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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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种解脱感，竟然冷笑起来。

虽然不甘心，但只能认命。最后的那个周末，就留存点属于自己的美好回忆吧。

一个礼拜我完全没有再联系皓宇，似乎是不想再和他有瓜葛一般，又开始一味的逃避。

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患者害怕见到医生一样，因为一旦见面他只会告诉你还剩多少日子。而那些日子正在慢慢靠近，怎么逃还是避之不掉。

时间悄然而至，就好像季节在未告知的情况下结束似的。

周末一车人来到了沿海地带，这是最后个能和皓宇在一起的夜晚了。

落日在地上划出一道红痕，我沿着沙滩独自散步。海水泛起皱褶，拍打着岸边，一波一波不停息。

时间一去永不回头，就如同青春。带着模糊的脸在地平线上遥望远方，海的那端是微弱的阳光还在闪烁。

之后太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到被海水整个吞没。

男生都在忙碌搭着帐篷，我双手环胸，赤足在沙滩上看着世界那一头的风景。

脑海中浮现出日复一日难以望却的画面，在这寂寥的海边发痴，微风吹拂过头发一再地将它拨弄到耳后。

面对辽阔的大海，心却如平静的湖泊，弥漫着深秋的沉静和释然。

渐渐世界没有了太阳的光芒，陷入一片沉暗。

耳后传来欢笑声，玄妙而唯美的旋律配合着浅浅波涛，融为一起。

我踩着缓缓的步子走回帐篷营中，夜晚一到沙滩中央燃起了篝火，大家都欢乐得不亦乐乎。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寻找着皓宇。

一圈环视下来没有看见他，随便抓了个人轻声问：“学生会会长呢？”

“在那个帐篷里。”那个人指了个方位之后就匆忙跑去欢庆了。

我看着帐篷里隐隐透出光芒，朝光源走进，在门口时刚想问有没有人就听到里面传来司佳韵的声音。

“皓宇，犹豫了很久，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打算撩开门襟的手伸回，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皓宇没有出声，司佳韵继续开口，“我喜欢你。”

一个冗长的沉默，远处的波涛声和谈话声一时间变得那样不清晰，眼前帐篷里透出昏暗黄光。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瞳孔茫然放大，心中不由一紧。

“是……她吗？”

回答得干净利落，“恩。”

“好，我知道了。”

感觉到帐篷里有动静，我赶快躲到帐篷后面。司佳韵从帐篷里出来之后舒了一大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朝人群走去。

远处篝火熊熊，人影模糊飘渺。

犹豫了一会，到帐篷口，刚想伸手门襟就被拉开。皓宇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然后又马上恢复了正常口吻，“找我？”

重重地点了个头。

“进来吧。”皓宇坐回帐篷里。

我走了进去，拉上拉链，一时间外面的吵闹声被完全隔绝了起来。

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我低着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关节因为紧张而发白。

吞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刚刚你和司佳韵的话，我听到了。”

皓宇先是一怔，随后露出缓和的表情，“恩。”

抬起头直视皓宇的眼，“你说你喜欢一个人？”

“是的。”

“那个人司佳韵也认识？”

皓宇点头，“是。”

“那个人……是谁？”

像是将要听到期待已久的答案一般，心中激起了鼓。

从内心某个地方挺高隐隐地声响：只是我，只可能是我！

像是千千万万个蝴蝶正在破茧，马上一涌而出。

“是……”皓宇放缓了口气，眼神却始终坚定不移地停留在我身上。

“篝火晚会开始啦！大家快出来集中啦！会长，你在哪里？”

帐篷外突然传来清晰的叫喊声，打破了此事尴尬却奇异的气氛。

“有人叫我，先出去了。”皓宇站起身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停住转过身，“答案晚上告诉你。”

他小跑步走了以后，我整个人一阵无力瘫坐了下来，手放在胸前平复着里面的汹涌澎湃。这个答案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

整理好心情往人堆走去，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有人在放着烟花。

往人堆中一坐下就有人递给我烟花，没有焦距地望着手里的烟花，抬头看着被映染的夜空。仿佛一瞬间回到了过去，那个不知名的角落。

曾经的那个时候已经再一次这么遥远了，伸出手却抓不住。

手里抓着的烟花在寂静的夜里散发出耀眼绚烂的美丽，透过烟花看到不远处皓宇的脸，正在渐行渐远。

“同学，啤酒要不要？”身边有人手上拿了一些啤酒。

“要，都给我。”我抢过一瓶打开就灌自己。

烟花在一边正慢慢熄灭，直到最后沉寂。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缘灭了就像这烟花，再也点不燃，曾经燃烧得再美丽又如何。

挣扎着站起，发现有些跌跌撞撞。我走到皓宇身边，他看到我的样子焦虑道：“小若你怎么喝酒了。”

“开心啊，开心当然要喝酒了。”说到这里还打了个酒嗝。

“同学，拍张照吧。”迷糊中看到不远处有人拿着易可拍正在帮别人拍照，我马上对着那人挥手，“来来，帮我和皓宇拍一张。”

那个同学笑着转头，“好的。”

我搂着皓宇胳膊，脸上满是醉酒后的娇嗔，皓宇无奈地摇了摇头。

“诶你干嘛，和我拍照要笑。”我狠狠拍了皓宇的胳膊。

“知道了知道了。”皓宇扶正东倒西歪的我。

“同学看镜头，一，二，三……”

咔嚓，一张照片从易可拍中吐了出来。

“快给我快给我。”我左摇右摆地跑过去，抢过照片，“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哦，这个过一会就有了，还有人叫我拍照，我先走了啊。”

那个男的不管我在后面的喂喂声就走远了，看着手中的照片发愣。

渐渐的，有清晰的人脸从照片里渲染了出来，照片里我和皓宇都笑得很甜。我搂着他的胳膊他环着我的肩，看上去我的脸因幸福甜蜜而笑得那样灿烂。

“真好。”我紧闭着眼，锁着眉将照片贴在胸前，眼泪却不争气地落下。

真好，以后想你的时候至少可以有照片看。你的样子不会再那样模糊了，真想拥有每个角度你的照片，不，最好是视频，不……

我要每天都能看见你的人。

我要每天都能感觉到你的存在。

可是，你就要走了……然后再也看不到。

擤了擤鼻子，哽咽着看着皓宇，慢慢朝他走去。

“皓宇……”视线中他的样子越发朦胧模糊，突然一个趔趄跌跪在地上，然后是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皓宇……”双手始终紧紧护着胸前的照片，皓宇马上奔跑过来跪下身扶住我。

用慵懒而迷离的口气对我说：“小若，你醉了。”

“皓宇，我有话……要……要说。”由于抽泣而断断续续不能组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我抱住尽在咫尺的皓宇，他轻拍我的背，“说吧，我听着。”

“皓宇，我…我真的好…喜…”眼泪肆意滑落到他的衣服上。

“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拼命地摇着头，嘴唇被狠狠咬住。

海滩中央人们还在嬉戏着，和这边成了强烈的对比。

眼睛朦朦胧胧越来越沉，之后失去了意识。

只记得在这之前，皓宇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可惜，我没有听见。

第63章　最终章

第六十三章

第二天醒来就有宿醉后的麻痹感，整个人都昏沉无比。回到家中将两人的合照夹在日记中浑身被无力感包围。一整天人就像是个幽魂，没有感情没有心跳，像是针孔中的液体被抽离到其他地方，除了空虚一点不剩。

可是再怎么害怕送别的那一天还是会如期而至。出门前我想了一千遍一万遍那天的场景，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能留住皓宇的机会了。

阴雨绵绵的天气果然果然不是个好兆头。

来到了机场，皓宇似乎在等着谁。反反复复的平复了自己毫无节奏律动的心，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他面前，看到皓宇的眉头深深蹙在一起。

“你还是……要走吗？”才说了没几个字，我的眼泪就绝提了。虽然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不可能再抱着美好的幻想——幻想他留学回来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因为我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我知道，他回来会结婚。

“你哭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心疼，似乎吧，我已经不敢确定了。

曾经确定过他是喜欢我的，结果呢？曾经确定过他会为了我留下来，结果呢？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抱有任何美好的妄想，否则只是愈加绝望。

“不要走，好不好。”我突然拉住他的手，皓宇掩饰不住眼中的诧异。

“小若，怎么了？”他眼中的担心更加浓重。

“我求求你，皓宇，我求求你，不要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只是希望皓宇可以留下来。

“小若。”他拉开我的手，轻轻地抱着我。

在皓宇温暖的怀里我开始放肆的哭，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喜欢你，皓宇。”终于，这句藏在心中十年的话，我说出了口。

他没有任何动作。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离开他的怀抱我抬起头看着他，皓宇的眼中有惊讶、难过、失神、甚至还有更多我读不懂的感情。

“你不会相信我究竟喜欢了你多久。”我无力的摇着头，“你不会不知道的，我的爱那么强烈，你不可能感觉不到。”

“傻瓜。”他语气里竟是满满的温柔，“我两年后就会回来。”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身体不停地颤抖。是啊，你会回来，可是你是回来和别人结婚的。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走？”我看着他，眼前的世界早已模糊不清，他的眼神含糊不定。

“请飞往伦敦的乘客注意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迅速登机。”

听到广播站传来的声音后皓宇眉头紧紧一拧，放开我拉着他的手。

“小若，别这样。”他伸手抚上了我的脸，眼泪顺着他手的纹理滑下。

机场中的喧喧嚷嚷瞬间像是被空间隔开，我能看到能听到的仅仅只有皓宇的样子和皓宇的声音。

我知道当皓宇跨过那条线的时候，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小若，我要走了。”皓宇推起了推车。

我失神的望着他的手。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冷冷地笑了一声。

“皓宇，你最后，能不能完成一个我的愿望？”

“什么？”

“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因为已经流尽了。

我失败了，我还是彻底的失败了。

我努力了整整八年，最后还是彻底的失败了。

皓宇缓缓捧起我的脸，我绝望地闭上双眼。感觉到一股温热印落在我的唇上，我贪婪地闻着皓宇的呼吸，想拼命记住这个感觉。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吻的感觉，原来会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悲伤。

如果是这样，那我这辈子再也不要接吻了。

只是现在，让我把这个吻永远记住。

像是吻了一个世纪这么久，皓宇并没有草草了事，而是认真吻着我。无限的绵延和柔情通过双唇传达给我，让我忘情得甚至疯狂得以为，他是爱着我的。

不过时间终究是不会等我们，它还是匆匆的流走。

皓宇终究放开了手，深深地看着我。“小若……”

“不要说了。”我打断他的话转过身背对着他，“你走吧，如果你坚决要走，就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身后是一片寂静，过了几秒，皓宇开口道：“小若，我走了。”

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原地。熙熙攘攘，芸芸众生。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落下泪。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留恋地回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再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他的勇气。我怕再多看他一眼，我便会彻底崩溃。

不知道一个人在原地傻站了多久，终于支持不住蹲了下来。

我旁若无人地开始放声大哭。

够了。

真的够了。

我和你牵过手、拥抱过、接过吻。

我满足了。

齐皓宇，如果第一次我不甘心，这一次我是真的认了。

我，会祝福你。

对不起，我还是让你离开了。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改变历史。

对不起，我还是控制不住的。

深深地。

爱着你。

第六十四章

失神地走在回学校的马路上，街边放着应景的歌。

“爱上你不需要理由你到底懂不懂

可是怀念竟比失去还要更难受

噢~爱让我想起你的时候泪禁不住滑落

可惜你永远　都不会懂

放心我还会好好的过”　　————BY2《爱上你》

如果爱上你是错的，那我真是一错再错。

失神地回到学校的演出厅，今天是校园女生汇报演出。舞台上光彩溢目，朦胧璀璨。

我踩着高跟鞋站到舞台上。

努力告诉自己：我没事。

拿起了话筒，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上来。傻站了两分钟，下面开始议论纷纷，还隐约听到了唏嘘声。

“对不起。”我缓缓的开口，带着哽咽，“对不起，我今天失恋了，所以状态不好。”

下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演出厅听不见任何声响。

“本来今天这首歌要表演给他听的，可惜，没有机会了。”冷笑了一声，“其实我本来不会弹钢琴的，是为了他，我才去学的钢琴。可惜，却没有机会让他听到了。

我喜欢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他了。那个时候的我，只是一只丑小鸭，所以我不敢表达，我害羞、我胆怯。但是突然有一个机会，让我可以重新选择，于是我为了他拼命的改变自己。我发奋读书、我学习钢琴、我参加校园女生、我……”突然一个哽咽，后面的半句话堵在喉咙口，缓和了下心境接着说道：“为了能和他有多在一起的机会，我加入了学生会；为了增加见面的机会，我会去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蹲点。我用一切他知道的，或者他不知道的方法在关注着他，因为我相信，我能留住他，我能改变历史，可是我还是失败了。你们觉得好不好笑？”

台下鸦雀无声，从微茫的灯光中看到每个人都凝神聆听着我的故事。

“终于，今天我终于表白了，可是，我还是没有留住他。”缓缓的放下话筒，觉得有些晕眩站不住。吴威廉急忙上来扶住我，我轻轻地推开他，“让我说完。”

他点点头，我接着提起话筒，“也许你们会叫我忘了他，呵呵，好笑，怎么可能忘得了？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他？

也许时间会冲淡我对他的思念，可是他说话的样子；他写字的样子；他上课看窗外时的样子；他笑着的样子走路的样子喝水的样子看书的样子为什么我总是记得这么清楚？为什么我就是忘不掉？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蜿蜒成绵长的泪痕布满整张脸。

“即使上帝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来，我还是什么都不能改变。”我缓缓的走到钢琴前面坐下，“刚开始学钢琴的时候，我和他说过我的目标是自己作曲。现在，我做到了，可是他却听不到了。我把这首写给他的歌送给自己，祭奠，我的爱。”

【想不起来你的笑太迷幻

我还期待改变我的未来

心中传来遥远地方　悲伤的遗忘

远去的风景里我看到自己

你会不会想起我来，在孤单而忧伤的夜晚

握住的手我怎么能　放开

若是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再让你离开

你快回来，我一直在等待

是我不该太害怕受伤害

让你离开　满是残留的爱

手中你的温度留不住　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