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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婚总裁观察报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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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节，更不是春节。
贺溯见她一脸迷茫，主动解惑道，“那天是老三生母的忌日。”
陆苡从来没听贺汌骁提到过母亲，只知道她因为生病已经去世多年，之后贺斌便娶了崔红。
“其实爸和我妈挺对不起老三的母亲。”贺溯往茶壶里倒着水，“你应该也猜到了，为什么我妈后进门，大哥和我却比老三年纪大。爸跟老三母亲结婚之前，就跟我妈好上了，但我妈是农村姑娘，贺家的人是肯定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的。逼于无奈，爸只好娶了贺汌骁的母亲，我妈深爱着爸，情愿忍气吞声遭受白眼也要跟随他，躲在外地避开了贺家人的眼线，生下了我跟大哥。”
陆苡微微震惊。虽然是早就猜到的事实的，但从贺溯口中还原，却是另一番滋味。
陆苡捧着茶杯，心情十分复杂，难怪贺汌骁对崔红这么冷淡，虽然笑容不减，却他面对崔红的时候，分明能够感觉到他眼神的冰冷。
“我妈很聪明，她知道，爷爷奶奶在世一天，她便进不了贺家的门。于是守好了情。妇的本分，不打扰老三的母亲，也不逼我爸，甚至不从他那里主动要一分钱。可是两位老人家年事已高，即使年轻的时候叱咤军界，上了年纪也只是普通的老人。老三十五岁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十七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去世。就在那一年，爸娶了我妈进门。爸常年在外，生意非常忙，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我妈在打点。”回忆起过去的那些日子，他握着茶杯的手指渐渐收紧，“我妈对老三非常客气，他每个月零花钱比我和大哥两人加起来都多。妈鼓励他早。恋，鼓励他随便花钱，甚至鼓励他放弃学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老三越来越叛逆，爸和老三的矛盾就越积越多。”
贺溯喝了一口水，低垂的眼眸掩着他的情绪，继续说道，“可是我们都被他假装的叛逆胡闹蒙蔽了，我至今无法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如何在我妈和众多眼线的监视下一面装作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一面渐渐丰满了自己的羽翼，扩大党羽，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妈惊觉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无法撼动他了。”
安静的包间里，他的一字一句都分外清晰，像是一块块石头砸在她心里，疼得她快要直不起腰。
在她无忧无虑和家人相守的时候，在她将难吃的肥肉从碗里偷偷扔掉的时候，在她缠着母亲带她去游乐园的时候。她未来的丈夫，却正独自承受着亲人去世的痛苦，父亲背叛母亲的打击，以及继母沾着蜂蜜的毒剑。那个时候，他一定很孤独，很痛苦吧……
“后来走进了他的圈子我才知道这些事，对于母亲做的事我很抱歉，但无能为力，毕竟她是我的母亲。所幸这些年有左延和小暖陪着他，没有让他孤军奋战。”
陆苡握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溅出来烫着了她的手，她却浑然不觉。
心里有一丝自嘲和一丝莫名的失落，在他最孤独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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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样和贺溯分开的，提着水果粥，陆苡精神恍惚地往回走，准备到马路对面的出租车临时下客点去打车。
心里还想着他说的那些话，久久回不过神。
她不会跟一个去世的人争在他心中的地位，但她依然难以自抑有些难过，原来自己并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等等，陆苡……你在想什么？你在计较贺汌骁对你的感情？陆苡一愣，心绪顿时复杂。
一个人开始计较自己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不是因为喜欢，还能因为什么？
她喜欢贺汌骁？
喜欢……吗？
第一次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面对着自己的内心，像是剥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让她难堪又害怕。
她害怕无疾而终，害怕付出太多感情却得到更多的痛苦。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心里挣扎矛盾，她下不了决心，因为选择爱和离开，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哎哟！”突然，一声惊呼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摔倒在不远处，地上的菜篮子翻了过来，蔬菜水果散了一地。
老人家坐在地上扶着腰长吁短呼，十分痛苦的样子，周围过路的人却只是匆匆看她一眼便避之不及地飞快走过。
陆苡毫不犹豫想要上前扶她起来，旁边有热心的年轻女子将她拉住，“妹子，你别多管闲事儿，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摔倒讹你钱？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扶了她对你也没好处，别轻易冒险。”
陆苡愣了愣，心里火冒，拂开女子的手便淡淡说道，“我有钱，不怕她讹，被讹了我高兴。”
说完，不顾年轻女子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固执地走了过去。
“奶奶，你没事儿吧？我送你去医院。”“我没事，谢谢你。”老奶奶摆摆手，扶着陆苡的手臂站起来，抬头看向她。
“没事就好，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老人家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地看着她，嘴唇拼命颤抖，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陆苡吓坏了，连忙搂住她的腰，生怕她倒下去摔了脑袋。
“奶奶，醒醒啊奶奶！”
“我说什么？她就是想讹你钱吧？你偏不信！”刚才和她说话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幸灾乐祸，“你呀，社会经验太浅，才会这么单纯！”
陆苡没有搭理她，搀扶着老奶奶，吃力地走向出租车临时下客点。
心砰砰直跳，想到老奶奶晕倒前，看见她的脸，露出的惊恐和痛苦不是装出来的。
她认识她？她害怕见到她？心里太多的疑惑，只有等到她醒了之后才能得到解答，陆苡强压下心里无数的疑问，将老奶奶扶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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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陆苡等候在病房外，焦急地原地走来走去。
手机响起，看见上面的名字，她才想起自己耽搁了一早上，下意识看向手中的水果粥，摸了一下碗的温度，已经凉了。
“我临时出了点事，有个老奶奶晕倒在路边，我送她来医院了。”她解释，“下午你跟左延先回北城吧，我随后自己回来。”
电。话那段沉默了一下，他问，“在哪家医院？”
“成都中心医院。”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说完，他挂了电。话。
想要你的心，也想跟你上。床
“病人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您。”在单子上签了字，递过去。
医生继续叮嘱了几句便离开，陆苡将他送到门口，正要关门，一只手臂伸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医生说她只是惊吓过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陆苡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垫手垫脚地走进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贺汌骁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里面的水果粥还冒着热气燧。
“怎么回事？”
陆苡接过碗，心事重重地喝了一口，“我在街上看见她摔倒了，就过去扶她，谁知道她看见我便吓晕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肩上突然一沉樵。
“别太担心。”他搂住她的肩膀，安慰。
陆苡点点头，心不在焉，没有注意自己靠在他的怀抱里，姿势亲昵。
在脑海里搜索了很久，并没有这个老***印象，正疑惑着，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奶奶，您醒了？”陆苡连忙起身跑过去，贺汌骁站了起来，却迟迟未动，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床上的老人。
她半眯半睁着眼睛，逐渐清醒，眼神有了焦距。
看见陆苡站在她面前，她再次浮现出古怪的神情，陆苡生怕又将她吓晕，连忙转头冲贺汌骁道，“你过来陪奶奶说会儿话，我去削水果。”
“苡苡！”老人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陆苡愣了愣，重新坐回床头。
“您认识我？”
她一言不发，将陆苡的手抓得紧紧的，直直看着她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泪水。
陆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敢刺激她，只好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看穿，陆苡十分不自在，扭过头去看贺汌骁，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苡苡……”老奶奶突然一把抱住她，痛哭起来，陆苡吓了一跳，身子一僵，不敢乱动，双手悬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奶奶，您别哭，有事跟我说……”
“苡苡，我是你外婆！”老奶奶悲凉地打断她，从她怀里抬起头，双手颤颤巍巍抚上她的脸。
如同老树皮一般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带着微微的颤抖，陆苡呆若木鸡，半天没从她的话里回过神。她这句“我是你外婆”一出口，陆苡脑中电光火石，震惊之下，竟愣愣地站在那里，忘了开口。
她的……外婆？
老***目光慈爱悲伤，带着淡淡的心疼望着她，一手摸着她的脸，一手握着她的手，“我的苡苡长这么大了……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她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眼睛却很明亮，瞳孔涣散中渐渐收缩，定在陆苡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像是激动，又像是惊讶，“和你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陆苡始终没有缓过神，最后是贺汌骁提着食物进来，见她呆呆地坐在床边，心里明了是因为什么事儿，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
“外婆，小苡她需要点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情。”
“我不需要！”陆苡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站起来，神情愤忿激动，“这是怎么回事？我在马路上无意扶起的老人就成了我外婆？你什么都知道，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苡，你别激动。”贺汌骁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我觉得让外婆亲口和你说比较好。”
“苡苡，你不想认我这个外婆吗？”老人家悲痛欲绝地，抱头哭泣，“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跟舒舒……当年是我和你外公太固执，才会和你妈断绝关系，狠下心不与你们往来……”
见老人这般模样，陆苡有些不忍心，但震惊和愤怒根本停不下来。她说得也没错，就算母亲犯了再大的错，也毕竟是她的女儿，血肉亲情说断就能断吗？就算跟母亲断了关系，可是自己终究是他们的孙女，身上流着陆家的血，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他们可知道，自己是有多羡慕那些被老人捧在手心的小孩？
陆苡紧抿着唇，神色复杂地看着外婆坐在床头无助地哭泣，像个可怜的孩子。心里一阵绞痛，几乎忍不住想丢盔弃甲冲过去抱住她。可是脚步却像是灌了铅，移不动一步。
内心做着最激烈的挣扎，肩上突然一沉。
“小苡，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之一，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陆苡浑身一震。
床上的老人还在啼哭不绝，肩上的温暖和重量在提醒着她，这是你的外婆。
她……真的是她的外婆？
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陆苡情不自禁向前迈进了一步。
“你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果是你的女儿遇人不淑，却执迷不悟，你会怎样？”贺汌骁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说道。
陆苡握紧了拳头，脑海一片混乱。
当年，外婆和外公看穿了父亲的本质，自己的女儿却执拗地要跟他在一起，甚至不惜抛弃家人呢，与其私奔。外公和外婆又该有多绝望，多心痛？
“其实你外婆外公一直有偷偷去看你，只是你那时候太小了，根本没有印象。后来你们一家人突然搬家，二老找不到你们，也因为工作调动出了国，所以才跟你们失去联系。”他说着，拉着她的手来到床前，将她的手放在老人的手背上，“前不久，她跟左延的奶奶联系，才知道你和我结婚了，没想到刚到成都就遇见你，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叫你一起去接机的。”
手心传来的粗糙和炙热的触感，陆苡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一言不发，低着头沉默，贺汌骁却并不着急，他了解自己的老婆，从来不是一个记仇又铁石心肠的人。
果然，沉默了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抬眸看去，坚定地握住了老人的手。
“外……外婆，别哭了。”从她口中吐出那两个字，有些干涩的紧张。
贺汌骁一下子笑了，拥紧了她，笑道，“外婆，左奶奶还在家等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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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梦一样。在车上，陆苡紧紧抓着外婆的手，生怕她一松开，外婆就不见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所剩下的亲人不多，所以更加珍惜。
“外公没跟你一起回国吗？”她突然想到个问题。
外婆眼神一暗，勉强笑道，“你外公他……前些年去世了。”
说完，手上一紧，她将她抓得更用力了，老人顺着她的手臂看上去，孙女表情难过，随即很快便扯出笑容，拥抱她，“外婆，以后我跟小夜陪伴你。”
前座的男人突然回过头，笑，目光灼灼，“还有我。”
陆苡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蜜的。
她好像喜欢上他了，她承认……
深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回到北城便和他将话说清楚，是就是，非即非，相爱便相爱，分开亦分开，做事需要果断，感情忌讳拖泥带水。
正想着，贺汌骁的手机响了。
司机立即关掉了轻音乐。
“爸。”
“我们马上回来。”
只说了两句，他便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青筋暴起。
陆苡有些担心，拍了拍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他沉默，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回过头道，“贺莘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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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外婆送到左家，决定等贺莘的事情过去之后再回来接她。
两人匆匆赶去机场，买了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北城。
一进家门便感觉到浓浓的沉重气氛，陆苡有些紧张，情不自禁伸手拽住身旁人的衣袖，他瞥了她一眼，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出去，都给我出去！”一阵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嚎啕大哭。
“莘莘，你刚流了产，身子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害死了自己的孙子！”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重重的一声。
贺莘的卧室房门开着，门口站着一堆人，见陆苡跟贺汌骁上来了，薛妈连忙迎上去，“莘莘疯了！你们快去劝劝她吧！”
说着，她长吁短叹。
陆苡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别担心，走进去，看见屋里一片狼藉，贺莘摔在地上，面色如纸，手心不知道按在了什么东西上面，流了很大一滩血，左子遇跟崔红正在苦口婆心地劝她，将她往床上扶。
她刚小产，身子十分虚弱，敌不过两个人的力气，被抱上了床。
“左子遇，我恨你，我恨你！”她红着眼睛，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像是恨不得将他削骨抽筋，十指深深掐进他的背里。
崔红上前想要将她拉开，她却厉声吼道，“滚开！我不要看见你！你不是我妈！滚！”
贺斌一言不发地在一旁抽烟，脸色阴沉。此刻，终于狠狠按灭了烟头，大步走过来，将贺莘一把扯开，“疯够了没有！”
贺莘被他一个大力甩到床上，她不再叫嚷着喊打喊杀，大概是已经精疲力尽。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贺莘伏在床上，哭成了泪人，一张脸白得像是女鬼。
陆苡不忍心，即使对贺莘没有好感，但同为女人，失去了亲生骨肉的感觉，她能够想象得到，一时有些同情她。
陆苡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贺莘，去医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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