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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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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瑶感觉到他手指的触碰,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他微笑,本就状似含笑的眼睛美得慑人魂魄。

靳恒远看得更加沉醉。

聂瑶突然“哎呀”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靳恒远不着痕迹地缩回手。

“糟了。”聂瑶恍然地说,“不知道周灵是不是在会场里等了我一晚上?”

她拎起鞋子,准备赤着脚跑回去。

靳恒远紧跟着她,发现她的意图后立刻拉住她的手臂,不容辩驳地说:“不能这么走回去,必须穿鞋。”

聂瑶也犹豫了,这山路不够光滑,是挺硌得慌。

“我背你回去。”靳恒远说。

聂瑶眼睛向四下里寻,口里说:“不用,我有办法的。”

很快,聂瑶摘了一把的草叶在手里,她并不客气地指示靳恒远帮她打下手,然后草叶在她手下灵巧地飞动,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就编了副草鞋出来。

“好不好看?”聂瑶像个十足的小女孩,拎着一双草鞋在靳恒远面前晃了晃。

“好看。”靳恒远笑着称赞,“这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聂瑶把鞋子穿在脚上,“我姥姥编得要比我这好得多,能穿上一个夏天的,我这个草叶不行,编的也太粗了,估计也就穿到山下就不行了。”

聂瑶站起来跺跺脚,笑着说:“走吧,看我们谁走得快。”

靳恒远可不想和她比速度,只说:“小心你的脚,一点都不疼了吗?”

聂瑶的脚踝还是有些不适,可这点疼痛她并不在意,只是匆匆地往山下赶,聂瑶担心周灵,因为在聂瑶眼里,周灵既单纯又可怜,她怕周灵遇到坏人。

聂瑶刚进到城堡度假山庄的院子,就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叫她的名字,那是周灵的声音。

聂瑶抬头寻找,看到周灵站在城堡四楼的月牙形窗户里,正在大力地冲她挥着手臂。

聂瑶眯眼瞧着,觉得这个画面真像一个被困在城堡里,等待求救的公主。

“穿上鞋,”靳恒远站在她身边提醒,“你脚不疼吗?”

☆、第十七章

聂瑶一边换上那双高跟鞋一边看着门口。

周灵奔出来,像只小兔子一样欢快的模样,看到聂瑶身边的靳先生,周灵缩缩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对聂瑶说:“看你好模好样的,难为我为你担心了一个晚上。”

“你昨晚住在这上面?”聂瑶问。

“嗯,”周灵点头,“是程先生安排我住在这里的,原来这栋房子是程先生的产业。”周灵赞叹道,“楼上的房间可漂亮呢!”

周灵看看聂瑶又脏又皱的衣服,说:“上去洗漱一下吧。”

“不用了。”聂瑶拉住周灵,“我们现在就回去。”

“先吃早饭,”靳恒远在一旁说,“吃了早饭我送你们回去。”

“是啊,”周灵说,“你回来的正好,现在正是早饭时间,我也正要下楼吃早饭。”

周灵拉着聂瑶往一楼的餐厅走,好像一夜之间就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了。

进了餐厅,他们坐在靠窗的一个四人卡座里,靳恒远很自然地坐在了聂瑶身旁的位置。

周灵则全不在意地坐到了聂瑶的对面。

早饭是西式的分餐,每人一份。

“你们昨天晚上怎么过的?”周灵说,“我让程先生帮忙去找你们,他说下大雨,你们一定躲起来了,不好找。”周灵眨着纯真的眼睛,追问,“你们躲在哪里了?”

靳恒远没说话,偏头看了眼聂瑶。

聂瑶边吃边答:“山上的消防屋。”

聂瑶无所谓地说着,突然想到还没给两个人正式介绍过,于是抬头对靳恒远说,“靳先生,这是我朋友周灵。”她又看向周灵,“这是我老板,靳先生。”

靳恒远冲周灵礼貌地笑笑,再看向聂瑶时,眼底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幸会,我叫靳恒远,不用当我是老板,”靳恒远对周灵说,随后又看向聂瑶,“当我是朋友就好。”

聂瑶没有回看他,心说:对,他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板。

“程先生……”周灵突然站起来冲门口挥手,笑容灿烂。

聂瑶和靳恒远都抬头望过去。

程伟豪阔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助手,他听到周灵的声音,回头对助手吩咐了几句,就来到他们桌前,开口道:“不介意一起吧?”

靳恒远抬手示意:“程先生客气了。”

周灵向窗边让了让,笑看着程伟豪。

聂瑶则看着周灵,不解她如此热络的笑容。

程伟豪坐到周灵身边,也笑看着她,问:“昨晚睡得好吗?”

周灵甜笑着点头:“嗯,挺好的。”她看向聂瑶,“就是挺担心她的。”

程伟豪不着痕迹地将目光在聂瑶和靳恒远之间流转了下,说:“昨晚雨太大,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一直在山上的。”

“他们在山上的消防屋里待了一晚。”周灵接话道。

“噢……”程伟豪似笑非笑,“你看,小周你担心多了。”

靳恒远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聂瑶抬眼仔细打量这个正在说话的男人。

程伟豪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五官棱角分明,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乍看蛮有斯文气质,可聂瑶却觉得这人眼里有股子邪气,看着不舒服。

聂瑶再看向周灵,周灵对程伟豪的态度明显像是对一个很熟络的朋友。

聂瑶心里暗骂周灵,觉得周灵傻里傻气地但凡谁对她好一点,她就当对方是个大好人,聂瑶很瞧不上周灵这一点。

“周灵我跟你说,”聂瑶开口道,“我们昨晚在消防屋里遇到了鬼。”

“啊!?”周灵完全相信的表情,“长什么样子?男鬼还是女鬼?吓人吗?”

靳恒远很诧异地看向聂瑶。

程伟豪则低低地笑着,脑子里想的是另一种情景。

“你要是遇到鬼你怕吗?”聂瑶问周灵。

周灵用力地点头:“怕,当然怕。”

“我不怕,鬼没什么可怕的。”聂瑶故意压低音,缓声说,“这世上很多人,比鬼可怕。”

周灵转不过弯来,仍问:“那你昨晚遇到的那个鬼可怕吗?”

“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聂瑶头也不抬地说。

周灵干笑了两声:“你在讲冷笑话吗?”她双手抱臂,“真冷。”

靳恒远侧身对着聂瑶,对程伟豪暧昧的话语全不在意。

聂瑶本就没听出什么值得在意的,她此刻只觉得以后再也不带周灵出来了,周灵的单纯已经让聂瑶觉得是很傻很天真的愚蠢了。

程伟豪看着靳恒远,问:“听说靳先生刚刚接管金盛不久,现在一切都还顺利吗?”

“还好。”靳恒远简单地答。

“你兄长在世时,你有帮他一起打理金盛吗?”程伟豪接着问。

“没有,”靳恒远实话道,“我自己另有公司。”

程伟豪没有再继续问,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些世界经济形势之类无关痛痒的话题。

回市区的路上。

靳恒远在一处商业街口停住车,回头对和周灵一起坐在后排的聂瑶说:“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聂瑶点点头。

十几分钟后,靳恒远回到车里,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聂瑶,说:“这是给你的。”

聂瑶接过来看,是一个崭新的手机。

“不用的……”聂瑶忙说,神情有些促狭。

靳恒远边发动车子边很自然地说:“我应该赔一个给你。”

“又不是你弄丢的,怎么能说应该你赔给我呢?”聂瑶感到尴尬。

“拿着吧。”靳恒远说,“我还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帮什么您只管吩咐就好。”聂瑶认真地问,“你要我做什么?”

靳恒远还没想到要她帮什么忙,只好说:“改天再说吧。”

聂瑶不好再推辞,只好收下。

周灵在一旁抿嘴乐。

聂瑶白她一眼,知道这丫头脑子里想的,肯定是些毫不现实的爱情戏码。

聂瑶可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回到家。

周灵把玩着聂瑶的新手机,称赞道:“真大方,这款可是刚上市的最新款。”

“很贵吗?”聂瑶边换衣服边问。

“要一万多吧。”周灵并不太肯定地答。

聂瑶惊愕,她走过去一把拿过那手机,正反面看看,问:“现在拿出去卖,应该按一手的价吧?”

“干嘛卖啊?”

“我用不上这么贵的手机,卖了买个便宜的,丢了也不心疼。”聂瑶把手机放回盒子里。

“那靳先生看你没用问起了,你怎么回答啊?”周灵又把手里掏出来,“这里面存着靳先生的手机号呢。”

聂瑶拿了换下的衣服去洗手间,边放水边想:这的确是个问题,算了,那就用着吧。

“靳先生肯定喜欢你。”周灵站在洗手间门口说。

聂瑶连接话的兴趣都没有,低头洗衣服。

“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都不一样,”周灵分析着,“相信我,我看的言情小说不计其数,对这方面我是专家。”

聂瑶嗤笑:“现在‘专家’不是好词,是用来讽刺挖苦人的。”

周灵好奇:“你一点都不觉得靳先生喜欢你吗?”

聂瑶不答,心说:他心里有喜欢的人,我凑什么热闹?

去阳台晾了衣服,聂瑶开始查阅关于酒会的知识。

因为刚刚参加完的这个酒会,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一查才知道,酒会根据时间、地点和目的的不同,分为很多种,除了个别需要晚礼服盛装出席,其他都是较随性的,自由的,这也是酒会被广泛应用的原因。

聂瑶后怕地庆幸,好在自己没有出丑。

她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对于这些自己不懂的事情,一定要事前做功课。

聂瑶开始关注职场礼仪,并很快认识到,在职场里装容干净、穿着得体,打扮入时,既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在成就自己。

样貌和穿着能烘托一个人的身价,即使不爱慕名贵的奢侈品,也要能讲出一些知名奢侈品的名字和历史,了解它们的增减浮动值;

即使不喝咖啡,也要能说出五种以上咖啡的名字和特点。

要和任何类型的人都能聊得来,要能给人以见多识广的印象。

聂瑶总结出以上这几点,并认真地去执行。

工作日,聂瑶再一次出现在金盛的办公楼里。

聂瑶站在靳恒远办公桌的对面,半低头认真翻看着手里的项目计划书,身上穿着黑白配的衬衫和半身裙,高腰黑色半身裙剪裁得体,裙摆没及膝盖,将她婀娜的身材显露无疑,脸上淡雅的妆容显得她妩媚大方,脚上一双黑面红边的高跟鞋,配色内敛却醒目,整个人比往日多了许多的知性和优雅。

靳恒远看着她,不知是心里的变化还是什么,他发现自己现在看这小姑娘,越看越顺眼。

☆、第十八章

聂瑶把手里的文件夹合上,说:“上次留下的是这些。”

靳恒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没答话。

聂瑶偏了下头,看着桌上的另一份文件夹,问:“靳先生,这些文件今天要留在这里吗?”

靳恒远恍然回神,把手放在唇前轻咳了咳,嗯了声,然后说:“现在下班吧。”

聂瑶根本没去注意靳恒远略有些不自然的尴尬,她礼貌地同他道别,准备离开,转身间听到靳恒远说:“一起吃晚饭吧。”

他的态度是熟人间很自然的言语。

聂瑶点点头,答:“好的。”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一起吃饭了,虽然今天的晚饭去的是高级会所,吃的是鲍鱼龙虾,可聂瑶并没往心里去,起初以为是个酒局,后来发现就他们两个人,聂瑶也只认为这就是有钱人原本的生活方式罢了。

饭桌上,靳恒远问什么她就老实地答什么,配合着老板的话题,聊些生活上的小事,聂瑶心里只觉自己就是个陪桌,甚至不经意地盘算,这顿饭的金额会相当于自己几个月的工资呢?

聂瑶思酌起酒吧的那份工作还要不要再去做?怕再遇到唐逸那个小混混有麻烦,也觉得那个陈总不是什么好人,可不去又缺钱,最近在买衣服上花掉了一些钱,而且这个月还没有往家里寄过钱。

这些事情让她心里烦闷,聂瑶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呢?她所设想的最自由的生活,就是不用为钱发愁的生活。

靳恒远看出聂瑶有些心神不安,以为她是在局促,便更体贴温和地对她。

这个时候的靳恒远还没有意识到,聂瑶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样。

聂瑶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单纯柔弱,也不是谁对她好,她就也对谁好的那种人;她会把自己看得很独立,独立于所有的人和事之外,她很难把什么人纳入到自己的生活范畴里。

靳恒远开车送聂瑶回家的路上。

聂瑶忽问:“对了,靳先生您需要我帮什么忙?您还没有说。”

靳恒远想了会儿,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您说,”聂瑶很仗义的样子,“我一定尽力帮您。”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收了你那么贵的手机,怎么好不为你做点什么,同时心里祈祷靳恒远别难为她。

靳恒远把车停到路边,郑重其事地说:“我家里现在缺一个小时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你愿不愿意来帮我?”

“小时工?”聂瑶一脸不解。

靳恒远解释道:“每个周末来几个小时就行,主要就是帮我打扫下房间,薪水我按月发给你,和你在公司里的一样,行不行?”

聂瑶眨巴眨巴眼睛,把靳恒远的话在脑子里重复了遍,然后心里有个小声音在欢呼:看来自己终于过了前些日子的霉运期,现在开始转好运了,正好酒吧的那份兼职不能做了,这么快就有了新兼职,这真是太好了。

“可以吗?”靳恒远轻声问。

“可以。”聂瑶答得极干脆,“当然可以。”

聂瑶被带去认路认门。

靳恒远的住处在城南的别墅区,是市内规格最高的富人区,区内安保森严。

车子驶进安查岗的入口,又行进了好一段路才到靳家的别墅前。

随着雕花铁门的缓缓开启,车子开进了靳家别墅的庭院,放眼过去,宅邸宽阔。

“一会儿我带你去安保处办出入卡。”靳恒远在下车前说。

聂瑶一边四下里瞧一边应了声。

靳家别墅一共四层,地下一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是车库和储藏间,地上一层是客厅,厨房、饭厅和家庭影院;二层是整层的房间;三层左半部分是房间,右半部分是健身房、室内恒温游泳池和温室花房。

别墅前面有花园和巨大的喷泉,后面有室外游泳池。

聂瑶看着,心里惊叹着,真不愧是有钱人住的房子,无论是装修还是摆设,都处处讲究,处处精致。

近五米高的客厅顶棚,高悬的五彩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淡黄色大理石地面,同色系的真皮沙发,琳琅满目的储酒柜,还有各类电器,处处都给人富丽堂皇的感觉。

聂瑶转完一层就有点傻眼,本以为这是个轻松好赚的活儿,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轻松。

聂瑶郁闷地想:这么大的房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打扫起来得累死人吧?

“会做饭吗?”靳恒远站在她身旁问,脸上带着笑意。

聂瑶不敢答,怕再加上一项服务内容,吃不消。

靳恒远继续说:“你要是会做饭的话,每个周末来帮我做做饭就行,打扫的事会有全职的保姆来做。”

聂瑶马上点头:“我会做饭。”答完又疑惑,“你家里有全职保姆为什么还要请我呢?”

靳恒远仿若漫不经心地说:“你这么有趣,陪我说说话也好啊,”他停了下,补充说,“我有个要求,就是酒吧的兼职你不准再去了,也不准再去赚别的外快,不能一心多用,薪水我会慢慢给你涨的,你缺钱我也可以随时预支薪水给你。”

聂瑶盯着他看,眼里有戒备,清秀的脸庞盛满稚气与矜持。

靳恒远见她这样,赶紧解释:“我是觉得你胆小,做事认真负责,比别人更珍视工作机会,所以才愿意请你。”他抬手示意聂瑶随他上二楼,“除了做饭,你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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