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意天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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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澡，打了两回，都没人接。马人就去李之强那儿，看到鹿侠手捂着肚子好象很痛苦的样子。马人等了一会儿，没见她来，就把数好的零钱给了李之强。挺巧的，几次的零钱加起来不多不少整好是四百块。

看到学校对面的生意象是很好。英英的孩子不见了，马人走时才看到她抱回来。

有人从另外的教学楼上拾了两大袋塑料壶。

操场上，门口卖鞋的和利海一庄的带着孩子在玩。她家就住南面，但是从来也不见他来过的。

看到她，马人想到，卧塌之侧哪容他人安睡，这小学里的有权势的肯定也是这样想的。马人问李之强是不是下星期一这边教学楼上的学生就搬走了，他竟然说不知道。

拿钱回来之后，马人先洗了衣服。王浩的儿子王嘉领着几个小孩买了一块钱的东西。

马人又打了一次电话，开始是个孩子接的，后来还是那个老奶奶，她还是说盼盼上淮北去了，并且说今天不回来了，啥时回来也不知道。马人很纳闷，不知是真是假，也不知他们是啥意思。看来也许真的是不想嫁她了，毕竟养了这么大，又有病，舍不得，也不放心，那就随她去吧。

在李之强那儿时，马人看到街上尘土飞扬，人来人往，他忽然感到自己好象很荒唐。因为他好象就是一门心思想这个事了，情呀爱呀的，可是这个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的，过去无数次的惨痛教训证明了这一点，尤其是和黄媛，堪称经典。马人给她寄过一次钱，是八百。后来，老丁就笑话马人说，他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同样的事，看你怎么处理，看你是否把握好了分寸。太热情了，人家未必喜欢。那一刻，他陡生惆怅。他觉得很心虚，觉得自己很虚弱。他突然特别特别的自卑。

但是，明天还去不去呢，还是后天去，还是不去了？

等晚上再和人聊聊商量商量看看。

哎！总之是一声长叹。

26

2008年09月12日19：38

门忘了关，蚊子进了不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饿，不想做饭，马人只好躺下来睡觉。

他只是感到恶心，盼盼的事让他感到恶心，弄得好象他实在找不着老婆了非找她不行了似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没结婚就干涉得那么令人发指，要是结了婚，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吗？还有一个喜欢打牌的网友，想出嫁，马人感到找她也未尝不可，但是嫌她麻烦得很。这也让他感到恶心。过节了，没有一个人对他有实在的表示，也让他恶心。

他想，干脆不去了，有钱留着自己慢慢花，去他娘的，决不当傻子。

奇怪的是，他这样想感到自己好受多了。

那是因为，他终于又做回了自己。去除了妄心，做到了心平气和。

他越想越觉得问题太多。

相处的时候，都想让对方顺从自己，一旦达不到目的，坏心情就来了。

看不到这一点能行吗？

有的人有的事，有的人在做，希望他能领情，他是不会轻易就犯的，而别人也是一样，马人竭力讨好某人希望她领情时，她也总是不领情。

这一切，都让人烦恼，烦恼！

马人最终还是决定去走一遭，就是刀山火海也要下了。而且，就在明天。

想多了没用，不如行动。

27

2008年09月13日19：12

早晨不到五点，马人准时起床，穿衣服，洗刷，锁门，上了路。

在工人村见到了王周、自由。车票涨到了二十元，车很破，密不透风，底下还有个大洞，马人坐到地方，感到脑袋缺氧地发晕。

先是在真棒超市买东西，买了：牛肉（马人看到几个人都在买，他就买，是刚出炉的，五十块钱一斤），月饼（也是刚做好的，有肉馅的，果馅的），金丝猴的糖果，夹心的酥糖果，成件的大红包装的酒。

因为坐错了车，见到了开十路车的牛领。

马人下车后，径直走到她家。

门上上了一把大锁，他只好在邻居家呆了会儿，和那个也是刚从娘家回来的妇女拉了一会儿话。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家来人了。

马人先让那个妇女出去看看是她家来的人吗，她出去看了一下说是的，是她爸。

马人出去看到了她爸和她的小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爸爸。

这个人很瘦，尖下颏，穿得象个打工仔，但是，看上去很和善。

第一步，马人想到还好，他没有动怒，没有往外赶。

马人进了屋，他显得手足无措似的。她妹妹叫莎莎，又高了些，但是也和她爸一样不是很热情，但也不冷淡。

一会儿，她妈从外面来了。

她从远处就开始看马人，一直看到屋里，还是不停地看，一直看了几分钟。马人心里有点发毛。

他想，他是不是要走，该走，但是难得见她爸，还没象样地拉一句家常呢。这时，他骑摩托车出去了。

她妈简单问了马人几句也出去了。

马人找个板凳坐下来。莎莎这时搬了两个板凳来让坐。

又给马人倒了一杯水，递给马人。又打开电视，让马人看。马人感到，看来他们是要留马人住下了，可是，她们也不做饭。

中间，她妈进来抹桌子，他们又拉了很关键的几句。

总之，盼盼是没说婆家的，家里也没给她找对象。当然，这是一个最本质和关键的问题。而她，也问马人找好了没有，马人说没有。这次，她只是淡淡地说了马人离婚的事，似乎没什么怀疑了。并且，马人从她邻家那儿听说他们竟然来马人这儿看过家。其它的，就多是寒喧。她总是问马人的妈妈，孩子，此外就是工作，等等。马人看到她黑瘦了好多，就这么对她说了：“你比那时瘦了，黄了……这两年你受苦了。”这句话似乎打到了她的心坎上，她的脸色一下子变柔和了，出去了。

她爸叫李端树，买来了一大包卤菜，还有馒头。

他们也很快地把菜和馒头都端上来。

马人和他各喝了不到一瓶啤酒，菜有：鸡、猪嘴、香肠、花生、豆皮、肉皮等。马人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稀饭。

马人在饭桌上说要和他们做亲戚，看得出他们很乐意。

他们说，今年一直在盖房子，现在正装修，儿子今年结婚。

吃完饭，马人和他坐在一起，互换了电话号码。原来，她家大概过春节时就安电话了。

马人临走给他们二百块钱，死活不要。马人觉得意犹未尽。

还把她家的一个很肥很可爱的小狗要了来。马人开始想要，怕他们会不会给，哪想到他们太乐意了似的，说正要送人呢。为这个小狗，马人好开心。

为什么呢？

老丁很讨厌狗，因为他从小要过饭，对狗没好感，有一次把马人抱养邻家的小狗扔墙头外面去了。

但是，马人从小就喜欢狗，和狗有不解之缘。他走过很多陌生的地方，很多陌生又凶恶的狗是不咬他的。

这个小狗一路上都很乖，它睡得很香，四蹄朝上，这只狗象极了韩寒博客上的那只狗。

马人从工人村回来，顺便到电信局问了两个和上网有关的事。得知中学的联网要便宜，一年要便宜二百多吧，可是竟然没有一人和马人说这事。这帮人，就从这一件事来看就坏透了。马人为这很不愉快，但是一路走来，总有人问狗的事，马人就说是走亲戚从亲戚家抱的。

有个人说：“走亲戚送狗？！”

马人说：“是我要的。”

马人心想，这个礼物比什么都好。看到了它，就好象看到了盼盼，和她的家人，马人只感到心里好温暖。它是个活的，这样马人天天就有人作伴了。它多懂事啊，来家才屙尿，他的耳朵很灵，它在走着，只要听到马人的脚步声，就会停下来，做出乖巧的样子看着马人。

狗，只事一主，而且，直到死都对主人忠贞，这一点，比人强多啦。

它刚从袋子里出来，就大摇大摆地把几个房间每个地方走了个遍，嘴里有时哼哼叽叽，马人给它拿卖的小食品，它用鼻子嗅嗅，不吃。

它就象个小孩，还有点怯生，但是，不哭不闹，贪睡，很乖。

这一路的行程，马人看了不少风景，他感慨很多，但是，都随生随灭了。总之，无论有钱无钱，你都可以活得幸福。无论有钱没钱，你也都可以活的很痛苦。幸福和痛苦，看起来和钱、相貌、地位相关，实际上有时又毫不相干。

有了盼盼，就有了动力、追求，就感到有了家，有了港湾、后盾。何况，她一家人都是那么善良、美好。马人感到，今生知足了。

28

在中秋的前夜，月亮照在马人的脸上，他失眠了。

小狗很乖地在马人给它做的窝里躺着，睡得惬意时，就四脚朝天，马人不时地看看它。在早晨，它起得很早，围着马人的床和鞋子打转，做出各种姿势叫着，马人把它拉过来，抚摸它，望着它，和它离得很近，鼻尖差不多碰到鼻尖时，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狗狗舔着他的手指，他突然哭了，眼泪流了一脸，它又帮它舔干了泪水，把他的脸舔了一遍。在那一刻，他们的灵魂离得那么近，让他觉得盼盼也就在附近。

它很顽皮，东啃西啃的，也许是饿了，马人到街上买来了一板子鸡蛋，一个白条鸡。它闻到了肉味，激动不已。马人把生肉给它切了不少，撑得它肚子圆滚滚的，浑身发抖，又屙又尿。马人慌了，可是它在墙角吐出来一滩生肉后，就逐渐好了，马人才松了一口气。在一个网友的指导下，把鸡做好了，应该说还行，马人及早吃了，小狗又吃了一些，最后给它鸡蛋，鸡腿它都不吃了。但是看到它又恢复了顽皮，马人也很高兴。

马人往盼盼家打了一个电话，是莎莎接的，说盼盼还没回来。莎莎上高二了，也长成大姑娘了，而且很有礼貌。

马人在今天特别想盼盼。他打电话时，狗狗就在他的脚边蹭，舔他的脚趾。

现在，它就睡在门台上。它总是那么安心，好象这儿早就是它的家了。它四肢连耳朵都舒展开来，肚子圆鼓鼓的，睡得不知东南西北，它好幸福。它就是盼盼和盼盼一家的化身。

而有它的陪伴，马人也真的感到好幸福。

这天网线突然断了，马人还以为是他的QQ出了问题。从中午直到晚上六点半，才恢复正常。

在这段时间里，马人和狗狗玩耍了一会儿，抽水，洗澡，洗衣服，把中午剩的鸡肉吃完，把锅碗刷净了，给它照了几张相，就躺下来睡觉，然后是听歌。

看来真的不能没有网，简直让人没法活。

马人在这样的时候，一面休息，一面也在想一些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不必多虑，他想。

天真（第四十九章）钱

29

马人今天回了一趟老家，主要是为了钱，具体说就是地和树，而做这件事的前提，是去堂哥赢关家。

因为今天小学并没有开学，马人觉得机会难得，他有趁机把此事办好的必要。

然后，他给他家打了电话，两次都没人接，第三次接了。说到他儿子结婚没通知他的事，赢关提到了利海，说她去了。

马人忽然感到自己孤陋寡闻，就和那个网友商量了半天，最后才决定前往。

先买了三四十块钱的卤菜，有鸡肉、猪头肉、香肠，还有两个素菜，然后从鹿侠那儿买了酒和月饼。

今天街上人很少，都在收秋。快晌午了，马人就给拥护打了个电话，他正忙，马人在他那儿等了一会儿，和他一起出发了。

在路上，拥护说起，他竟然和李之强有过过节。真是错综复杂啊。

在马人的庄西头，修了水泥路，对这些马人都不知道。而且，到了家，马人找不到赢关家新盖的房子了，他以前的邻居说他：“是因为你来家来得太勤了。”

新房在大路边，马人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在路中央站着，一看就是，他们一起进了屋。

小李正在躺床上休息，马人把东西拾下来。

接着是拉话。

饭前拉，饭时拉，饭后拉。原来他家一年来变化不小：盖楼，娶儿媳，闺女出嫁，然后是双双来孩子。

马人也幸好准备了二百块礼钱。

种地的事很不理想。听他们说，马人感到成本太高，尤其是秋季，往往被涝灾和草荒所破坏，所剩无几。虽说国家政策不再向农民征收农业税了，但是，化肥种子收割等的成本比以前高了太多。

但是，另有一个意外的喜事，就是家里屋后的树竟然成了气候，比马人想象的要多、大，和贵。怪不得这个事连士仁都对他提起过。当时士仁说，叫他有时间回家给树拿拿叉，他总是往自己的修养上理解，不知道往钱上理解。

因为这个事，马人就改变了主意，说不要地了。

和拥护一起回来，他又在马人家玩了一会儿电脑，就走了。

马人把小狗在屋里关了半天，它把昨天不吃的鸡蛋和鸡肉吃完了。

小狗见马人回来，简直是欢呼鹊跃，跟着他跑个不停，叫个不停。

马人今天说了不少的话。拥护走后，他又和那个网友拉了今天的事。

当然，盼盼是他的主题，但是，也许有的人不以为然。

但是，他们的话，也是发人深醒的。

对盼盼，除了无私的爱，再多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对他自己，他觉得他越来越看清了要走的路。

惊人的地方，不仅是他选择了盼盼，一个普通的的有病的而且现在还不知她是否爱他的农村女孩，而是他自己的决定－－

明年，也许就要把电脑闲起来，起码要把上网闲起来，但是要把门口的门面租下来，要在那儿立定脚跟做生意。

不过，也许更快。虽然，他连卖什么都没想好。

30

空气中有了压抑的味道，没来由地烦躁。什么也不想做，躺下来脑子依然转个不停，睡也睡不着－－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状态。白天里经历的事给了他不小的刺激，他觉得无端被误会和污辱了。

他会很快推翻刚刚才有的想法，然后又陷入新一轮的否定中。

凡是他们以为了不起的，也几乎都是马人看不上的，当然，马人所做的一切更为他们所轻视。这真是一种实实在的疏离，和无法排遣的寂寞。

他的心，再也静不下来，象摩托车的轮子一样，，不停地转动。他什么也不想想，但又什么都在想。

一想到搞钱，他就感到头疼，他总想超脱，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所爱的人着想。可是自己是否真的爱她？他们的爱究竟又有什么意义？真长期生活在了一起，就幸福和满足了吗？

不知怎的，他感到脑袋满满的，不想再吸收一点知识。

万籁俱寂，狗狗也比他安静得多，它睡着了。

可他还是睡不着。深入地想着做生意这件事时，他就感到头疼。

他觉得很不自在，很不自由，可是曾几何时，他是自在自由的。不知道是什么束缚了他，是网络，是爱情，还是金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有时他感到，这就是一群魔鬼，在他面前乱舞，把他的心情全搅坏掉。

也许他只适合这种低级简单的生活。稍作改变，就让他非常不适。他能从这里得到什么？

不管怎样，又有钱了，这总是个好事，而且，真的是他平生掌握金钱最多的时候。

有一个原则不能变，一定要先把自己的事弄好，再去管别人的事，而不是弄得很乱，也不是相反。

就大胆做个坏人吧。

我是坏人我怕谁，只有好人才处处顾虑重重寸步难行。

我为何活着？谁能回答，并且是正确的。

只不过是为了感受这一切，哪怕是失败，哪怕是死亡。

哪怕是空虚，哪怕是诽谤，哪怕这空虚和诽谤来自自己的亲信。

时光飞逝，我也知道了夜太长。这样的夜晚，好令人绝望。

多想再找回童真。我的失败，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