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05级-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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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还没去看过你，不方便吗？”丽华知道冷弦自己租了一套房子，但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人也会在今晚去“作客”。

“方便，那你来吧，坐车到德胜门，然后我去接你。”

“好！”

丽华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她很担心冷弦会拒绝她，那样的话她就无路可逃了，这个一直在响的电话让她已经魂不守舍了。

由于在车站要跟冷弦联系，所以丽华不得不拿上那个定时炸弹一样的电话，它在包里还是不间断的响，丽华抽它间歇的空隙把它调成了无声，就让它默默的响吧，只要还能剩点电量就好，为防不测，丽华还多带了两块备用电池，以备不时之需。

冷弦在车站接到了丽华，虽然看出丽华很定有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带着丽华去吃晚饭。冷弦总是这样冷静与深沉，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以及别人什么想告诉你什么不想告诉你。

手机终于可以间歇性的消停一会了，丽华也镇定了许多。

“没影响你上班吧？”丽华问。

“没有啊，现在下班了。”冷弦淡淡的说。

“那就好。”

“好吃吗？”冷弦带丽华到了一家很高雅的中餐厅，这是丽华第一次体验这么高档的晚餐。

“嗯，好吃，又让你破费了。”丽华其实根本就没食欲，只是不想让冷弦扫兴。

“哪里的话，你喜欢就好！”

“挣钱的人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啊！”丽华很想让自己开心点，便开起了冷弦的玩笑。

“还差得远，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嘛。”

丽华觉得跟冷弦在一起从来没有压抑感，他总是那么得体，就算走得再近也会感觉有层淡淡的薄纱隔在中间，让人感觉有种朦胧美。

“对了，你住在哪？”

“就在后面那栋楼。”

“一个人？”

“那还和谁啊。”

“呵呵……”丽华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可不可以借宿一晚？有地方吗？”

“你住卧室我睡客厅呗。”

“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

丽华不敢拿出手机，她怕看到上面那一堆未接电话，那种心理上的压抑让她难以承受。

“想出去走走吗？还是直接回家？”吃晚饭，冷先问丽华。

“去哪里逛啊？附近有好地方吗？”

“有公园，也有酒吧，想去哪？”

“公园吧。”丽华不想喝酒，因为她心里很不安，而不是烦躁。

“好吧！”

冷弦依旧什么都不问，以他的聪明，当然能看出丽华今天不是很好，他想等丽华自己说出来，而不是逼她，如果她不想说，就只要陪着她就够了。

“工作还习惯吗？”这是丽华第一次问冷弦关于工作的事情，细想一下，丽华为冷弦想得也太少了，她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才能想起冷弦，真是惭愧。

“嗯，还好，还处在不断学习的阶段，慢慢就会好了。”

“以你的实力，什么都没问题。”

“也不是这样，我就是个平凡人。”

两人静静地走在傍晚的公园内，在这个即将入秋的季节里，一切生机盎然的事物都像是要竭尽自己的全力一样绽放、伸展，生怕贻误了时机，或许等到再一个夏天就什么都来不及了。丽华看着湖里的野鸭发呆，它们三三两两的游着，一会聚集在一起，一会分开，但又不会分开得特别远，好像有种引力将它们紧紧吸引，有的时候它们还会互相磨蹭一下对方的身体，或是有意，或是无意，总之他们看上去很惬意，丝毫没有烦恼，抑或是人们看不出来而已。

“冷弦……”丽华幽幽的说，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这是一种出神般的状态，但丽华不想阻止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性。

“说说吧。”冷弦望着湖面，亦是出神的样子，悠远的回应着丽华。

“我伤害了一个人。”丽华的声音里露出了忧伤。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我不知道。”

“有的时候，感情没有对错，伤害与被伤害都是伤害。”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你自己也在受伤害，所以不必自责。”

“可是我并不痛苦。”

“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在痛苦？”

丽华如梦初醒，看着冷弦。

“他不想失去我，可我放弃了他，他不会痛苦吗？”

“虽然我不知道这其间的故事，但我知道他不会一直痛苦下去。”

“或许吧。”丽华把眼神重新放到了遥远的湖面，“时间能改变一切。”

丽华对这句话的可信度抱有很大的怀疑，如果时间可以改变一切，那么李俊呢？她对李俊的感情呢？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变？难道是时间还不够？

“人们总是想出很多理由让自己觉得好过，但其中的对与错又有几个人能说清楚，你不是神，你不是救世主，你不能解救所有爱你的人，你不会分身术，你不可能同时让所有人都满意，你觉得你对不起他们，其实你并不爱他们，或是他们并不值得你爱，如果你爱他，他也爱你，你们就不会走到今天，明白吗？如果不爱了还勉强在一起，那是更大的伤害，而且是蓄意的伤害。”

这些丽华都知道，所以她要快刀斩乱麻，不管康是不是打电话过来哀求，还是痛斥，这一切都是事件发展的必经之路，丽华可以面对，只不过她想找一个能给她点力量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冷弦。

“你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猜到了。”

“那说给我听。”

“傻孩子。”冷弦把手放在丽华的头上轻轻的抚mo，那感觉就像父亲对女儿。

丽华有些傻在那里，但又不觉得陌生，并不是因为父亲的感觉，而是因为她对冷弦本来就不陌生。

“你还是不知道。”丽华沮丧的说。

“我猜到了大概，细节当然不知道了。”

“想听吗？”丽华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自己这又一段情史告知冷弦，毕竟冷弦曾经是自己的男朋友，可是他们又更像是知己，好朋友，所以这个决定要让冷弦自己来做。

“不妨说说。”冷弦总是那样淡淡的，又略带忧郁气质，又不乏阳光感。

“好吧。”丽华决定告诉他。

当冷弦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以后，并没有丽华想象的反应，他很平静，嘴角略带微笑，深邃的看着湖面，感觉还是那样淡淡的。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相反，我更欣赏你了！”

“嗯？”丽华感到很意外。

“你是个好女孩，有情有义。”

“我是好女孩？不，我只会伤害别人。”

“你对他的爱感天动地，或许只是感动不了他。”冷弦的眼睑略略垂下，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感伤。

“你说的是？”丽华哑然，她并没有提起关于他的一个字，而冷弦，好像洞悉了这一切。

“你是那么的爱他，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不过我很感激他，替你感激他，如果他选择了你，你们的爱如此不平衡，受伤的永远是你。”

丽华垂下头，她不想面对冷弦的眼神。但冷弦是那么的了解她，知道她的一切，又能如此的包容和理解，这让丽华心里很难受，甚至很恨自己，如果没有李俊，冷弦就不会离开，自己也不会难过，无辜的人也不用受伤害，这一切都是李俊造成的。

“冷弦……”

“没关系，给他打个电话吧。”冷弦把她搂入怀中，轻轻的抚mo着她的长发。

“给谁？”

“给那个让你痛苦的人。”

丽华很想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冷弦的怀里，虽然他们不是情侣，但丽华喜欢这种感觉，很温暖，很有依靠感，虽然这不是她想拥有的感觉，但或许女强人也会有需要保护的时候。

丽华拿出电话，上面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电话也快没电了。她换了一块电池，想想要拨给谁。

丽华实在没有勇气拨给康，虽然她知道康肯定有很多话想问她，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很坚决的伤害他，所以她不敢跟他说话，她只想逃避一会。

那该拨给谁？是李俊吗？可是又要跟他说些什么呢？对于李俊，丽华永远是矛盾的，明知不该，又没有办法。

在冷弦旁边，丽华总是充满了勇气，即使心存顾虑，也可以很轻松的说服自己。好吧，那就给李俊拨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决定跟康分手，毕竟李俊也算是媒人，但关键是丽华想让他知道，哪怕李俊只是简单的知道，那也足够了。

那串熟悉的号码在丽华纤细的手指的触碰下，出现在了手机的屏幕上，冷弦在丽华身边看着，他当然也认识那串号码，此时他的心也是痛的。

丽华按下了确定键，一声声长音出现在了听筒中，丽华的心紧张的跳动着，她甚至想挂断电话，只是理智告诉她别这样孩子气。

很快，电话那头出现了李俊的声音。

“喂？”

丽华深吸一口气：“是我！”

“知道是你。”

“嗯……”丽华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李俊对话，李俊的话总是让人想不到下文。

“康来找过我。”

李俊倒是直接，丽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哦……”

“你怎么了？他对你不好？”李俊显然很不理解。

这事是让人很难理解，之前好的像蜜一样，能一聊聊一夜，可是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他对我很好。”丽华也变得平静了，丽华是那种事前紧张，只要有了个开头就马上恢复理智与自信的女人。

“那为什么？”

“可能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吧。”

“总要有什么事才会让你这么决定吧。”

“如果我说有什么事的话，那都是借口，原因就是我不喜欢他。”

“可是你假期还很喜欢他呢。”

“就算我善变吧。”丽华不想多说，这并不是善变，而是自己一直都在骗自己，最后骗的累了，不想再骗了，就该结束了，当然这一切对康都不公平，但是人总是要自私点，不然难过的总是自己，这也是一个度的问题，关键看个人怎么衡量这个度。

“反正这是你们俩的事，你们觉得好就行。”

李俊的冷漠总能激起丽华的愤怒。

“嗯，好了，挂了吧。”

丽华想不通为什么她和李俊如此话不投机，还能这样不可抑制的爱着他，真是疯了，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冷弦感觉到丽华在生气，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陪着丽华坐在公园里，感受这份静谧。

丽华把手机握在手里，握得很紧。李俊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会让她如此难忘，丽华所做的这一切错事都是因为李俊，而李俊却一点也没有感觉，或是一点都不感觉内疚，或是他觉得这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真是个可恶至极的人。

康的电话又打来了，当然还伴随着短信，丽华把短信直接删掉，她不想知道内容，那可能会动摇她的决心，但理智点想，即使她现在回心转意，那后面的生活还是会重复今天的样子，或者就是丽华一辈子委屈着自己过日子，丽华当然不甘心一辈子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日子，所以她必须狠下心来，做些对自己、对别人都好的事情，虽然暂时看来是有些残酷，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谁没了谁都能活，她离了李俊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丽华直接挂断电话，索性把手机都关掉。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绝情到底吧。

“走吧，去你家看看，今晚我就准备在你这借宿了。”丽华很轻松似的说。

冷弦站起来，带着他那惯有的淡淡的微笑，搭着丽华的肩膀，两人走出了公园。

路上，伴随着徐徐的清风，看着身边的美景，丽华有些心旷神怡，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难以平静，她知道，康肯定还在不停地打电话过来，或许他此刻很难过吧，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她就要受不了了。

“最近过得好吗？”丽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身边这个男人身上。

“嗯，挺好。”冷弦淡然的回答。

“工作顺利吗？”

“说不上顺利不顺利，只是不断地学习，跟学生没什么两样。”

“你那么优秀，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我也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呢。”冷弦笑笑，他从来都是那么镇定自若，让丽华感觉到无限的安慰。

“你，怎么不问我？”丽华很希望冷弦能跟自己说说话，她感觉很憋闷。

“你好吗？”冷弦若有所思的问。

“你觉得呢？”

“我都知道，不用说了，你暂时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住在我这里吧。”

丽华想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来到冷弦的住处，是一栋高层公寓，小小的一居室，不过里面干净整洁，再配上晚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感觉温馨浪漫。

“这是你的家？”丽华有些诧异，这简直让人感觉太舒服了。

“怎么？不像吗？”

“不是，太像了，看来你收入不菲。”丽华很直接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哈哈，别这么实在，有的时候心情比收入更重要。”冷弦开怀大笑起来，很满足的样子。

丽华看着他笑，她有些迷惑。冷弦在她眼中从来都是那样淡淡的，他能如此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大笑，丽华还真没想到，或许冷弦还有很多面没有秀出来，或许只是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冷弦发现丽华盯着自己，他收回了大笑，淡淡的抿着嘴角，重又走到丽华身边，示意她坐下。

“怎么了？直勾勾盯着我。”冷弦又恢复了他那得体的三分笑。

“没什么，很少看到你笑。”

“我不爱笑吗？”

“你只爱微笑。”

“哈哈，我一回家就会感觉特别放松，心情当然也好，我就喜欢这种没有伪装的生活，看，我的家很温馨吧，人啊，何必让自己什么时候都那么累，在家就要彻底放松，你也一样，在这里就彻彻底底的放松一下吧，别想那些烦心事，为了自己，多爱一点自己。”

说着，冷弦就去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啤酒，递给丽华一罐。

丽华接过来，看着冷弦，淡淡的一笑。

丽华似乎感觉到了冷弦所说的那种放松的感觉，可是康的事情还是不能彻底的烟消云散，她甚至都不敢把手机开机，看来现在她最最需要的就是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她有些害怕，但她一直以来难以改变的自尊让她不会亲口说出求助的话，所以她更多的还是用淡淡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神交代自己的心愿。

“来，我这里很少有客人，也没什么准备，我们就简单的喝点啤酒，多说说话。”冷弦轻松的说着，好像不在意丽华心里在想什么。

“好。”丽华虽然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放心不下。

“今晚别喝醉啊。”冷弦逗她道。

“呵呵，怎么会。”

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喝下杯中之物。

“这套公寓很贵吧？”丽华尽量找一些轻松的话题排解抑郁。

“还可以，不过也差不多是我一半工资了。”

“你很在意房子吧。”

“是啊，房子就是我的家，我在意家。”

“看来你是一点不肯委屈自己。”

“呵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我把工资的一半都用来住漂亮房子有点奢侈吧？”

“如果是我，我可能不舍得。”丽华照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就是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累的原因。”

“嗯？”丽华不解。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有时候随性一点没什么不好。”

“随性？”丽华从来都没想过要随性去做一件事，她要做的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周全结果才会去行动的，难道这也有问题？

“有的时候该多为自己想想。”

冷弦说完，轻轻啜饮了一下杯中的清酒。他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在丽华眼中变得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他那洞察一切的双眼此时显得略有沧桑，他根本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