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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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长在傍晚跑进了隔壁曹金桥的院子，进去后又出不来了。马人有点生气。他家的人来了以后，，把门打开，它才跑出来。

这两天都是中午吃一顿饱饭后，晚上就没有了食欲。

他躺在床上想自己的事。

他觉得感情是浪费不起的，要用在该用的地方。要面对现实，不要总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昨晚他和畹柯聊了很久。他喜欢她也很久了。她是那么尽善尽美，让他不顾一切地向往，就好象当初不顾一切地追慕王右军的兰亭序。

这种想有时让人有点难受，但也只是一点，对她的感觉就象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情窦初开，对第一个心目中的偶像的感觉一样。

他最后想，和她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就要当心了，不要到很深的感情时再醒悟。

即便是和末也是不可能的。

他的生活受现实所左右，只能如此，而这样也未尝不好。要接受和忍耐眼下的一切。

启功在妻子去世后就一直是单身过的。曾经马人对此很不理解，他总觉得这位大师日子太苦。可是从他的脸上，只能看到孩子般灿烂的笑容。现在他理解了他为何那么开心。

还有昨天电影里看到的那位越南女子。先是被奸，后来和主人通奸，怀了孕，被赶出了门。后来又被一个美国兵看上，嫁到了美国。先后生了三个孩子，最后她丈夫自杀了，她也从国外回来了，带着她的三个孩子。据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正是这个女子最后定居在美国写成的。那时她除了财产、自己，可能也就是写书这一件事了。

有时候，人的孤独是没法子的事，不受外因的限制。有钱，未必有爱情，未必感到幸福。

按照这个电影的观点，人的一切都是报应。而且，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仅是过去所做之事的报应，而且也对将来产生报应。

马人想完了这一切，感到格外镇定和轻松。

另外，通过昨天的聊天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打发时光和完成这本书的法子。

他想从今天开始，就重新研读脂评红楼梦，而且就从现在开始。

天真（第六十八章）鼠

7

和往常一样，度过了忙碌的周末。依然是用半天的时间进货和搞卫生，把床上的东西都拿出去晒了。教授和一个来找拥护的来看了两部电影，都是和日本侵略者有关的。

发现空间的日志少了不少。后来，在搜搜里查，还是有的，真是奇怪。他想看来还是要谨言慎行，不要招惹是非。

在昨晚，梦见了老丁老钱和萧人，非常真切。昨晚他睡得很熟很长。

看红楼梦，脂批红楼梦，是件很累的事。他想，看来一天看一回就不错了。这一点要感谢畹柯。虽然他早觉得要看这本书，但是又一直感到缺乏动力。可是现在有了。

她带给他的另一个改变就是，让他学会了看淡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别人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但是要对自己的心灵负责。

今天看店的是英英，她一直在洗衣服。于学尧一家，除了毕道中之外，都在起红芋。教授是在他刚做熟饭时来的。

他今天洗了冷水澡。天气明显冷了，所以洗冷水澡是要很大意志的。

因为在忙家务，网上的事就不大留意，只是把QQ在那上面挂着。

清晨，他醒了两次。他想，人的大脑是会对周围的环境，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人有感应的。它会适时地给你感觉。当你感到压抑、痛苦时，也多半是某人真的在暗中算计你。但是，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这样再大的冤孽都会化解。你越是拿它当回事，它就越是缠住你。马人这样想时，也就真的睡着了，很且睡得很熟，还做了很真切的梦。他梦见了萧人对老丁不满，指责老丁，马人出面震慑，萧人就吓得嘴唇发青，马人心就软了，就和他抱在一起哭。

昨天看的红楼梦里有一句：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可以说是道尽了人生的常态。这本书，他早就看过，看过很多遍，但是并不很懂，后来也失了兴趣。如今看来，的确是高手。既然如此，就说明还能从中吸取不少营养。

他有个预感，就是当他再看完这一遍时，他的写作水平会上一个台阶。那时，哪怕是重新写一本，也会更有把握一些。

我们人总是当局者迷。有谁不迷？

有的人看得很清，但是也不能说。说了就不灵，就有祸。但那也多半是看别人，看过去。能把自己把将来看清看透的才是真正的智者。那时的糊涂，才是真正的难得糊涂。

能活下来的，都是糊涂人。

想到了曹雪芹的具眼。看到了人生是一场梦境，是一次游历，是一次使命。完了还要回去的。回到那个来处，那个缘起的地方。有点恐怖和荒凉，但是是真的。

看到了这一步，人就可以活得更扎实，更值得。

8

突然天气很冷，刚晒的被子可是一夜竟没焐热窝。早晨有一个鼻孔还不透气。心里有点害怕感冒。晚上梦见老丁了。他问一句：“该有一百个人问你叫啥名字了吧？”马人答道：“没有，原来空间有名字的，很少有人问这个。”还梦见在教室里上课，坐在后面，抽屉里乱七八糟，语文书也找不到，找到一本横看竖看都不象是正在上的。

他把电脑开了一夜，这两天都是这样的。清晨六点钟光景，实在不想睡了，爬起来，看到了好多的留言和发的信息什么的，竟然有盼盼的QQ在闪烁。马人点开了她的QQ，上面只发了一个握手的QQ表情，是半夜零点发的。马人给她回了一个相同的表情，见她没反应，就去看自己空间的留言。正在这时，她发来会话。怪马人不接她的语音了。马人把耳麦的插头插上，能听到她的声音，但她听不到马人的，而且有种噪音，还能听到她在和一个她叫小屁孩的男的聊。就这样，马人打字，，他们简单聊一会儿后她就下线了。她只是说她在淮北，还说她就是上了一夜网，别的就没说啥了。马人看到她第一次进了他的空间。

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但是马人也没有多想。只是感到有点百无聊赖，有点心烦意乱。就想到今天该上街买菜了，又想到自己该理发了。

他就上街，去他常去的那家理发店。那是祖孙三代，都是女的。那女孩还没起床，她妈喊她：“胖子！”其实她只是稍稍有点胖。马人后来想起，她的表情让马人想到亚飞，那是一个纯洁的少女常有的矜持的表情，不苟颜笑，但是也不让人感到望而生畏。

理好了发，又从中学门口顺便买了豆腐，就回来了。

辉辉在上午和他聊了天，说到盼盼的出现，还说到他QQ空间里的日志的事。本来以为真的不见了，马人都开始死马当活马医地往空间里重新复制了，可是竟然发现根本没这回事，只不过是因为最近空间有了一个小的变动，因为一个细节没把握好而已，真是一场虚惊。

台长也许是嫌冷，或晚上冻的，只是在太阳下伸腿大睡，吃饭时它也不偎，这也是从未有过的。

今天看两个小孩在打乒乓球，因为案子坏了，他们就在地上打。这一看，竟让马人一下子明白了乒乓球的打法。在这之前，他都是感到很难理解的。主要是不理解，何以小球还要在案子上拐个弯。现在看来，它拐弯是自然的事，不拐弯才是很难的。

昨天的午饭因为教授来搅和的，没有吃好。今天又多放了辣椒多放了水和葱姜，吃得很好。饭吃好，觉睡好，是健康的前提。而健康是快乐和幸福的前提。

这次读红楼梦，非常仔细，非常认真，所以也看得很慢，一天决不超过一回。而且是在晚上安静的时候看，因为所有的杂事都没有。

李畹柯是个少见的好女孩，长得好看，而且有气质有修养，对人有礼貌，生活上有自己的原则。

中午，她问马人怎么这阵子写的少了？也许是因为和盼盼分手的事吧，但他自己没觉得。也许是因为想在这第四部精雕细刻，所以故意放慢了步子。

辉辉象个大姐，畹柯、琼、柔都是很不一般的女孩。琼会开车，对人热诚，柔是最纯的，因为她信佛。马人觉得在网上能有这一帮姐妹，真是莫大的幸福。

9

由于屋子里美食太多，老鼠也越来越多。念及它也是一个生灵，就一直没加防范，想不到这东西竟然猖狂起来。

先是把放米面的两个柜子都咬了洞，所以现在才把米面放到冰柜里。不过今天想，万一它把电线或铁皮咬破了咋办？

后来发现在墙角抽水的电机附近打了个洞，弄出一堆土。这让马人有点担心，担心它把下面的水管咬坏了。但看来还不会，因为洞的方向是向外的。

最可气的是它们到处乱爬。所以马人早就把案板盖上了，把活面的盆扣起来。只是对那些卖的小吃和平时买的菜没加防范。可是这几天就少了好几袋方便面，找到时看到袋子有个洞，里面只有一些碎渣渣了。辣条之类的被啃得不象样，连玉米糖它也吃，豆腐它也吃，甚至电饭锅的锅盖冒汽的地方它也用牙啃几排道道来做个纪念。

另外就是它们的嚣张，大白天跑来跑去的。

马人发现它们繁殖得很快，整天听到吱吱喳喳地叫，有时候是三五成群地。

今天马人终于对它们采取了措施，大开了杀戒。

想到去年，也是这个时候老鼠特别多。那时买了鼠药，好象也没见药死一个老鼠。

现在有台长，不敢用鼠药，真想买个老鼠夹子。

先是把食品当心地放了。凡是它们爱吃的，祸害严重的，都重点保护起来，让它够不着。

其次用水灌了那个老鼠洞，心想灌不死也让你家里发水。

最后是眼疾手快终于打死了一只不大不小的老鼠。

台长很感兴趣，但是在嘴里咬了半天也咬不烂。

略过老鼠不提，来说他看的红楼梦。今天看完了第四回，学了一句话：人若改常，非病即亡。似有几分道理。

不过这话不是曹学芹说的，而是写评语的脂砚斋说的。这个脂砚斋有点神，好象很知道曹学芹的底细，把这部书评说得头头是道。这也正是他此次阅读的重点。

晚饭没吃，看了一个电影，莎朗斯通主演的《本能》。一个女作家，不仅是亿万富翁，还是同性恋，还是个荡妇，还是个杀人狂魔。奇怪的是她竟敢把她的做案手段写到书中，奇怪的是她能嫁祸于人，逃脱法律的制裁，连跟踪她的警察都被她迷惑住了。真是厉害，真让人感到不可信。

她写的书，据说也有模特、原形，但情节大多是编造。最后总要安排一个人死亡，说这样才会畅销。

马人想想，真是有理。假作真时真亦假，从来现实中都是假的更能吃得开。太真了简直寸步难行，比如这本红楼梦，假如黛玉不死，而是和宝玉喜接连理了，恐怕也就没劲了。

所以，象他这样的人总是不能混的，现在明白也晚了。

那为何还要叫人学做真人呢？为何说共产党最讲认真呢？那也恐怕只是陶行知和毛泽东本人是这么想这么做的。

不过要是真有上帝，他一定在天上看着，所以，在一定的时候，叫造假奶的遭殃，在一定的时候，叫吃人的政府垮台。

做人，还是要坚持自己的主张。

晚上十点左右，盼盼上线找他聊天了。和辉辉的推测差不多，果然她是工作中出了事，生病发烧，一天没吃饭了，明天就要卷铺盖回家。

原来她真的有个所谓的对象，现在在外地，和她同龄的。

马人数落了她一通，心中还是有点凄然。听说她现在连烟也抽上了，也许前几年就抽了也说不定。

现在她没个去处，听说也没钱了，不知该不该收留她。

10

终于又看到了盼盼的脸，但是是网上，用视频看的。

关于这次她的出现，他想了很多，他感触最深的就是命运可真会捉弄人。在他刚把她忘记时，她却又来纠缠。但是，那是一种怎样的纠缠呢？

他想到了一句话：走近了，才发现很陌生。这是曾经在《读者》看到的一篇文章的题目。

他想，和盼盼之间的故事，就是他的天真的最好注解。换一个人，比如朱峰，就绝对不会和她发生任何事情。

为何现在不能接受她了呢？昨晚他是先下线的，虽然QQ还在，但是他睡了。今天中午，正准备做饭，看到她在线，但他还是先按时做饭，吃好饭。完了打开电脑看她还在，他没说一句话，听着她对另一个象是女生的人说了很多。最后也是他先离开的。

他觉得，是她前一阵子的表现，让他对她彻底绝望。

也是他一阵子的思考，知道人生的一切，能由着自己性子的时候并不多。那样的时候常常要付出很大代价。

所以人生根本上是要忍耐。

记得在部队时韩秀云写信对他说过：百忍成金。

也许他和盼盼还可以做朋友，但他暂时不想见到她，也不想和她说话，因为已经无话可说。他更觉得，不要说她不来，就是她要来，也不能答应。那是很荒唐的。

现在和她只能做个普通的网友－－就是在QQ上有这个人，但是基本上不聊的那种。

这个结局真是当初做梦也没想到的。

据她说她把当初用的那个QQ改了密码给别人了，她用一个新的，她用这个新的加了马人的号。

她说她哥就是初九那天结的婚。她说她家的人拿她不当回事，所以她不想在家。她说柱柱是吃软饭的（上次给她的三百块有可能给柱柱了？）－－也许她这句是说给马人听，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讨好马人，一种就是讽刺。不管怎样，想到她的那副已经完全陌生的嘴脸，想到他说到的这些男人，他就觉得再也和她没什么了。但是也不恨她。

当他在网上看到她时，她还搽了口红，很苍白冷漠似乎有点变形的脸，让他觉得是那么丑陋。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爱上一个这样的人。有的方面她比利海还要差得远。

这只能说明他是鬼迷心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是前世的冤孽，是他放纵自己软弱的情欲和太过自私的报应。

这真是一场五彩的梦。现在该从这场梦里醒来了。

不仅醒来了，而且还要举一反三，让自己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想也许她的家人早就看到了今天，只是报有一线幻想罢了。的确她的父母都是很善良很老实的人。但是不能因为他们，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彻底毁了。

她说她下午就要回家了。

孟逢弟隔了一周今天还帐了。

他把那只死老鼠烧给台长吃了。

天真冷，被子要天天晒。

小学里下午开会了。可能要少卖钱，但总体上生意是不差的。

红楼梦看得很顺利。

这让他的生活有了一个筋骨。

别的没什么好记的。

想两个人：畹柯和末末。

11

趁着去买菜的时间买了老鼠笼子，还买了一个热得快，还把联网的网络线扯到了家里，这样可以省不少钱，而且听说网速更快。

畹柯给他发了一个爱情测试的东西，他没加怀疑地操作了一下，谁知只是开玩笑的。可他接着发给几个人，却没人上当。

这天是光棍节，不过这个节的来历也实在荒唐，据说只是因为那么多1字象一条条的棍子。

为了网络线的事，找一个领导，他一年来第一次跑到了中学的校园里。可是还没找到他，可他后来竟然找到马人家里来。

台长在太阳下四腿朝天地睡觉，好象从来没这么乖过。

看红楼看出了点门道，原来看只是追求故事情节。现在主要是看写法和作者的真实意图。原来看不出什么好处来，现在看作者真是太高了，是匠心独具而又不着痕迹，是大笔挥挥而又细腻入微。表面上是写情，实际上是写社会，是为了表达一种观点，是为了表现那个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