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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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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织田亚夫打破了平静,道,“是不是,她们要喜欢本王,你这也连着打包把本王给送了?”
这明明就是很玩笑的内容,可被男人一字一咬地说出来,只让人牙齿打颤浑身发寒。要是答案选了“爷斯”(YES),她恐怕马上就会被掐死。
“怎么可能。你是人,又不是东西。再说了,我要真送,你也不可能……”笨蛋,后面这句完全可以忽略的嘛,可已经说了好歹得接个圆满吧,“呃,我想她们根本也不敢收你这样的大礼,哈哈,哈哈哈!”
一阵干笑,车上气氛更冷了。
前排的十一郎听到这傻话,简直想拿绣花针把某女脱线的大嘴巴给缝上,还真有人蠢得连圆个话都能越圆越烂的。唉,他家主子真是太可怜了。
面对一张冷酷到冰点下的俊脸,轻悠就是再想耍宝讨好,这面子也撑不下了,索性只有闭嘴,慢慢挪动小屁股,缩到角落去反省。
织田亚夫双手平放在膝上,目光穿过车窗看着倒退的景色,漆黑的眼眸映着道路上一重重浓密的翠冠,上一次祭奠母亲时盛放的那些染井吉野樱已经凋败,如今只剩下寥落的树冠。
她看到那纤长漂亮的十指扣在玄色的布料上,仿佛很用力,根根都泛白了。
于是,两人各自无语,直到目的地。
下车后,轻悠一抬头就看到镂有“鸟居”二字的牌坊,简单的“开”字式两横两竖漆红木,不若亚国的牌坊那般浮云雕龙颜色炫烂,只在正中立扁上写着“伽蓝寺”,一连九座相排直通入内,以简洁统一的排阵格式彰显出一种挺立刚正、质朴慈严的气势。
这种牌坊几乎是东晁所有神社寺院的标志性建筑,而且式样统一几无二致,让人印象深刻。
轻悠没想到,这次饯别宴竟然安排在这里,一时瞧着远处冠盖如云的樱花,心底百味杂陈,思绪纷纷,脚步变得有些踌躇不前。
砰地关车门声,震回她的心神。
那宛如初遇时身着一身玄衣雪衽的俊美男子,一手搭在腰间佩刀上,脚覆稳健地走向寺院大门。早已候在门口的寺院主持先迎了上来,一番简短的寒喧后,便在前引路,他们一行人跟着走向前方高塔。
轻悠记得上一次来时,那高塔因为眼前的男人也被划为禁区,只能远远瞧瞧。也是在这样的晴天朗日下,那雪白圣洁的塔身,琉璃蓝色的瓦檐,高翘飞翔的龙脊兽,映衬着一重重一簇簇粉白绯红,美得心旷神怡,无法形容。
时过境迁,美丽的寺塔依旧,但身边同游的人却早已不同,自身的境遇也发生了天大的变化,不禁让人生出几分“今昔何昔”的感叹。
如果,那天她没有擅自离开大家撞进会稽园,没有因为好奇心招惹亭里的男人,那么现在自己会不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如果,没有兰亭一聚,他在校场上还会不会去而复返用几乎是摧毁自己的方法救自己脱困?
哈,根本不用多想,依他那么冷血残酷的性子,就算有一面之缘也能视而不见看她受辱,更别说完全没交集的情况下,那她肯定在校场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若在那时就离开人世,也许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痛苦挣扎,那么多……甜蜜苦涩!
“哎……”
闷头想事,一没注意便撞上了前方的人。
“又胡思乱想什么?”
被撞到的男人这才终于回了头,长指捻起她的下巴,目光隐有不悦,态度倨傲依旧却又暗含几分温和。
“没想什么。”
“先祭拜我母亲。”
“哦……”
她看着大手又重新牵住她的小手时,发现自己又很没骨气地生起一丝心安。
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男人祭拜母亲,拉上她干嘛啊?
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不敢深想……
自进入塔寺后,僧人们开始颂唱经文,寺内福幔垂云,佛相慈严,焚香缭缭,光线略显青黯,给人一种与世隔绝安详宁静的感觉,不自觉地扫除浮躁之气,身心都沉淀下来。
紫樱公主在二楼塔内拥有专门的祭堂,这里布置得宛如寻常人家的起居室,只是在供案上立有牌位,高悬逝者宝相。
轻悠刚上楼时,目光便被墙上悬挂的几幅墨宝吸引,那笔力遒劲、字势秀媚,一看就知是大师之作,她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一一探看,发现落款者有“紫樱之作”、“瑾之宝鉴”,最后一张横幅的落款霍然入眼时,不由惊声抽气。
“清……华……”
这里居然也有小叔的墨宝,真是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荻宫里的那座被尘封的清华楼里,也几乎都是紫樱公主落款的字画和小叔的墨宝。难道……
“又在嘀咕什么。”
一下迎上男人深锐的眼眸,轻悠神魂俱回,紧张地收回眼,却不敢多问半句。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的字画,都很漂亮。”
“拿香,拜完再看。”
“哦……”
她乖乖接过递来的三株香,立即后知后觉地惊瞪大眼看向男人,男人却没理会她的大惊小怪,举香过首,九十度躬身大礼后,双膝落地,连叩三拜,把香叉进香炉中,又落膝行叩首大礼,双手帖地,额头点地,三次。最后抬起身时,目光直落在供案上的大幅相框上,那里面的黑白照片映出逝者生前的样貌。
轻悠这才仔细端看,心中又是一赫。
那笑容浅浅、云鬓花颜的女人,眉目轮廓竟然与她在阅兵仪式上用望远镜看到的出云公主,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照片上的女人明显要年长成熟许多,少了出云公主如花儿般的少女风情,多了岁月风霜洗炼的温雅秀质,一看便知道定是位相当温柔的女性。
这是轻悠第一次看到紫樱公主的宝相,惊讶之后,也更添几许疑云。男人当初为了祭奠母亲,几乎把整个寺庙都封掉,还独自在兰亭里摹帖的这一举动,不正显示他很思念母亲,可为什么在亲王宫里,男人的房间中,她从未见到过任何与紫樱公主相关的物件,甚至连半张照片也没有?若真是那么尊敬怀念,至少会留些照片在身边睹物思人吧?
“又发什么呆。”
男人的面目比寻常还凝重几分,不过听口气似乎也不是生气,眼神催促着她上前叩拜。
她犹豫了,“那个,我拜你娘好像有点儿不合适吧?”
他俊容一沉低喝,“叫你拜就拜,再啰嗦我就……”
“别别,我拜我拜,拜就是了嘛!凶什么凶啊,你这样子欺负女孩子,被你娘看到一定会教训你的。紫樱阿姨,虽然我们从来不认识,不过轻悠很喜欢你的字画,也算是神慕已久了。请阿姨受轻悠三拜,轻悠不敢有什么奢望,唯愿阿姨能托梦予织田亚夫,让他消除些大男子主义的恶习,多学学绅士礼仪,少沾染血腥之事,也好积点阴德,佑及子孙。阿弥佗佛!”
轻悠啰嗦完,便跟织田亚夫一般,将叩首流程认真走了一遍。
没有发现旁边颂经的寺院住持和小和尚们,都为那番大言不惭表情古怪抽搐。
十一郎又在心里将小女人骂了一百遍“蠢货”。
终于叩完起身,轻悠觉得耳根子很热,这便听到住持温言笑语地对织田亚夫说,“小姑娘心性纯净良善,活泼可爱,殿下福气。”
织田亚夫俯首,口气却很冷,“调皮捣蛋,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儿,还需要多加调教。”
住持点头,慈眉善目地看着轻悠说,“小姑娘能得亲王悉心照顾,亦是大难之后的大福气。相信紫樱殿下泉下有知,也会为殿下得遇知音,甚为心慰。”
“多谢住持吉言。”
“殿下不必过谦,不过正如这位小姑娘所言,殿下亦需多多化戾气为详和,少杀生为最好。”
本来被人当面“说坏话”受教训就很不满,这会予头一转向,轻悠就乐呵了,立即猛点头,小人得志地附合来,“师傅您说得对,他就是戾气太重,得好好化化了。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问题,实在是太不祥……”
后话被男人的两道死光给直接掐没了。
“啊,你说过拜完了可以看字画的,我还没看呢!”
“你要看字画,还是看你朋友。”
男人拖着女孩就走。
“就看一眼也不成嘛,你在你娘面前都这么凶,你娘现在一定在天上骂你呢。”
“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坏了佛家清静。”
“啊,你瞧你瞧你耳朵都红了,你娘一定在骂你了,你还不放手。坏蛋,坏蛋……”
吵嚷声渐行渐远,住持看着走远的男女目光愈发柔和,直至人影已不可见,方回身朝那神翕处俯身一拜,默默颂念。
公主殿下,小主子似乎也走上了跟您一样的道路,希望您能保佑他得到幸福。敬承也会一直守护着小主子,为小主子祈祷。
……
轻悠从正门走进会稽园时,眼光还不自觉地朝那块黑色大石上多瞄了两眼,顺着大石直指上方树丛,不由又猛咽了两口口水。当初自己钻笼爬灌溜进来的“路”,现在已经被更加茂密的杂草树枝掩去,难觅其踪。
“看什么,还想再从上面溜一圈儿回味回味?”
“你这人嘴巴真坏。”
“彼此彼此。”
“哼!”
她立即甩开了他的手,快行两步抄到前方,因为已能听闻到那亭中稀落的人影和谈话声,这方行来一看,当初一起患难的姐姐们,除了自杀的素素,全都在这里了。
最先看到轻悠的还是频频朝门口张望的陈孟碟和莫晓熏,两人立即迎了上来,欢欣愉悦地拥抱在一起,还没说两句,便都揩起泪来。
而跟林雪忆聊着的女孩们方才围拢上前,互道安好,共叙离情。只是看相面听声气,明显不若另两人来得情真,显有几分轻疏应付。
“悠悠,快别哭了。”林雪忆立即递上绵帕,体贴地压低了声,“让殿下看到,可又得心疼了。”
“谢谢,雪忆。”
轻悠接过绵帕,轻轻点了点头。就算她再迟钝,现在也已经能感觉到这群人里对自己的几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看到织田亚夫走过来时,众人的声息立即低了下去。
那双深邃的黑眸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本来还惊艳赞叹的人,都被男人眼中的锐利和浑身散发的强势气场给迫得低下了头,隐约不安。
一旦达到震慑的目的,男人收回的眼光,最后落在中间那衣着虽最朴素却仍是让人一眼就瞧出与众不同的华贵的女孩,伸出手,声音低沉得震响每个人的耳膜,不容置喙:
“过来。”
轻悠以眼神安抚了两个好姐姐,走了回去。
大手抚上她的头,动作很温和,一如往常他心情好时,为她顺了顺颊边的鬓发,接道,“我还有事处理,你与她们聊聊就罢。晚上七点的轮船,五点之前必须结束。明白?”
她仰着头,承住他深沉却独一的温柔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他收手转身要离开,她似乎着急地趋前,问,“那你……”
他回过头,“什么?”
她缓缓垂下头,颊面寸寸嫣红,“五点的时候,你会来吗?”
他唇角一牵,抬手叩了下她的脑门儿,音调上扬了几分,“如果你想的话。”
“啊?”
她再抬头时,他已经转身大步朝外走去,高大的身姿行如长风,挺拨的背脊立如青松,即使已经走远了,他所留下的气场仿佛仍未退散,让人安心又不舍。
轻悠却不知自己这不经意的小小举动,在看每一个人的眼里,都被诠释成了一种不同的意谓。而这些或主观或客观的看法,在不久的将来给她带去多少意想不到的冲击。
------题外话------
下章是这部分的一个小小高潮,不得不说非常非常俗气,可素秋秋挥常挥常滴喜欢哇!MUA——大家肯定滴会喜欢滴!
正文 48。真正的胜利者
织田亚夫离开,除了门口职守的侍卫,十一郎仍被留下了,他抱着武士刀立于亭外一侧,不动如石,目光远掷,面无表情。
这时,其他人才暗暗松了口气,园中气氛又渐渐恢复到初时即将归家的愉悦中。
轻悠才急着吩咐抱着礼物盒子的侍卫女仆们将东西铺上桌,一一揭开后,让女孩们挑选。并挨件地为众人介绍,语气轻快,隐有讨好。众人面上未有大变化,眼中却浮出不同光色。
有人瞧着食盒里被誉为全东晁最高级的寿司,羡慕地问起,“轻悠,亲王殿下竟然让你把这么昂贵的食物当礼物送人,一定很宠你吧?”
轻悠仍然不太清楚眼前一应物什的贵重程度,只觉得挑选的都是日常用品,食物再贵也都是吃进肚子里很快被消化掉的易耗品,没有意识到眼前的一盒漂亮寿司就是当前家境较为殷实的许多女孩的家长也舍不得花钱买来吃,更遑论拿来送人。这般阔绰大方,在此时出现,最易招人眼红。
对于朋友的询问,轻悠尴尬,应道,“只是些吃食罢了。他们东晁人平常最爱吃这些生鲜的东西,那宫里很多,不怎么贵重。这前你们不都说喜欢吃嘛,所以我就拿了些来。”
那人笑接,“轻悠真是好运气,早知道当初咱们游伽蓝寺,也该试着擅撞一下禁地看看,说不定也能碰上个这般细心的好男人,就不用受那许多苦了。轻悠啊,你说说,亲王宫有多大,听说那里有全东晁最漂亮的樱花园……”
轻悠尴尬地笑着,却不想再开口。
陈孟蝶借着看礼物就将那一脸羡慕妒嫉的人挤了出去。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说什么好运气啊,我看那根本就是霉运。”又有人接着话头说了下去,“你们都忘了么,当初我们本来可以出城离开的,却被夜巡联防队的人抓到,而素素和晓熏之前就是被那些该死的联妨队员给糟蹋了。后来在警示厅里,更是那个联防队长和两个下属一起,素素才会自杀!现在谁不知道联防队员就是那个光德亲王的属下啊!”
轻悠本想继续介绍礼物,却不得不将伸出的手收了回来。
四下气氛也迅速阴沉下去,本来还专注于礼物的人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有人似乎想活络回气氛,又接,“大家别这样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是要往前看才好。毕竟现在大家都平安出来了,这个……多亏左大将军,我记得那位将我们救出大牢的还是将军的属下,好像是位上校呢!”
立即有人附合,“还是左大将军明事理。虽然军部出了逮捕令,可人家查清了咱们单纯留学生的身份后就放了我们,还给我们安排好吃好住的。对了,雪忆,刚才听你说,你们林家还得到军部颁发的通行令,对不对?”
林雪忆低声应了句,没有多说。
不过就她这般回应,正给众人褒扬左大将军、贬斥光德亲王提供了好借口。
轻悠在事发前也听龙村治也说过联防队的归属,而织田亚夫之所以会出现在校场,也都是由于龙村治也与之做交换,才会出面救人。可那阴差阳错被救到的人,却一直沉默地站在后方,照顾着这场聚会唯一的男宾,完全置身事外。
“可是,这次……”
轻悠忍不住开口想辩驳,就被旁边的莫晓熏一把扯住,朝她递了个“不要犯众怒”的眼神。本来不觉得这样的误会有多么重要,她在家中也常遭误解或陷害,口头上被人占个便宜,没什么了不起。可突然被这么“一扯”,就莫名地觉得格外不舒服。
若是那个人在,八成会直接下刀子来个“见血封喉”,或直接杀掉一了百了,更不会废话给什么解释。
然而,事实明明就不是这些人嘴里说的那样啊!
陈孟蝶拍地一声关掉食盒的盖子,吓得众人声音一抖,全看了过来,就听她冷森森地喝道,“拜托你们别以为现在已经彻底安全,就可以没脑子地胡说八道了好不好!难道你们没长眼睛,现在我们还踩在谁的地盘上?左大将军他人很好吗?现在他正带着远征军去侵略我们的国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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