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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皇太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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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看向别处,摆明不趟这趟混水的。
怎么办?
正犹豫着,就听顾荒城稳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掌印大人,这么久还没个章程,难道连二位也不能熟读国子监的学规吗?”这一句简直是诛心,若再不应,他们就可以直接被踢出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左掌印只好支吾着说,“若所控之罪属实,依照学规,加起来,要重责……五……五十大板。”
我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五十大板?!这要放在公堂上打,会打得半死不活。如果私堂上打,小命铁定不保。就算是学堂上,肯定也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你有没有看好?学规怎么会这么严厉?”我跳起来,吓得左右掌印加上孔主薄连连躬身后退。其实我只是急,没有威胁的意思,但他们这样的举动,就衬得我很凶残。
顾荒城瞪了我一眼,我差点炸毛!
什么意思,眼神里满是轻蔑、厌恶、好像我是祸国殃民的混蛋,扶不起的阿斗!我真想冲上去说:不许带歧视的!歧视皇族也是歧视,不能因为我地位高,出身好,就可以随意污蔑!
孔主薄一看事情不妙,他躲也躲不了,连忙对左右掌印使眼色,让他们去找曹明朗大祭酒或者另一位司业大人来。可左右掌印没有动,而是焦急的微微摇头。孔主薄立即想起今早那二位入宫去了。毕竟,国子监开学第二天,照例是要面圣的。现在,国子监最大的头头就是顾荒城了,可不能让太子殿下挨打啊。那是皇上的心尖尖,眼珠子,大燕唯一的继承人啊。
最可怕的是,因为在国子监没有太子殿下一说,不能让替罪羊武定国替太子挨扁。
他连忙再使眼色,让左右掌印把门口越聚越多的校工赶走。太不像话了,看这种秘闻,传这种八卦,是要杀头的好不好?还有没有点对生命的责任心?知不知道点轻重?但是想关门是没办法了,门刚才被撞散了,只能压低声音,哀求。
“顾司业,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他苦着脸,“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偶尔淘气也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打板子吧。教书育人,还是以教化为主,暴力手段不可取。再说,殿下已经知错,善莫大焉。”
“国有国法,学有学规,孔主薄是让我网开一面喽?”顾荒城见我一脸嚣张不甘,也动了真气似的,“今天饶了太子殿下,明天要不要饶了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后天要不要饶了大齐太子?大后天要不要饶了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宋先华?”
“顾司业,您太夸张了吧?”
“如何是我夸张?”顾荒城很严肃,“律法之所在,就是管束所有人,不管是天子还是庶民!不然,威信何在!公理何在!太子殿下不为天下表率,又何德何能,安坐江山?”
这话,说得就更诛心了,简直算得上是大逆不道。顾荒城虽一介武夫,但好歹也得过文状元的,这么不管不顾的说出来,显见也是气得狠了。
随后,他也立即明白自己失言,还没等人指摘,就面向皇宫方向跪倒,“臣狂妄之处,自会请旨领罪,但既受皇恩,被任命为司业,就要忠于职守。今太子行错,臣不敢畏于权势,稍有懈怠,必依规处之,不负皇上所托!”
嗬!他倒真会说。所以,武夫不可怕,就怕武夫有文化。这一套套的,抬出大道理和我父皇来压我,偏他句句占理,我反驳不得。
“司业大人真会巧辩,连那意有谋反的话都能给掰过来。”阿邦冷笑,“大燕是公羊家的江山,太子殿下坐得坐不得,岂是你一个小小从四品的官员可以妄论的。太子殿下有错,你又该当何罪?”
好阿邦,真不愧碧眼狐狸之说,挤兑得好!你顾荒城非要打我,就得真得舍下这颗头。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会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的。阿邦扣的罪名虽然勉强,但让人抓住言语上的把柄,也够老顾家喝一壶的!
我扬起下巴,哼了声。挑衅的目光,狠狠丢过去。哼,惹我?你给我记住!
哪想到这顾荒城真是个狠的,比他那弹跳力惊人的“无齿”祖父还狠。略愣了一下就大声道,“没错,是我顾荒城失了为臣的本分,虽然是气怒之下所言,锥心泣血之语,但错就是错了,愿自请领罪的奏折。但在此之前,我没有罢职,还是皇上亲封的国子监司业,因而职责所在,要先处理了学内之事再说。太子殿下,只怕我要得罪你了。”
娘的,今天踢铁板了!
一边的孔主薄和左右掌印目瞪口呆,没想到一点小事闹得这么大。
第九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下)
今天一大早,不知顾荒城抽的什么风,非要到国子馆来监学。他是新来的司业,此举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也并非无地放矢,只道是新官上任,于是他们三人就带着他来看看。哪想居然就这么巧,太子殿下昨晚醉酒,连带着两个跟班文安帮和武定国早晨都没起来床,结果被逮个正着。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摸啊、打啊的事件,直闹到现在不可收拾。
顾家一派忠耿,这种侮辱怎么能忍得下?再说顾荒城句句在理,又拿出武夫在战场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蛮横样子,太子殿下怕占不到上风了。而且吧,这件事到底太子殿下理亏在先,但顾荒城也太得理不让人了。只是问问自个儿的内心深处,太子殿下胡闹惹事、调皮捣蛋,是全国子监督的淘气榜第一名,他们从不敢多说半个字,占着师长的名头,却不能纠正学生的错误行为,今天看顾荒城压得太子透不气,心底也有点畅快。
此时又是急,又是怕,又是解气,又是担心,种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居然一时僵住了。
“一个罪臣,还敢言及学规吗?”阿邦狡辩一句。
顾荒城还没回话,门边就有一个温润天真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的了?”
循声望去,就见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十六七岁的少年,仿佛还没长开,但眉眼间已见英气,只是被那真诚的神色所掩盖,正是大齐的太子赵关,今年二年级的插班生。
“你不去学堂听讲,跑回来做什么?”小武没好气地说。
如果是我回答,肯定客气得多,毕竟对方是邻国太子,是国子监中可以与我平起平坐的存在,又是第一次正式说话,总得带着点外交的风度的派头。可小武正为着我的事心情烦躁,态度就不十分好,但赵关却似根本不介意,笑嘻嘻的解释说,“我是新来的,先生让我先熟悉几天环境,就由公羊世子兄带领着。”
我这注意到赵关身边还有一道人影,正是公羊潇洒。他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袍,一点花纹和绣饰也没有,可是料子是极珍贵的月华流光缎,寸布寸金,太阳映照下,隐隐一层流光闪闪,低调的华丽,无声的奢侈。
腰间巴掌宽的白玉带,束出他宽肩窄腰、高大矫健的好身材。头上勒着抹额,同时样的素白色,正中镶嵌了一块不大的血红玛瑙,搭配着墨一样的长发,被衬得丰神如玉,俊朗如仙。
公羊潇洒个王八蛋,不得不说很会穿衣服。如果大燕国有男模的话,他一定是当仁不让的南博万。不过他现在是什么脸色,虽然还是挂着一惯的笑容,眼神却很奇怪。
那是……纠结的神情吗?
孔主薄看到公羊潇洒,立即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上前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世子殿下,您是太子殿下的表哥,又是一字并肩王的长子,您快劝劝说太子殿下先服个软。虽然太子殿下地位尊崇,可在国子监里,以师为重,就算皇上来了,也要给先生教头们三分薄面。好汉不吃眼前亏,顾司业是个牛性子,死磕的话不是自个儿吃亏吗?先应对过去这一局,成不?”
公羊潇洒还没有承爵,又无官位。照理,孔主薄是不该对他这么客气的。但这混蛋特别会做人,不管是京里还是地方,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众**誉,加上他的爹比我的父皇权势上只差一点点,所以他这个“隐太子”还是很有隐性实力的。
“纷纷。”他向我看过来。
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他爹害得我父皇坐卧不宁,他害得我女扮男装,连全大燕的美少年比赛都压我一头,让我屈居亚军,我难道还要承他的情?笑话!绝不!
而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赵关就又开口了,“我和世子兄过来时,听到说燕太子违了几条学规,其实在我看,其实也没什么呀,小事嘛。虽说大燕天华物宝,人文学问都是顶尖的,而我大齐则粗犷了些,但法理不外乎人情,何况犯错的是太子殿子呢。”
他这样一说,阿邦的脸立即绿了。他这明着是从劝架,实则是火上浇油,好像如果不严惩我,就是山野村国,没有天朝风范似的。他这样的小心思,是人就看得出,可他一个留学过来的人,就算是齐国太子,犯着着这么得罪人吗?
不过再想深些,就觉得这个人实在很聪明哪。看他一脸天真直率,人畜无害,实则包藏坏心,偏那心思还让人看出来了,若不留神,就把他当成浅薄阴险之辈,不足为虑。若他现在一脸忠厚的维护我,鉴于两国只是表面的和平,我们会以为他道貌岸然,反而对他更会防备。
负负为正的道理,倒玩得很来到嘛。
这时候,顾荒城倒不说话了,只是眉头皱得死紧。看他这样,我对他的怒火减了一分,到底他还知道我与他是大燕的内部矛盾,当着“外人赵关”的面,应当压下去为先。只是,他能压下去,我却不能了。之前可以无赖到底,现在当着赵关的面,我怎么能丢了我大燕的气节?
说不得,忍辱负重、忍辱偷生,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管哪一种,我都得硬着头皮上。
今天,打得是我的尊臀,挣的是我大燕的脸面。就算打死我,我也得做一场戏,变坏事为好事,让不止大燕朝的世人都说,太子殿下知错就改,上上之人。听得进忠臣谏言,未来的有为之君。
经此事,我和我父皇的人品值会提高不少。民间也会效仿公正廉明,一派正气,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事,居然不是传说中的,真的发生了。谁还会追究我之前违禁饮酒、口出恶言谎言、殴打**老师的罪过?赶明儿,御史们该上表夸我了吧?这可是我从来没得到过的待遇。
做戏嘛,谁不会?虽说,是苦肉戏。
可惜让顾荒城顺带着成了功臣直臣,我以后还不能明面上报复他。有风度嘛。但,没有关系,本太子有的是私底下的手段!时间还长。
第十章 论罪分板子
想到这儿,我心头的怒火熊熊,一恨顾荒城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变通。二恨赵关落井下石、火上满油,假意得罪,真心挑拨。三恨公羊潇洒,恨他……恨他这时候带赵关来,说不定是故意下我面子。还有,恨他长那么好看,穿那么好看。反正,就是恨。
恨意之下,光棍之气油然而生,上前了一步,一脸认错的正色,大声道,“顾司业说得不错,国有国法,学有学规,我既犯了错,就当以律法处之,不可徇私。”
“纷……殿下。”阿邦差点叫出我小名,好在及时刹住。
“阿邦,对本宫的错处,本宫惭愧甚之。自觉得愧对大燕百姓,愧对列祖列宗。之后定当奋发图强,保我大燕万万年国富民安。”我演得很投入,差不多算声泪俱下,捶胸顿足。
不过在场诸人,大部分是不相信的。
我向来性子顽劣,是差生中的战斗机,阿邦和小武是深刻了解我,顾荒城继续鄙视,赵关那滑头满眼戏谑,公羊潇洒目光闪烁,意味不明。但我也不是演给他们看的,身边的人都不好骗,骗的就是老百姓嘛。我是看到几名校工又溜过来,卖力演给他们看的。而只要老百姓们对我深信不疑,我还怕个屁的上层社会舆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只在乎水,水面上的礁石什么的,往后阿邦和小武这样的忠臣会帮我踢开。
如今我这表现,我琢磨着不出三天,大燕国都就会传遍佳话,变坏事为好事,变毁誉为赞誉。一个月内,连最偏远的山村也会听到这件事情。再之后,就是邻国。也许,还能传到海外。
我不断想着美事,以抵消我对那五十大板的恐惧。豪言壮语好说,竹笋烧肉难吃。虽然我觉得行刑者不敢下死手打我,毕竟我死了,大燕就没有储君了,但也不可能太放松,因为我瞧顾荒城还算识大体,保着我以保国体,但赵关肯定会死盯到底,非让我受罪不可的。他到底是大齐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就来吧。”小武上前一步,满脸豪情壮志,就跟让他上战场似的,“不就是区区五十大板吗?我爷爷打过我一百板子,我也不过三个月没下炕而已。”
“不是打纷太子吗?”赵关“茫然”地问,又转向顾荒城,“我是听说贵国有太子替罪羊一说,不过我们那是不时兴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才能做个有担当的皇上。再说,这是在学里,不是说只讲师生,不讲君臣吗?何来太子替罪羊呢?”
“小武下去,我亲自来。”我又上前一步,打算慷慨那个……就义。
这下,连顾荒城都犹豫了。他是想树立严师形象吧?到底也不能真打死我。那样,他可是真犯了谋逆之罪,倒霉的就不止他一个,要杀满门的。虽然他顾氏满门,扒拉来扒拉去,也就他们爷孙两个了。
可是赵关在那儿、校工们在那儿,我真是骑虎难下。罢了,为了那些说不尽的名声上的好处,我我我……拼了。我是女孩子,臀部脂肪层比男人厚,也许会禁打呢。是……吧?
但不管怎么说,形势所逼,我没有退路了。一咬牙,我拔腿往外走,可把阿邦和小武急坏了,一左一右要拉我。小武倒罢了,只是心疼我,可阿邦必然知道我这么做的意义,却仍然不忍心。
当我才走到门边,公羊潇洒终于再度开口,“等一下。”
众人停步,我的小心肝不断颤抖。不是吧?你不是连顾荒城也不如,要在敌国太子面前下了我的面子,大燕的面子,或者直接借机整死我吧?你不是要我在朝廷和我父皇的脸面与我的小命之中做艰难选择吧?
“所谓刑不上大夫,就连民间有功名的人上公堂都不必跪的。”公羊潇洒温文的微笑,“学规也是一样,里面有减免刑罚的规定。掌印大人,我说得可对?”
左右掌印恨不能当小透明,所有人看不到他们才好,可公羊潇洒这一问,他们立即回过神了,略想了想就狂喜道,“是是,是有这样的规定,因为从未涉及过此条例,倒有些记不清楚了,我们这就查查。”
咦?我很疑惑。为什么公羊潇洒会帮我?
再向四周看,就有些明白了。他这是收买人心!我若真被打死,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重则砍头,轻则被我父皇记恨,逮个错处就能发配到边界为奴。而就算我死透了,他也未必就能顶上太子位。倒不如这时候卖个好,世人就会传影太子的恩德,于是他声望更隆。他和我,不愧都是生于皇家的,逮个蛤蟆都要攥出尿来,有点小事就要争取到最大利益。
可怜的是,我不管怎么减都会挨板子。可他,只几句话就给自己带来莫大好处。
当然,我也可能是小人之心。可他没理由帮我啊。我们是死对头啊,他知道我一向讨厌他。
“找到了找到了!”右掌印兴奋的大叫,“年不及弱冠者,减十。”
古人二十岁行冠礼,我才十七岁,就是说五十减十,还剩下四十板。
“皇族子弟者,减五。”
我特么的堂堂皇太子,正宗得不能再正宗的皇子弟,四十减五,还剩下三十五板。
“亲厚或同罪连座者,自愿替代的,可减十,限三次。”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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