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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占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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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这厢急切期盼舅舅能叫来江少卿,哪知舅舅没回来;倒是等来了律师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宋小姐你好,我是江少卿的代表律师,张爽,全权负责你们的离婚案;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谈谈细节?”

宋楚愣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过了很久才攒起一点力气;回答律师的问题,“我在医院,你过来吧。”

楚正元进屋看见的就是握着手机发呆的宋楚;他缓步上前,带着点责备,“你这个傻孩子,发生那么多事,怎么也不告诉舅舅?”

宋楚咬着唇没回答他的问题,半晌后才抬起头,缓道,“舅舅,当初你和外公为什么同意我和他的婚事,是因为我不能生吗?”

楚正元有片刻的惊讶,不过随即恢复常色。他伸手摸了摸宋楚柔软的长发,“傻丫头,我们只是想替你选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

“特别是你外公。”楚正元顿了顿,缓缓讲述往事,“当初,我和你爸是顾虑到你的身体,所以想替你找一个不在意孩子的男人,但你外公却不肯,坚持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你外公是怕你妈妈的事情重演。他固执地认为,她是因为太爱一鸣才会冒险去生孩子,所以当得知你跟她有类似情况时,他说,宁愿找你爱你的,也不要一个你爱的。”楚正元叹息。

“那外公为什么觉得他会爱我,而不会像我爸那样?”宋楚抽噎道。

“其实,关于这一点,我们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当年少卿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后来跟你外公关在书房聊了几个钟头,你外公就同意了婚事。”楚正元说完,轻轻叹口气,“楚楚,其实,爱不爱你,我们外人无从判断,最关键的是你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你从前真的没爱过他吗?”

宋楚垂下头,绞着手指。到了今天,她不得不承认,对这段婚姻的抵触不单单来自于江少卿的强占,更多的是家人的逼迫。

这些日子她常常问自己,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嫁给罗忱,就一定会幸福吗?不能否认,他们互相爱着对方。可是,不同的成长背景让他们在恋爱时就常常产生分歧,会为了一点小事吵架,也会为了互不认输,赌气冷战一两个礼拜,而每一次先道歉妥协的总是宋楚。她也曾多次在和好后委屈地抱怨,“你为什么都不来哄我呢?下次再吵架,你来哄我,好不好?”但仔细回忆,好像除了分手那次,他从没有主动服软过。

宋楚不是没委屈过,不过青春年少的年龄对婚姻和未来总充满期待,她坚定地认为,结婚后,她就能慢慢改变罗忱,让她成为自己“喜欢的那样。”

然而,直到前不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始至终她“喜欢的那样”就是“江少卿式”的,懂她、包容她、宠她、迁就她。只是当这个最标准的模板成为他丈夫时,她却强硬的抵触,那种感觉就像被硬逼着吃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再多的喜欢都被不甘侵占。

楚正元看她眉头越蹙越深,心软下来,大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楚楚,从长辈的角度看,少卿的确是个好丈夫,我们相信只要你乐意,他一定会用尽全力给你幸福,不过……”

他稍停,话锋一转,“你是我们的宝贝,如果这段婚姻真的走不下去,也不要为难自己,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舅舅一定支持你。”

“舅舅。”宋楚哽咽地抱住楚正元的腰,泪水涟涟,“我知道,我现在都知道了,可是,来不及了。”

楚正元以为他担心的是伤了江少卿的事,忙安抚道,“怎么会来不及,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偶尔脾气上来动个手也是可以原谅的,你舅妈年轻时还挠花我脸呢。”

原本正伤心的宋楚被他一说,忍俊不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能含泪抱住他,听他不疾不徐地教导,“人不怕犯错,关键是错了能改正。既然你已经知道问题所在,就去找他,请他原谅,你们还年轻,从头开始也不晚。”

原谅?他真的会原谅自己吗?想到刚才律师的电话,宋楚悲从心来,她曾跟江少卿提过无数次离婚,可没一次付诸到行动,他只说了一次,却动了真格,或许,他的爱真的被挥霍尽了。

这段婚姻,还能挽回吗?

**

楚正元离开后不久,律师就到了,很年轻的一个男孩儿,黑框眼镜遮住依旧稚嫩的眸子。简单自我介绍后,他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她,宋楚看着那硕大的几个字——离婚协议,心下一寒,背脊里蹿过冰冷刺骨的风。

“宋小姐,我给你解释下内容吧。”张爽努力无视她眼中的悲凉,“财产方面,江先生把名下境内外所有不动产全都留给你,现金一半归你,股票方面所有盈利的也给你,另外,他公司40%的股票也属于你……”

宋楚一项项听着,隐忍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落下来,一滴滴落在纸上,模糊了字迹。他这样的分配方式无疑就是把所有家当全留给了她,就算走到离婚这一步,他还是要保障她的衣食无忧。这哪里是不爱她?笨蛋,他们都是笨蛋。

张爽念完,抬头一看,对面的女人早已哭成泪人。心微微悸动,他清了清嗓子,“宋小姐,详尽内容在文件里有说明,如果没有问题,你签字后就会生效。至于产权、股权渡让,我会……”

“我不同意。”宋楚低而坚定的话打断他公事公办的絮叨。

张爽愣了瞬,不过依旧专业地问,“宋小姐,恕我直言,这份离婚协议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如果……”

“我说,我不同意。”宋楚更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话说张爽虽年轻,但入职以来也接触过不少离婚案。一般情况下,的确很少有人会爽快签字的,不过他倒是第一次遇到像宋楚这样平静反对的。

“宋小姐,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张爽尽职地问。毕竟嘛,谈离婚谈离婚,不谈怎么能离。

看宋楚竟然点头,张爽喜从心来,可惜喜悦的滋味还来不及传导,她的话又让他失语。

“根据新婚姻法规定,夫妻协议离婚的前提是婚姻存在事实破裂。而我们不存在这个问题。她抬起头,目光如炬,“我爱他,而他一样爱我。”

张爽傻眼了,用了一分钟才回过神,“可是,这是江先生主动申请的离婚。”

宋楚将手上的文件递还给他,含泪轻笑,“张律师,你觉得我丈夫拟了这样一份明显失偏颇的财产分割是不爱我吗?还是,你认为他可能存在婚姻过失,所以给我补偿?”

“这个……”张爽迟疑了,不敢给出任何答案。如果是前者,那离婚的前提便不成立,如果是后者,那离婚的主动权在女方。这可真让他左右为难。

原本师傅把案子交给他负责时,他还乐呵,心想这么多财产,单是抽点律师费就够付个小套的首付,那料到遇上个不闹不吵却更烦心的女事主。

宋楚见他被问住,没再咄咄逼人,而是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

“宋小姐,其实你们的关系已经破裂,你没必要……”

“张律师,请注意你的言辞。你是从什么地方断定我们的关系破裂?”宋楚仰起下巴,怔怔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再重复一遍,我爱他,他也一定爱我。”

张爽被她斩钉截铁的话震得哑口无言,最后只得悻悻地收拾东西离开。临走前,他忽然转过身,问出心中的疑虑,“宋小姐,冒昧问一下,您是学什么专业的?”

宋楚唇角微翘,“法律,P大法律系,罗心萍教授是我的论文指导老师。”

艹,张爽欲哭无泪,他就说嘛,能利用名词解释实现定义转换的人一定不是常人,感情这新婚法的主要起草者就是人家老师啊!

好吧,回去,他必须得告诉师傅,这生意不好做。

律师前脚刚走,宋楚后脚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别看她刚才好似信心满满,可天知道被子下的脚在一直颤抖,她能打发走律师,并不是她有多本事,也不是那律师好糊弄,她最大的制胜法宝还是江少卿,因为他拟了一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问题的离婚协议,只因为时至今日,在他说心死后,他的心里还是有她。

如果说之前频频受挫让宋楚有过动摇,但在看到这份协议后,她又坚定了决心,正如她告诉律师的,她爱他。哪怕他现在暂时不爱她,她也将用尽全力去挽回这段婚姻。

**

张爽回去后将宋楚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江少卿,后者从头到尾都沉默地听着,唯有那握得泛白的手透露出汹涌的情绪。

她说她爱他?她真的爱他吗?不是因为感动,不是因为内疚?他不敢想,更不敢去问,因为在宋楚面前,他永远是个胆小鬼。

张爽看着眉头越拧越紧的江少卿,小心提议,“江先生,如果你真的想离婚,其实可以……”

“不用了。”

“啊?”张爽张大嘴,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张律师,辛苦你了。”江少卿抬起头,淡淡地说,“离婚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67章

宋一鸣的丧礼简单而不简约;前来吊唁的都是生前亲朋好友;一般同事下属全被委员会谢绝了。一来宋家正值多事之秋不愿大肆铺张,二来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宜搞得过于浓重。

出殡那天;大雨如注。宋楚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端骨灰盒的宋博彦。按理;这个位置应该是江少卿的;可是;他并没有来。那天,律师走后,宋楚怀着忐忑的心情,鼓起所有勇气给江少卿打过电话,不过除了单调乏味的嘟嘟声;没有其他回应。

出殡前一天;宋博彦大动肝火,直接杀到医院,说捆也要把他捆过来,可惜赶到时发现他早就出了院,至于去了哪里,江家的两个女人当然不肯说。从美国赶回来的江韵武深表歉意,“楚楚,这些都是奶奶的注意,我们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少卿压根不知道你父亲过世的事。”

对于公公的解释,宋楚苦涩一笑,知不知道又如何,她只清楚,他不想见自己,否则怎么会不接她电话,不主动联系她呢?

按照宋一鸣的遗愿,宋楚在母亲墓地的后方挑了一块地做他最后的归宿。整个下葬仪式中,宋楚一直无声落泪,舅妈和三婶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楚楚,想哭就哭出声来吧,别憋在心里。”

宋楚死咬唇瓣,摇了摇头。她记得曾在某本书上说过,亡灵若听到最爱的人的哭声,会忍不住回头,就此错过去天堂的班车。不管宋一鸣曾做过多少事,她相信他一定能上天堂,亦坚信她会是这世上存活着的,他最爱的人。

墓穴合上的时候,老年丧子的宋老太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云霄,她扑上去,拼命拦住工人盖棺的手,女眷们则蜂拥上去将她拖开,很凄惨的画面,看者动容。宋楚也想上前安慰,可刚走了两步,身子忽地发飘,眼前的画面像卡带的电影胶片,一帧帧晃动,周遭的氧气似乎也变得稀薄……

失去意识前,她忽然感慨了舅妈和三婶的先见之明,因为她们从头到尾都死死搀着她,那样子像是怕她会因为不堪悲恸,当场晕倒一般。结果,她还真不负众望,晕倒了……

**

宋楚又一次在医院醒来,她眨了眨疲乏的双眼,问床边的宋博彦,“我是不是又晕了?”

宋博彦嗯了声,脸上有担忧的神色,“姐,你最近怎么经常晕倒?”

“可能最近没休息好,血压有点低。”宋楚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看着墙上的挂钟问,“葬礼结束了吗?”

“嗯,都弄好了,你别操心,好好睡一觉。”宋博彦替她拉好被子,仍有些不放心,“要不,还是找人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吧。”

宋楚摆摆手,“不用,我真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宋博彦知道拗不过她,无奈地点头,但还不忘交待,“那你记住,如果下次再晕,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

“好。”宋楚爽快回答。

“那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宋博彦贴心地替她掖好被角,看她闭上眼才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

宋楚这一觉从中午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好饿。”

宋博彦失笑,先将她扶起来,再拧开保温桶,“在一品嘉禾买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先吃点吧。”

腥浓的皮蛋味扑鼻而来,宋楚忽然觉得胸口腻得慌,胃里连连翻酸水。她急忙捂着口鼻,推开递到面前的粥,“快拿开,这味道好恶心。”

宋博彦把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皮蛋夹着肉香,一下子勾起食欲,明明很诱人的味道,怎么会恶心?倏地,一个念头从脑海闪过,难道?

“姐,你该不会怀孕了吧?”

“怎么可能。”宋楚失落地说,“医生说我根本不能受孕。”

宋博彦呆了好几秒,张着嘴,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什么、叫不能怀孕?”

宋楚扯出抹苦笑,将宋一鸣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宋博彦越听脸色越凝重,“这些二哥都知道吗?”

“他很早就知道了,比我还早。”

宋博彦低声感慨,“他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他。”宋楚望着远方,眼角眉梢有化不开的忧伤,“不过,或许正如他所说,他爱过我,却不想再爱我。”

眼见两个明明相爱的人搞成这样,宋博彥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你也别想太多,他可能就是一时没想明白,等想清楚了自然就会回来。”

“但愿吧。”宋楚笑得格外勉强,“其实发生了那么多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也看到了我婆婆和奶奶的态度,她们就算可以对之前的事不计前嫌,但终究不能接受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媳妇。”

“谁规定结婚就必须生孩子,现在丁克多的是。”说起那两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宋博彥难掩气愤,“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觉得女人就是娶来传宗接代的,简直是封建落后。”

注视着义愤填膺的堂弟,宋楚给以宽容的微笑,“老四,你没结婚,不知道孩子对一个家庭,特别是咱们这种家庭的重要性。”

“是,我有选择做丁克的权利,但身为江家的媳妇,我也有让她们做奶奶和太奶奶的责任。”

这是个深沉的话题,他知道她说得也有道理。人活在世上,有必须要维系的关系,有躲不掉的世人眼光,更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这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束缚住,挣不开,也逃不掉。

想到今后有一天他也将面临这些东西,将把一个女人带入这张大网,宋博彦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早春的傍晚,静籁的病房内,姐弟二人就这样静坐着,各怀心事,各自感伤。

**当天晚上,宋楚便出了院。

第二天,正在家里整理宋一鸣遗物的她竟接到潘辰的电话。“楚楚,我在B市,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她们相约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馆,宋楚一进门远远地就看见了端坐在角落里的潘辰,还有她边上精致可爱得像娃娃的小美女。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穿着同款的卡其色斗篷大衣,那画面温馨得让人止不住嘴角上扬。

宋楚含笑走到她们面前,稍稍弯腰,伸手摸摸小女孩儿粉嘟嘟的脸,“你是芮芮吧?都长成小公主了。”

小女孩儿碰到陌生人有些害怕,一个劲儿往妈妈怀里缩。

潘辰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抱坐在腿上,然后指着宋楚说,“芮芮,这个是楚楚阿姨哦,就是给芮芮买芭比娃娃和漂亮衣服的楚楚阿姨。”

小家伙抬起头,怯生生地问,“是给我买红裙子的哪个吗?”

宋楚轻轻刮了她肉肉的小脸,“是呀,我跟芮芮打过电话的哦,你还说下次见到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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