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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如茶-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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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吱吱作响；原有的单间被扩充了将近一倍，相比之下以前宽敞明亮的大堂却略显窄小和紧凑。装修变了，人似乎也都是全新的面孔了。林旭心里一沉——自叶子走后，他经常会来茶楼坐坐，不为别的，只因这里是叶子唯一可能会出现或者刘峰会出现的地方！
见到林旭进来，一个服务员立刻走上前招呼，他依然找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因为叶子一直喜欢临窗而坐。落座之后，林旭并没有忙于点茶，而是漫不经心地和服务员攀谈起来：从服务员的话里，林旭了解到这家茶楼已经换了老板，原先的那些人都被遣散了。当他再要深问的时候，服务员却没了耐性——不喝茶打听这些做什么？事实上，一个服务员又能知道多少内情呢？林旭已经无心喝茶了——对他来说，叶子最后在北京可能出现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林旭依然为自己点上了一杯碧螺春——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喝碧螺春了。
不久，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将泡好的茶送到他的跟前。林旭看着眼前的这杯茶，默默地点上一支烟，随即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街上的景象一览无余。林旭就这样痴呆呆地看着，任凭点燃的香烟在手中燃烧。窗外，景象依旧——与他和叶子牵手走过的时候，没有两样！树，还是那排柳树；街道，还是那般的街道；甚至，连街边的小贩都是同一个人…但，林旭却没了以往的心境——这条街道，洒下了多少林旭与叶子的笑语欢声？这条街道，承载了多少林旭孤独走过的身影？这条街道，在风雨中斑驳，在寒风里萧瑟，也在林旭的记忆里难以磨灭…
窗外，不时有着身材婀娜、衣着时髦的女孩儿步履翩跹地走过，林旭却视若不见——虽是看着窗外，却彷佛他的目光已经穿过了这些景象，他在“看着”自己的回忆…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紫云轩——这间茶楼的时候，是因了姐夫陆逸夫的邀请，而他听到的却是陆逸夫与姐姐离婚的消息；他甚至记得在那一天里，自己的衣着打扮，以及第一次见到了叶子的温婉和秀美；
第二次，若不是那场不期而至的骤雨，或许他与叶子就此擦肩而过，不会再有接下去的故事发生；或许，他依然在忘我的工作，而叶子依然有着自己的轨迹；
然而，是什么原因？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相遇？又是什么让他们在相遇之后演绎出如此动人、深刻的感情？林旭无法解释！
他已经记不清了，自己有多少次在这间茶楼的门口等候着叶子下班；也记不清了自己多少回牵着叶子的手在这条绿柳成荫的街道漫步，感受着手心里那一份温柔和内心的甜蜜…
手，传来灼热的疼！林旭连忙看了一下，却原来烟已经燃尽…
烟，被熄灭了——随着烟头那一点亮光的熄灭，林旭的心情也跌入了一片黑暗…最后的希望随着茶楼的更弦易辙而破灭了！
他轻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喝得很慢——不知道是因了心境的改变，还是确实茶的品质不好，林旭微微皱了下眉：往日里，碧螺春的清香已经荡然无存，留下的却是一份清苦…
但，他依然小口地喝着，为了叶子，为了自己，再喝一口…因为，这是最后一杯的碧螺春，这是最后一次想起叶子…
林旭就这样，小心地用手托着杯子，小口小口地轻啜着茶水。那神情，仿佛在他手里不是一杯普通地茶，而是他的爱；他舍不得大口吞咽，他怕一下子喝掉就再也喝不到了…
爱，如水；情，似茶！他与叶子曾如此缠绵，而有了爱的温馨和浪漫——曾经，他留恋于茶的清香；曾经，他醉于叶子的温婉柔情。而今，这一切，都有如他手里的这杯茶，只留下了一份清苦…
茶，已见底；烟，也燃尽！该走了，该离开这里了——林旭起身走到前台，在这里，他曾多次与叶子调侃；多想，那个俏皮的笑脸和娇柔的身影重现眼前！
结完帐，林旭在临出门前，蓦地转过身，又重新看了一眼这间茶楼，多看一眼难道会出现奇迹么？还是只会增加心里的伤痛？林旭无法解释，也不愿解释。
来到街上，清冷的空气让林旭打了一个冷战——冬天了！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阴沉了下来，刚才走出家门时还有的那丝暖阳，已经被漫天的乌云遮蔽！一阵萧瑟的寒风，夹裹着几片枯叶向林旭吹来，他不由得将大衣领子竖了起来，却依然难挡那份凉意…
原本绿柳成荫的街道，此时看去，满眼衰败与萧瑟。街心公园的花坛，嫣红姹紫的草木已经被几场秋雨凋零得面目全非，落红一片！那低垂的柳枝，只有零星的几片叶子，干枯得可怜，在寒风凛冽中，无奈的摇摆着！
林旭此时，不知道内心是苦涩还是早已麻木，任凭着寒风带着枯叶吹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哀，莫大于心死…一直的期望，一直的幻想，此时换来的却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林旭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他不想生活在痛苦的记忆中——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街一巷，乃至这些花草树木，都见证过他的真情，祝福过他的深爱！睹物思人，触景伤情！这是最为残忍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林旭茫然，茫然地走在寒风之中；林旭寂寥，那踽踽独行的身影是那般无奈！
街道，被突如其来的寒风瞬间刮得清冷起来；天空，浓重的乌云越压越低…
林旭顶着寒风，在街上走着…但，不管风有多大，他的头却始终是昂着的…忽然，林旭的额头有了一丝凉意…他轻轻用手一抹，却是一片水渍——空中，不知道何时已经开始了洒下雪花儿。
雪，渐渐密集起来。不多时，已经将街上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这是入冬之后的第一场雪，但对林旭来说，这场雪来得早了一些…
雪，是洁白的。用它的洁白，可以掩盖一切的肮脏——但，冰雪消融后，是否依然是尘归尘，土归土？没人知道——而林旭知道，不管何时，他心里的那份纯粹依然会执着地保留着，为了他的叶子！对于林旭来说，爱，是一个圣洁的字眼！不轻易言爱；但爱了，就会专注且执着！
雪，渐渐大了起来——初始的小雪花儿已经变成了雪片翻飞。雪地里，随着林旭的脚步，一串脚印留在了他的身后，却又很快被雪花填满——大雪无痕…
两旁的柳树，在雪中更显枯瘦，原先还能摆动的柳枝，此时在冰雪覆盖之下，却只剩了瑟瑟发抖…
林旭不由得心中一叹：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枪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随后，他突然加快了步伐，大步地向前走去…
茶思——（九）机关算尽
就在林旭饱受相思折磨的时候，方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尤其是近一段时间，她的脾气越来越大，经常无故对手下发起无名火。连一向觉得深知其脾气秉性的王思语，现在在她面前也是谨言慎行——大家都一致得出结论，“铁娘子”越来越难伺候了。王思语心里多少还是明白一些的：方晴之所以这样，确实是有她的难言之隐。虽然，方晴在刘峰的帮助下，成功地逼走了叶子，但她的目的却没有达到——林旭不仅没有如她预料那般与她的关系有了缓和，甚至对她更加厌恶和不屑。尽管，她多次向林旭委婉地表达了想要缓解关系的意愿，但林旭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一概不谈。并且，她觉察出，林旭近来在有意回避她，这让方晴倍感失败！另一方面，随着刘峰的公司业务逐渐走上正轨，这小子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当初当应方晴的30％红利，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如期打入她的账户，现在拖得时间越来越长，即使方晴本人打电话催促，刘峰也是阳奉阴违——表面上说得很爽快，可就是不见动静。钱，对方请来说，确实不是第一位的。以她现在的身家，刘峰的那点儿钱她真不看在眼里！但她不能接受失败，这是她近来心情恶劣的主要原因——人，林旭已经和她没有缓解的可能；钱，投给了刘峰却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而这，却是方晴最不能忍受的！
坐在门外的王思语听到方晴在办公室里大声呵斥着营销部的几个人，不由得一阵苦笑——近来，她也经常被方晴训斥。对王思语来说，在方晴这里做事，她不过就是想赚一份工资。作为一个外地的女孩儿，家境又不是很好，能找到这样一份儿工作她很满意。她自己也知道，从能力上讲，她的水平有限，做个文职秘书还是可以的，加之方晴给出的薪水也不低，这也是她为何愿意为方晴做些秘书“份外”的事情。但，近来她越来越觉得方晴难伺候了，同时也在这一连串的事情里，对方晴的行事风格有了些看法。尽管，她曾经在方晴授意下，借林旭酒醉，在林旭的衬衣上印下了自己的唇印——口红是方晴送她的；尽管，在方晴的授意下，她出面找了一个小姐在刘峰酒醉之际，拍下那组后来被方晴用来胁迫刘峰就范的照片；尽管，在事成之后她也得到了不菲的回报。但，她内心的自我谴责却渐渐强烈——有时候她会很鄙视自己，这样的交换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妓女。妓女只是出卖身体，而她出卖的却是自己的良心和道德。虽然，她为方晴做的这些事情让她得到了名车、国外的度假还有大把的钞票，但当初始的新鲜感过去，当一时的虚荣和欲望得到了满足，当短暂的假期结束，她却需要长久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这不禁让她开始了怀疑，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尤其是在那次见到林旭之后，看着林旭那满脸的憔悴和痛苦，她心里涌出的愧疚感让她坐立不安——虽然，她的所作所为与叶子的离开没有直接关系，但毕竟她在整件事情里也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没有她的帮助，刘峰该不会那样轻易答应方晴的条件！
王思语近来一直有一种想离开方晴的想法，但她知道方晴的手段，事到如今，她有些进退两难——方晴能录下别人的声音，难道就不能录下自己和她的对话？想到这里，王思语心里一阵发冷——自己没有方晴的深厚背景，不过就是想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也没有林旭的能力和强势，如果不及早退出，难保将来不会被方晴“丢卒保帅”！
正思忖间，方晴办公室的门开了，几位营销部的负责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王思语听到营销总监小声地嘟囔一句：“真他妈难伺候，老子都不想干了！”王思语轻轻摇了摇头，连跟了方晴这么久的老资格都如此难做，何况自己？况且，自己又知道方晴那么多的隐私？左思右想间，王思语打定了主意——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怎样才能既让自己顺利脱身，又不让方晴怀疑呢？眉头一皱，王思语计上心来。
方晴骂走营销部的人之后，兀自气咻咻地生闷气。想端起杯子喝口水，却已经空了——骂人也是需要体力的！正想发脾气，王思语却已经轻轻走了进来，见她满脸怒气的样子，也没说话，默默地将她的茶杯加上水，然后轻轻地说：“方总，别太生气了，你先喝点水！”
“思语啊，现在也就你还能让我满意点，唉，这帮废物！”说着，方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脸色稍有缓和。对王思语，她还是很信任的。但，这种信任不是出于感情，而是她给王思语开出的条件——那是相当于部门总监的薪水，她需要一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人——而王思语的虚荣心恰好被她抓住！
“方总，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下，可又怕您不高兴！”王思语在方晴面前总是一副很恭顺的样子。
“哦？什么事？你和我说话还吞吞吐吐的？”方晴半眯着眼看着王思语。
“是这样，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妈身体不太好，要住院。我想回去照顾几天，和您请个假，您看可以吗？”王思语犹豫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请求，并为了让方晴相信，还掏出纸巾轻轻擦拭了下眼角。
“是吗？你母亲什么病？厉害吗？”方晴似乎是很关切地询问着。
“挺厉害的。我妈一直有胃病，昨天我爸打电话说，前几天我妈胃病又犯了，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大夫说不是很好，怀疑是长了瘤子，我担心是癌症…”说着，王思语眼圈儿红了起来，不住地用纸巾擦着眼角。
“那干脆接到北京来吧，我在医院有朋友，打个电话过去就行了。再说，北京的医院条件不比你老家好？”嘴里虽是这般地说，方晴却对王思语的话将信将疑——她不放心让王思语离开，这个丫头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了。
“嗯，也好，那就谢谢方总了！不过，我还是得回去一下，我爸妈都年纪大了，家里也没什么靠得住的亲戚，我接上我父母就回来，到时候再麻烦您帮忙找个好点的医院，您看这样可以吗？”对于方晴的回答，王思语早在意料之中，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使得方晴无法反驳。
“好，那就这样。你快去快回，这种病耽误不得，再说，我这里也缺不了你！思语，和我这么久，我对你如何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虽然名义上你是我的秘书，可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姐妹一般，有什么心里话都和你说。你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有些话说得不当，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次你母亲来京看病，医疗费你不用担心，我会请最好的医生为伯母治病，费用由公司出了。”方晴貌似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实际上还是对王思语不放心。
“方总，您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要是我母亲的病能够治好，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了…”王思语说着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傻丫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快去准备吧，等到了家给我来个电话，我好让人安排医院的事情！”方晴对王思语的表白很满意。
“嗯，谢谢方总，那我去了！”说着王思语轻轻地走出了方晴的办公室，在出门的那一霎，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王思语出去后，方晴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下午她刚到办公室，财务总监就打电话过来，告知她刘峰依然没有向账户打款。方晴听后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但表面上还是非常镇定，安慰了几句财务那边。她挂掉电话之后，立时给刘峰打了电话，但刘峰依然是那副无赖嘴脸——一边说最近总是忙于公司的业务，这件事是他疏忽了；一边又信誓旦旦地保证，说挂了电话马上安排财务打款。方晴听着刘峰的解释一言不发，只是不住地冷笑。她知道，刘峰是在耍赖。等刘峰说完，她并未像以往那样对刘峰表示不满，而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告诉刘峰：钱呢，她并不着急，只是打电话问一下情况，随即就挂掉了电话。但，方晴向来只有欺负人的时候，岂能容得他人“太岁头上动土”？对于刘峰，方晴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他会给自己造成威胁——因为她从来就没看得起过刘峰！在她眼里，刘峰是那般的不堪一击，只要自己打几个电话，就可以让他走投无路之下还得摇头摆尾地来乞求自己！因此，她刚才并未在电话中大发雷霆，因为她已经想好了，要给这个不听话的“狗”一点儿颜色看看——只是，方晴或许并不知道，“狗”被逼急的时候，也会反咬主人一口…
刘峰笑容可掬地挂掉了方晴的电话，脸上立时变了颜色——他有点儿担心。如果方晴像以往那般在电话里和他争执甚至训斥，他倒是不会放在心上。和方晴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自认对方晴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今天，方晴这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却让他费了心思。在刘峰心里，始终明白一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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