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如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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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不得不在惊讶之余深深为之惋惜。

王森又端起刚刚被林旭斟满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闷闷地对林旭说：“林旭，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回来就先上你这儿吗？”

林旭说：“为什么？”

“当年咱们的那帮哥们儿也好，朋友也罢，我这次回来谁都没有通知，而是唯独直接过来找你。是因为你在当年的那帮哥们儿里，是最看重朋友情意的。”王森用手阻止了林旭想要说的话，自顾自地接着说：“咱们之间不用玩儿那套虚情假意的客气。你也知道，我不是随便对人逢迎的。我这样说，不是因为你我多年间的交情，也不是因为今晚你留我在这里过夜。你知道么？林旭。我在日本的这几年，其实打拼得很艰苦，但我从没有对你提起过。因为你对我没有什么要求，也没有任何企图心，你对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哥们儿！在如今的社会上，能做到你这样的不多，我很珍惜你我间的情意。而与你相比之下，那帮朋友变得很物质和世俗。每次，我逢年过节给你们打电话，只有你一直在意我、关心我的身体，关心我的感受，我很感动！”王森充满着情意的言语，深深触动了林旭，他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因为，他知道，此时再说任何理解、客气的话，都是多余了。

王森也将杯中酒饮尽，而后接着说：“所以，我今天下了飞机，就直接上你这儿来了。一是叙叙我们的交情，二是和你说说心里话，说说我这些年在外打拼的感触，也想和你说说我和晓涵。”

林旭递给王森一支烟，一边为他点燃，一边说：“王森，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能太世俗，也不能太物质。我依然觉得人与人之间，更多的还是需要感情的维系。”

王森重重地点下头：“我看重的就是你这份情意！你还是没变，林旭！”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世俗是什么东西？狗屁！世俗就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世俗，我和章晓涵也不至于有此结果！”王森的语调里有了些许的激动。

林旭端起酒杯，示意王森喝口酒，平缓下情绪。王森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喝了一口酒，而后浓重地长长吐出一口气。接着说：“林旭，恐怕你现在都不知道当年章晓涵为何嫁给我吧？”

林旭笑着说：“当年你嘴那么严，连我你都不吐露半个字！你不知道当时那帮哥们儿是多嫉妒你？”

王森笑了笑，语气很平淡地说：“可能你们要是知道了，就不会嫉妒我了，就该说我傻了！”

林旭没有说话，他知道王森与章晓涵间，定是另有隐情。

“林旭，恐怕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和晓涵的真实故事的人了。我知道当年你们都嫉妒我，但你们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晓涵从没真正爱过我，她只是在报答我！”王森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痛苦的表情。

如果说，林旭知道了王森离婚的消息，已经有些惊讶；那么，王森的这句话，却让他惊愕！

看到林旭的表情，王森笑了笑：“吃惊了吧？”

林旭老实地点点头。

而接下来王森对他讲出的话，却足以让林旭更加吃惊，也深深地同情着自己面前的朋友…

茶香——（十一）英雄救美

　“你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一次休学了两个月的事情吗？”王森问。

林旭点点头。王森所说的休学，是在大三下半学期。有一天，林旭下午翘课，去王森的学校找他打球，到了后却被王森的室友告知王森已经休学了。林旭二话没说，骑上车就匆忙向王森家赶去。他见到王森的时候，王森正坐在一张轮椅上，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推着在花园儿里晒太阳。林旭惊讶于那个女孩儿的美貌，而与之反差强烈的是王森的那副尊容，用惨不忍睹形容并不过分。他的左腿被缠满厚厚地绷带，直直地伸着；左臂也是被绷带缠裹，吊在胸前；脸上有多处淤青，使得原本就胖乎乎的脸，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大头娃娃。林旭扔下自行车，直奔王森走过去。见到林旭，王森依旧是咧嘴一笑，只是不知道带动了哪处伤口，那笑容仅仅闪过片刻就被一种痛楚的表情所替代。

林旭急忙拉住王森的右手，询问着王森如何变成这样，为何伤的如此重？在王森那口齿不清地发音中，林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王森是去一家小酒馆和同学喝酒，酒酣耳热之际，大家说话都有些肆无忌惮，加之有位同学酒醉失态，无意中招惹了邻桌的几个社会青年，双方都在酒后，言语不和间就大打出手。而王森为了让那几位同学全身而退，自己挡在那几个人面前，其结果就是落得如此下场，直到先跑出去的同学带着警察赶来，才将被那几个人痛殴的王森解救下来。听罢王森的叙述，林旭顿时火往上撞，一直追问着王森那几个人的下落，那架势颇有几分为哥们儿仗义出头的神韵。王森自是一番极力劝阻，又连忙将身后的女孩儿介绍给自己的好友。那个女孩儿一直默默地听着他们间的对话，直到王森向林旭介绍自己，才对林旭莞尔一笑，伸出了手。林旭在与女孩儿握手的那一刻，记住了女孩儿那美丽的容颜，也记住了女孩儿的名字——章晓涵！

“难道你当时的那身伤，是因为章晓涵？”林旭问道。

“对！”王森坦然地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受伤的真实原因了吗？”林旭问。

“当初在学校时，我和你们一样，也很喜欢章晓涵。只是，以我自身的条件，怎么能够和你们这帮帅哥儿竞争呢？而且，那个时侯，章晓涵从没拿正眼看过我，骄傲如公主的她一定是把我当成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可是，我是真的喜欢她。于是，就经常偷偷在放学的时候，远远地骑车跟着她，保护她，直到她安全到家我才离开。而当时你们不知道的是，章晓涵已经有了男友，是外校比咱们高一级的学生。我见过那个男孩儿，说句实话，确实很帅！相比之下，我就更加自卑，也就更加自惭形秽了。但我依然保持着每晚送她回家的习惯，尽管她不知道。当时，我好像中了魔一般，只要能远远看着她，我就很知足！章晓涵住的有点偏僻，快到她家的时候，有一条小路，人很少，偶尔会有车通过。那个晚上是阴天，我还是远远骑车跟着她，而她正开心地坐在那个男孩儿的车后，开心地和那个男孩说着话。我当时很气馁，就在我准备骑车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从小路旁的树丛里，窜出三个人，一下子就把章晓涵和那个男孩从车上拽了下来。那个男孩儿似乎是吓坏了，坐在地上半天没敢动；那几个人好像吓唬他几句，然后就把章晓涵向树丛里拖…我当时也是有点发蒙，毕竟咱没见过这架势。直到我听到章晓涵那声凄惨的尖叫，才惊醒过来，于是我发疯般地冲进树丛，用车撞到一个人，而另两个人立刻就把我围起来，我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我就被打倒了，晓涵也落入他们的手里…我是爬到马路上呼救的，要不是恰巧来了一辆巡逻警车，我估计晓涵就毁在那几个畜生手里了！”听着王森的讲述，林旭依然能从其语气中感受到那一晚的惊险。

“没想到，你们还有一段如此凶险的经历，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英雄救美！”林旭由衷地佩服王森，换做他出现在那个晚上，他也不能保证有那份勇气。

“那几个人当时被警察抓住两个，一个跑掉了。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当时伤势很重，没办法上课，只好办了休学；而且，为了晓涵不被别人在背后议论，我爸妈和她的父母都一再恳求警察不要到学校向晓涵了解情况。警察倒也通情达理，只是后来去她的家里找过一次晓涵，让她指证一下那几个人，就再也没找过她。再后来，她问我为何那天那么巧出现在那里。我就对她说了我一直偷偷送她回家的事情，也向她表白了，我很喜欢她，希望和她交朋友！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直到我伤势快痊愈的时候，才答应我。我当时高兴地不得了，好像全世界只有我是最幸福的人了！但，当她平静地对我说，她其实并不喜欢我，之所以答应，只是感激和报答我。我当时没多想，我觉得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出来的。所以，我对她很好，很照顾，也很疼爱。但，当她和我结婚的那个晚上，她一个人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我一直安慰她，哄她。我当时还是想，既然都结婚了，就踏踏实实好好过，我一直希望用我的爱慢慢去感化她。就这样，我们一直生活了六年，一直到她和我一起出国去日本闯荡。说心里话，虽然她不爱我，但对我照顾得很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有要离开我的意思。而我那个时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我每天拼命地打工，我最多的时候一个人兼着打三份工，每天要工作18个小时！随着我们的努力，我们的条件慢慢改善了，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但我发现，晓涵越来越不开心，和我的话也越来越少。婚后，我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她就是不同意。不管我怎么求她，甚至发火，她都不为所动。”王森的语气有着一种深深地惋惜和无奈。

“她原来那个男友呢？就算她要报答你，也有很多种方式和途径，不见得一定要以身相许吧？”林旭问。

“我后来还是听晓涵对我说，那个男孩儿当时是自己跑掉了，直到两天后才去晓涵家找她。虽然那个男孩儿一再恳求和解释，但在晓涵眼里，那个男孩儿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了。而她嫁给我，更多是因为她父母和亲戚的压力。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说，世俗就是一把杀人无形的刀吗？晓涵出了那件事后，尽管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她家里的亲戚都知道了，加上有一次警察去她家里了解情况，也引得邻居们纷纷猜疑。后来还是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加上晓涵平时又总是心高气傲，和邻居关系不太好，人家更是对她指指点点。特别是她家的一些亲戚经常和她母亲说，女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将来怎么嫁人之类的话，这些流言蜚语对她打击很大，有段时间她都不敢出门。所以，她当时同意和我交朋友，也是故意做给她家那些亲戚看，嫁给我也是有些和家里赌气的成份。”听着王森的解释，林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林旭问。

“我们离婚已经一年多了，就是那次十一假期的时候我回国，本想和你聚聚的，正好你出去旅游了。”王森说。

林旭想起来了，那次是公司组织的去海南旅游。接到王森的电话时，他已经在海南了。本想让王森等他回来，结果他回北京后王森已经返回日本了。

“是晓涵提出来的吗？”林旭问。

“是我提出来的。”王森语气淡淡地说。

“为什么？你不是很爱她吗？”林旭反问着。

“是，我是很爱她。就是到现在，我也不否认，我还爱着她！可是，她不爱我！我虽然得到了她的人，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心！之所以我提出离婚，是因为一件事。也是对我震动很大的一件事。就在我们经过努力打拼，生活渐渐得到改善之后，我又一次向她提出想要个孩子，她依然拒绝了。在我一再地追问下，她说，她只会和她爱的男人生孩子。当时我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家门。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让她爱我，哪怕是一点点！到了日本，我拼命打工赚钱，就是希望她过得好一些，我们的生活条件好一些。那晚，我自己喝了很多酒。看着酒吧里的情侣们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的，我心里疼极了。那晚我喝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酒醒了以后，我就跟晓涵谈离婚了。”王森的情绪又略显激动。

“你不会是一时冲动吧？”林旭问。

“不是！其实，离婚这个念头在我心里想了很久。之所以我一直不提，是我总是对晓涵抱有一丝幻想！直到她说出那句话，当时我的感觉是万念俱灰了，自己也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而且，我觉得我这样总是不放开她，也很自私！既然她不爱我，不如我趁早放手，让她找到自己爱的男人！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说罢，王森自嘲地笑了笑。

“王森，假如你当年就和我说出这件事的真相，我想，我会阻止你们的婚姻。”林旭冷冷地说。

“为什么？”王森不解地问。

“虽然，至今我也没走入过婚姻，但，或许我对婚姻的看法比你还要清醒一些。你和章晓涵的婚姻，根本就是两个自私的人为了各自的目的才结合在一起的。”林旭的话显然是引起了王森的一丝不满，他反问到：“我们怎么自私了？”

林旭点燃一支烟，平静地说：“王森，其实我很佩服你！而且是由衷地佩服！且不说你这些年为了维持这份婚姻所做的努力；单就那晚你能挺身而出，换作我不一定能做得到！但，之所以说你自私，是因为你明知道晓涵不爱你，而且也明明知道她一方面是报答，另外还掺杂着与家里人的赌气，在这样的情绪下，她的决定可能是理智且负责任的吗？她在用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同时也在惩罚着你！而你明明知道这些，还坚持与她结婚，并且还维持这样久！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真的爱一个人，你首先是要让她快乐！她并不快乐，你也不快乐，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爱她的目的，与她结婚！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婚姻会有温馨与幸福的感觉吗？”

“可我问过她，对我有没有感情，她说还是有的！”王森显然并不能接受林旭的观点，在反驳着。

“她说对你有什么感情？”林旭问。

“亲情！”王森声调略高了一些。

“王森，你知道什么是亲情吗？你又知道什么是夫妻间的亲情吗？”林旭平静地反问着。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王森显然被林旭问到了，一时回答不出。

“所谓亲情，尤其是夫妻间的亲情，那一定是因为彼此间的深爱历经沉积之后，进而升华为亲情！可你们之间呢？有句话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章晓涵自己都说她并不爱你，又何来的亲情可言？她所谓的亲情，无非是你们两个人生活得久了，自然产生出的一种感情！但绝对不是夫妻间因为深爱而衍生出的亲情！给你举个例子，我们都念过大学，都住过集体宿舍，我们与室友从素不相识，到经历了几年的相处，毕业时不也是有着很深的感情吗？你能说那是亲情吗？”林旭的一番话，说得王森哑口无言。

“当然，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是作为哥们儿，为你惋惜！假如你们俩当初都能理智一些，或许彼此现在都会有各自幸福的家庭了！”林旭略带歉意地说。

“林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会介意！”王森真诚地说。

“对了，别光说我了，你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王森问。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林旭一边回答着王森的问话，心里却想到了梁梦蝶，不禁平添一份愁思。

“就你这样的帅哥，还会发愁？眼光别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王森调侃着林旭。

两人说笑着，窗外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天亮了…

茶香——（十二）退亲风波

　刘峰一直睡到将近中午，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起来后，并未急于洗漱，而是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刚抽了几口，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连忙起身走到院子里，却发现整个小院都很安静。他走到梁梦蝶的房间，门开着，却没有梁梦蝶的身影；走回堂屋，见梁梦蝶的父母也都不在，正要给梁梦蝶打电话，发现堂屋的饭桌上有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