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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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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的裤管,抬起小腿架在自己腿上,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快的根本没给痛不欲生的阴月月反应时间。
“怎么了?我看看。”
这一看,看出了一眼万年。
男人仔细的揉着伤口,不抬头。
他的声音就响在阴月月耳边,一点也没变,陌生又熟悉,遥远又亲近。她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额头和挺鼻,也不知道是因为膝盖的疼,还是因为久别重逢的酸涩,眼泪仿佛遇到了催泪弹,开始往下滚。
“月月,好久不见,你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单町么?”
人生的镜头就是如此,随时随地的转换,上一秒钟于一一和小刘是主角,却遭下一秒变成了路人甲和乙。
在舞台上,哗众取宠的是丑角,美艳高贵的是花瓶,只有平凡普通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会发生悲欢离合,但在到达终点之前,每一个转折都是起点。
——每个女孩儿心里都有个混蛋,身边有个老好人。
Chapter 27
阴月月泪眼汪汪,首次意识到什么叫他乡遇故知,看着单町,想起丰铭,反观自己,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酸味儿多了些,都可以腌黄瓜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
阴月月收回腿,放下裤管,低着头拉长衣角,说道:“好久没哭了,突然想得慌,见到你就激动的借题发挥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泪腺还在不在。”
听她幽默的打趣儿,单町心里一揪,无奈地别开脸一瞬,又看回来。对于女人撒娇耍泼,他有的是办法,可对于阴月月的故作坚强的,他始终没辙。
“你的借题发挥还真是时候,表现不佳,有欠练习。”单町也用调侃缓解了一遭,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塞进阴月月的手里,想了想,又从中抽出一张,往她脸上招呼。
阴月月连忙半空拦住纸巾,自己擦了一遍,又将纸巾展开,换了个方向重新叠好,说道:“你刚才真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跟踪我……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没意识到自己语气的生疏。
单町挑挑眉,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刚抽出一根随即一愣,又放了回去,哪知一直盯着他动作的阴月月却从身上掏出一枚打火机。
“带着烟不带打火机,你的烟是当摆设的?”
单町笑笑,叼着烟就着阴月月打着的火吸了一口,接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说道:“你身上怎么有这个玩意儿。”
“手表、打火机、小刀,这是一个女孩子必备的三件急救品,老土。”阴月月斜了单町一眼,回头向于一一打了声招呼,又转回来说:“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上课,《珠宝鉴赏》……你是大一新生?报名了么?”
“啊?你就是那个人满为患的老师啊?哎,别提了,你的课可真不是报名就能上的,可我也不想搞送礼那套……要不,看在我请你抽烟的份上加两个名额?最好期末的时候再给个优秀?”
单町一脸好笑:“你的意思是连考勤都不用记了?”
阴月月撇撇嘴:“要不我再请你吃顿饭?”
单町看看表:“行啊,我今天有时间。”
“啊?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吃啊?别说我是学生,还没赚钱,就是赚钱了你也不好意思吃吧?你是老师,我是学生,这辈分差着呢,你吃我的饭要是让人瞧见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阴月月左顾右盼一下,又道:“幸好这时候食堂没人,要不我都没法解释了。诶对了,听说《珠宝鉴赏》课的老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今天正好有时间,一天没吃饭了,来食堂看看。”
“啊?”阴月月又一次惊讶:“你一天没吃了?那赶紧吃点吧!我说当个选修课老师犯得着这么激动么,都能让您废寝忘食到这个地步了!”
说完了立刻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打饭窗口要了一个锅仔毛血旺、两碗米饭、一盘蒜蓉芥兰,又一瘸一拐的走回来,捅了捅单町,小声说:“我没带钱。”
单町摸出五十元,又把阴月月按在椅子上,自己走了过去交了钱,折回来,满脸笑容的坐下来,说道:“回头我把名额加上,但上我的课不许逃课,抗拒从严。”
“遵命!”
阴月月比了个手势,指了指腿,说:“那看在我负伤不便于行的份上,再加一盘酸辣土豆丝吧,再来一个大桶可乐,要百事的,再来点辣椒或是老干妈辣酱什么的……”
单町无奈的一一照办,心里突然松宽的很,脸上也笑由心生。
之后,饭吃到了一半,于一一和小刘先一步离开了,诺大的食堂空旷的紧,只有三五个学生经过买听饮料,阴月月和单町正坐在柱子后面的位置抢最后一块儿血豆腐,“嗖嗖嗖”三下,单町的筷子应声飞出去一只,清脆的撞击着地板,表示这场战争以阴月月的胜利画下句点。
酒足饭饱后,两人谈起了这两年的经历。
单町说:“还算过得去,回国以后帮我爸还了一部分债,可利息越滚越大,我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借了高利贷,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根本不是丰叔叔骗他,是他自己欠了债又怕丰叔叔不借钱给他,这才赖在那件赌石的事儿上。”
“啊?那你爸也太……”
阴月月咽下去“缺德”二字,低下头,巴拉巴剩下的土豆丝,又说:“那然后呢?你爸到底欠了多少钱?”
“主要就是赌债,被人设了连环局,后来报警,案子破了,证实是债主欺诈。再后来,债主跑路了,债也清了。”
“哦,那他……”
单町自嘲一笑:“那事就甭说了,现在他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们断绝关系了。”
阴月月傻住,连上扬一声“啊”都喊不出来了,只能提着半口气,听单町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一个风风光光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突然一无所有了,整日就会喝酒、划拳、赌钱,见到儿子回家就要钱,没钱就拳打脚踢。那半年我真是受够了,回了趟老家,和爷爷、奶奶说起了这事,才知道我爸当初起家就是靠着我妈娘家的积蓄,可挣了大钱以后就提出了分居,他怪她身体不好,不能生养,一怒之下还提起了我的身世,甚至还要做亲子鉴定。原因没别的,就是我妈生我那年他人在北方,就一口咬定是我妈偷人,虽然到现在也没做个鉴定,婚也没离,但早就没了感情。后来,我去乡下看了我妈,她又找了个男人,没公开,但也对我爸再不抱任何希望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把离婚手续办了,好让她和情人双宿双栖。”
阴月月难以消化这些突如其来,只是怔怔的盯着柱子良久,不会儿才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不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前的单町也似乎变了,皮肤黑了,人也瘦了,人也更坚韧了,但有种微妙的变化贯穿其中,就像穿着珠翠的鱼线一般,却不知道鱼线的质量如何。
那究竟是什么,阴月月也说不上来。
单町敲着烟盒,正考虑着要不要再来一根,听到这话答道:“我妈叫我爸还钱,还了钱再分道扬镳,我爸说要先掌握证据告我妈通奸,再说离婚的事儿。所以一直僵到现在,谁也不吐口。”
阴月月撑着下巴,一阵感叹:“那你就这么和你爸断绝关系了?”
单町回答的颇为讽刺,他感叹着,一个男人若时刻怀疑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是绝对咽不下那口气的,除了借酒消愁外加拳打脚踢,好赌成性的他还能做什么?其实分了也好,父亲一个人自己忙活生计,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做儿子的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奋斗,各忙各的,眼不见为净。而母亲,只要有情人、有宅院、有闲钱、有家长里短,别的都可以得过且过。
阴月月撇着嘴,对着单町摇头叹气并啧啧有声:“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身世只有小说里才有,没想到现实里的故事更加戏剧化,真是残酷啊,难以置信啊,天伦惨剧啊!”
单町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一手撑着旁边的椅子,一手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就着锅仔下的酒精灯点燃了,徐徐吹出第一口烟,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后,又吸了第二口烟。
阴月月吧唧着:“瞧瞧,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你一个人活的还挺滋啊!”
单町一愣,摇头无奈:“遭了,居然被你这个小丫头嘲讽了,我真失败!”
阴月月得意地笑着,捡起一根筷子在桌上画着,不经意的又说道:“忘了你爸吧,忘了你妈吧,忘了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吧,再找个良家妇女结婚吧。切记啊,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减少出差的时间,最好把你老婆拴在裤腰带上不松口,千万别步上你爸的后尘啊!”
单町呛了一口,又白了一眼过来,按灭了只抽了两口的烟,说道:“三十岁吧,三十岁之前我一定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
阴月月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去,正对上隐藏在阴暗处的单町的那双眼,亮的出奇,在酒精灯火苗微弱的闪烁下,似真似假。
“三十岁前?你现在已经二十五了吧?那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交往五年看看对方什么人品,什么家底,再说婚姻,万一摊上个大姑子、小姨子、二大妈全占齐了的姑娘,有的你愁的。”
阴月月垂下眼,掰着手指头算着,然后一笑,举起五根手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相处几年很容易离婚的。五年,刚好是交往的最佳底线,专家也说了,交往不足三年的男女离婚率已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女朋友是暂时没有。”单町呼了口气,说话时一脸神秘:“但是已有了结婚的人选。”
阴月月心里一咯噔,指尖不由自主的蜷缩,直愣愣的看着单町。
单町半垂着眼,将她手上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前两年,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和老同学池婕重逢了,她当时正和男朋友分了手,决定投奔事业,正好在那个节骨眼帮了我很多忙。在得知我爸栽赃丰叔叔以后,池婕还充当了一次中间人,把我和丰铭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了,起先,丰铭拖了他父亲在国内的关系介绍了几份工作给我,但都做的不顺手,这时池婕又出现了,又救了我一次。
阴月月蒙了,思绪还停留在“池婕”二字上,但单町似乎没注意到,仍在说。
“池叔叔是做典当行的,急需人手,我就正好进去帮忙,做的不错。这两年,池婕开了一家广告公司,我也通过她父亲的关系认识了几个电视台的朋友,其中一个正是电视台某高层的儿子,他爸正打算整个珠宝鉴定方面的节目,就找我帮忙。就这样,我在这位高层的手下试做了几期节目,没想到一炮而红,慢慢的,投资也来了,收视率也稳定了。结果最后才知道,这位高层正好也是池叔叔的朋友。”
说到这,单町又喝了一口可乐,润了润嘴,继续道:“前阵子池婕过生日,我去他们家吃饭的时候,她父亲还提起了我俩的事。表面上,我们是男女朋友。私下里,我们早有协议,三十岁之前,大家各忙各的事业,有利互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到了三十岁还找不到情投意合的对象,那就凑成一对,做一对事业型夫妻。”
“哦对了,这个池婕的弟弟好像就是你那个同学,池杰。”最后,单町才揭开了阴月月心底的疑惑。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老天也真是太淘气了,造出了一个地球,再把小人们放了进去,放眼望去,看似天大地大,却又偏偏把每个人用同一根线穿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回头就能看见熟人,也说不定路上踩着谁的脚了却是仇人。
阴月月喝掉最后一口可乐:“你的结婚对象我是不了解,不过池杰的人品……哎,到现在我还记得当初他和齐萌把我堵在商场里拳头相向的那一幕,真是记忆犹新啊!哼!”
“年少轻狂,小孩子不懂事,那时候你不也挺任性的么?整天除了哭就是笑,有时候又哭又笑。”单町调侃了一句,立刻引起阴月月的反弹。
“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还没结婚呢,这还差了五年呢,你就开始帮亲不帮理了!得了,我也不想谈这个了,我先回宿舍了,报名的事你帮我张罗着吧!”
阴月月拉长了脸,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
却不料,膝盖又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眼角一抽,但又很快掩饰了过去,冷着一张脸却耐不住血液往上涌的速度。
单町坐着没动,突然说:“我这里有丰铭的电话。”
“哦。”阴月月一愣,立刻道:“这有什么可显摆的么?”
单町一挑眉:“这不是显摆,你要是要就拿去?”
说着这话,却并没有找张纸写下来,单町姿势不变的打量着阴月月,等她表态。
阴月月果然不能激,傲气又突然窜了上来,一咬牙,说道:“不必了,我和他分手了,这事儿他应该和你说了吧?既然这样……等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了再联系吧,以免惹人闲话……”说到这,斜了一眼过去,又道:“再说了,要是他对我余情未了,还想和我藕断丝连的,我怎么好意思不给他留点面子啊?”
单町大笑,不知是被这番话的大言不惭逗笑的,还是被阴月月的小模样惹得诙谐了,他笑得毫不保留,笑红了阴月月的脸。
阴月月眯着眼,心里愤愤不平,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可笑,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准备顺嘴问问别的。
“丰铭……这两年找新人了么?”
“找了。”单町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学着阴月月数着手指头,每数一个,眼睛就瞟向左边转一圈,数的阴月月心里一下一下的一路凉到了底。
然后比了四根手指头,单町仍是笑着:“不多,就四个。”
“四个?”阴月月白了脸,心想着这还叫不多?
“是不多,现在是第四个,估计很快就会有第五个了!”单町说得特别痛快,好像根本注意不到阴月月的感受。
“哦,是么,那我就诅咒他找到第四十个也结不了婚。”阴月月咕哝了一句,转身就走。
单町在身后说道:“放下吧,都两年了。”
阴月月在前面走,撇着嘴,咬着牙,气得脸通红,也不顾路上同学的侧目,带着一脸的不甘回了宿舍。
进了屋,只有钱幸幸还在聊QQ,不见别人,阴月月发扬了当初掀姥爷期盼的功力,二话不说的就将她的笔记本合上,坐到对面看着她。
钱幸幸惊讶的抬头,欲责问,却见阴月月已成了个泪人,立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阴月月挪开笔记本,一下子倒进钱幸幸的怀里,听她忙不迭的问着,这才找到点平衡。
“受欺负了?”
“受委屈了?”
“还是谁打你了?”
钱幸幸每问一句,阴月月就摇一次头,直到她最后问道:“那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阴月月哑着声音,诺诺出了一句:“我想我是失恋了。”
第二天,学校里流窜着一个传言,流来流去的流进了102宿舍。
大意是说,有个叫阴月月的新生不自量力,试图用苦肉计和美食攻势感动风靡全校女生的帅哥老师,哪知帅哥老师不为所动,当场把人拒绝了,令阴月月落荒而逃,一瘸一拐的含泪奔回宿舍,脸皮之厚,真是无人能及。
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阴月月刚刚午睡起来,就耳闻了第一手资料,她冷笑一声,面对着全宿舍关怀的眼神,轻声道:“事实是,那个老师正是我高中时的家教,后来嫌钱少就不干了,没想到他会来咱们学校骗吃骗喝,不过他也说了,可以加两个名额在他的班,一一,等过几天名单下来了,咱们就堂而皇之的上课去,给他难堪!”
于一一拍手喝彩,表示同意。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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