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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暖暖的好 (明珠)-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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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了。灯光昏暗,墙角有十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挤成一堆瑟瑟发抖。屋子里面很空,有几床烂棉被堆在一起。

她大概明白自己是被人贩子劫持了,铺天盖地的恐惧席卷而来。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担心,而是担心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还有出门寻医的哥哥。

他们发现她丢了怎么办?一定会担心死的。

她的眼泪哗哗直流,哽咽地声音断断续续,在破屋子里异常清晰。

门忽然开了,一丝光流泻出来,有个男人站在门口,烦躁地对屋子大吼:“哭什么哭?老子一把好牌都被哭没了!谁再哭,我直接礽河里去!”

声音十分狠毒,像刀子一样戳过来。她下一秒就收住了眼泪,哽咽声戛然而止。

但还是有个孩子伸出手,指了指她,“……我们没哭,是她……那是新来的。”

门口的男人冷哼了一声,大步朝她走过来,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她提在空中,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又将她扔在墙角,还不忘往她胸口踹上一脚。

“给老子听话点!再哭一声,老子打死你!”

实在太痛了,浑身上下多痛,她痛得无法呼吸,晕死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时天还是黑的。屋子里的味道依然是恶心,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脸肿得轻轻一碰就象咬了她的命一样地痛,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她躺在墙角一动不动,在小人书中看到的“龙潭虎穴”四个字,现在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屋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几个男人的吆喝声格外响亮,似乎没时间对付他们。她伸手抹了抹干涸的眼泪,忍住浑身的疼痛,手足并用地爬到那群孩子身边,压低了声音。

“我……问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些孩子戒备地看着她,又缩成了一团。

她坚持不懈地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还是没有人理她,每个人眼睛里都充满了恐惧。

她咬着唇,坚持不懈地问:“我刚刚才来……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多大了?”

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小女孩总算有了动静,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七岁。”

七岁,比她还大了一岁多。她开始发抖,“你知道,他们……抓我们干什么?”

“他们,要卖掉我们。”小女孩看上去也要哭了,脏兮兮的声音直发抖。赵知予知道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默默握住小女孩的手,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前几天还有几个孩子,都被他们带走卖掉了……”

“卖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

小女孩极度畏惧,又缩回了那脏兮兮的被子里。

然后是一片寂静,再没有人跟她说话。

她在黑暗中下定了决心: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逃走,哪怕被卖掉也好,至少可以离开这间黑糊糊的屋子。

可她没有等到。一连十几天,他们几个孩子都被关在那件阴暗的屋子里,三餐都是些令人恶心的菜糊糊和面糊糊,没有孩子愿意吃,但又不得不吃。因为不吃就挨打,那些男人五大三粗,打人的时候绝无半点含糊。

她从小虽然生活情况,但父母、哥哥没有让她受过一丝委屈,掌上明珠般呵护着她。就算现在没有钱,和父亲和哥哥住在最烂的房子里,吃难吃的食物,但那也是一种幸福。

她和其中的几个孩子熟悉起来,偶尔也能说上两句话。孩子们都觉得奇怪,以前每几天就会有至少一两个孩子被带走,然后又送来新的孩子,但这十余天多没有动静。

她慢慢有了主意,试着跟孩子们说话,计划着集体逃跑。外面的看守有的时候只有一个男人。十几个孩子虽然很多时候被绑在一起,但吃饭的时候都是解开的,只要他们约好,一起逃跑,那就大有机会。

她低声把这个计划告诉每个孩子,但每个孩子都跟看怪物一样看着她,没有人理她的提议。

赵知予并不失望,她仔细聆听外面屋子的动静。那些男人的吵架,声音很大,她勉强听明白发生了什么。

从她失踪后的第二天开始,市内在严打人贩子。在那些人贩子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有警察,而且似乎全市都在找一个孩子。人贩子收敛了许多,许多交易都不敢进行。

赵知予昏昏欲睡中感觉有人踢了她一脚,抓住了她的下巴。她勉强睁开眼睛。

抓住她下巴的男人说:“会不会在找里头那个丫头?叫赵什么的?我看电视上的照片挺像的。”他摆弄玩具一样扳着她的脸仔细左看右看。她的脸被打得红肿,又因为长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早就面目全非了,一时间难以辨认。

“怎么会?丢的那个家里肯定有钱有势,不然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招人。这丫头一看就穷得要死,怎么可能是她?”

“如果真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后面就有条河,扔下去神不知鬼不觉……”

“手脚不干净的话,让警察发现尸体更麻烦!现在管得这么严!”

她看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逼近她,恐惧到了极致。他们是魔鬼,十足的魔鬼。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咬紧了唇,一个字不说。

有个脸上有道疤的那人叼着烟盯着她,“你叫赵知予吗?如果说是,我们就放了你回去。”

她拼命摇着头,心里很清楚,只要承认,自己就会被悄无声息地杀掉。

男人不耐烦,取下嘴里的烟头往她手臂上一戳。

“给我说。”

她张张嘴,细若游丝地叫了一声。

“是个哑巴吗?”

有个男孩举了举手,怯生生地开口:“不是的……她不是哑巴,前两天还让我们逃跑……”

刀疤变了脸色,拳头直接往她脸上招呼,一脚把她踢出两米远。

疼痛,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甚是都学到了求生的本领,抱着自己的头滚到一边。但她最后一丝理智还在,不论男人怎么毒打,她都不吭一声,男人看着她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才终于收了手。

为了活下去,她之后彻底成了哑巴。她的生活条件比以前更差了,挨打是家常便饭。谁心里不爽就可以给她几下子。日复一日,身上的伤更加重了。

这样熬了近一个月,人贩子们也憋不住了。看着作为商品的孩子们越发骨瘦如柴,他们下了决心破釜沉舟,改变交易地点。

那时候已经风声渐歇,他们找来一辆货车,把一群孩子锁在车子的货箱里,一路拉着去了平市。

人贩子找了件仓库锁着他们,比那个小黑屋子好多了,至少很高的墙壁上有扇窗户。这一个月来,赵知予头一次见了阳光。

一个又一个孩子消失不见,没人知道他们被卖去哪里。

到最后,包括她只剩下五个。

讲述声戛然而止。

赵初年浑身上下流淌着戾气,大概是被愤怒刺激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逃出来的?”

孟缇抬头,透过树荫看着天色,十分平和。她长长舒了口气,就象此时的天色一样漫不经心,“很简单,因为那天晚上起火了。”

赵初年眉头紧皱,“那间仓库的大火?火是怎么来的?跟你有关?”

“准确的说不是我,我不过是利用了那把火。五个孩子,剩下的四个太胆小,不肯跟我跑。我不怕被烧死,跑过外面那间起火的库房,找了根棍子打掉了锁,逃了出去。那时候是晚上,我一个劲儿地跑,我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来追我。我只朝着光亮的地方跑,我想你和爸爸在那里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医院里。

但我被打怕了,我每次想开口说话都觉得浑身痛。我在医院的第二天,孟家的父母来看我,他们给我出了医药费,跟医生说愿意收养我。不过那时候,我不相信他们,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要他们不打我,我可以慢慢等待机会。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

赵初年很慢很慢地点了一下头,手心都是汗。

“现在那些孩子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只有我还坐在大学校园里好好跟你说话。你说我聪明吗?”孟缇对他轻轻一笑,“其实我当时只想回去见你和父亲。”

“阿缇,我知道。”

赵初年伸出手去,在就要握住她玩手机的手的前一秒收了回来。

不舍、心痛、愤怒,这所有的感慨最终变成了一句话:“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孟缇无声地看着他,他冷静的表情终于被她打破,流露出了深切的痛心和人世无常的挫败。他对她依然那么关切和心疼。

小时候有一次她被烫伤,手上起了一串燎泡,他就抱着她,小心地吹着她的手臂。只要她稍微哼上一声,他就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连续好多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怕她痛。

回忆那些往事她一点也不好受,把最绝望、最难堪的记忆都讲给他听,受伤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她自己。这种自虐又虐人的行为是那么的愚蠢,蠢到不可救药。她的智商或许恢复到了赵知予的水平,可情商大概已经是接近零或者是负数了。偏偏他也是这样。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那时候不听话。”孟缇抬抬眼皮,无所谓地耸肩,“哥哥,我说这事,只是希望你干脆告诉我真相,别卖关子。我有一点零星的记忆。我知道妈妈死得很蹊跷,所以我肯定要查到底。你可以找我十几年,我不在乎查个十年、二十年的,什么代价我都无所谓的。你最好还是别拦着我。”

随着她的话,赵初年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冷峻,好像刚才的痛心和难过都是假的,都是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情绪。

“我知道你你说自己被拐卖的旧事是为了软化我,但这件事我绝不会让步,你查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第五十七章、拾遗

第二天是周末,孟缇再次去了洛州。她心里沉甸甸的,因为沈林一早打电话给她,抱歉地说让她不要来洛州了,说自己没办法再帮她的忙。孟缇听后大怒,挂了手机直接奔火车站。

她千辛万苦到了洛州,打电话给沈林,跟他在电视剧的片场外,也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不远处碰面。

沈林那时正在跟几位演员模样的人说话,看到她后一脸震惊,“你怎么还是来了?”

孟缇出门很匆忙,又小跑了一段路程,看上去整个人憔悴得很。

“为什么出尔反尔?我来寻答案。”

这种直来直去的问话显得很暧昧,几位演员纷纷看着两个人。

沈林有些尴尬,跟演员说了几句话,转头看着她,“我们去那边谈。”

两人一来到僻静处,孟缇就说:“现在可以跟我说了,是不是赵初年?”

沈林叹了一口气,连抱歉都显得底气不足,默默点了点头。

孟缇并不生气,生气这种情绪她在火车上的两个小时已经消化掉了,现在多的是“他还真是打算跟我对着干”的念头。

“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怕他?”

   “不仅仅是他,”沈林解释,“我舅舅也打电话,禁止我帮你查你母亲的事情。”

孟缇觉得而很稀奇:“这跟你舅舅有什么关系?”

沈林微微沉思着开口,“昨晚,我舅舅打电话跟我说了这事,他对我恩重如山,我可以不在乎赵初年,但没有办法不听他的话。”

孟缇头都大了,但另一条线索也慢慢清晰起来。她问道:“那沓《故国》的手稿,是你从你舅舅那里拿的?”

“嗯。”

“你舅舅和赵初年有交情,并且关系还很不错?”

“我猜差不多是这样。”

“那你写本传记为什么这么费劲?”

沈林叹了口气,“孟小姐,我舅舅给我赵初年电话的时候,我也很震惊。其实我对他的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我上高中之前都不知道我还有个舅舅。我高中时父亲去世,那之后都是舅舅资助我上学。但实际上我跟他见面的次数,一年也未必有一次。”

孟缇想,这家人的关系也异常复杂。

“我对他是有敬畏之心。我几年前痴迷范夜的作品,他寄给我一套《故国》的手稿当生日礼物。我舅舅热爱收藏作者、音乐家的手稿,我以为那是别人送给他的,没有多问。他听说我要写范夜的传记时,就给了我赵初年的电话号码。我以为那是他人脉广,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认识赵初年。”

无数的线头在空中飞舞,孟缇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猛灌了一口,稍微清醒一点。

“你舅舅是干什么的?”

沈林整张脸开始发光,那是一种含蓄的骄傲,为自己的亲人骄傲,“他叫许文榛,是个钢琴家和指挥家,嗯,也作曲。”

不能说如雷贯耳,但她知道这个人。

初中的时候郑宪文带着她去看他的演奏会,据说一票难求,她当时不觉得怎么样,可此后的若干天,他演奏的曲子,余音绕梁,终日不绝。

如果 她没记错的话,二伯也是音乐家,拉小提琴的。

孟缇把矿泉水瓶捏得变了形,面沉如水,只是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难怪昨天赵初年可以那么轻松地说“你试试看”,这是显然的,如果赵初年跟许文榛的关系超过他和他外甥,那她的确找错人了。

孟缇怀着满腔的愤怒跟沈林告辞。她前行的道路被赵初年不留情面,干脆利落地堵死了。没错,赵初年的确在采取行动,但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迎面驶来了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很多,虽然现在九月底了,依旧相当热。她拉着扶手站着,很谨慎小心地看着路边,一双眼睛宝石般闪着光。她穿着湖蓝色的休闲上衣和七分裤、运动鞋,皮肤雪白,在哪里都很吸引人。

半小时后,她独自一人下了车,过了马路,来到了那片正待拆迁的贫民区。

巨大的条幅将这一带围了起来,上书“施工重地,不得擅入”,落款是某某建筑公司的名字。

孟缇怎么会轻易放弃!她看了看左右无人,听了听没有大型机器运作的声音,敏捷地从条幅下钻了进去。

这一带贫民区在孟缇的印象中应该很是广大,但那应该是年龄产生的误差,毕竟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太小了。

她从包里翻出《蒙尘》,对照着阅读,“……城市里的贫民区有着恶心的气味,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流浪者带着茫然无措的神情行走在脏兮兮的街道上,猫的叫声一声缠绵过一声。左侧是坍塌的围墙,里面圈着一栋火烧后的楼房废墟……”

十几年的岁月变迁,道路也有了些微的改变。

道路很狭窄,宽度最多不过三米,到处都是碎片块。道旁黑糊糊的方子一座连着一座,门窗大都敞开着,该搬走的居民,估计早已经搬走了,她抬头看到附近一间阁楼的三层楼的窗户挑着一件红色的小衣服缺了一只袖子,在阳光照暴晒着。

孟缇拐了个弯,终于看到那栋烧焦的废墟。

孟缇振作精神,看向废墟的对面,一栋小阁楼忽然出现在眼前。

她眼睛一酸,快步朝那栋阁楼走过去。记忆中的细节和面前的景物慢慢重叠。如果现在还需要借助父亲的书来回忆,那她也显得太无用了。她毕竟在这里住了五年多。如果说她的人生是由无数个谎言和笑话组成,那么只有这五年多的时间是唯一的真实。

腿有点发软,她需要扶着布满灰尘的扶手上楼,木质的楼板吱吱呀呀,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虽然孟缇没有洁癖,但也觉得极为不能适应,被里面的灰尘呛得倒退两步,她看到楼梯口有把扫帚,便捡起来用扫帚拨开蜘蛛网,一步一步地前行。

唐僧扫塔,她扫旧事。

十几年前,这里虽然很脏很乱,三教九流的人都在,但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有人的。现在却是人去楼空。

她沿着走廊前行,就好像揭开宝物的面纱,那时候,厨房安置在走廊上,厕所在走廊尽头,都是公用的,所以各种气味都有。她记得他们一家住在最里面的一间屋子,她此时就站在门口,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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