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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的承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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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晨抓住了这个说话的机会,立刻大作文章:“那当然了,本公子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素有‘北国第一才子’之美誉,长得更是风liu倜傥,玉树临风,神似潘安,貌比宋玉,实乃翩翩浊世佳公子,迷死美女一片片。”

他摇头晃脑信口胡诌,前言不接后语,逗得曾丹萍格格直笑。

“你少来了,说起大话脸不红不白的,自吹自擂,自以为是,脸皮还真厚。”

方晨立刻做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假装一时语塞:“我……我什么时候说大话了,你懂什么?这……这不叫说大话,这叫吹牛,吹牛你懂不懂?吹牛……吹牛……读书人的事,能叫说大话吗?”

曾丹萍被他维妙维肖的表情和语言逗得笑弯了腰,她一手捂着快要笑破的肚子,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是是是,方已己老先生,你说的真是对极了,你老人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格格,我可服了你了。”

方晨又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摆了摆手说:“罢了罢了,你小孩家无知,我老人家不与你计较,我老人家是什么人?乃大名顶顶的‘南拳北腿’方……哎哟……”他只顾说话,全没有注意前方的道路,一个不留神,脚尖踩到了街道垃圾箱旁的易拉罐上,立刻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自行车也脱离了他的手,摇摇摆摆的独自向前晃几下,方晨虽然疼痛之余,但仍不忘伸出胳膊,做出欲抓住车子的样子,口中大叫:“回来--”也许真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自行车听到他的声音,果然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后车轮不住旋转,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是对它的“主人“的抱怨。

曾丹萍已经笑得蹲下了身子,眼角溢出了欢乐的泪花。她指着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方晨,边笑边喘着气说:“是是,我知道了,你老人家名叫方哎哟,是名满天下的大英雄,大侠客,哈哈!”

方晨听了她的话,故意把嘴撅得老高,委委屈屈地说:“笑!笑!你就知道笑!你就不能帮帮忙,把我扶起来,哼,你这个没良心的!”

曾丹萍捂着肚子,喘着粗气,勉勉强强的站起身子,向方晨一伸胳膊,余笑未息的说:“起来吧!我的大英雄,还是男人呢?娇娇气气的,你说你能怪谁?是你自己吹牛不当,反而吹倒了自己的牛蹄,这叫‘吹牛不成又丢车’!自做自受。”说着又格格的笑起来。

方晨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去握住曾丹萍伸来的胳膊,无精打采的说:“是是,算我倒霉还不行吗?”忽然握住她胳膊的手猛一用力,向后一拽,曾丹萍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身子向前倾倒,整个扑在他身上。

方晨乐得手舞足蹈,不无得意的说:“我倒霉你也别闲着,咱们大家一起做倒霉鬼。哈哈!”

曾丹萍气呼呼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双手拂了拂鬓边的乱发,然后握起双拳,狠狠地在他身上打了几拳,咬牙切齿的说:“你这个坏蛋儿,人家好心好意扶你起来,你却拐着弯害我!我永远都不要离你了!”说着,扭过脑袋,看也不看方晨一眼。

方晨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当真慌了,一手握着他柔软的肩头儿,柔声柔气的垦求她:“你生气了吗?我是和你开玩笑的!I‘msorry!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见她没有反应,方晨心下更加着急,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主意在心中酝酿了出来。当即对曾丹萍说:“你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呢?你说话呀!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扇自己的巴掌给你出气!”

奇曾丹萍听到身边果然响起“啪”“啪”的声音,一时也慌了起来,她原本也是在和方晨开玩笑的,想故意刁难他,惹他着急。不料他却当真打起自己嘴巴来;急忙回过头,想阻止他的动作。但是,眼光一瞥间,却发现方晨正在狠命的拍两只手掌,一边拍还一边装模作样的叫:“我该死,我该死!”见到曾丹萍望向自己,急忙把手放在脸颊上,口中乱叫:“哎哟,好痛!”

书“你……”曾丹萍气得目中喷火,大声对方晨说:“你好呀!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无赖,哼!”站起身子,便要走开。忽然脑中嗡的一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使她摔倒。

方晨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扶住她的胳膊,关切地说:“你怎么了?不会是我把你给气的吧?哎呀!我真混!”

曾丹萍嘴角勉强绽出一丝微笑,很温柔的说:“不关你的事,方晨,你不必自责,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老毛病?什么老毛病?”

“我有先天性的贫血症,没关系的!”

“唔!”方晨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脸色时常那么苍白。”

曾丹萍一手抚着自己的头,一边轻声对方晨说:“我们走吧!别闹了!你瞧!街上的人都看我们呢!”

“好吧!我们走!”方晨扶着曾丹萍向前走了十几步,来到自己的车子前。他把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然后转头对曾丹萍说:“来吧!你上车,我驮着你走。”

曾丹萍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看你的身体好像很虚弱,上来吧!我推着车走,保证很平稳,不会颠簸的。”

曾丹萍微微一笑,坐上了他的车子。

方晨推着自行车慢慢地向前走去,双手紧紧地握住车把,生怕车子会不稳定的,惊动了曾丹萍。曾丹萍回眸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微微一笑,说:“我不碍事的!你用不着这么小心在意。”

“唔,好的好的!”方晨含含糊糊答应着,手中却一点儿也不放松。

曾丹萍在车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感到好受了许多,她望了方晨背影一眼,忽然对他说:“晨晨,你知道吗?你最近变化了很多,虽然我和你相识并不太久,我们见面也才刚刚几天,但是我却发现你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得出来。”

“喔!是吗?其实我也发现我改变了很多呢!就在最近几天,可是你知道,是谁给了我原始的动力,让我有这么显著的变化吗?”

曾丹萍笑靥如花,明知故问:“是谁呀!我可不知道!”

方晨故意叹了一口长气,说:“笨,是电脑呗!”

“电脑?”

“是呀!电脑里有一个笨女孩,整天在我眼前吹风,‘吹’得我浑身不自在。于是我的性格便在这股‘风’的作用下,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越说越夸张,曾丹萍气得狠狠地擂了他一拳:“你再说!”

方晨笑嘻嘻地应着:“好!不说不说!人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倒好,动不动就斥之于武力。”

“因为我不是君子呀!难道说你是君子吗?”

“是呀!我是君子,你即然不是君子,就一定是淑女罗!淑女配君子……”

“你再说!你再说我不理你了!永远永远不理你!”

“好好,我不说!这年头,说句真心话都不行!什么世道!”

方晨一路唠唠叨叨,一张嘴没有闲着的时候。曾丹萍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生活才是你的本性,为什么你以前就会陷溺在消沉冷漠之中,而不像现在这样无烦无恼呢?”

方晨沉默了一下,忽然恶狠狠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她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要不是她破坏我的家庭,我也不会因为愤恨而沉沦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恨她!”

曾丹萍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忽然抬头很坚决的说:“你的恨意还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磨掉吗?其实她生活也很苦,你有没有真正去理解她的内心世界。你有没有真正的给她机会,让她向你表白她的心迹,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你都清楚吗?你都了解吗?你只是一味的去讨厌她,嫉恨她,你只关心你自己的内心感受,从来没有去真正理解别人,你知道吗?这是你的缺点,不是你的忧点……”

“够了!”方晨忽然停住脚步,侧着头问:“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一种感觉!”曾丹萍拂了拂长发,“从你在网上和我诉说她的事情,在你口中,虽然充满了对她的愤懑与怨恨,但我感觉她对你的好感是真心的,我并不认识她,也并不了解她的为人,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非要问我说这话的原因的话,那么只有一个:我和她都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的内心。”

方晨听了她一番诚垦的话语,愣了一会儿,又推车向前走去,但是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心不在焉,似乎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曾丹萍悠悠地说:“方晨,我并不想管你的家事!但是你真应该好好反省,你已经失去了母爱,难道你还想失去这世间所有的爱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你忍心用你恨世嫉俗的心去伤害她的一片真诚吗?这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事情,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对事情感到于心不忍,何况当事人本身呢!”

方晨缓缓地走着,脚步越来越慢,终于完全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远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深深吸了口气,喃喃说:“也许你是对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了解我的心情,我相信,如果你站在我这样的位置,你一定也会像我一样去做。”

“我不会!”曾丹萍平静地说,“最其码我会先去接触她,我会首先去了解她的内心,如果她是一个善良的人,那么我会容纳她,如果她真的是一个虚如伪蛇的坏女人,那时我再去斟酌如何去对待她,那要不仅师出有名,而且问心无愧。”

方晨默默地听完了她的话,胸口不住起伏,显然内心斗争十分激烈,他缓缓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低下头望向自己的鞋尖,仿佛这样可以减轻他内心的痛苦,使他可以找回失落已久的人性。

曾丹萍跳下车子,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晨回过头,正好与她投来的目光相对--她的诚垦,她的热心,她的执著,都凝聚在她星星点点的眸子中,一瞬间便打中了他失落的心坎,给他无限的信心和勇气。

他抬起了头,目光中有了温和的笑意。他伸手握住曾丹萍拍在自己肩头的小手,微笑着说:“我了解你!你的胸腔里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儿,有你在,任何艰难困苦,都可以迎刃而解!”

两人相视微笑,彼此莫逆于心。方晨伸手帮她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温柔地说:“我们走吧!”

两人又重新并排走去。阑珊的夜色笼罩着繁华的都市,五色迷离的景致给都市的夜蒙上一层神秘的纱。面纱下的人群穿梭来去,大家都和谐的生存在这个世界里。因为只有和谐,才会有最美丽的生活和最华丽的人生。

两人又复前行了五、六分钟,曾丹萍指着不远处楼群里的一幢楼房说:“我家就住在那幢楼里,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是朋友吗?”

“是呀!”

“是就不要说这种傻话。”

“呵呵,你还满会挑理的嘛!”

“明天是双休日,我能约你出来玩吗?”

曾丹萍沉吟了一下,说:“好呀!不过地点得由我来选!”

“好,你说!”

“我先不告诉你!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在‘白石桥’碰面,怎么样?”

“好!死约定,我们不见不散。”

“可以,我们拉勾,谁撒赖谁是小狗!”

曾丹萍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方晨也毫不犹豫的把小指伸了过去,两人连拉三下勾,然后各自伸出大拇指碰了一下,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通向楼群的巷口。

曾丹萍指了指居民楼:“上去坐坐吧!”

“不了!”方晨搔了搔后脑勺,“天太晚了,我还要回家去刻苦攻读呢!考不上‘北大’,怎么做你的男朋友,呵呵!”

“好吧,我不留你!明天见!拜拜!”

方晨忽然一拉曾丹萍胳膊:“你就这么走了?”

曾丹萍不无奇怪的说:“是呀!不然怎么样?”

方晨委委屈屈的说:“我辛辛苦苦送你这么长时间,鞋都快磨破了,你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太没人情味儿了吧!”

曾丹萍格格一笑,伸指一擢方晨脑门,说:“就你点子多。”她向左右望了两眼,忽然一指方晨身后:“呀!吕老师。”

方晨猛吃一惊,急忙回头去看,正在这时,脸上忽然被一片温润柔软的东西滑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上了当儿,马上把头回了过来,只见曾丹萍已经一溜烟跑到了巷口深处。

方晨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冲着巷口不住摆手,口中大叫:“为了你这深情的一吻,我保证三天不洗脸!”

巷口深处传来了曾丹萍遥遥的语声:“快回家吧!脏鬼,别忘了明天的约会,死约会。”

第六节

 方晨蹬着自行车朝自己家的方向骑去。他家在学校西面的新区一带,与曾丹萍家所在的“三环区”方向相反。也就是说,方晨从学校把曾丹萍送回家之后,还得从原路返回,经过学校,再转回自己家里,途中要浪费大量的时间。

方晨一路上心情都很舒畅,归家的途中,他的心犹如被一团烈火烘烤着,兴奋得几乎不能自己。的确,一个像他这样正处在多梦时节的花季少年,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得到自己心中女孩儿的爱更让人激动和振奋的呢!

方晨的心几乎已经达到兴奋的顶点。自行车在街道上一路飞奔,他感到自己快活得便似一只自由的小鸟儿,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他禁不住哼起了歌儿。两年来,他是第一次有这样好的心情,这种完全自由挥发出来的惬意,使他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自己的前尘旧事,更忘记了所有的辛酸与不幸。他感到自己仿佛幻化成了一圈圈雾蒙蒙的水气,飘散在这自由自在的空间。

他的脚拼命的蹬着车子,他的眼睛始终目视前方,他的思想却凝结在一点--他在想曾丹萍适才的一吻--那回肠荡气的充满深情的一吻。虽然她只是用嘴唇轻轻地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但那股无可形容的温馨,那种温温润润的湿意,那个浪漫于心的感觉,却使他激情澎湃,永生难忘。

脚踏车在飞速的前进,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当方晨感到已经到家门口时,那种热情洋溢的兴奋感觉,才慢慢地消沉了下去。新区的居民楼始建不久,夜色下都显得异常的高大,只是这里地处市北偏僻的一隅,即非人口稠密区,亦非喧嚣的闹市,所以这里在整个都市里是最安静的地段,犹其到黑夜,四下里更是静得可怕,只听见来自市中心的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方晨骑着车子刚刚进入楼群,就看见七号楼外有一个单溥的人影,在楼门外徘徊,只看那似乎疲乏不堪的影子,他就猜出是“那个女人”。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是每天晚上都准时在楼门口接他的。

他下了车子,很快接近了那个影子。人影也看见了他,迅速奔了过来,借着稀溥的夜光,果然是“那个女人”。

“晨晨,你回来了!今天怎以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女人”见了方晨,高兴得什么似的,一脸愉悦的笑容。她把一件外衣习惯性的向方晨身上披去--二年多来,她每次在楼门口接方晨的时候,都始终重复着这一个动作,尽管每次都遭到了方晨冷酷无情的拒绝,但她始终如一,似乎这是她的职责似的。

意外的,这次方晨没有拒绝她,很顺从的让她把衣服披在自己的肩上,这使“那个女人”都不仅为他“反常”的举动惊得呆了一呆,随即便转化为欣慰的笑和激动的心,她几步赶上了方晨,和他并排走进了七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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