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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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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作为。

“你来这儿做什么?”

秦含霜走入院内一眼看见候在一旁的王卉凝,先是一愕,秀眉拧了一拧,随即挥退其她人,不悦地问道。

王卉凝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份不悦而表现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道:“妾身只是寻到个安胎方子,想着对夫人的症状有效,便拿了过来。既然夫人不喜,那便只当作我多此一举罢了。”

她若是送些安胎的药来,秦含霜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自是不会轻易接受。但这张养胎方子,凭着其迫切需要腹中胎儿来巩固自己在孙家的地位的谋算,再加上她先前对赵氏说的一番话,想必这会儿她也知道了,此时自然不会拒绝,顶多也不过是让人去抓药的时候,再把这药方与其他医者过过目把把关罢了。

王卉凝嘴里说着,脚下的步子也未作迟疑,当真便转身往回走。

秦含霜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眸中闪过几许思量,终于在她即将走出清风轩的院子之前,开口将她叫住了:“既是如此,便拿出来让我瞧瞧。”

虽然对于王卉凝来此的目的还无法明了,但先前赵氏突然把孙儿接去秀朱阁,还让陈妈妈有事暂时不向她禀报,她的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待到方才再听赵氏一说,心中已是惊慌。正想着找个好些的医者前来替她安胎。

王卉凝既送来的是药方而不是药,她只需拿出去验证一番便可得真伪。若真是用效之方,她就此一味拒绝,万一是大意失荆州,岂不可惜?

王卉凝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外面,装着心中不愉地静立了许久。才缓缓地转身。抿紧了双唇。方才缓缓地道:“既为孙家妇,自当为孙家着想。我虽然气你一再诬我,却不忍看着孙家血脉有个三长两短。”

王卉凝说完故意顿了顿,抬起头对着秦含霜淡淡地道:“所以。还请夫人莫要以为我拿此药方,是来巴结于你,或是为了讨老夫人和候爷的欢心。”

这样生硬冷淡的一席话。虽令得秦含霜不悦,然在紧紧地盯视了她一番后,却反而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似笑非笑地道:“倒难为你想得透彻。”

顿了顿,方才对着她摆了摆手,“既然来了,便去屋里坐坐吧。”

说着,她便唤了一位小丫环过来,径直扶着她往正屋走去。一时之间,竟似是将紫衣挨罚的事儿给忘了。

望着那熟悉的以前总觉得娇弱的背影。王卉凝双眼微眯了眯,方才道:“是。妾身还要向夫人解说解说这药方的用法,以免到时丫环们出去抓药时搞不清。”

秦含霜倒是淡淡地吩咐丫环给王卉凝上了一碗不冷不热的阴阳茶,王卉凝不过放在唇边凑了凑便放下了,只假装将药方的用法与注意事项都与她说了。心中却越发着急,算算时间已过了近两刻,若是飘雪成功将消息透给了孙钧和轩辕翊知道的话,也该有个消息了,为何此时还不见动静。若是再这么坐等下去,紫衣的性命便当真难保。或者,她真的该再刺激秦含霜一番,让她再去求一回老夫人?

王卉凝微一敛神,在秦含霜若有所思地点头之际,放在膝上的手按了按膝头,倾身欲要开口之际,外面终于传来了紫兰隐隐的哭声:“紫衣,你醒醒,我们本是同着大小姐一起入的候府,大小姐就那么走了,你如今不能也撇下我不管啊。”

“紫兰姐姐,你方才的一番作为怕是已经令老夫人恼了,这样的话儿再落到老夫人耳朵里,你怕是也少不得一顿重罚了。”

翠云半劝慰半喝斥的声音响起,王卉凝才知道她竟是也去了通心阁。或者,是替秦含霜去虚情假意一番的吧。

紫兰的哭声渐近,秦含霜半靠在软椅上的身子立了起来,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拧,下一瞬却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站起身来的王卉凝,并未说什么,而是急急地往外面走了去。

王卉凝望着她假惺惺的作为,唇角绽出一丝冷笑,随后也跟着出了屋子,一眼看到紫衣趴在一块木板上,被两个婆子抬了进来,看着似乎已没了意识,紧贴在屁股上的衣服已有了破烂和湿漉的迹象,她眸光骤然一缩,两手紧捏在了一起。而一旁的紫兰也好不到哪儿去,看她发髻散落衣衫不整外带走路吃力的模样,怕是不顾一切地上前替紫衣挡了板子。

下一刻,便见得秦含霜紧走两步赶了过去,脸上满是急色,担忧地道:“紫衣,你没事儿吧?都怪你家二小姐没用,求了半天也没能求到。老夫人今日实在气盛,打定了主意要重振家威,我因着怕你受不住,本要跪下再求,却反而被老夫人呵斥了回来。你服侍姐姐一场,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罚,实在是对不住姐姐啊。”

“夫人,多亏了候爷让孙栋去阻止,紫衣姐姐受了十几下后,那些家丁才作罢。”

翠云慌忙扶着秦含霜,在旁低声劝慰着。

王卉凝听着,却是半口气也没松。十几下?这说出来轻松,打在身上可都是一下一下十分的力道啊,更何况是身子十分虚弱的紫衣。紫衣趴在板子上毫无生气的虚弱模样,更是深深地刺痛着她,心里恨不得立马上前替她解开衣物看看,却又要极力隐忍着,非胆不能贸然上前,还得让脸上不表露出一丝异样来。

“王姨娘,您一向宅心仁厚,求求您救救紫衣姐姐吧。”

紫兰扑通一声跪过来的举动,恰在她的意料之中,也不枉她特意跑来这儿,却也没有立即便答应,而是强迫自己假意看向秦含霜。

这一回秦含霜倒是没有丝毫迟疑,看向王卉凝道:“倒巧了你在,便替我帮她瞧瞧吧。唉,她一向做事细心谨慎,却不想一再在熙儿的身上出纰漏。我便是想要拼命庇护,在老夫人面前却怎么也说不出硬话来。”

王卉凝仿若没有听见她假惺惺的解释,待到两个婆子将人抬到了一侧的矮屋里将人放下走人,秦含霜还未进来之际,她却是借错身之际,一把将一直藏在手里的药膏塞到了紫兰的手里,在她一愕之际,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旁快速地道:“这个是极好的治愈疮口的药膏,给她涂抹在疮口上。我给紫衣的东西,千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你只记着我如你们原来的大小姐一样,对你们和小少爷绝无半点坏心便可。”

紫兰性子一向直,即便飘雪先前已经叮嘱过了,她仍有些不放心,生怕紫兰一个急乱之间,还是将她悄悄帮助紫兰的话告诉了秦含霜。一旦引得秦含霜起疑,对紫衣来说便又是一场灾难。

紫兰愣愣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药膏小盒,直到秦含霜进屋之际,她急急地将之藏在了袖中,王卉凝知道她这便算是彻底信了自己的话。

王卉凝面容沉静地替紫衣切着脉,看着紫兰将紫衣的裙子撩起,将原本宽松此时却紧贴在身上的裤子趴下,露出那处红肿得很高且有些溃烂的地方时,眸光不由得闪了几闪,假装低头看紫衣的手腕,才将眼底深处的那丝湿润敛去。

然而感受到指腹下那微弱迟缓的脉息,再看着紫衣一直紧闭的双眼,她的心头更是一紧。紫衣内里游走的气息非常弱,整个人已了无意识,若不能醒来,怕是活的希望真的渺茫。可她就算将压箱底的药拿出来,对此时的紫衣也是无济于事,若不能弄到养精蓄命的好药,就只能靠紫衣自个儿的求生能力了。

但那样的药别说紫衣一个丫环,便是老夫人这样身份的人,怕也不是随便能求来的。她便是写在药方之上,除了引来秦含霜的怪异一瞥,又能有何效用?

王卉凝心情沉重地将紫衣的手放入被中,又走上前对着她的伤口细细地看了一回,微闭了闭眼,方才竭力压下心中的担忧,拿过小丫环送进来的纸笔,比照着府里下人的惯例,开了几味并不名贵却药效不差的药交给秦含霜:“紫衣姑娘想是几经折腾,身子虚弱些。不过,待到将这些药服下,情形应该会有些好转,慢慢地调养些时日,应该会没事的。”

她不能将紫衣的真实情形告诉秦含霜,否则,秦含霜是必不能容紫衣还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些药若能喝下去,哪怕能起到最细微的效用,也是好的。

“那好,紫兰,你拿着王姨娘开的方子,去我屋里拿上些银子,到外面去把药抓来。”

秦含霜粗略地溜了一眼药方,淡淡地说完,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撑着后腰,一副疲累又难受的模样,翠云便忙道,“夫人,您现在身子也虚得很,还是赶紧回屋去吧。若是让老夫人和候爷知道您长时间待在这儿,怕是又要担心了。

“方才有劳你了,你也先回去吧。”

秦含霜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对着王卉凝道了一句,便看也不看她,任由翠云扶着出了屋子。

紫兰在听到秦含霜的吩咐时便已急急地去了她的屋子,王卉凝还有话对她说,深深地看了紫衣一眼,只得也急步赶了出去,希望能在院子外面等到她。

第五十六章 请师父

“紫兰,”

王卉凝故意放缓了步子,直到走到院门外一处无人的树荫下瞧见紫兰匆匆走了过来,她才轻声将其叫住,“紫衣的情形不太好,你要格外留心,若是有什么事,最好是尽早去通知我。”

“你说什么?”

紫兰差点惊呼出声,看着王卉凝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信和不解,待到看到王卉凝沉静的面空,转而便满是不悦与埋怨。

“她待在此处还有一丝活路,若是被移到其他地方去,你觉得她还能活吗?”

王卉凝心口堵闷得很,知道紫兰是怪她没有将紫衣的真实情形告诉秦含霜,沉声道完便见紫兰咬着牙低下了头。

盯着自己的脚尖,紫兰的眸子里不停地往外渗着水气。王姨娘说得对,二小姐现在怀着身子,若是知道紫衣有可能会死,便是再念着以前的主仆情意,也不会容她再待在清风轩里的。而她在清风轩里,自己还能悉心照顾些她,若是被移往她处,只会被人当作瘟疫一般远离,甚至直接便被当做死人拖出去也是有可能的,到时便连她怕也是有心无力。

“你速去速回吧,回来后多在她耳旁提提小少爷,兴许能帮着她尽快醒来。”

王卉凝只觉得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没有顺着脸颊流下,却是流入了心底。紫衣自小家破人亡,被人几番转卖,若说还有什么能激发紫衣活下来的的话,怕就只有处于秦含霜阴谋之中的熙儿了。

“嗯,多谢王姨娘一再相助。”

紫兰以前因着误会一直把王卉凝当仇人看,此时看着她沉冷的眼神,想到她先前说对自己便如曾经的大小姐。竟突然觉得她仿佛就是自己那死去的大小姐,甩了甩头,带着担忧地应了一声,离去的步子便更急了。

王卉凝转身走向自己的清月阁,路上却一直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待到入了院子飘雪迎着她来到屋中,她却站在桌案前出神地看着窗外。竟是没有问飘雪去寒香阁有没有引得人起疑。

飘雪对着白芍挥了挥手。又静静地陪着她站了一会儿,见她似乎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刚想也跟着退出去,却听得王卉凝突兀地开了口:“我记得药箱里还有几包止血药粉。你替我找几包出来。”

“是。”

飘雪眼中闪过一抹不解,却仍应着去药箱里取了些小纸包出来递到王卉凝的面前,“一共还有十几包。”

府里并无人出血受伤。姨娘突然让她将止血药粉找出来却是为何?

“你拆开六包重新包在一起,替我送去给康王爷。”

王卉凝转回身来,望着飘雪手上的小药包。道,“就说她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只有师父教我配制的些许止血药粉,药效实然不错,聊表一点心意,还请他莫要嫌弃拿回去赏给手下的那些侍卫们。”

飘雪欲要应下转身,却见王卉凝蹙着眉头似乎还在酝酿着什么话。便静立一旁等着。一瞬后果然听得王卉凝再次道:“若是他跟出来问你,你只说让他帮忙带一句话给恪王爷。就说酒已备好。”

以康王爷的聪慧,应该能知道我有意提到师父是别有深意。只但愿师父听到他的传话后,能来这里一趟。如今,也只有求助于他了。

飘雪看着王卉凝满脸的忧愁,了然过后又有些许不解了,张了张嘴,却仍只是简洁地应了一声,包好药后,再次走了出去。轩辕翊已随着孙钧去了前院的书房,飘雪事先问了碰上的寒香阁的丫环,倒也没走冤枉路。到了之后更是当着孙钧的面将药拿出来相赠,又照王卉凝的原话说了。

轩辕翊笑着让跟来的阿福接了,看着药包眉头却极轻地动了动。待到飘雪走出去后,他便借故府里还有事告辞了孙钧。

谢绝了孙钧的相送,走出书房看着路上缓步轻移的那抹粉红色身影,轩辕翊弯了弯唇角,状似悠然地快步跟了上去。擦身之际,却听得飘雪低声道:“康王爷,我们姨娘请您帮她向恪王爷传个口信——酒已备好。”

说完,便像突然发觉身后走着的竟是堂堂王爷一般,忙退到一旁垂手躬立。

轩辕翊只步子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异彩,也不答应,一边咂摸着那口信有何用意,一边悠然地离开候府。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轩辕翊侧躺在已放下的矮榻上,一手支颐,另一手把玩着手中的一大包止血药粉,剑眉轻蹙。想着阿福一次次探来的消息,看着药粉的眸光便变得若有所思。

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她的嘱托,那个卖假布的倒是跑得快。不过,若没自己的帮助,他以为他真能跑得如此不留一丝痕迹吗?远在那么偏远的庄子里,她还能借皇后的势回来,且回府后便将自己的一身嫌疑洗清,着实是不简单。

再想到今日的一场闹剧,他的唇角勾起的同时,却是蹙紧了眉。孙钧新夫人身上那件丢尽了其脸面的衣服所用布料,怕正是她的杰作吧。如此既能从中赚银子,又能令新夫人丢脸,还可畅快地借老夫人之手报被打之仇,一举三得之举,倒是行得顺溜。不过,那落水一事怕真是个意外,以她的智慧,又何苦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而看她对孙雨熙,那关心之情,竟是不比孙钧那个父亲差。

她故意让人将丫环被杖责的消息漏出来,怕是明知自己人轻言微求不了老夫人,故而另辟蹊径。这突然又让自己传话与皇叔,却不知是何用意。

酒已备好?轩辕翊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纸包,忽地坐起身来,理了理锦袍,对着外面道:“去恪王府!”

******

整整一个下午,无论是拿着画笔还是捧着医经,王卉凝都无法静下心来。头脑里时而闪过紫衣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画面,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跟在身边将近十年,莫说那份忠诚。只说相互之间的情意,已是比姐妹还深,看着她这个情形,怎能不心如刀割。

夜色渐渐来临,一轮弦月爬上树梢,清莹的光辉如水般洒落。照得庭院里树影婆娑。花影重重,在静然而立在树下的王卉凝身后投下一片暗影。 从树上漏下来的月光,在树下洒下一片极淡的光影,亦将王卉凝的脸照得更加莹白。映着那始终轻蹙着的眉头,仿佛连月亮也带上了几分忧愁。

“姨娘,刘家的已被白芍带去了屋里。您找恪王来,可是救紫衣?”

飘雪悄然走到她身后,望着她在月色下显得越发沉凝的脸色。轻声开口问道。

姨娘自上次醒来后,性情便有些冷淡,虽说不会见死不救,却除了她和白芍外,还不曾如此为一个人忧心过。难道紫衣与姨娘,还有着什么特别的关系?

王卉凝缓缓地动了动身子,转身望向飘雪。略一沉吟道:“虽说如今我已洗清冤屈,然而被害之仇绝不能不报。况且秦含霜既想害我。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就此罢手。我再不能坐以待毙,任她为所欲为。只有紫衣还活着,我们才能随时掌握她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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