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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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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架空的故事,问题其实很多,惊花落完了以后自拍一砖:)

对所有给我打分的人深深鞠躬,下。

                  惊花落(十一)

(十一)

本章送给彩湖和永遇乐。

如此行了两日,沿途城镇越来越多,渐渐繁华,而骆何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仔细查看地图,才发现离阴州重镇柔木已经不远。柔木天鬼节天下闻名,相传这节日共有两天,人们都戴上面具,参加各式稀奇有趣的活动。

骆何见迟迟脸上写满向往之色,却强忍住不开口,而近日奔波劳苦,她又少了往日天真活泼的神气,不由心中一酸,笑道:“所谓大隐隐于市,我们先到柔木住上一阵吧。”

两人进了城,迟迟终于喜笑颜开,先买了串糖葫芦捏着,四下张望。天鬼节就在两日之后,城中大街小巷的摊贩店铺,卖的最多的就是各式面具。人来人往,人人手上都拿着个面具,热闹非凡。

迟迟一路流连,每个面具逐一观赏评品,若不是骆何板下脸,只怕要忘记吃饭找客栈落脚。

好容易熬到正日子,迟迟穿了一身翠绿色短打,戴上长着长长触须的面具,蹦到骆何面前。骆何被她唬了一跳,咳嗽两声,忍着笑问:“你这扮的是什么?”迟迟跺脚:“爹,你眼力真差,我扮的难道不是蚱蜢?”骆何一口茶险些喷出。

迟迟摘下面具,替骆何揉着胸口:“爹,你还是胸闷气短提不起精神来么?”骆何放下茶盏:“我没事。休息几日就好了。”迟迟偎过去问:“爹,你从来不肯传我□术,是不是就因为此术对身体大为有害。”骆何点点头,抚摸她的秀发:“爹做事从来都是为你好。你打小调皮,浪费了爹多少苦心。”迟迟嘻嘻一笑:“我生下来可不就是让爹你操心的?”骆何见她理直气壮,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殷殷嘱咐道:“今晚你可不要闯祸。大家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千万不要标新立异别出心裁。”迟迟一愣:“爹你不跟我一起去么?那我也不去了。”骆何拧了拧迟迟的脸颊:“你的性格,拘了这么久,得去放放风,否则不定惹出什么更离奇的祸来呢。”迟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骆何只得绷着脸说:“爹身体不舒服,你这么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眼晕。”见骆何坚持,迟迟只得自行出来。

这一夜柔木城灯火通明,处处挤满了人。迟迟顺着人流,一路用眼神与人攀比谁的面具更好看,大眼瞪小眼,互不服气。有人戴着钟馗面具,有人打扮成齐天大圣,有人当自己是二郎神。扮作蚱蜢这样的,倒是只此一家。

猜了灯谜,看了杂耍,听了对歌,迟迟正满心欢喜,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人群涌动:“放烟火啦。”

迟迟抬起头来,只见深黑的夜空突然间亮起五光十色的烟火,宛若一朵朵缤纷的花,盛开又坠落,流丽万千,令人目眩神驰。众人轰然叫好,小孩子们更是用手捂着耳朵,抬着头,又笑又叫。

迟迟立在那里,周围欢声笑语如潮水一般涌来。她用力仰着头,那些声音那些人影 渐渐消失淡去,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与转瞬即逝的绚丽烟花独对。从进城到现在,她一直在笑,她以为她是开心的,然而只是越欢笑越不能忘记。

她想起定风塔顶的云和风,想必也同此刻的她一样,寂寥冷清。蓦然回首处,原来并没有人在那里等候。丰盛华美惊心动魄,终究要在她的年华里静静谢落。而她渴望的,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死亡。与命运狭路相逢,只是一刻,唯有她静默的心事天长地久。

“哥哥。”有个七八岁小孩站在她身边,突然拉着她的手摇道,“你的面具在滴水呢。”迟迟低下头去,拧了拧她的脸蛋。小孩看见面具后她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不由拍手笑道:“我知道啦,你在哭鼻子。羞羞。”

迟迟啊呀叫了一声,指着前面:“快看。”小孩转过头去,迟迟立刻摘下面具,用衣袖一擦,将泪水擦去,又迅速戴了回去。小孩瘪着嘴转过头来:“哥哥,你骗人。”然而人早已不在原地。

烟火放完。节目却还没有结束。迟迟随着人潮挤到一处大台子下,踮起脚尖,只见台上站了六个戴面具的人,三人红衣,三人黑衣,分成两队负手而立,神态庄重,也不知要做什么。

却听一声锣鼓响,凭空抛起一个彩球来。六人身形立动,如脱兔一般扑向那彩球。

这六人双手都绑在身后,只用双脚,你一脚我一腿,时而鹞子翻身,时而凌空劲射,将彩球踢在空中。迟迟慢慢看出门道,原来台子两侧分别挂了一红一黑两面大锣,双方都各自把球往同自己衣服颜色一般的锣前踢去。眼见得红衣一队被黑衣一队逼得渐渐后退,空间逼仄,连转身都困难。台下众人连声欢呼,群情鼎沸。突然间一个红色身影拔地而起,稳稳立在队友肩头,左脚一勾,将彩球停住。黑衣队里有人暴喝一声,也跃了起来,站在队友身上,与那红衣人对视。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只静静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汹涌。黑衣人极是骄傲,身子挺的笔直,只待对方一有动作就封住他所有去路,红衣人却好整以暇,脚尖却不知使了什么技法,将那彩球稳稳停住。

过了半晌,台下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鬼,黑衣人也渐不耐烦,身形刚动,却听得一声长啸,红衣人旋转而起,一双脚踢得迅捷无伦,只看见淡淡的影子在空中划过,在黑衣人反应过来之前,那彩球就如流星一般击在红色铜锣上,梆的一声响亮至极。众人均是一呆,随即轰然叫好,人人心中都在佩服这红衣人忍耐和等待机会的功夫。

黑衣那队分明输了,悻悻的下台来。台下早已有年轻男子不服,各自结队,找来颜色相同的衣裳,一起上台与红队比试。

那红队三人却极骁勇,尤其是方才一球致胜的那人,更是身法敏捷,进退有度,脚法了得。迟迟冷眼看去,只觉此人不但身形魁梧,技艺出众,而且极善谋略,有时故意落于下风,瞅准时机便立刻反扑,毫不犹豫,虽然与他并肩的两人资质平平,红队竟从不失手,一连赢了四五支队伍。

迟迟终究还是个孩子,忘了自己刚哭过,看得只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跳上台去杀个落花流水,却又强忍住:“爹出门的时候怎么嘱咐来着?迟迟啊迟迟,你可不能捣乱。”然而又想:“我戴着面具,谁认得出我来?”终于按捺不住,捋了捋袖子,找到一块大石,放粗了嗓子喝道:“谁同我一起上去?”旁人见她身形娇小,纷纷转头不理。迟迟冷笑一声,足尖一点,轻飘飘的掠过众人头顶,落到台上。

那三个红衣人见她独自登台,不由一愣。台下已有人看出迟迟身手不凡,怂恿着两个少年换了绿衣,跳上台去,与迟迟组队。

红队为首那人静静打量迟迟一身奇怪装扮,眼中露出讥诮之意。迟迟自在面具后扮了鬼脸,暗笑道:“看你能不能赢了姑奶奶我?”一声锣响之后,彩球抛起,迟迟却毫不慌张,见那人身形一动,立刻贴上去,与那人相距不过数寸。无论他如何腾挪进退,始终如附骨之蛆逼住那人,叫他使不出任何招式。绿队两名少年得了空隙,扑向彩球,与红队剩下两人战成平手,双方你来我往,精彩纷呈。但台下众人此刻却再也不看那彩球了,只牢牢盯住迟迟与那红衣人。

那人眼中精光暴涨,冷哼一声,脚底一沉,扫向迟迟,迟迟一笑,踏着他的脚背翻身而过。哪知那人使得却是虚招,双腿一错,如剪刀一般剪向迟迟。迟迟人在空中,眼见着躲不过了,却往他肩头撞去,借着撞击之力盈盈飘起,姿势优美飘逸。那人反掌在台上一撑,右脚猛踢上去,一股劲风袭到,迟迟只觉胸口一闷,立刻仰头折腰避过。她身形本来就纤秀美好,此刻更似临风起舞,曼妙无比,更有一阵清香如水波般漾开,那人不由道:“你是个女子?”右脚再次踢出,却不是攻向迟迟任何一个要害,漫无目的又杀机重重,凌厉之至。迟迟大为诧异:“这人武功竟不在我之下。”脚下一滞,面上便一凉,却是面具被那人脚风带落。

迟迟大怒,顺势一脚踢在那人肩上,另一脚一勾,彩球箭一般射向自己那方铜锣。迟迟在空中嘻嘻一笑,稳稳落回台上,挑衅的看着那红衣人。那人注视迟迟,眼神中隐含笑意,双手一挣,缚手的绳子应声而断,竟不紧不慢的鼓起掌来。

迟迟大惊,只觉得此人身形气度无比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正疑惑间,见他将面具摘下,掷在地上,浓眉一挑,微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赵靖。”迟迟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突然觉得,这样费尽心机的逃离往事,不过是为了与宿命的另一次邂逅。然而她并不惶恐,反而豪气顿生,迎着他坦白的眼神,挑起嘴角。

(惊花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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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很忙,先把这个部分贴完。下次更新要到周末了,抱歉。

下一部涉江寒,一时手痒,会走一点以前的诡异悬念路线:)

                  自拍一砖

无比汗颜的承认,我极力想写成真的古色古香,而且故事的架空设定其实是有朝代背景的,可是有时写着写着又跑到别的朝代上去了。碍眼的地方甚多。

另外,我胡扯的很多。已经有不少人问真有碗盏大的桂花吗?没有,没有。一开始决定写个嬉笑怒骂夸张的讽刺小说的,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诱惑,成为一篇言情,所以味道可能会有点怪,比如我写皇帝这个角色。

关于人物,我不打算写一个完美的女主角,所以有人可能会觉得迟迟任性,自私,如果她性格中有太多的矛盾和不合理,只能是作者的失职。尤其是我太偏爱蹴鞠这一段,会让迟迟显得胡闹,不分轻重,希望以后能够补救。我只想写一个少女的成长,还有一些关于宿命的想法,且看我是否能够驾驭这么庞大的结构,至少这一次,我比以往都用心。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我太着急讲一个故事,希望噼里啪啦把有趣的事情都讲出来,忽略了节奏。一个很好的朋友曾经指出,小□太多,留白太少。我自己回头看的时候也发现,单独每个章节可能不错,但是连在一起之后反而欠缺了整体的效果。如有可能,我会尽量写多一些“废话”,真正做到有张有驰。

再,中文不断的退步中,所以有时用词造句不太对,大家发现的请告诉我。不好意思,不是谦虚,其实很多词和字都是查过字典才敢往上写的,甚至需要用google来确定我是否用对了。以前好像没有这种情况:(

最后,欢迎大家拍砖

                  

涉江寒

涉江寒(一)

(一)

冷月无声。

一颗小石子扑的落入湖中,清光缓缓荡开。因曾映透了花树星雨漫天碎金,夜深人静之后,更觉湖水清寒幽深。

不过一个时辰之前,迟迟还站在蹴鞠台上,下面人潮涌动喝彩声震天。不知谁将彩球塞到迟迟手中,红粉黄紫的彩球与她一身翠绿映衬,突兀扎眼。然而那张脸庞,如冰如雪,素净无染,眼底眉梢却是一股炽热的倔强。赵靖远远望着她,见有人将擂台的奖品重重叠叠堆放在她脚边,她却望都不望一眼,也不知正在凝神想着什么。

不断有人从他身边往前涌去,他手不觉握紧,低头一看,却是一个碧绿有触须的面具,当即哑然失笑。随从已经跟了上来:“将军,我们走么?”他点点头,再看了她一眼,她似有感应,也往这边看来,与他视线相接,眼里刀光一闪即过。他愕然,不及细想,见前面与民同乐的柔木郡守已经分众冲自己而来,转身先笑道:“马大人。”马郡守一揖行礼,也笑道:“靖将军远来,我竟不知道。若不是下面的人来报,马某可真是怠慢了。”赵靖哈哈一笑:“赵某不过暂经柔木,不欲惊扰了大人。哪知一时技痒,叫人认出来,惭愧惭愧。”

迟迟盯住赵靖的背影,见他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执手寒暄,猛地一惊,四下张望,不见自己的面具。不远处地上有个青面獠牙的铜制面具,却是方才赵靖留下的,她跃了过去,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对着刚刚上台的郡守跪下。

郡守颔首笑道:“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柔木城中男子,竟没有一个胜过你的么?”迟迟低头道:“小女子不过胜在身法灵动上罢了。”郡守起初见她打扮古怪可笑,此时又觉她谈吐间不卑不亢,自有一种韵味,不由道:“起来吧,不必跪着。不妨摘下面具。”迟迟起身,头却垂得更低:“今日天鬼节,人人都戴面具,小女子不愿意与众不同。”

郡守以为她羞涩,也不勉强,只是看着赵靖笑道:“可惜老夫来的太晚,竟没有看到红绿两队一决胜负的场面。”赵靖瞥一眼迟迟,微笑道:“方才大人相邀参加明日的同乐夜宴,不知这位姑娘愿不愿意也出席,当众再比一回?”原来这天鬼节第二日,由郡守出面,宴请城中名流绅士。赵靖既然开了口,那郡守立刻转头示意,身边一名随从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封请柬递到迟迟面前,郡守笑道:“那就由本官亲自邀请姑娘了。”

迟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道:“一次胜了就是胜了,还比什么第二回第三回?”郡守为官多年,虽然没有见到迟迟面容,但赵靖说话间不住凝视迟迟,便猜到赵靖心意,于是笑道:“即使不去比试,姑娘是今年天鬼节的蹴鞠状元,按例是该被请的。”

迟迟只得伸手接过请柬,盈盈拜谢。不待郡守多说,后退两步,道:“民女先告辞了。”说着跳下台去,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迟迟挤出人群,绕到小巷之中,看着自己翠绿晃眼的一身衣服,皱了皱眉,自语道:“你爹叫你不要标新立异别出心裁,你偏是不听,这下可闯下祸啦。”她颇为无奈,听着外面人声依旧鼎沸,只得靠着墙角坐下,等了个把时辰,游人终于渐渐散去,才自巷中走出来。长街空旷,只余一地纸屑杂物,有踩破的灯笼,掉落的荷包,散乱的彩带等等。

她沿着长街行走,不知不觉到了湖边,随手扔下一颗石子,听那啪的一声划破寂静,悠悠传得老远。

“离锦安已经很远了,这人居然阴魂不散的出现,也不知他会不会招来什么人。”迟迟想起赵靖那双充满危险讯息的眼睛,一个早就冒出来的念头无可抑制的翻涌在脑海:“我才不怕呢。不若趁他不备,下手杀了他。明日同乐宴便是个好机会。”

迟迟打了个寒颤:“骆迟迟,你现在竟这么心狠手辣了么?可是现下带着爹即刻离开,也走不远,倒不如留在这里。这个赵靖,我即使不杀他,也得给他点教训尝尝。”一低头,手上还拿着那个青铜面具,她冷笑一声,用力掷在地上,踩了几下。

她瞪着那面具,忽然又笑了起来:“迟迟你这个傻瓜,拿个面具出什么气。”笑容渐渐转为凄凉,“你猜,这一次观影琉璃珠预测你是逃跑还是留下呢?应该是逃跑吧,我偏要留下,一个赵靖能奈我何?”想到这里,竟不知是在和赵靖逞强还是与观影琉璃珠负气了,只觉得心头有千百种滋味,如煎如沸。

第二日晚上,迟迟陪骆何吃了晚饭,借口要看百鬼游灯匆匆出门。

百鬼游灯乃天鬼节传统,各家各户都做了灯,放到湖上,随水而飘,算作纪念已故先人。还未走到湖边,便远远望见湖中如万千星辰落入凡间,一时间竟分不出是天上银河还是湖面灯火。

迟迟驻足出了会神,方往客栈老板告诉自己的同乐夜宴所在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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