾,默离必然会写出夏宇辰的名字。
英国天天下雨,可她再也不在窗户上呵出他的名字,取而代之地是一句:不如不见……
想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安默离开始试着接触别的男孩子,终于有一天她发现自己不再爱他,因为她知道他们已经过去,再也回不去了。
酒吧里的喧闹和重金属的嘈杂振聋发聩,麻痹着安默离脆弱的神经,胡珍妮依旧在舞池里摇头晃脑,伺机钓凯子,苏浩然总是盘旋在默离周围,时而像大娱乐家、时而像优雅绅士,不仅能排忧解难、还会说笑逗乐,结伴游玩、新年party,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可俨然已是配合默契的登对情侣。
他陪在她身边看她哭、看她笑,却从不越雷池一步,这让安默离恍惚中生出错觉,又被自己立即否定掉。
昨天是安默离的生日,苏浩然亲手给她戴上施华洛世奇的爱情守护天使,脖颈间还残留着项链的冰凉与指尖的余温,这种暧昧的极致使得默离太阳穴突突的痛。
“亲爱的,发什么呆呢,怎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胡珍妮斜斜地靠在吧台前,用手在默离眼前晃。
“啊?”安离显然还没从内心挣扎中晃过神儿来,一脸迷糊。
“在想苏浩然?”胡珍妮狡邪地坏笑。
“没有啦,你要什么酒?”默离转过身不接她的话。
“别岔开话题,八个月,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看你们俩唧唧歪歪的样子我就着急,你让我这个红娘的脸往哪儿搁?”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胡珍妮最大的乐趣就是整天撮合他们两个,没事儿弄个舞会聚餐什么的,生拉硬拽地赶鸭子上架。
“我们只是哥们儿,OK?”
“得了,少拿什么哥们儿、普通朋友做挡箭牌,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鸡婆啊,受不了你!”安默离白了她一眼,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
“哎,先别走,”胡珍妮踮起脚,攀上吧台凑到安默离的耳边私语,“帮我买盒杜蕾斯吧。”
“哈,你在这儿王顾左右而言他,目的是为了叫我帮你跑腿呀!”默离可抓住她的把柄了,得意地戏弄一番。
“好妹妹,我身上没带,今天又危险期,可不想中招,拜托啦。”胡珍妮指着身后的帅哥咬嘴唇。
安默离扁了扁嘴,耐不住她的再三恳求,只得勉强答应。
“记得要激情装啊,润滑剂多。”胡珍妮的高声嘱咐让默离顷刻间羞红了脸。
安默离走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在林林总总的花花绿绿的TT中找寻,老毛病不改,口里碎碎念着“激情装,激情装,激情装是哪一个?”
“橘黄色的那个。”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说的是标准的中文。
“谢谢。”安默离尴尬低头,抓起一盒便匆匆去收银台交钱。
恍然发觉刚才的蹊跷,再回头便望见手拿《Economist》的苏浩然。
安默离的脸瞬间像只熟透的虾子,慌忙解释:“这个不是给我的,是帮Jenny买的,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我没办法拒绝她……”
“小姐,到你了,你买什么?”收银大叔严肃地出声。
安默离扭捏地递过杜蕾斯,在大叔的面无表情中付完款,然后转过身对苏浩然继续辩白。
一开始苏浩然的确有些不悦,但看这个小女人如此激动地为自己辩解,心情一下大好,便饶有兴致地看下去。
等她涨红着脸絮叨完,苏浩然漆黑的眸子眨了一眨,佯装清高道:“说完了?”
安默离微微皱了一下眉,不知哪儿不对,只得傻傻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男人还一副扑克脸。
“去哪儿?”
“给你的好朋友送工具啊,再晚就用不上了。”苏浩然满眼浸满了笑意,环过安默离的肩膀走在狭长而空无一人的街道。
这样的独处,让安默离拘谨不安,淡淡的英伦迷情弥漫在幽静无人的斜街,月光清幽,四下只有教堂的钟声和夜店忽明忽暗的招牌。
她偷偷瞟向苏浩然,那水润眨也不眨的眼睛,颤抖着微卷的睫毛,歙动的鼻翼,紧抿的嘴唇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一切都像童话中的王子。
安默离是喜欢有品位的男人,而苏浩然就有一种超然脱俗的衣架子身材,温文有礼的态度总是让人受宠若惊。
他靠得这么近,没有一丝缝隙,他手搭在右肩的温柔,偶尔的目光交汇仿佛能看穿她心底的敏锐,安默离忍不住轻轻靠紧他的怀,将身体的重量转移过去,心一下一下强劲有力地跳动让她感到心慌,微红的耳根更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想起Jenny的话,心里不觉更沉了几分。
这种感觉美好而紧张,像初恋偷食禁果般心弦紧绷,不似和夏宇辰那般左手握右手似的习以为常,安默离的心在慢慢沦陷,越陷越深。
手机嘟嘟的响打破了静止的空气,是爸爸的短信,“默离,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过的紧点没关系。你要是过的不好,整天担心钱的,这不是打你爸爸的脸么。”
眼泪一下子模糊了视线,低低地抽涕起来,想到苍老的爸爸,爱情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如果嫁不到自己爱的人,就嫁个有钱人吧,至少让爸爸过的好一点。
苏浩然伸出手掌,抚上那低垂的小脸,让安默离转向他,轻轻拭去她眼中晶莹闪烁的泪花,满脸的温柔,“默离,别哭。”
被这么一劝,安默离哭的更凶,对家的思念,对爸爸的歉疚一下子油然而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心理防线完全崩塌。
苏浩然让她搂进怀里,耐心地安抚,用体温温暖着这个全身冰凉瑟瑟发抖的小女人。
在他的怀里,安默离找到了一股熟悉的安全感,浓郁的烟草混合着古龙水的独特檀香味扑鼻而来,麻痹了她的神经,如果时间可以停摆,她愿意再次选择飞蛾扑火地去爱。
“默离,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你为什么不肯考虑我呢?”时机挑地分毫不差,苏浩然那摄人心魄的眼神一下子看穿她的心思,缓缓吐出这句“咒语”,安默离在泪眼婆娑中望见的是温情遍地,心一下子格外柔软起来,神差鬼使地点头答应了。
安默离抬头,苏浩然的吻便旁若无人地落了下来,默离在惊诧之余,僵硬的舌头竟被逮住,潮热中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开始回吻,巨大的激情澎湃而来,铺天盖地的躁动袭来。
手机响了又响,是Jenny打来的,可两人根本顾不上其他人,两个人,干柴烈火,一触即发,那盒杜蕾斯是为他们自己买的。
回到公寓,吻细细密密地覆盖上来,缠绵而冗长,舌头窜入口腔,到处肆虐。
皮肤已然是微微湿润,沁出的细小汗珠透过彼此的衣物相融在一起,粘腻着欲望。
衣服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火热的身体交叠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游·走清瘦的锁骨与凸起的丰盈之间,汗水一遍一遍地湿,又在相互舔·舐中一层一层地干。
在一下一下的撞击中快乐层层叠加,若有似无的轻诺从默离的口中溢出,一丝丝温润男人的欲望,噌噌的火焰在两人的身体里燃烧,一点一点点燃熊熊烈火。
激情迸发的时刻伴随着巨大的冲击,房间里响起清脆如鼓浪屿的浪花声以及船儿搏击暴风时的摇晃,在低吼中同时到达巅峰。
苏浩然安慰沉浸在极乐中的小女人,不经意瞥见湿润一片的床单,尽管没有血迹。
“我爱你,一见钟情。”男人靠紧安默离的耳朵,声音磁性得让人脚底发酥。
这一次,安默离觉得自己又一次遇见了爱情,true love。
安默离现在回忆起他们初见时的那一幕,那个干净而沉静的大男孩,也许在那一刻,她就已经心动了吧。
10 命运模子
相爱的感觉,很甜蜜。
安默离觉得生活又多姿多彩起来,多一个人陪、多一个人分担生活的压力。
终于走出失恋的阴霾,不再孤单,异国他乡的离愁别绪也在耳鬓厮磨间悄然淡化,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能一起,就是好的。
苏浩然家很有钱,所以出手相当阔绰,再贵的衣服,只要安默离看上了,他就一定会买回来,哪怕默离只是看一眼便束之高阁的奇装异服。
不时制造的小浪漫让安默离每天都活在惊喜中,仿佛回到了纯真的少女时代。
每晚听着私密情话入睡,撒娇或搞鬼然后分享身体的欢愉与刺激的极致。
她和苏浩然交往的事父亲是举双手赞成,对于苏家的背景和自身条件也是赞不绝口,甚至那些催债催地紧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打来电话,祝贺她即将嫁入豪门,旁敲侧击地嘱咐日后多加提携。
安默离在这种甜言蜜语编制的幸福中,乐呵呵地像傻大姐一样开心着,她打心眼里觉得幸运,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只金龟婿。
可随着同居生活的深入,苏浩然的弱点也逐渐暴露,最大的便是贪玩,其次就是懒得做家务,连双袜子都要默离给洗,学法律的他借口颇多,每次都拿出大律师的架势有理有据地争辩道:“哪个男人不爱玩儿?大老爷们儿是做大事的,哪儿能整天窝在家里洗碗擦地?”
想想也对,苏浩然是苏家三代单传的独子,从小是由保姆带大的,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爱干活儿也是常理,再说谁能没有缺点呢?
安默离说不过他,总是能忍则忍,有时候气的跳脚,苏浩然就会用甜言蜜语、糖衣炮弹逼其就范,虽然有小打小闹却也算温馨和睦,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
对于未来,安默离没有计划,她只想和苏浩然在一起,不是离不开,而是害怕分离。分离就意味着分手,她已经不是18岁的小女孩,可以恣意挥霍青春,她快25岁了,她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分手。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曾立志,要做一个怎么样怎么样的人,我们都曾天真的以为,只要发奋、努力、好好做人,愿望就可以达到。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发觉,原来,等待着整治我们的,是命运模子。不管我们愿不愿意,便套上来挤压,终于,我们忍着疼痛在夹缝中畸怪地存活下来。
这时,同我们原来的样子,已有着很大的出入,我们再也不能回到从前,回到那年那夏她和夏宇辰那个单纯相爱而又惊心动魄的日子。
已经分开两年了,安默离还是习惯性的惦记着千里之外的夏宇辰。不知道现在的他过得怎么样了,后来有没有和那个小静在一起?她已经改掉了她的孩子气,已经学会怎样照顾别人。那他呢?是不是工作还那样拼命,画图的时候需要抽很多很多的烟?
虽然明白,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可她却想知道他的近况,有时也会幻想如果现在的他们还在一起,那会是怎样?会不会比“拖着”苏浩然过日子要轻松自在呢?
或许不会,同居的琐碎生活让她深刻的认识到,婚姻不是美丽的诗情画意而是单调的柴米油烟,如果抓不住爱情,那么就只能抓住物质。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命运的模子。
有人说爱情就像在捡石头,总能捡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安默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她也没时间再去费心找寻了,她必须趁自己年轻貌美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风风光光地成为苏太太。
和苏浩然在一起快一年了,她收敛了曾经的公主脾气,不再任性、不再以自我为中心,变得温柔体贴,贤惠得像个家庭主妇。
11 预订新娘
圣诞节是西方最重要的节日,留学生们无法在春节与家人团聚,只能入乡随俗,和老外们一同欢庆圣诞平安夜。
又是一年平安夜,苏浩然早早地出去会朋友、布置晚上的party了,而安默离一个人在家哼着小调洗菜切肉,精心准备着烛光晚餐,迎接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
窗外是大雪纷飞,嬉戏的情侣肆无忌惮地在街上打闹,这样的景象如此相似,如此温馨。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
B市的冬天很冷,默离偏偏又是寒性体质,无论穿多少衣服都是手脚冰凉,她喜欢把手伸进夏宇辰的高领毛衣里,喜欢看着他冷得打冷战,可他偏偏不生气,还用手心呵出暖气捂热她那两只冻得发红的耳朵,相视而笑,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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