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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子,绿帽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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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密丽没吭声。
“我知道你恨我,真的,我知道的。看着你这么多年生活在阴影底下,我的心真的很疼。可我又不敢说,我怕你妈会发现。我很矛盾,真的,丽丽。我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放下过去,好好面对生活,而不是因为我,放弃你自己,这是我唯一的愿望。”父亲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缓慢的说。
看到父亲那种神情,罗密丽觉得心里有些痛楚在蔓延。但她倔强,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你叫住我,就是和我说这些?没其它的了?那我走了,还有事呢。”于是再次走到门边,从架子里拿过挎包,然后换鞋。
父亲在身后问:“是不是你妈妈在家,你就没有其它事了呢?”
罗密丽没有再理会,离开了家。一路上,她的思绪万千。本来好好的,因为他的一番话,生活又乱了,记忆又上来了,恐惧又徒增了,心情又灰了。
一路上,心烦意乱,父亲的行径,郭晓军的哀求,罗瑞的难过的表情,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鬼使神差,她来到了酒吧。刚想大醉一场,却碰上了同样来解愁的张重阳。
秘密
“怎么了?不开心啊?”罗密丽了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边问。
张重阳抬起眼皮望望罗密丽:“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罗密丽笑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呢,我不知道有多滋润。”
张重阳笑笑,知道她在掩饰,没再说话。两人静坐了一会,张重阳突然说了一句:“你结婚了吗?”这时候舞池刚刚开启了震耳欲聋的音乐,罗密丽没听清楚,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结婚了没有,我,离婚了。”张重阳一字一句重复道,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他离婚了?什么时候的事?”罗密丽诧异道。
“我不结婚,结婚没劲。”罗密丽说。
张重阳笑起来,罗密丽觉得他有点奇怪,又不像是喝醉的样子啊。
“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吧,别老别在心里,会疯的。”罗密丽说。
张重阳摆了摆手:“不说,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罗密丽认真地盯着张重阳:“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张重阳愣了两秒,感觉自己的私事被人偷窥了一般。不过,他恢复了常态。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别人怀疑、同情的眼光他看多了,多一个也无所谓。
想了想,他决定离开酒吧。于是结了帐,罗密丽看着他:“要走了吗?”
他点点头,然后拿着衣服就离开了。罗密丽笑笑,继续喝着。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需要掩饰。
张重阳离开酒吧后并没有回到居住的公寓,而是辗转到了家楼下——不,应该说是昔日的家。他在小区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抽了好几根烟。以前的他,并不怎么吸烟的,庄若诗嗔怪说,要抽烟去阳台上好了,可别让我和青青抽二手烟。他烟瘾上来的时候,就跑到阳台上满足一下自己。现在倒好,上瘾了,一根又一根接着抽。小区的保安见他一直徘徊着,问道:“张先生,怎么不回去啊,没带钥匙吗?”
张重阳摇摇头,又不好说我离婚了不回去了,有些尴尬:“嗯嗯,忘拿了。”
他朝着家里的阳台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以为庄若诗不在家。她在家又能怎样呢?还上能找她么?张重阳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他不知道,庄若诗其实还真的在家里,只不过是因为白天找工作累了,加上心情也不大好,一回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已。
离开小区后,张重阳觉得哪儿也不想去,公寓也不想回。于是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工厂。
在办公室,他鼓起勇起打开了那篇让促使庄若诗和她离婚的文档,连续看了三遍,最后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自己混蛋。这些哪里是文字啊,分明是一把把利刀啊,它是那样直截了当地插在庄若诗的心上。
对于庄若诗酒后出事的那一晚,他是相信她的。
他是那么地爱庄若诗,而庄若诗又是那么地爱自己。如果不是意外,她有什么理由去出轨呢?可是,他心里明白,他分析得清清楚楚,却说服不了自己的思维。天一黑,他就想起庄若诗和那个叫钟大明的在酒店里赤裸裸的样子,一旦想起来,是无论如何也制止不了的。于是就有了伤害,争吵,猜疑,和最后的分开。
张重阳知道,自己无休止地怀疑庄若诗,并非偶然,而是有原因,有前科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张重阳他自己知道,为什么对庄若诗这一段“意外”的失足而耿耿于怀。
事情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日子
时间就这么晃着,每个人都跟随着时间的轨迹生活。刘颜安心养胎,这时候她的腹部已经特别突出了,走起路来有些吃力,除了清早去楼下转转,她基本上都不怎么出门,晚上婆婆回去后,易展鹏也会带她到楼底下散步。孕妇嘛,多运动运动,总是有好处的。
由于怀孕不适合吃辛辣的,刘颜也戒了。她也不知道这个科不科学,合不合理,反正婆婆就是这么说的,她也不想去反逆。有时候实在想吃了,就趁婆婆不在,央求易展鹏带她去解解馋。易展鹏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看着刘颜一脸可怜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
“好吧,就吃一点,就这一次。”易展鹏跟刘颜讲条件。如果让他妈知道了,还不把他骂死才怪。
“好嘞,就一点。”刘颜得了便宜,卖乖。两个人沿着小道走着,吃一串烧烤过的韭菜,沾点辣椒灰,香香的,麻麻的,让刘颜好不快乐。
罗密丽的生活也陷入了平淡,每天基本上是单位,家里,或者去看望母亲。年关近了,母亲开始张罗过年的年货,门联什么的,母亲还往家里大批大批的购存粮,说是过年物价贵,有时候还买不到,所以要提前点做准备。而父亲呢,基本上是呆在家里,门户不出。上一次她回家,看见父亲和一个年轻男子在屋里谈着什么。年轻男子应该是父亲的学生,看上去对他很尊重。罗密丽看着那个场景,突然间很想笑,但她笑不出来。自己一直这么介怀,这么恨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庄若诗在奔跑了十来天之后,终于在离家附近的一间贸易公司找到了做会计员的工作,朝九晚五,一个礼拜休息两天。她不喜欢休息,因为一闲着,思绪就乱了。想青青,恨不得马上飞到她身边,抱着她。有时候婆婆也会打来电话,问,重阳呢?她就笑笑,在厂里呢,快过年了,厂里生意好,常常要加班。婆婆在那头高兴,那好啊。你们也别太忙了,注意身体。庄若诗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就忍不住想哭。
确实,张重阳大部分时候是呆在厂里头,不管员工加班也好,不加班也好,他办公室的灯,大部分是亮着的。一般地,他什么都不做,该忙的,白天都忙完了。靠在坐位上,想着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重阳终于肯承认,和庄若诗的离婚与他的前一段恋情有关了。他找了很多原因,想了很久,终于知道,过去的人已经是过去式了,但伤痕却一直刻在心底。
张重阳想起了廖洁。在他的记忆里,廖洁已经远得像一段历史,但是,留给他的阴影却一直压在他的心底,直到庄若诗事件的发生,才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他是廖洁是上司,当年张重阳还没有自立门户,而是在一间小工厂里替别人卖命打工,他是经理,廖洁是他手下的小文员。他很爱廖洁,她的身上有很多优点,漂亮,善解人意,勤快,还有些可爱的小忧郁。他不知道她是为何而忧伤,却是爱极了她的那种忧郁,冷冷的,淡淡的。她把他的生活照顾的无微不至,而且工作上也极为细致,给他纠正了许多小错误。那时候他们租了一个单间住在一起,由于他经常出差到外地谈合同的事,所以对廖洁颇存愧疚,毕竟,因为自己的工作,让廖洁一个女孩子经常要独自面对漫漫黑夜。
那次是去深圳。签完合同后,客户那边有车来广州,所以他就顺路连夜赶回来了。他买了廖洁喜欢吃的食品——麦当劳的鸡翅,兴冲冲地往回赶,期待给她一个惊喜。
痛苦的回忆
开门,正想像往常一样大声呼唤:“亲爱的,我回来了。”可是喉咙里却发不出声来,手中的食品袋“扑通”一声掉落在地,油润润的鸡翅从纷纷袋子里洒落出来。
是廖洁给了他惊喜。
眼前是一对惊慌失措用被子蒙住身体的男女。廖洁的身子让被子蒙着,露出洁白性感的锁骨,迷人的锁骨,让他神魂颠倒的那对锁骨。旁边的男人惊恐地望着一脸愤怒和悲伤的张重阳。
他背过身,背后的两人讯速穿衣服。然后,男人灰溜溜地走了。
尔后,他问廖洁:“你是耐不住寂寞,还是原本就有奸情?”
廖洁恢复了平静,但改往常的温柔,沉静地说:“他是我的老师,从小学起我就爱上他了。”
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廖洁自知再无颜面对他,开始收拾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散了,全心全意付出的感情,就这么在一段讽刺,戏剧性中的情节中结束了。廖洁离开了他,也再也没去过公司上班,只有后来通过手机短信向他道歉,说了一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他没有再去追问,再去联系。廖洁与她那个所谓的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开始了多久,为什么不和他说回到男老师的怀抱,他已经不想再去追究的。他知道,追究始终都是徒劳的,在那个男老师面前,廖洁选择了离开他。
至于她的以后,他再也没有问过。
但不过问,并不代表不痛苦。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失望,那种感觉就像在茫茫人海中,森林中,你被遗弃了,孤立了,那种感觉就是,他再也不想去回想。尔后的几年,他没有再谈及爱情,而是一头扎进了工作,后来,总算事业有些成就了。后来,记忆淡了,廖洁走远了,他想起廖洁,不再觉得痛了。再后来,就遇见了庄若诗。
庄若诗哪一点打动了自己呢?现在回想起来,是她的明澈。她像一面镜子一样,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跟前。
于是,鼓起勇气下决定气追求。
他永远记得庄若诗调皮的神情,捉弄自己却在背后偷笑的样子,他不恼怒,反而欢欣。直到有一天,终于感动了她,拥她如怀。
当然,他从未向庄若诗提起过和廖洁的事,他觉得,廖洁已经是历史,无论站在哪一个角度,都不应再提圾了。
就这么开始。
却是这样的结束。
当她看到庄若诗和钟大明单独在房间,她的身子用被子裹着,依旧是那么性感的时候,他彻底的崩溃了。那种崩溃绝对不亚于第一次在出租屋发现廖洁和男老师,他觉得血压在上升,自己就快要失去控制了。如果不离开,他想,他可能会上前狠狠地掐住庄若诗的脖子,直到她掐死她为止。
起初他恨庄若诗,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背叛他?我对你还不好吗?我把心窝都掏给你了,我还要怎样,你还不满足,还做出这种让我难堪的事情?
后来,庄若诗流着泪向他解释。最后,他还是信了。尽管信了,可是他的心却碎了,沉沦了。他动手打过庄若诗,用最难听的话语骂过庄若诗,甚至故意在风月场合装作和别的女人有染的样子,让熟悉他的邻居们看到,刺激庄若诗。试来试去,报复来报复去,到了最后,仍旧发现自己深爱着她。
于是就有了怀疑和原谅两者交替的矛盾,于是有了痛苦和纠结,于是就有了那么一段文字,于是就有了,最终的分开。
大年夜,倍思亲
不知不觉就到了农历年。
因为大部分外来工的返乡过节,街上的行人稀少了,空落落的一片,商业闹市区依旧灯火通明,但很明显少了往日的热闹喧嚣。这在个繁华的大都市,面对春节,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盼望有人平常。金钱,感情,快乐,哀伤,奋斗,无助,这些好的坏的事物,在包围着这个城市的人们,只有街上的大红灯笼没有休歇,随着不时而来的微风,那么摇摆着,摇摆着。
大年三十,刘颜和老公展鹏一起去婆婆家里吃年饭。婆婆的准备工作做得非常丰富,刘颜看到那一桌的食物都傻了眼,茶几上,堆满了果盘,小吃,各式各样的菜类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婆婆在厨房忙碌着,刘颜要去帮忙,易展鹏按住她:“老老实实呆着啊,现在还用得着你帮手么。”
公公也在一旁说:“刘颜啊,你坐着吧,老婆子能行的,用不着你帮手,厨房湿漉漉的,小心跌倒。”
刘颜点了点头,重新坐了下来。厨房就在对面,看着婆婆在忙碌的身影,她有些感触。洗菜,择葱切蒜,揭锅尝味,那么熟练。做女人真是不容易啊,一辈子忙忙碌碌,逢年过节最快乐的是别人,最忙碌的却是自己。突然间她无比想念在南京的母亲,想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场景,多么快乐的岁月呀。前两天打过电话回去,父亲身体不大好,老是咳嗽。母亲说,颜颜啊,等你生产的时候,我就来广州住住,顺便照顾你。刘颜高兴得很,很久没有看到母亲了,现在怀着孕,舟车劳累的,想回去一次都难,只好等过一阵子让母亲来这边住住了。
刘颜陷入了伤感。她知道,此时此刻,在另一座城市,父母二人正围着灯光,无比的落寂。
她有些愧疚,自责,自己为了理乐,快乐,爱情,选择自己所喜爱的生活方式,选择自己爱着的人,却总是在遗忘父母,忘记了他们,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忘记了他们老了,也需要照顾,安慰和温暖。就快做妈妈了,她终于明白了这一切。可是她又无力为力,生活就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她选择了易展鹏,就必须要承受这一切。
希望爸妈能够原谅。刘颜仰在沙发上,心里默默说着。
坐在一旁的易展鹏见状,知道她是想家了,邃转过身来,用宽大的手掌握住刘颜的小手,希望给她温暖和力量。刘颜感激地望了易展鹏一眼,别看易展鹏是搞理科出身的,心却细得很,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望着一脸温和的易展鹏,刘颜又觉得心情开阔了些。他是那么的随和,淡定,那么地紧张她。他的手掌伸过来,让她的周身都充满了力量,温暖。那种温暖,就像这冬夜里的一阵春风,将她伤感、多愁的思绪正在一点一滴地融化。
年夜饭是晚上八点半开始的,远处响起了鞭炮声,刘颜一阵兴奋,放鞭炮,这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啊。只是由于他们住在市区,所以是不允许放鞭炮的,所以,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饭桌上,婆婆给每人斟了一杯酒,给刘颜倒了一杯纯天然椰子汁。那个晚上,很让刘颜触动。公公率先举起酒杯说,展鹏,颜颜,妈替你们高兴,很快,你们就可以为人父母了。
婆婆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很快,你们就可以为人父母了。”
刘颜和易展鹏相视一笑,喜悦从心里蔓延开来。
过年应酬,父亲生病
而过年对于罗密丽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刚开始,她想着,在母亲家呆着也就算了,吃吃零食,看看电视,帮帮忙,一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反正她假期也就八九天。可是,居然还要去七大姑八大姨家里拜年,罗密丽是广州人,亲戚们都分布在广州各城区,番禺啊,天河啊什么的。从大年初一起,罗密丽就没停止过奔波,就跟他们这儿跑那儿跑,去到对方家里又是吃的喝的一大堆,吃吧,这么膨胀下去,过个年下来,体重跟着往上升,到时候想减肥,自己又痛苦;不吃吧,亲戚朋友们说你不给她面子,说是,年轻人,减什么肥嘛,能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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