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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陷碧海黄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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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安东尼展示的小粗腿,同情地点点头。

安东尼将椅子拖近,凑到我面前说:“乔依很关心你的,为什么不接他电话?其实,你──”

我猛然抬头,安东尼吓了一跳,娃娃脸上嘴巴咧得好大好大,我顺手把桌上的一个放着净化空气的新鲜柠檬塞进他嘴里。

安东尼眨巴着眼,嘴含大柠檬,模样好可爱。

“我有五个鲜柠檬,都归你了。烩饭好好吃,多谢!”我说。

*

保罗的问候是独树一帜的,他不送花,不送糖,只带着自己的吉他。他关了我的收音机,给我弹吉他听。

都是些很轻松的旋律,保罗连着演奏,一下这首,一下那首,我都没注意到他怎么过渡的,感觉又欢快又热闹。

弹完曲子,保罗问:“好听吗?”

我点点头,保罗说:“那么留我吃饭吧。”

“我什么都没有,噢,好象还有点鸡肉。”我摊摊手。

“鸡肉烩饭好啦,我帮你。” 保罗卷起了袖子。

保罗不太会家务,整个儿给我添乱,越帮越忙。我不好赶他,也不好骂他,自己忙出了一身汗,奇怪的是,我的心慌、头昏、四肢无力的症状居然一下子都没了。

大功告成,保罗叉了一口我低水平发挥的烩饭,煞有介事地说:“美味,你可来之不易啊!”

我忍俊不禁。

*

在我的明确态度下,兰斯不敢随便来了,安东尼来了也不敢随便说了,保罗又敢来又敢说还敢乱弹琴。

至于乔依,刚开始他给我来过两个电话,可那会儿我把自己紧闭在家里,根本不愿下楼去接什么无关紧要的电话。就这样,乔依一直没来过。我是个既自私任性又欺软怕硬的人,别人对我好,我却不时耍耍小性子,别人对我不好,我却想着不要搞得太僵。

我闭关自守,两耳不闻窗外事,似乎也忘记了外面的时局。

同事威里来看我,给我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地的武装组织波利萨里奥阵线取得了越来越多阿拉伯人的支持,独立的呼声越来越高。沙漠里,要大乱了。

威里心事重重地对我说:“我年纪大了,老婆孩子都在这里,回去真是件不容易的事。你呢,有什么打算?趁着病假回去找找工作机会?”

我苦笑,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找工作,病假能到处乱跑吗?不说旅费很贵,休假很短,而且哥哥看到我的样子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又开始为我忧心忡忡。

威里安慰我说:“你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许多机会。再说,只要公司还在,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沙漠里,大乱。

那夜,我开始睡不着,后来恶梦连连,黑暗,鲜血,模糊的人影,我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快得要震破胸腔,接着浑身颤抖不停。

*

恶梦持续不断,我的状况恶化了,夜里不敢关灯,白天迷迷糊糊,没有食欲却经常恶心,头昏心慌、四肢颤抖也愈发严重。

保罗再度看到我时,大大地吃了一惊。如何面对我这么个反反复复的神经病人,聪明开朗如保罗也束手无策,他不再弹吉他,静静地陪我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当天晚上,乔依不请自来。

也许是军官的缘故吧,乔依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力量,我就像不听话的小孩子看到了家长,表现得很乖。

乔依说我需要正常吃饭,我低头认罪,然后同意跟他出去。《|Zei8。Com电子书》

我换好衣服,脚刚迈出大门,人就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双手牢牢地抓住门框,背躬着,身子也慢慢软下来。乔依抱起我,毫不犹豫地往楼下走。

“不要。”我哆哆嗦嗦地哀求道。

“不去吃饭就去警察局,你应该协助官方抓住那些人。” 乔依淡淡道,“作为一个知情者,我无法放任你如此颓废地生活,我的职责更不允许我一再坐视不理。”

我望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眸,无措地捏住了他的衣扣,轻声道:“吃饭,我不要再想那件事。”

*

守门人鲁比见多了我的大兵朋友们,表现得自然多了,他恭敬地为乔依的吉普放行,看我的眼神越发谦卑。

吉普在黄沙路面上行驶,发出独特的细微摩擦声,天早就黑了,我坐在座位上,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渐渐往下缩。乔依给了我一只手,语气平和地对我说:“握住我的手,人给我坐上来。”

神经病是这么治的吗?我不想听话却还是听话了,握住他的手,慢慢坐正了身体。

面对黑夜和沙地,强烈的恐惧感与逃避欲让我全身抖得厉害,乔依紧紧地握了握我的手,直到我疼得叫了一声才放松。一声发泄使我的紧张情绪得以缓冲,我大口地喘气,突然发现身体不那么发抖了。

“弄疼了吗?” 乔依问我。

“好疼。”我回答,似乎象小姑娘在撒娇。

乔依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却没说什么。

*

餐馆很有人气,有欢声笑语,有音乐佳肴,我的心情也舒缓起来,十分配合地吃光了所有的东西,最后还回报了乔依一个饱嗝。乔依温和地看着我说:“就要这样。”而后拍了拍我的头。天,我是他女儿吗?!我不满地对着他的后背瞪了一眼。

似乎有感应一般,乔依突然转过身来,我尴尬地咧嘴笑,象个傻大姐。

吃完饭,乔依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开上了渐渐荒凉的道路。心跳莫明地加快、加快,我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手,像个讨大人依靠的小孩子。天,我怎么会这样!我正要收回手,乔依已经握住了我的手。

闭上眼睛,我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喘气声,胸闷得透不过气来,犹如一个落水的人,死命地抓住手里的救命稻草,死死地,不放。

*

车子停在黑夜的沙地上,我恐惧的地方,我的病源所在。

墨蓝的苍穹下,我是如此的渺小,又是如此的幸运,躲在温暖的车厢里,被人温柔地握着手,他指点着天空,和声细语地告诉我,如何识别星辰,辨明方向。

遥远的北天星空里,小熊星座依稀可辨,大名鼎鼎的北极星就是小熊的尾巴尖,它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为黑夜里的人们指明方向。小熊座旁边是北方天空中最醒目的星座,大熊星座,它指向北极星,始终如一地绕着北极星旋转,是寻找北极星的最好工具。

“记住了吗?” 乔依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不去看他的眼睛,我微低了低头道:“北极星虽然不是最亮的星辰,但大熊星座中有七颗明亮的星星指着它,它们组成一个勺子的形状,我们华人称这七颗星星为北斗七星。中国古书上有句话,‘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小时候,父亲常用这句话来鼓励我发愤图强,用功读书。”我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想父母了?” 乔依问。

我点点头,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没有再多的问话,乔依拉近我,轻轻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

乔依的情义是友情还是更多,我似乎明白,又不愿深究,他温暖的关怀,洞察我心底的细腻,诚挚的帮助,给了我无法言说的感动。他没有摊牌,我也难得糊涂,其实这样就很好了。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许内心深处我和兰斯一样,对这个地方没有归属感,念着总有一天会离开,永远地离开。

可我为什么身不由己地去接受别人的情义?我扪心自问,有些愧疚,又有些欢喜。我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乔依的强迫疗法效果显著,我的恐惧症减轻了不少,起码晚上又可以象常人一般关灯睡觉了。

夜是如此的寂静,只有床头的闹钟发着滴答滴答的声音,我想睡却睡不着。

老人言,干亏心事的人是睡不着觉的,我的心里一紧。

我就是个干过亏心事的人。我如何忘得了,我瞒着乔依的事情,瞒着所有人的事情,沙漠里,大海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么多,多到让我的世界变了颜色。此时此刻,我没有了欢喜,只有愧疚,太多太多的愧疚。我守着对另一个人的承诺,没有对乔依坦诚,还要继续欺瞒下去。我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缩进被子,眼睛很酸,身体又发抖了。

*

屋子里仿佛吹进了一阵风,我的脸居然感到些许凉意。

轻轻的响动,几乎细不可闻,一下,又一下。

恐惧,恐惧,我的腿一蹬,人彻底清醒,小腿处抽筋的疼痛劈头盖脸地袭来,我呻吟着睁开了眼。

眼前是黑的,却有足够的光线让我视物。

床边站着一个人,他遮住了透过窗帘的月光。

☆、10 掩护行动

“嘘,是我。”那人道。

抽筋的疼痛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恐惧的感觉也似乎减轻了。我一面按压着自己的腿,一面默默注视着来人。

他是个正邪边缘的角色,可我却对他没有太多的敌意。真奇怪,我居然能镇定如斯。

静静的空气里,飘散着一些不明的酒香,分明是他身上的味道,却象丰收季节的山谷葡萄园,甜美得让人微醉。

他似乎也在注视我,只是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沉默得好象太久了点,我伸手去开灯,一只手拦住了我。

“这样就好,别开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佩罗道,“感觉好些了吗?”

“不开灯你看得见吗?”我讽刺道,“我很不好。”

无名火突如其来地发作,我的小腿抽筋疼的要死,这只鬼却在黑灯瞎火里说什么问候,我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生气,他并不欠我什么,我倒是欠他一群羊和一头骆驼。

“我帮你揉揉。” 佩罗自说自话地在我的床边坐下来,我的被子里立刻多了一双手。

“混蛋!不要碰我!”我大叫起来。

“嘘,再叫我就要动手了。” 佩罗捉住了我的脚,我坐起来,拼命挥动拳头,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人象老鹰抓小鸡一样地逮住,还老实地没有大喊大叫。

“这倒是象神经病的样子。” 佩罗说,声音象是在笑。

愤怒与伤痛,我忍住,我不愿示弱。

过了一会儿,我严肃地问他:“你认识那些人?”义正词严。

“想让我给你报仇?”他语气随意,手上却在大力揉我的腿,我疼得哼哼起来。

“好的。”我恨恨地说。

“我不答应。” 佩罗放开我的腿,又扶我躺下,他说,“如果报复可以解决问题,我会帮你,可你清楚,这不但于事无助,还会陷你于危险境地。”

我扭过脸,冷冷道:“你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

随着一个链子被放在我床头柜的声音,我听佩罗说道:“我这就走。穆卡很担心你,所以我才来看看你。一瓶喝剩的橙汁收买了一个小孩的心,你很划算。”

穆卡,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拼了命地保护我,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下,难受得缩紧了身体。他一直念着我,而我居然忘了他。

“穆卡,他还好吗?头上的伤怎样了?”我转过头来,看到佩罗已经立在离我数步远的地方。

“他没事。” 佩罗说,背对着我,语气平静。

“我想去看看他。”我恳切地说。

“不必了。如果你不想再出事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城里。”

佩罗的拒绝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再多话。

“有机会再来看你。”他说,似乎要离开了。

我回答道:“不必了。如果你不想出事的话就不要来这里。”

一声轻笑,他说“再见”,人便出了门。

*

佩罗的来访如同给荡漾的水面投入一块石头,本来朝着一个方向去的水波突然乱了。

我发现,对佩罗那个世界里的朋友,我心有牵挂。穆卡、多克、车夫、老妇人与她的儿子、容颜清秀的年青人,还有佩罗。

我抚摸着佩罗带来还给我的金项链,回想着沙漠里、大海上经历的一幕一幕,感到总总滋味过后,留给我的是难忘。

我的病假结束了,在乔依温柔的强迫疗法下,我对黑暗,对沙漠少了不正常的恐惧,终于可以及时吃饭、独立外出,关灯睡觉,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安冬尼说,看到我如此挑食的人可以大口大口吃下他做的食物,他对退役以后当个大厨信心十足。

保罗说,我是沙漠里的仙人掌,外表多刺,脾气不小,内在多水,眼泪不少,生命力还算顽强。

乔依说,其实乔依对我没有任何评价。

*

“乔依是个特别好的人,各方面都特别好。你和乔依也认识一段时间了,那个,你怎么看?” 安冬尼到底忍不住,在庆祝我康复的一个聚会上,小心翼翼地套我的话。

“是特别好。我同意你的看法。”我回答。

“完了?” 安冬尼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期待的表情。

“嗯。难道你要我说他不好?”我笑道。

娃娃脸傻笑:“没有,没有。”

*

送我回家的路上,保罗突然问我道:“桑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一怔,反问他道:“谁没有心事呢?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保罗看看我,沉吟道:“我的直觉,你隐藏着很深的心思。”

我好笑起来:“如果我的心思隐藏得很深,你又如何能感觉到?”

保罗说:“我是间接感觉到的。想听听吗?”

这倒是激发了我的好奇心,我点点头。

保罗说:“乔依今天没有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保罗不说话。

保罗说:“乔依是个心思细腻而敏锐的人,你心里想什么,他不会感觉不到。这是你希望的结果吗?”

保罗的话猛然敲醒我这个梦中人,我喃喃地为自己辩护:“我昨天在等哥哥电话,所以……“

保罗似乎知道我无法自圆其说,继续往前走,看着我跟上来,接着说道:“乔依是我欣赏和尊敬的人,无论你怎么想,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心里又委屈又难过,我嚷嚷道:“你不要瞎说话,很伤人的!”

保罗说:“知道就好。看在你大病初愈的份上,不跟你斗嘴了。”说着,友好地挽起了我的胳膊。

*

我重新上班以后,明显感觉到同事们的变化,时局不可避免地影响着所有人的心情,其中变化最大的要属兰斯,他不再对我大呼小叫,我们甚至很少见面。他要我打字的文件时常在我不在座位上时放到我桌子上的收件夹中,而以前,他会直接扔到我的面前。

兰斯的回避让我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对他的文件打起字来也格外细心,经常主动帮他改去显而易见的错误。这样三四次以后,我在收件夹中收到了一张十分精致的感谢卡,上面写着:

亲爱的桑妮,

许多的感谢!

你的兰斯

我笑笑,将它收进了抽屉里。

刚给打字机装好纸张,上司便在内部通话机上叫我,我匆忙走进他的办公室,正好和一头往外冲的兰斯撞到一起。

看到是我,兰斯低低头,一声不吭地走了。我摸摸自己的脑袋,进了办公室。

上司说:“桑妮,这里有一份单据,你现在赶快去一趟港口,交给我们的人,原来的那份上有错误,会影响港口检查的。”

我立即接受任务,奔赴目的地。

*

矿区的小卡车把我带到港口处我们的仓储地,司机与我约好他何时来接我便开车走了,我也急急忙忙地开始找人。

我在几个仓库转了一圈,不是吃闭门羹就是说不知道,真是又灰心又着急。拿着单据仔细读了一遍,我发现出货日期是明天,也就是说,这批矿石很可能已经装船了。老板怎么不说个清楚,我心里一通埋怨,怪不得管事的人不在仓库,他应该去了码头。

看明码头的方向,再不想问人,我干脆抄近路,在仓房和露天堆放处之间胡乱走,反正只要方向不错就对了。

我的运气真是槽糕,走了一会,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码头的方向,欲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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