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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味的暗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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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亮微笑


 序——蕊蕊

闵蕊蕊爱陈伟易。这不是秘密,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闵家是陈家对面新搬来的邻居,这年蕊蕊刚刚一岁,她还不会说话,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闵妈妈很快就和陈妈妈打成了一片,她带着蕊蕊来陈家串门子。

“陈伟易!你又跑到哪去了,弄得一身脏。”这年陈伟易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

“陈伟易。”这是蕊蕊人生里吐出的第一个完整的单词,那么清晰,那么响亮的一声,仿佛象个成年人久别重逢的一声惊讶,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看她胖乎乎的小身子慢慢的扶着沙发脚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直冲向陈伟易的脚边,死死的抱住,仰着小脑袋,大声的喊着“陈伟易,陈伟易,陈伟易。”从那天起,闵蕊蕊是陈伟易的了,全天下的都知道了,大家说她是他的小新娘,一定是奈何桥上的孟婆汤喝得太少,没有洗去前世的记忆,于是,她还记得他,记得投胎后,他叫陈伟易。

陈伟易有个小尾巴,他到哪,她就跟到哪。

 第一章

陈伟易读三年纪了,蕊蕊四岁了,她上幼儿园了,圆嘟嘟的脸蛋,象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今天她从幼儿园里得到了第一朵大红花,她小心收好,怕折坏了,一路捧着回家,要送给陈伟易。

“陈伟易,这是我得的大红花,送你。”她兴高采烈的把花送到他面前。

“谁要这个啊。”他看也没看的挥掉她手里的大红花。只关注他手里的书。

蕊蕊红着眼圈委屈的看着他,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大红花,她把大红花放在面前,所有的小朋友都羡慕的看着她,可是为什么陈伟易看都不看,她伤心的让泪水掉了一地。

那天晚上陈妈妈把陈伟易狠狠的揍了一顿,屁股上出现了五个指头印,因为他欺负他的小新娘了。

从那以后,蕊蕊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陈伟易把她当成了头号敌对分子,他对她象冬天一样的寒冷,常常冷着脸对她一言不发。

可是她就是不死心。她是坚强的闵蕊蕊,是陈伟易说的,象野草一样坚韧的闵蕊蕊。坚持他到哪,她就到哪。

陈伟易读五年纪的时候,她要读小学了,吵着要和陈伟易一个学校,父母心疼她是女孩子,每天要走那么远的路去上学,要安排她进附近的一所小学,步行两分钟就到。可是她不管,她就是要和陈伟易一个学校,和他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就好。

“陈伟易,陈伟易,起床了,上学快迟到了。”她每天早上很早就起来,到对面的陈伟易家喊他起床上学。她莲藕般的小手臂拼命摇晃着躺在床上的陈伟易,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他实在该姓赖也,赖床的功夫是一流的,十个闹钟也叫不醒,每天蕊蕊都要喊到声音哑了,他才极不情愿的起来刷牙。

“鼻涕虫,我警告你,在学校不许叫我陈伟易,不许告诉别人我认识你,要是让我在学校里看见你出现在我附近五十公尺以内,回家我就用毛笔在你脸上画乌龟。”每天陈伟易都这么恐吓她,她委屈的低着头,呐呐的小声说:“我不是鼻涕虫。”她已经不是那个胖嘟嘟在地上爬的小小人了,穿着粉红色裙子,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的她是班上男生争先恐后讨好的公主,只有他,这个陈伟易,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总是坏心眼的说起她小时候爬到他脚边流他一裤腿口水鼻涕的事情。

“陈伟易,你的便当,陈妈妈放到我的书包里了。”她偷偷的探出小脑袋,靠在他们班的门边。

“陈伟易,你的小新娘又来给你送便当了,呵呵”教室里同学们笑作一团。

陈伟易黑着一张脸把她象拎小鸡似的的拎出教室。

“我警告过你,别出现在我五十公尺的范围内,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的?”他凶着,讨厌,这个跟屁虫,还真是随时随地都会给他捣乱,也怪妈妈,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居然让他同学看到叫闵蕊蕊是他的小新娘,还煞有其事的拜托别人照顾她。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给你送便当来,你就要挨饿了。”她委屈的绞着自己的手指。

“我告诉你,我宁愿挨饿,因为我一看见你就什么食欲都没有了。”他气的脸都白了。她是白痴是不是,说了几万遍叫她别跟着他,她还是出现在他范围内。

“我有那么难看吗?”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丑到他都吃不下饭了,可是明明隔壁桌的赵明深说她长得很好看啊,还拿她当模特画了幅很好看的画。

“又哭,又哭,你们女生就是讨厌,只会哭,你哭,哭死好了,反正你以后一定会长成一个爱哭的丑八怪。说完他转身走进教室,讨厌鬼闵蕊蕊,害他被全班同学笑他有个童养媳。他气得把教室里的课桌脚蹬坏了一只。

蕊蕊就这么跟在陈伟易的身后走了一年。到陈伟易小学毕业。

闵蕊蕊是学校的资优生,功课不用人担心,品德是全校都有口碑的,她对每个人都微笑,和每个人都要好。可是陈伟易是学校老师最头疼的学生,他除了爱看书,常常捧着一本书就能看一整天外,成绩一级差,年年是年纪倒数第几名,品德一级差,打架滋事是常有的事情。她就不懂得,他怎么那么爱打架,每次都把别的男生打到跪地求饶。

陈爸爸甚至把他吊起来打了好几次,可是他就是不改。陈爸爸坐在屋前的花园里一劲的抽烟叹气,不明白这个儿子是怎么了。从前听话懂事,现在成了叛逆小孩了。

“你的头发怎么了?”他凶巴巴的吼到,该死,蕊蕊那头头发象是让狗咬了似的,长长短短的。

“没什么啦……“她被他吓得说话小小声。

“还说没什么。”他抓起她那长短不一的头发。“说!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上劳作课的时候,我们班的唐明把我的头发剪了一把。”她吸吸鼻子,那个坏唐明,害她哭了好久,让陈伟易这么一提,她又伤心起来。

“你是白痴啊,你不知道反抗吗?”他快被她气死了,那么好的头发就让那坏小子给剪了去。“我懒得理你,你自己回去。”说完他扭头跑了。留下伤心的蕊蕊,哭着走回了家。

第二天,陈伟易又让陈爸爸打了一顿,罪名是欺负年纪小的同学,让老师逮到。奇怪的是,蕊蕊班上的唐明也休了一个礼拜的假,等到他再上课,就再也不敢和蕊蕊打闹了。

鉴于陈伟易小学的种种恶性,小学毕业升学,附近的中学没有一所肯要他,陈爸爸没办法只好交了一大笔捐资助学款勉强把他送到离家很远的一所中学。

他要搭车上学,可是他还是很赖也,早上叫不起床,最后陈妈妈实在没办法,只好拜托蕊蕊每天叫他起床,蕊蕊要每天六点半就起床到他家把他从被子里拐出来,只有蕊蕊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不起床,蕊蕊可以一直坐在他的床边嘀咕嘀咕到他受不了为止。

蕊蕊下课回家越来越晚,父母问她去哪了,她不回答,最后常常是坐着陈伟易的单车回家的,没办法,她又偷偷搭车跑去他的学校门口等他放学了。

“你是猪啊?那么重,搭你回家很累也,拜托你以后别去我们学校好不好。”他实在拿这个尾巴很头疼。

“我哪有,我是顺路经过……”她费力的绞着手指。

“你当我是低能啊?顺路?顺路,请问你顺的是哪条路?”明明一条路走不到三十分钟就能从她的学校到她的家,可是她偏搭车半个小时去他学校等他放学。

“我告诉你,我下个学期要进学校篮球队了哦,晚上要很晚回家,你最好给我每天乖乖回家,省得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妈和你妈会拿我当靶子练射击。”

呵呵,夏天傍晚的风吹在蕊蕊的脸上,带来一阵叶子的清香,幸福的靠在陈伟易的背上,她就是赖他,赖在他身边,一步也不肯挪。

蕊蕊四年纪,陈伟易初三那年。

陈伟易又打架了,祸闯得真不小,听说被他打伤的同学是学校校长的儿子。

陈爸爸把他吊起来毒打了一顿。蕊蕊看见他身上,脸上的伤,吓得哭了起来。

“陈爸爸怎么打得这么用力?”她用毛巾包着冰块给他做冷敷,他疼得哇哇直叫。蕊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敢把眼泪掉下来试试看!”他又恐吓她了。“我被学校开除了。”

“因为打架?”她努力眨着眼睛,想把眼泪眨进去。“那要怎么办?”在蕊蕊的脑子里,被开除是很坏很坏的事情,可是她觉得陈伟易不是很坏很坏的人啊,为什么学校会开除他。“为什么打架?你有跟老师解释打架的原因吗?我觉得你不是会随便乱打架的人啊。”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拜托,一个比他小五岁的小不点居然也知道他打架一定有原因,可是为什么老师和爸爸就不知道呢,陈伟易真是觉得讽刺,不过无所谓,他做的事情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陈伟易被送到乡下的学校接受改造。

他要离去的那天下午,她才被通知到,就这么,她连他临行的时候都没来得及送他。

蕊蕊问陈妈妈要了陈伟易的通信地址,从那天开始,她也不知道,这一写就是十三年。

蕊蕊给他的信每天一封,从不间断,没良心的陈伟易一封也没有回过。可她不是随便放弃的人,她坚持写。

好不容易等到放暑假,陈伟易回来了,蕊蕊急急跑到他家。

“陈伟易。”她哭着扑到他面前。

陈伟易厌恶的甩开她的手,看着一张哭花的脸,“你打算用我的衣服给你擦鼻涕吗?”他变了好多,才一个学年而已,他就长得比陈爸爸还高了。

“信没收到?”她不死心的往他身边凑。

陈伟易继续啃着他的苹果懒得理她。

“为什么不给我回信?”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我哪有时间,要K书好不好。”这算是他做的解释了。

“不是每周有两天休息时间吗?”她嘟着嘴,显然很不满意他的搪塞。

“要练球。”

哦,对对,他现在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了,那就不是故意不理她,不给她回信的咯,呵呵。

看她一脸傻笑,他拿她没办法,径直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她跟着进去。

“鼻涕虫,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哦,这是男生的房间也。”他用脚踢她,轻轻的不是很用力,用手推她,也是轻轻的,力道不大。蕊蕊是个瓷娃娃,他随便碰她两下,她的身上就会出现一块块的淤青,妈妈总是认为是他男生力气大,把她弄伤了,给他一顿毒打,可是他真的有很轻很轻,没有弄伤过她。

“我不管,我要进去。”别忘记了,她和他一个姓,都归属老赖家。

看她不死心,他也懒得理他,转身抄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陈伟易,你晒黑了。”她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看。

“乡下太阳大。”陈伟易漫不经心的答道,眼睛始终没离开他手里的那本书。

“乡下不是树很多吗?怎么会太阳大呢,你们应该在树下啊。”她天真的以为乡下都象电视里拍的那样,一片郁郁葱葱。

“懒得和你白痴说话。”他黑着一张脸,发现一个事实,和她说话,实在很侮辱他的IQ。

“陈伟易,你变高了也。”

“陈伟易,你还是一样,不喜欢理人。”

“陈伟易,你还有打架没?”

“陈伟易,你们学校有漂亮的女生没?”……

一整个暑假,蕊蕊又成了陈伟易的尾巴,他到哪,她就到哪,他去球场打球,她就坐在看台边,给他递毛巾。

“陈伟易,尝尝这个,是我做的酸梅汤也,跟外地来的姨婆婆学着做的哦,很好喝的。”她把放酸梅汤的保温杯递到他面前,她特意用冰冰镇过的。

他看都没看一眼。

蕊蕊垂下了头,不管,她硬是死气白赖的递了几百次,直到他肯喝下,她才罢休。

他在家门口树下的长凳上看书,她就坐在他腿旁边的草地上,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陪他看书。

“陈伟易,你看那片云象什么,象辆南瓜马车也,你有没有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她抬着小脸看他,觉得他就象是童话书里的王子。

“幼稚。”

“谁规定我不可以幼稚的啊,拜托,我比你小五岁好不好,我有幼稚的权利。哼”她骄傲的翘着头,说的话,象个小大人。爸爸跟她说,幼稚是小孩子的专利,是天真可爱的表现。

“陈伟易,你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一号。”

“哦,只有十五天了。”好快啊,一晃就过了三十天了,和陈伟易呆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象长了翅膀似的跑得飞快。

她坐在他高高山地车的后座,陈伟易在前面推着车。

“你看,天上有好多星星呢,你知道哪颗是北极星吗?”她兴奋的用手指着天。

“难得,夜这般的清静……”走在幽静的马路上,他突然想起徐志摩的一首诗。

“难得,炉火这般的温,更是难得,无言的相对一双寂寞的灵魂!”蕊蕊接起他的后半句。

陈伟易诧异的回头,她知道这首诗?

蕊蕊得意的笑,他一定不知道,她在收集他所有的爱好,他的房间,他不在的时候,她常帮着陈妈妈打扫,他书架上的书,她都看过了,他喜欢的一切一切,她都逼着自己也跟着喜欢。

“陈伟易,别再打架了,不然你老要在乡下呆着,喝不到我的酸梅汤了。”陈伟易喜欢喝她的酸梅汤,他总是叫她给他做。“你要是在我一个学校读书,我就每天都给你做酸梅汤喝。不过啊,我看你那成绩,是别想考进我们学校的高中部的。”说完她偷偷瞄了一眼陈伟易。

陈伟易冷哼了一声“谁稀罕。”

暑假过得好快好快,他就这么走了,没跟他道别,就这么走了。

蕊蕊只能从她的房间看见对面那幢三层的小楼那间二楼的房间灯又熄了。

 第二章

怪事年年有,那一年特别多,一直成绩一塌糊涂的陈伟易,居然在去乡下一年后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到和蕊蕊同校的高中部。

陈妈妈高兴的请蕊蕊一家到他家吃饭,打算好好庆祝一番,陈伟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咧咧的把脚放在茶几上。

“陈伟易,你给我把脚放下来。”陈妈妈大声的呵斥到,一边不好意思的跟人道歉,说这孩子太没教养,放在乡下,大人不在身边,把性子放野了。

陈伟易长得很高了,就一个学年而已,他变得很不一样了,象个高高的大人了,和蕊蕊的爸爸站在一起,他也矮不了多少了,皮肤晒成了很好看古铜色。

“陈伟易,你很坏,我每天都有给你写信,你就只给我回过三次,每次都不超过十个字,就是什么我很忙,一切都好。”蕊蕊挤在他身边。她穿着好看的蓝白色海军服,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

陈伟易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手摊开,蕊蕊乖乖的把酸梅汤放在他的手上,他嘴角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型。

“记得,每天一壶,这是你赌输的代价。”

从此以后,蕊蕊做酸梅汤做上了瘾,陈伟易喝酸梅汤喝上了瘾。

每天她都用保温瓶带着冰镇的酸梅汤坐在球场边看他打球,等他满身是汗的跑过来,她就忙着给他递毛巾,递好喝的酸梅汤。

她还是照样每天喊他起床,照样每天跟他一起上学,照样在学校门口等他放学。

遇到下雨天,会看见高高的陈伟易撑着一把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等她。

她总是让出更多的位子给他遮雨,雨水从她好看的发梢滴下,陈伟易就会铁着脸大声骂到:“你想感冒了,又让我爸给我一顿好打,说没照顾好你吗?”然后一把将她拉进伞里,让她和他挨得更近一些,小小伞下是两个人的世界,蕊蕊希望天天都是雨天。

她照样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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