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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中的锦绣-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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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宜却有些莫名其妙:“是什么样的婚前协议呢?”
贺雪道:“就是防止女方离婚时分了对方的身家,但也保证你就是离婚也可以一辈子锦衣玉食。”
安嘉宜认真的想了想,道:“这对女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吧,毕竟对方的身家是他挣得,而且我觉得一个人突然拥有远超过自己能力能Handle的财富并不是件幸运的事。”
贺雪微笑道:“你会签咯?”
安嘉宜轻皱了下眉,不是很确定的说了句:“看情况,可能会吧。”
贺雪追问道:“如果是周予浵让你签这样的协议呢?”
果然还是要提这个人,安嘉宜很坦然的笑道:“我们之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嘉宜的意思是她要出国了,不会再和周予浵谈婚论嫁的这么麻烦了,可听在贺雪的耳朵里,便成了一种炫耀。
贺雪抿了下唇角,微笑道:“其实曹雷他爸以前就是一农民,可他现在瞧着我大概也就是个想嫁人豪门的灰姑娘。这点我倒也不介意,灰姑娘谁不想做?可是有时候想想,灰姑娘最后能嫁给王子,倒也不是那王子有多爱她,只不过是她恰巧能穿进那水晶鞋。如果别人也能穿呢,那王子还不一样的娶,所以啊我总觉得嫁人豪门的婚姻不靠谱。”
安嘉宜觉得贺雪这论点颇为有趣,便笑道:“唔,那个水晶鞋肯定是尺码很小的鞋子,穿不了小鞋的都不能嫁王子,呵呵。”安嘉宜笑得不无幸灾乐祸的意思。
贺雪微笑着看着安嘉宜,心里只觉着奇怪,安嘉宜刚才看着那车的神情,敏感而又脆弱,分明已是爱惨了周予浵,可提到了婚姻,安嘉宜这平静的样子却又有些油盐不进。
贺雪忽然很想看见安嘉宜平静面容的裂缝,便开口道:“其实我以前也交过一个家世很好的男朋友。”
安嘉宜忽然有些厌倦:“周予浵?”
贺雪没想到安嘉宜直接就挑明了,心里有一丝慌,却仍镇定的说道:“是。”
安嘉宜不再说话,只一小口一小口,浅浅的品着杯中的茶。
贺雪决定将储存在脑中记忆全部提出来,清空,便以一种追忆的口吻说道:“认识他的时候,我才工作没两年,但在台里领导很重视,也有了些名气,真的是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有次采访认识的他,然后他就追我。他很会宠人,做得不露声色,任由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他在一起,我有过许多以前没有过的惊喜,大牌时装、珠宝首饰、名车、豪宅,他满足了我对物质所有虚荣的幻想。我以为我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谁知道不是,连一个他死活不肯娶的女人在他心里都比我重。我跟他闹过,最后他让我开个价码。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更何况他那样的神情。我开了个自以为合理的价码,拿钱走人。男人没有了,钱不能也没有。我不想装清高,我和他是我的第一次,我总要留下点什么。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我表现得太物欲了,才让他看轻了我。安小姐,你说呢?你会看不起我吗?”
安嘉宜终于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放下手中的杯子,温和的说道:“是他拿物欲诱惑的你,他就没资格因为你物欲看轻你,至于我,贺小姐,我只是个外人,没有资格对你评头论足的。”
两人正聊着,曹雷找了过来,只觉着两个美女如花,十分得养眼,便也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
贺雪笑着跟曹雷道:“在聊我们快结婚的事呢。”
曹雷满脸笑容的看着安嘉宜:“安小姐,你可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快结婚的朋友,到时候婚礼,你和周总一定要来啊。”
安嘉宜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刚刚已经恭喜过贺小姐了,现在也恭喜你啊。”说着又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道歉
四季飘香出来的站台,刚好有公交车到N大附近。
嘉宜见正巧有车来便上了车,公交吭哧吭哧的走了些时候,终于到了站。
嘉宜到下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贺雪的话,想着那个曾把贺雪捧在手心里的人。
下了车走一会儿,拐进一个巷子,走到底便是N大的后门。这巷子因为连着N大,车来车往的倒也还热闹。
可这热闹却进不了嘉宜的心里,安嘉宜一个人在路上走着,神思恍惚。
身后传来了几声汽车的喇叭声,嘉宜也没在意,只往边上让了让,果然,世界清静了,一辆黑色的车缓缓的开到了她的左侧,停了下来。
安嘉宜快走了两步,却又想到了什么,蓦然回头,那人正双臂支在方向盘上,懒洋洋的看着她笑。
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笑容,和嘉宜在看着曹雷的车子时脑中的臆想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安嘉宜以为是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心里便有些疼。
可安嘉宜随即明白真的是他,真的就是他,心里一时恨极了,便疼得更加厉害,只站在那里眼泪就流了下来。
周予浵见了大吃一惊。
星期天的晚上,安嘉宜没有回来,这个周予浵是早有所料,可是等他晚上应酬回到甘盾路,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在那些没有和某个女人同居或幽会的日子里,甘盾路本来就是周予浵独居的窝点,他也需要那么个独处的地方,在声色犬马放浪形骸之余,恢复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可是安嘉宜来过了,再离开,甘盾路就不再是甘盾路了。
周予浵只觉得房子里冷清得让他有种孤零零的感觉。
只是几天而已,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个女孩,不时的闹着别扭,别扭之余也会有些温柔,温柔的和他缠绵。
而有些事情一旦成了习惯,就会悄无声息的影响到日常生活的点滴。
就比如,他本来不会走这条路,因为会有些绕,可不知不觉就绕了过来,边开着车边瞟着路边,竟然真得让他看到了想看的人;跟在她后面就拐进了这巷子。
可是嘉宜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呢?
周予浵迅速的打开车门,大步走到安嘉宜的面前,伸手抱住她低声问道:“嘉宜,你怎么哭了?”
安嘉宜将头埋在周予浵的怀里,无声的悲恸的哭着。
那是种劫后余生的痛,在看见贺雪微笑着从黑色宾利车上下来时,安嘉宜曾以为她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眼前这个人,猝不及防、毫无征兆的、永远的失去了这个信誓旦旦说会爱着她的人;
那种突然间就被背弃的痛,安嘉宜曾经体验过一次,可再一次袭来时,她依然是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后来证明了那不过是安嘉宜自摆的一个乌龙,可那一瞬间的痛彻心扉是真实的,没有打半分的折扣。
等听完了贺雪的倾诉,安嘉宜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那并不单纯是个乌龙而已,而是她心中所思所忧的突然爆发。
她终究是爱上了周予浵了,一次次的自我否认,不过是因为她一步步的爱得更深,可却爱得毫无把握,毫无自信。
那样的爱早已渗透到了她的每根神经,让她变得敏感而又脆弱。
这一场提前预支的痛苦,让安嘉宜的神经麻木了许多,贺雪对往事的追忆对安嘉宜没有更深的打击,却更坚定了安嘉宜出国的决心。
可这样的决心,在安嘉宜看到周予浵这个始作俑者后,让她分外的痛苦。
他就那样懒洋洋的笑着,没事人一样,而她却早已中了他的毒,不得不断臂求生。
她必须得远远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免得有一天,真得看见有个女人风情万种的从他车里下来,而他也真就只那么懒懒的看着她。
虽然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退场方式,安嘉宜一样感到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终究还是要失去眼前这人了,这想法让安嘉宜分外贪恋周予浵怀抱的温暖,便死埋在周予浵的怀里,无声的哭得肝肠寸断。
周予浵怀抱着安嘉宜,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却也直觉到嘉宜是为他而哭。
这想法让周予浵忘记了和嘉宜在这热闹的小巷中相拥而立的尴尬,只低头哄着安嘉宜道:“嘉宜,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爸妈妈不同意我们来往?没关系的,我会和他们好好谈谈的。”
安嘉宜听了这话哭得更是伤心。
周予浵以为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便继续轻拍着安嘉宜宽慰道:“没事的,没事的。”
可周予浵的车恰好挡住了有家店铺的门脸。
店主人走了出来想要交涉一下,可看见那女孩伏在男朋友的怀里正哭得痛快,帅哥美女名车,还有哭戏,也不是不值得一看。
小店的主人便抱着臂,站在周予浵和安嘉宜三步之外,兴趣盎然的看着。
周予浵挑了挑眉,冷冷的看了那店主人一眼。
店主人觉着周予浵眼锋冷飕飕的,很有些威胁的意思,便无声的指了指周予浵的车,又指了指自己的门脸。
周予浵明白了过来,对着店主人抬了抬手,表示了下歉意,便对安嘉宜道:“嘉宜,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这街上的人马上都要来看你哭了。”
这样的话对安嘉宜十分的有效,安嘉宜终于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抬起了头。
周予浵见安嘉宜的眼睛鼻头都已哭得红红的,不觉有些好笑,却也不敢让安嘉宜瞧出来,只拥着她上了车,又将车子开到了N大的后门口,掉头离去。
上了车,周予浵便默默的递了一盒纸巾跟安嘉宜,安嘉宜接了过来,一张一张的抽着,转眼面前便是白花花的一片。
周予浵一边开着车,一边留意着安嘉宜的神情,只觉得她真是伤心得不行。
安嘉宜并不是第一次在他车上哭,上一次似乎是和高博出了问题。
可这次为了什么?周予浵并不觉着他和安嘉宜之间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可安嘉宜似乎很认真的在伤心着,周予浵便也由得她哭个痛快,只将车一路飞快的开到了甘盾路。
到了楼下,安嘉宜也早止住了泪,只有些怔忪的发着呆。
周予浵伸手在安嘉宜的后脖颈处摩挲抚慰着,口中保证道:“嘉宜,你父母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用不着这么伤心。”
周予浵这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对安嘉宜的家庭,他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特别是安教授,周予浵甚至特意翻了翻他的两部著作,以求在可期的会面中能有些话题可聊。
翻完之后,周予浵觉得一个有着独立思考,却又知道和主旋律保持和谐统一的知识分子形象呼之欲出。
对安教授投其所好,继而搞定,周予浵还是有把握的,甚至,他觉得安嘉宜的聪慧乖巧和与之并行不悖的拧脾气正是出自父母的遗传。
周予浵这样想着,看着安嘉宜时,脸上就带了些笑意。
可他这轻松的笑意,却惹恼了安嘉宜,安嘉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吸了下鼻子道:“跟我父母没关系,是我今天碰见了贺雪。”
周予浵的脸立刻就阴了下来,皱眉看着安嘉宜问道:“是因为她跟你说了什么?!”
周予浵只觉着恼火,很多事是有规矩的,这世上也没有白拿的钱,贺雪一向还算知道进退,怎么突然就犯了混?
安嘉宜看周予浵的神情很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心里冷哼了一声,可嘉宜并不想给即将结婚的贺雪惹什么麻烦,便说道:“她没说什么。”
周予浵很是怀疑的冷笑道:“她什么也没说你就哭成这样?”
安嘉宜急道:“是我看见她从你车子上下来才难过的。”
周予浵不能置信的反问道:“你看见她从我车子上下来?!什么时候?”周予浵可不认为安嘉宜有透视眼,能看到以前发生的事情。
安嘉宜的气势矮了许多:“是曹雷的车子,和你的很像。”
“噢?”周予浵看着安嘉宜,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耐心的问道:“那你都知道是看错了,还这么伤心?”
安嘉宜有一点懊恼更有些伤心:“可是贺雪下车的时候,我明明好像看见你坐在车里看着我笑。“说着狠狠瞪了周予浵一眼:“跟刚才一模一样。”
“这么说是竟然是我的错?”安嘉宜的不讲理,周予浵并不是第一次领教,这事原本也乌龙得可笑。
可看着伤心的安嘉宜,周予浵却有些笑不出来,周予浵忽然意识到嘉宜是爱他的,而且远超过了他的预想。
只是嘉宜的爱,明显得毫无把握,只不过是稍稍的风吹草动,她这边已如惊弓之鸟。
联想到上次安嘉宜在他车里的痛哭,周予浵也终于明白了,一只受过伤的鸟,对危险有更加敏感的警觉,所以他以为和安嘉宜毫无关系的他的过往,仍然给嘉宜带来了相当困扰和不好的预想。
这样的想法,让周予浵也有些苦恼,便拉过安嘉宜紧抱在怀里,轻轻的说着:“对不起,嘉宜,对不起。”
周予浵为了过去的荒唐和未来他还没来得及犯得、自以为也不会再犯得错,喃喃的跟安嘉宜道着歉。
安嘉宜并不知道周予浵为了什么跟她道歉,只是他的声音从来都有些蛊惑的意味,而他温暖的怀抱也抚慰了她心中的疲累和伤痛。
安嘉宜静静的依偎在周予浵的怀里,心里想着至少这一刻是温馨的,多年后如果她回顾和周予浵的这段情也是甜蜜幸福多过辛苦挣扎,就这样就在这个最好的时候给两人之间的感情划上一个休止符,也许是最恰当不过的。
安嘉宜抬起头,吻住周予浵薄薄的柔软的唇,喃喃的说道:“周予浵,我是爱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知道,也一定要记住。
虽然这是心里已经认定的事情,但是亲耳听安嘉宜说出来却仍给周予浵带来了莫大的满足,周予浵轻柔的回吻着安嘉宜,叹息道:“我知道,嘉宜,我知道…”
经验
周予浵一路吻着嘉宜,轻轻的,软软的,一如他此刻的心。
男女之间的关系,其实一如商战,他早已习惯不断的一步步的试探对方的底线,直至摸清对方的底牌,最终一举成擒。
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嘉宜的底牌,束手就擒的,却好像是他自己。
嘉宜的底牌只是爱,脆弱凄惶,患得患失的,却总归,只是爱。
那一年在布拉格旅游时,在老城广场的扬?胡斯雕像下,那个坐在花坛边歇息的吉普赛女人忽然走过来,摊开他的手掌,看了一会儿便说:“你会让许多女人流泪,可总会有一个女人的眼泪会滴进你的心里。”
原来是真的。
周予浵亲吻了下嘉宜的眼角,低语道:“嘉宜,我都知道,我也爱你的…”
安嘉宜唇角淡淡的有了一丝笑意,娇软的舌却乘着周予浵的低语滑进了他的口中,试探了下他舌的温度,便躲开了,在他口中另寻着欢娱。
凌霜的怨怒,贺雪的不甘心,她的患得患失,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知道却并不意味着会感动;
感动了,也并不意味着就会心动;
即使是真得心动了,又能持续多久呢?一秒?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这样的问题即使是去问老天爷,也要让老天愁得慌吧。
可何必要愁得慌呢?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安嘉宜近乎热烈的湿吻着周予浵,算起来她还是幸运的,不必拿一生来拼,也能尽今日之欢。
安嘉宜难得的主动,迅速点燃了周予浵。
似乎没有比这更明确的信号了,周予浵双手捧住安嘉宜仰起的脑袋,断断续续的问道:“嘉宜……唔我们…上楼…还是在…这里?”每一次停顿,都不过是舍不掉那娇软细滑的纠缠。
可安嘉宜听完周予浵的话,心里却有了片刻的清明,终于停止了她的热吻,起开身看着周予浵道:“不行,我得回家。”
周予浵气得轻笑了起来,面上立刻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两眼却乌沉沉的深看着安嘉宜,挑眉问道:“那么,你这是种惩罚?”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安嘉宜斜睨着眼睛,看着周予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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