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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季节-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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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午饭我们也没有一起吃。

何林跟方菲菲一起出去了,说是去尝尝前面那家土豆粉,于是我跟林宇只好单调地去嚼盖浇饭了。

刚到店里坐下没多久,正等着饭,林宇的电话又响了。

是方菲菲,他笑着看了我一眼就接通了。

刚把电话放到耳边,林宇突然“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然后低沉着声音说:“怎么回事儿?你们现在哪里……不要着急,你慢慢说……好,好……别着急,我们现在过去。”

他一挂断电话就看着我,说:“何林被车撞了。”

我吓了一大跳,心跟着“砰砰砰”直跳,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怎么回事儿?怎么……那……方菲菲呢?”。

“方菲菲陪着她去了省中医院。”林宇说。

我发现他的手有点儿抖。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我催促道。

我们奔出饭店,跑到马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省中医院。

林宇一只手半握着拳头,挡在嘴巴和鼻子前,双眉紧缩,另一只手攥着手机。

我把手机从他的掌中解下,发现已经沾满了汗。我用纸擦了擦,放到了他的外衣口袋里。他很勉强地笑了笑,以示镇定。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大概二十多分钟,我们到了医院。

林宇立即打电话给方菲菲,方菲菲说他们在门诊部大楼的三楼,正在做检查。

我们找门卫问清了门诊部大楼在哪里,又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平时除了体检,很少有机会来医院,现在一看,里面的人真是超出想象的多,真真的疾病伴随着我们一生啊。想来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后的下场吧,宙斯赫拉之流,真TM的恶毒!

到了三楼,一眼就看见方菲菲坐在检查室外的长凳上,她几乎也同时看到了我们,马上起身快步走过来。

我听见林宇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手也抖的厉害。他强作镇定,尽量用正常的表情对着方菲菲。

方菲菲本来还好好的,结果一看见我们,嘴巴一抿,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怎么了?”林宇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说:“何林在里面检查,现在还没检查出什么大事儿。”

一听到这话,林宇紧紧闭了闭眼睛,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我真的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过,从来没有。

“何林伤到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检查?”林宇问。

方菲菲还没回答,他又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在电话里我没有听清楚,好好的怎么会被车撞了?”

我给方菲菲递了一张纸,她对着我一笑,接过去擦擦脸说:“她头碰破了一点儿皮,脸颊也有轻微的擦伤……”她一看林宇的表情,立即摆手说,“这个都查过了,医生说都是皮外伤,不要紧,过几天就好了。现在在做X光检查。”

“要不要报警?”我问。

方菲菲看着我摇摇头道:“何林说不要紧,她说她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是那车主主动带我们来医院检查的。”说着她向坐在长凳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过去,那人看到我们都在看他,于是也站起身,向我们点了点头。

方菲菲继续道:“其实也不能怪他。那时候是车辆绿灯,我跟何林都在路边等,他正好开车过来,结果有个骑电动车的人闯红灯,一下子冲了出去,他没刹住车,慌忙往旁边一拐,结果就把何林撞了。你们知道,那旁边是花圃,何林就摔那上边了,头就是这花圃边上磕破的。何林被撞的有点儿晕……”

林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方菲菲,听她讲,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前靠,最后几乎要挨到方菲菲了。

方菲菲伸出一个指头把他往后面推了推,不好意思地笑了。林宇也很不好意思,很快直起了身。

“那人看到撞了人,马上跑下车,要带何林来医院检查,我们就直接跟着车过来了。就是这样。”方菲菲说完看着林宇。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对肇事者改变了态度,不说他可敬吧……其实确实挺可敬了吧。难得,这么明理的人,他还真敢承担责任,不过好在他碰到了一个也很明理的人,不用担心被讹。

不一会儿,何林从检查室里出来了,她的额头用纱布打了个补丁,脸颊擦伤也不是很重,应该消过毒,别的,好像就没有做其他的处理了。

那人立即走过去询问,我们也在方菲菲身后跟了过去。

何林一看我们都来了,轻轻一笑,说检查结果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不过应该不要紧,让我们不用担心。

歇了一会儿,林宇问她们有没有吃饭,何林说还没有。于是林宇让方菲菲在这里陪何林等结果,让我跟他一起去买几份盒饭过来。肇事者一听,表示要跟我们一道。

我和林宇对视了一眼,那人好像明白了我们的意思,于是说:“我把我的车钥匙给了那位女孩儿。”说着看向方菲菲。

方菲菲一扬手,晃了晃,只见一串钥匙套在她的食指上,她冲我们做了个鬼脸。

林宇看着那人说:“我们小人之心了,不好意思。”

那人也笑道:“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只要人没事就行,呵呵。”

我们去附近饭店点了五份比较好的盒饭,那人坚持要付款。然后他进了旁边的百姓缘,我们在一楼等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了,手里拎着两个大包,里面全是营养保健补品,连膳食纤维片都有,估计他把能想到的都买了。

他认定了林宇是何林的男朋友,于是把这两大包东西都交给了林宇。林宇也没多做推脱,反正他已经买了,而且何林也确实被他撞了,不管等待的检查结果怎样,她都需要补一补。

在医院吃完饭,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我说林宇在这里陪她们等结果,我去门店跟店长请一下假,把我们的情况说一下,要不然,他给我们分配好的工作下午可能就没人干了。而且,也可以给何林多请两天假,让她在寝室好好休息一下,恢复恢复。

何林说她应该没关系,不用请假了,好像一点儿小事情都搞的劳师动众的。

林宇说那就先跟店长说明情况,具体请不请假或者请几天假,看了检查再决定。

我还没到门店,就收到林宇的信息,说结果出来了,没什么问题。那人开车,先把何林送回学校,他和方菲菲陪着一起,估计到时候时间不早了就不过来了,还有何林说不用请假,今天休息休息,明天照常上班。

我找店长把情况说明了一下,店长礼貌性的表示了慰问,准了他们仨半天假。看这趋势,他不觉得我有离开的必要,于是我只能挨到下班才离开。

这才发现,对于一件自己没有兴趣,同时又没有志趣相投的伙伴在一起的工作,我是多么的不能胜任。

谁说工作是不需要感情的?谁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工作,不是只是干活、拿薪水,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能不带感情的工作却满怀热情的生活,这不可能。

我突然发现,在思想上,我比林宇落后了好多,直到现在才如此深刻的意识到puterHouse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存在。严格来说,是他实现了我们俩的愿望。

下班了,我一个人去乘车,忽然感觉心境跟早上出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事故果然让人成长,跟自己关系越密切的事故越让人成长。不过我还是由衷的希望不要通过这种方式成长,所幸今天的事故造成的结果还算乐观。

林宇短信问我在哪儿,我说快到学校了,他说他去食堂等我一起吃饭。

到了食堂,果然又是吃面。

我问何林怎样了。

林宇说应该没有大碍,检查结果没有异常,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问她一个人在寝室需不需要人照顾。

林宇说说方菲菲在寝室陪她,应该没问题。

我忽然间有种莫名而淡淡的喜悦,觉得跟方菲菲的距离是这样的近,虽然见不着面。

吃完饭回寝室。

我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几乎没有语言交流,不过感觉上好像很有灵犀似的。

有人说,两个人关系的极致就是,在一起待着很长时间,就算彼此不说话,但却一点儿都不感觉尴尬,或者说,不论说不说话都很自在。

你以为我要说我们就是这种感觉?哼,这么土鳖而讨嫌的话我不会说,我要说的是,我们很久以前就是这个境界了。

23 把注意力集中到其他的事情上

大概九点多,林宇接了一个电话,嗯嗯啊啊了半天,最后挂断了。然后就用异样的抱歉目光看着我。

做为男人,不怕别人用厌恶或者攻击性的目光看着你,就怕人用同情和可怜的目光看着你。他现在以看一个悲情角色的眼神来看我,摆明了是跟我过不去。

我瞪着他道:“你干什么?挑衅是不是?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赶快收回!你要激怒我了哦,你就要激怒我了哦!”

“好好好,我没意思,我真没什么意思,你太敏感了,真的,太敏感了。”他连忙收回眼光,故意看着我桌上的电脑说:“方菲菲……让我送她回学校……说……说有事跟我说。兄弟,不好意思啊……”

来了,又来了,他把那讨厌的眼神又投到了我身上了!

我“霍”地站起身,他见状马上奔到门口,从门框边消失了。

突然,他的脑袋又从门边伸了出来了,一脸歉意地笑道:“那我去了啊,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看我要朝他冲过去了,立马缩回头消失了,脚步声也淹没在走廊里。

显然,方菲菲在疏远我,要搁以前,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让我送她回去。哎,话说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要回去呢,又不是没在何林这边歇过?要搁以前,我肯定能知道原因……

……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疏远我呢?说起来我不也就帮肖一送了一下花吗?我完全是个局外人啊,就算她跟肖一之间有什么矛盾,为什么要改变对我的态度呢?

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一个人悲催的人物是不需要太多注释的,只要知道他总会事与愿违就可以了。

所谓悲剧,就是那种有机会在两种不幸中选择其一,却将两者全部选中的人。

照现在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我看我离这个目标差的也不远了。

十点多了,我漫无目的的在网上闲逛,没有上QQ,害怕肖一找我,也害怕其他人召唤我去dota,还害怕得到一些未知的恐怖信息。

十一点多了,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睡意浅浅的漂浮在距我二三十厘米的上空。

超过十二点了,漂浮的睡意渐渐压了下来,我的思绪开始神游,眼前出现各种幻象。

门把手轻轻一旋,那些刚刚聚拢在我周身的梦,就像受到了一个无形的硕大吸尘器的召唤,瞬间被吸了个一干二净。我的神志出离的清醒。

没错,是林宇回来了。

他收拾了一会儿,躺到了床上。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我问林宇怎么回来那么迟,他说跟方菲菲聊了一会儿天,然后看看我笑着补充道:“聊了些何林的事儿。”

我正色道:“何林不要紧吧?”

他立刻摇头道:“要什么紧?要紧她今天还上班?你多虑了吧!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戏剧性,那样人的神经会受不了的。我们只是……聊聊其他一些小事情。其实我们并不是很熟悉啊,聊聊以前的事情不是能更加熟悉更加了解嘛。你知道,跟方菲菲说话不需要太多顾虑,讲讲笑笑就很熟了。”

这是事实,跟方菲菲说话很轻松,她不像有些女生,你说话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她就受伤了,搞的人都不敢随便开口了。从这方面来看,她应该属于自来熟的类型。不过她愿意畅聊的对象实在不多,这样一看,反而属于排外的小众类型了。

但是不管她是哪种类型,貌似现在都跟我搭不上什么边儿了。虽然看起来她好像还跟平常一样,可是我能鲜明地感觉到,她在态度上对我是礼貌的冷淡,微笑的疏远。

以前那种在我看来是稀松平常的目光交汇,现在几乎骤降为零,这让我突然的意识到,或许那些眼神的碰撞,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偶然。

我努力的想捕捉一丝残存的默契,但是她不冷不热的反应一下子就把我推到了十丈之外。我感觉自己仿佛悬在一根绳上,脚下用不上力,无法掌握方向,无法控制进退。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听见方菲菲说明天就不来了,让我们好好努力好好加油,还拜托我们好好照顾何林。

林宇说:“你好好准备论文,祝你答辩拿个优秀!”

原来方菲菲为了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请了十天假!

我冲口就说:“这么早就答辩了?不是要到五月底六月初吗?”

方菲菲一笑说:“那时候都答辩了,我当然要提前请假,把论文准备好了。”

“那也用不着这么急呀,反正大家到时候都是要请假的。”我极力勉强地笑道。

方菲菲看了我一眼,颇有些硬邦邦地说:“我跟你又不是一个学校,我想现在就请假准备。”

我一顿,竭力装作自然的笑笑,追述道:“高悦跟邓劲松不都还没请假吗?你跟高悦一个院的,也不用着急啊。而且,何林昨天刚受伤,现在正需要你照顾,你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是太不应该了吗?”

“我太不应该?”方菲菲脸色一变,冷笑了一声,拿眼睛盯着我说:“我倒想请问一下,是什么让你这么有自信的来指责我‘太不应该’这么做或者‘太应该’那么做?来,请告诉我一下,这个连我也不知道的特权你是怎么拥有的?”

我愣住了,我真的愣住了。

我无意中触到了她的哪根筋吗?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我只记得她看看我就把目光移开了。

“方菲菲同学,你有病吧,是不是想在离开之前加深大家对你的印象啊?放心吧,只是十天而已,就凭你这特色,绝对不会让人淡忘的。”这是何林的声音。

“呵呵,菲菲同学的语言总是那么犀利,不过不要紧,我们毛小羽同学的神经也很强悍。”林宇笑着说。

他们以打趣的方式调解了一会儿,方菲菲跟何林就走开了。

很诚实的说,我从来不惮被人讨厌,但是,我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被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这种感觉真TM糟透了。

下班的时间就到了。

我机械地跟着林宇去打卡,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又机械地下楼,走出商场大门。

“小……毛小羽——”

身后传来方菲菲的声音。

是的,她没有再叫我“小羽毛”。

这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爸爸妈妈高兴的时候总是叫你的乳名,或者其他昵称,一旦你听到他们连名带姓的叫你,你就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比如挨打。

我立即停住了脚步,林宇也停住了。

我转过身,方菲菲跟着何林一起走了上来,她对着我一笑,说:“对不起,我说话不过大脑,你不要生气哦。”

我连忙笑道:“怎么会,本来就是我……我不生气……我没生气。”

“那就好了。拜拜。”说完,方菲菲就拉着何林走向站牌。

下雨了。

突然就想起方菲菲曾经说的最喜欢什么样的天气……

在郁闷的日子里回忆开心的过去是对心灵的一种摧残,也是对耐力的一种考验。

我想她今天一定很开心,因为请假的第一天就下雨,她该幸灾乐祸了。幸灾乐祸本来是个贬义词,不过当她来演绎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充满情趣和魅力的贬义词。

灰色的渡过了一天,感觉好空虚。

还在下雨。

一天零一夜又一天零一夜都没有停,时大时小,继续执着地淅淅沥沥哗哗啦啦。

感觉上,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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