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神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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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光似乎真的听得懂，仿佛生气般缢裂出一道口子，咬了她一下。可惜没有类似牙齿的锋利，被它咬一下就好像被一个没长牙的小宝宝亲了一口，依然是软软的。见咬没有用，它就腾空摇摆，撞向她的脸。
　　沈衣琉盈盈而笑，就像在看着一个贪玩又要面子的小孩。
　　银光似乎泄了气，形状慢慢发生变化，渐渐变得像裂了顶的蛋壳，但五官有些模样了。然后身子徐徐变大，体积就从鸡蛋变成了鸵鸟蛋……同时，大脑潜存的痛楚消失，后遗症半点都没有。
　　睁开眼睛，沈衣琉对伊祁渊墨微微一笑。这个笑，一如以前的清透澄澈。
　　伊祁渊墨知道她的精神力又上一个台阶，虽然没有进阶，但已经很不错了。他漆黑的眼睛里浮现柔和，温柔一笑，执起帕子替她拭去唇上的血迹。
　　沈衣琉也先给伊祁渊墨的手指清理、贴可爱的创可贴，才换了衣服跟他一起下楼吃饭。
　　吃的中国菜。
　　沈衣琉记得现在的连翘不怎么吃酸，就特别交代侍者让厨师把每样菜都做得甜一点，虽然她自己觉得那样有点腻。
　　伊祁渊墨伸出没有贴着粉蓝色创可贴的左手捏捏她柔软的脸蛋，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回去？”
　　“还有一阵子吧。”沈衣琉支着下巴，“我的作品参选了，估计还要等一天才能知道结果，不过要是入选了就更久了。你呢？留着这里吗？”
　　“嗯。”伊祁渊墨眼底飞过一道阴鸷。阿洛斯还在这里，他自然要去好好“奉陪”的。
　　可怜的阿洛斯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几天将会有多么密集的暗杀，每一次都是玩心跳的，在差点挂掉的时候被自己人救了。直到鸿门另一个主人提醒，他才知道这是自己那晚惹下的麻烦。
　　以致，他偶尔跟沈衣琉都碰到面都会避犹不及。
　　当然，这是后话。
　　沈衣琉歪了歪脑袋，笑着问：“那要不要去游玩？塞纳河畔有很多风景。”
　　“好。”只要跟她在一起，玩什么都不要紧。
　　两人吃完了饭，沈衣琉还给蓝岚订了餐，就手牵着手开始漫步。有人说，恋人一起散步是比任何时候都能减少心距离的行为。
　　沈衣琉也这么觉得。
　　塞纳河左岸，看似简单的一家画廊也许就珍藏着上世纪名画家的真迹，不小心路过的电影厅或许还放着经典而柔情的老片子，最古老的咖啡馆里常常悬挂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手绘的各式明信片或者慢递信件，路边蹲踞的替人画像的瘦弱男女可能就是某间大学极有才华的年轻人。
　　这里虽然寂寞而朴素，但同样还有着让全世界女人都疯狂的奢侈品。
　　但，无论如何，这里很安静。
　　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落日，河面的波纹被夕阳光折射得很像无数滴眼泪在涌动。沈衣琉静静挨着伊祁渊墨的肩膀，面容非常柔和。
　　“对了连翘，你之前说的灵台清明，是什么意思？”沈衣琉突然想起这件事，不由问道。好像就是因为他的引导，她才看到了那团可爱的银光。
　　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叫蛋蛋好了。
　　伊祁渊墨倒是有点不解她过于开心的情绪，紧了紧彼此交握的手，回答说：“灵台为心。”
　　呃……沈衣琉这才突然想起一句古文“心有灵智能任持也”，说的就是灵台，也是心的意思。但她又觉得连翘好像懂得更多，就追问一句，“只有这个意思么？”
　　“度娘说，它同时还是地名、穴道名、星官名。”伊祁渊墨面不改色。
　　沈衣琉默默地囧了下。
　　“连翘，你闭上眼睛想那些的时候，会不会看到一些很可爱的东西？比如一颗蛋。”沈衣琉觉得他有很多秘密，她才知道他是恐怖组织的头儿，他又马上让她体验了一把灵异的滋味。
　　“什么蛋？”伊祁渊墨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就是……”沈衣琉简单说了一遍，补充道：“我跟着你念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咒之后就看到它了。”
　　符咒？伊祁渊墨的嘴角隐隐抽了下，为魔界至高无上的口诀默哀。
　　不过，能化为蛋形，还似乎很有灵性的精神力他倒是第一次听说。但听她这么开心的描述……既然那颗蛋并无恶意，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伊祁渊墨不会想到，正是这样看似无害无邪的一缕精神力，竟会是让他不得不与沈衣琉死别的祸根。
　　此时，他环着她单薄的身子，静静无言，然而眼睛里充满了温柔。

　　☆、24　　闹了笑话

　　总部明年新衣的评选结果翌日早上就出来了，沈衣琉和蓝岚的作品都成功入选，所以要在巴黎再待一段时间。同时，伊祁渊墨也告诉她，他将会在巴黎住一些日子，还邀请她到他的别墅同住。
　　沈衣琉脸红了一小会儿，想起酒店离公司比较近，又想到这段时间必定会很忙碌，就不好意思地摇头拒绝了。
　　“那我住你隔壁。”伊祁渊墨很果决，不给沈衣琉任何反驳的机会。
　　好吧，沈衣琉放弃劝说他的想法，反正她心里其实挺开心的不是么？
　　蓝岚开始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直到昨晚伊祁渊墨旁若无人地拥着沈衣琉在沙发上亲吻，她才恍然知道这个眼睛冷似寒冰的练师兄居然跑来了巴黎，还这么迅速地找到了小一。
　　“你们到哪步啦？”趁伊祁渊墨回了隔壁的房间，蓝岚连忙坐到沈衣琉另一侧，撞了撞她的肩膀，一脸的八卦揶揄。
　　“就这样。”沈衣琉有点脸红，感觉好像被家长撞破自己早恋，不由尴尬和不好意思起来。
　　“没那个？”蓝岚有点吃惊，毕竟她印象中的伊祁渊墨是无比有魄力的男人。
　　“没。”沈衣琉呼了呼气，避开她的目光，“八卦。”
　　“哟！要不要我晚上搬到隔壁去，给你们制造负距离接触的机会？”蓝岚戏谑，很是欣赏好友难得的窘迫。
　　沈衣琉此时倒不脸红了，看了看她，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我不介意”，然后伊祁渊墨挺拔的身姿出现在视野中。
　　蓝岚马上跳起，她也就敢口头上说说这位练师兄而已，要真对上，她铁定会做噩梦，当下就边跑回自己房间，边说：“记得我这个人情啊，孩子以后喊我干妈。”
　　不过几秒，她就抱着一个熊宝宝出来，跟伊祁渊墨拿房卡了。
　　伊祁渊墨微微挑眉，掏出房卡时嘴角提了提，声音很轻，却又有种很重的力量，“这个人情，我记住了。”
　　蓝岚无意看到他那双眼，恍惚觉得那里面的冰碎了一片，却闪烁着更加让她害怕的温柔。她无意识地蹭了蹭手臂，穿着拖鞋就跑了，倒还记得关上门。
　　一关上门，蓝岚就背靠着墙轻轻喘气，有种打了一仗的疲惫感。拿着房卡朝隔壁走去，忽然想到－－刚才她明明记得门是关着的，那练师兄是怎么进去的？她不由由此联想到传说中的特工，貌似小说里的每个特工都会有神乎其技的开锁功。
　　可能哦，特工有那种眼神最正常了。
　　蓝岚给自己的惊惶找了个很好的借口，进了门，她找了间没有伊祁渊墨行李的房间住下了，心里默默念道：小一，保重。
　　伊祁渊墨的自制力一向好，即使温香软玉在怀，他也能很好地抑制住自己的渴望，甚至还控制好身体的温度，不让她在初夏即将到来的时节里感到闷热。
　　只是这样抱着入睡，他就有种满足的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很忙。沈衣琉和蓝岚见面的时间只有中午或者晚上一起吃饭的那几十分钟了。
　　鉴于伊祁渊墨寒气太重，蓝岚那天之后就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到隔壁去了，把这个大大的双人套房让给了伊祁渊墨。
　　因此，伊祁渊墨很快感到沈衣琉这段日子的事情很多很多，每天晚上她都疲惫得很，好像回到在极光上出发前的那几日，没人的时候走个路都晃悠悠的。
　　今天晚上居然还要出席什么影视颁奖宴会。
　　“什么时候回来？”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有工作需要，伊祁渊墨尽量让自己理解。
　　“不知道。”沈衣琉挽起头发，背对着他让他帮忙拉一下裙链。这件晚礼服其实不是她带来的，她做的衣服一般都不会在自己手难及的地方设置拉链。而她原来的那件，很可怜地被伊祁渊墨无理由嫌弃了，差点没直接丢进垃圾桶。
　　伊祁渊墨望着她裸在空气里的大片肌肤，不由有些出神，最终还是重重吻了一下她的背才将拉链完全拉上。
　　沈衣琉忽然有些明白过来，揶揄一笑，转身问他：“你嫌我那件露了一点背，是不是？”
　　“不然？”伊祁渊墨冷哼。什么颁奖晚会，分明就是一群男的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这有什么？”沈衣琉失笑，照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最后涂了透明的水色唇彩，有点蜜桃的感觉。她看一眼还在生闷气的伊祁渊墨，倒是感到有点好笑，“高中的时候不是很喜欢性感女郎吗？现在穿得少你反而不适应了？”
　　“我没……”伊祁渊墨猛地闭上嘴，想起那些不是他的想法，继而有点郁闷，抓住她的手腕，很有威胁的气势，“反正你以后不要再参加这些宴会了。”
　　“为什么？”隐约觉得他似乎是吃醋了的沈衣琉浅笑盈盈，眉眼流光溢彩。
　　“因为……”伊祁渊墨慢慢凑近她，轻轻吻上她的水嫩的双唇，辗转吸吮。良久，他才松开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沈衣琉，低低一笑，“不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
　　深知现在的连翘说到做到的个性，沈衣琉抚了抚有些肿胀的嘴唇，郁闷点头。
　　她丢不起那个人啊。
　　送走了沈衣琉，伊祁渊墨又修炼了两个多小时，看到挂钟已经显示着10点，不由有点不爽。都快三个小时怎么还没结束？
　　什么颁奖晚会！
　　伊祁渊墨打开电视，转到沈衣琉提及的频道。主持人才说到最佳女配角，冗长的赞美和参演影视片段过后，女配就上台发表感谢感言了。
　　镜头顺着她的目光落到舞台下的看台上，扫过她想要感谢的每个人。
　　忽的，镜头停在那部电影的导演身上。
　　伊祁渊墨就看到那导演后面右侧坐着的粉蓝色晚礼裙的沈衣琉……等等，她旁边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是谁？怎么对她笑得那么YD！擦，居然还想摸小琉璃的手！
　　伊祁渊墨怒了，不经大脑地释放精神力，直直朝那色胆包天的男人攻去……
　　然后，伴随着闷闷的一声“嘭”，一股黑烟从机顶冒了出来，电视液晶屏幕也顿时黑屏。
　　而当沈衣琉深夜回到酒店正要进电梯时，就听见擦肩而过的两个疑似维修人员的年轻人嘀咕，“坏的好奇怪啊，集成电路一点没损。”
　　“大概是看了很久电视吧。”
　　“不像啊，天气也不热，还会那么快烧了？”
　　抱着一点点疑惑上楼，沈衣琉用房卡开了门，扒了高跟鞋，很快就发现客厅里大大的镶嵌电视没了踪影。这一刻，她大概知道那两个年轻人说的是什么了。
　　到卧室没找到伊祁渊墨，后来才发现他在浴室。
　　沈衣琉换了睡衣，懒懒地趴在床上给莫维回短信。
　　干饭：听咖啡蓝说你们上镜了？
　　小一：不是，给下次的提名做准备而已。
　　干饭：哎，不是我就不上网找了。
　　小一：嗯，浪费时间。你要不要也过来玩玩？这里很多漂亮女生。
　　干饭：我要去了，法国就多上万条光棍了。
　　小一：……至于总戴朵水仙在头上么？
　　干饭：这是外放的光芒，羡慕不来的。
　　小一：其实就是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
　　干饭：……
　　干饭：谬论！不要以为老子没像初哥经常剖尸就不知道一点生理知识！想当年你痛经痛到哭也是我帮着去买药的，给你买了还得我哄着才吃。
　　沈衣琉囧了。至于把若干年前的旧事翻出来说么，沈衣琉正想打一句“好汉不提当年勇，提了非好汉”，就发现伊祁渊墨站在旁边了，而地板上还滴着不少水渍。看来是有几分钟了。
　　不好意思地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沈衣琉跪坐起来帮他擦头发，随口问了句，“怎么不擦干才出来？”
　　“听到你的声音了。”事实上是知道她进门他就加快了速度。不过，伊祁渊墨很享受此刻的待遇，他只要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她裹在轻薄睡衣里的曼妙身材。
　　“耳朵真灵。”她大概也就是踢高跟鞋发出了声音，居然也能被发现。
　　很快就擦掉了发上的水珠，沈衣琉这才发现他的发质其实不错，没有一般男生的那么粗。不由笑了笑，“你的鸟巢后来有没有电过？”
　　伊祁渊墨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与这个问题有关的记忆。其实也不过是某次练乔打球累了，随口跟沈衣琉说了句“我打算电个头发”。没想到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记得。
　　有种酸酸的感觉在心中发酵，伊祁渊墨扯走沈衣琉手上的毛巾，按住她的后脑，搂着她的腰肢，用力吻了上去。不同以往，这个吻多了几分坚持执着，伊祁渊墨慢慢将她平放在床上……
　　对沈衣琉来说，这是个很折腾她的瑜伽姿势，大腿压着小腿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她微微弓起身子，想减少一些负重，却因此被伊祁渊墨占了不小的便宜。
　　睡衣宽松，伊祁渊墨很快便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旖旎景色。他气息变粗，呼吸加快，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此刻做些什么都是可以的，沈衣琉也绝无反对之心，但，莫名的紧张让他的动作缓滞。
　　“连翘，能不能起来？我腿麻了……”看他迟迟不动，沈衣琉被点起的欲望也消了大半，好笑地推了他一把。
　　伊祁渊墨马上起身，这才发现她腿弯内侧一片通红，有点充血。连忙运起灵力给她活络穴位，沈衣琉觉得一小阵子的火辣过后麻痹的感觉就消了不少，只剩一些绵软。
　　“你有点奇怪哦。”沈衣琉朝他眨眼。
　　伊祁渊墨看着她娇嗔的模样，不由有点心跳加速，想也不想，他选择继续方才未完的事。只是，当他扯过枕头垫高她的腰时，一阵明显的震动声响起。
　　手机在震。
　　“干饭”来电。
　　沈衣琉莫名有点心虚，看他毫无反应，便瑟瑟地伸手抓过手机，按了接听，低声问：“有事？”
　　“怎么不回我信息？恼羞成怒了？”莫维有点恼，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让人省心。
　　“我、我没空。”沈衣琉说完，就发现伊祁渊墨的眼色深了点，她还听到他说：“30秒内结束。”
　　“没什么就挂了吧，长途贵。”沈衣琉忙说，企图让莫维回头是岸。
　　“没事，才充了两百。咱好好聊聊。”莫维知道沈衣琉没有挂人电话的习惯，所以也不怕自己在这边扯淡的过程中断，就将双脚抬到桌上，端起牛奶，一派闲适。
　　沈衣琉有点欲哭无泪，因为30秒一到，伊祁渊墨就真的继续刚才的事了。他修长的手指仿佛带着魔力，让她想要叫出声音。死死咬着唇，沈衣琉勉强把声音维持在正常水平，“我真要忙了。”
　　“忙什么，说来听听？你那儿也半夜了吧？熬夜还是和帅哥约会？”莫维慢悠悠地喝着早餐牛奶，就是不收线，“要是熬夜我就拯救你。”
　　“嗯……”沈衣琉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适地扭动着，她觉得连翘的手好像带着高纯酒精，简单的摩擦就能产生强热，再用力，恐怕身体会要被点燃了。
　　“欸，不好意思了？”莫维继续调笑着。
　　“干饭大爷，您老就挂了吧。”沈衣琉用眼神示意伊祁渊墨别闹，但丝毫作用也无。后者很优雅地微微一笑，带着魔力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