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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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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李密又问道:“元帅几次说及杨林已死,然孤未见杨林尸首,此事元帅是从何得知?”

二哥已是微微拧了眉,但仍答道:“罗成重伤杨林,况这阵子,京城与登州都无有人报杨林消息,可见应是死了。”

“哦?罗卿家重伤靠山王?这可是奇功一件啊!”李密说得很高兴,我却在肚子里犯嘀咕,这事儿他不知道吗?不可能啊,二哥会没跟他说过?怎么好像现在才刚知道似的?忽听李密语气一变,道,“只是,罗卿家既是重伤杨林,怎还会让他逃脱?凭罗卿家勇夺武状元的武艺,怎没能取回杨林首级?”

我一惊,突然意识到李密说这番话竟是别有用心的,手心里开始冒汗了。

二哥显然也是一怔,忙答道:“主公,此事不能怪罗成,靠山王虽与臣有杀父之仇,然而当年也曾有恩于臣,是臣嘱咐罗成留他全尸,想来就是这话束了罗成手脚,才让杨林逃脱了。”

我暗暗着急,二哥是全力在护罗成,可这个理由实在有些站不住脚。

到了这时,小罗成终于忍不住了,出班道:“主公,是罗成大意了,让杨林逃脱,这与表哥无干!”

我暗赞了一声,罗成这两句话说得凛然正气,坦然承下强说成的罪责,这该是怎样的气度和大义。

我也走了出去,站在小罗成的身边,朗声道:“秦瑶也有过,若要罚,就请主公一并责罚!”

小罗成微侧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一笑,他又很快移开了目光。我挺身正视坐在上头的李密,可是,不经意地触着二哥的目光,我开始止不住地不安。二哥的眼里,有忧虑、焦心,甚至还有一丝责备。

“大意?”李密冷笑了笑,道,“恐怕是并非如此吧。孤听闻当年杨林劝降北平王罗艺,为罗艺讨得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实是有恩于罗家。本来有恩当报,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罗卿家实在是选了个不当的时间来报这恩。”

到了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了李密的意图,他这样两句话,已给罗成安上了徇私情放跑敌将的罪名,再不是“大意”那样的责罚就可过得去的了。

“主公!老兄弟绝非如此!”

四下里,好几个声音都响了起来,独是二哥没有说话,小罗成自己也没有开口,我只见他和二哥交换了一道目光,两人的眼里都有一份了然,好像已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用了。

“扬州行军前,罗卿家不告而别,擅离职守,延误军机,战时如此,罪加一等。扬州城内,罗卿家不听号令,未得元帅令下,私自出战,致使大军陷入火雷伏击,险些酿成大祸。”李密说到这里,倏地站起,重重一掌击在御案上,冷声道,“今日三罪并罚,最不容赦!左右!拉下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好几个人冲上来,狠狠扳住罗成的手,架着他疾往下走。我腾地窜起身来,就要扑过去拦,二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冲我直摇头。

就听李密在上头,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字:“斩——监——候——!”

“二哥,救救表哥!救救表哥!”下了朝堂,我拉着二哥,急得手足无措,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小丫!冷静点!先等魏大哥和徐三弟回来再说。”二哥低声道。

小程在一旁来来回回地踱步,看我一眼,叹口气,看二哥一眼,又叹口气。我被他一声声的叹气弄得心烦意乱,想起小罗成现在正被关在牢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已滚了下来。

二哥瞥了我一眼,蹙了眉,站起身拦住小程,刚要说话,外头魏征和徐茂功进来了。

我跳起身来两步凑过去,急道:“怎么样?”

徐茂功瞧了瞧我,也不说话,只是摇头。

小程急得跳脚,大声道:“我就说了让我去!你们不成,我去见他!”

魏征朝小程一瞪眼,低喝一声:“谁都可以去,唯独你不行。”

小程嚷了起来:“这是什么缘故?!魏老道你定要说清楚!”

二哥拉住小程,低声道:“四弟,主公的主位本是你让给他的,你不在意,他定是还介怀此事。你若去说,主公只会越发反感,以为我们有相胁之意,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四弟,你去一趟监牢,看看守卫的是什么人,最好能进去见一次老兄弟。”徐茂功终于开了口,向小程道。

小程瞪着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声,终是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门在小程的身后关好,徐茂功的脸上竟现了怒意,恨恨道:“我真是看错了!没想到李密竟是这样的人!”

魏征忙拦他道:“三弟,小心隔墙有耳。”

二哥也叹了一声,说了句:“三弟,何止你,我们都看错了。”

“说什么三罪并罚,还不是因为前日新小姐的事!”徐茂功压低了声音,可说出话来仍是怒气冲冲。

“当下之要,得先把表弟救出来再说。”二哥担忧道,“那监牢可不是能久留之地。”

一听这话,徐茂功也是一脸忧心:“早知如此,去年就该好好修一修。”

我听他们这两句对话,心都已揪了起来,急急地拉住二哥,问道:“二哥,那监牢……”

二哥看着我,迟疑了一刻,才道:“瓦岗的监牢从来都没有用过,年久失修,里头……”

二哥没有再说下去,我也已是猜到了,小罗成自小养尊处优,他哪儿受过这种苦……我本以为把他关进监牢是为了羞辱他,谁料想竟还有这一层,难怪那日二哥会那么着急要追回小罗成,他已是察觉李密竟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之人了吗!

外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像是小程。魏征忙忙说了一句:“主公的事,莫要对四弟提起。”我心里明白,魏老道是怕小程心里难受,觉得让错了位而自责。

大家都不言语了,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小程,他的面上带着喜色,压低声音道:“守卫的是后宫内院新进的侍卫,连我都没见过,都奉了命说是不准探视。只是,等晚上换了班,那守卫里头有一个是阿也的弟弟,他哥从长叶林时候就跟着我们了。我寻了他,他给我打了保票,说今日晚上一准让我们进去。”

探牢狱秦瑶揪心 摔奏本李密用狠

二哥和魏征、徐茂功商议了一日,到了晚上,魏征和徐茂功分头行事去了,二哥便要去监牢看小罗成。我早等得心焦,切切地要跟去,二哥本不肯让我去,可我死活不干,定要跟了去,二哥无法,只得同意了。

我和二哥到了监牢,小程说的那个守卫已经在门口等了,一见了我们就迎了出来,先向着二哥一躬到地,恭敬道:“秦元帅,小人陈其,与哥哥二人最是仰慕元帅,到金墉这许多日,今日才得见元帅一面,实乃小人之幸!”

二哥笑了笑,双手将他扶起,道:“陈兄弟切勿多礼,今日之事,幸得你相助,实在是多谢了。”

陈其一边谦着“哪里哪里”,一边把我们往里头迎。沿着那一条极狭窄的甬道进去,两旁都是黑洞洞阴森森的,虽然点了几盏灯,可那光在这样浓重的阴暗前,却是显得太无力了。小罗成竟被关在这种地方,我的心已揪成了一团。

“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二哥问陈其。

陈其耸耸肩,答道:“还不是寻了个地方赌钱。这种地方谁愿意待,我说得一声今日我替大家守着,只消明早买了酒回来谢我就成,人早就跑完了。”

二哥点点头,我走在他身边,隐约觉得他的步子像是又重了几分。

“秦元帅,”陈其微一犹豫,才道,“元帅怎么设个法,把罗将军弄出去才好,这里不是久待之地,弟兄们都说,这里的寒水鬼是会吃人的,一个时辰就可以教它把魂儿都勾了去。弟兄们的营房尚且如此,更何况罗将军的牢房。”

听陈其这一番话,我越发着急,险些哭了出来,只有强自忍耐。这是要去见小罗成,我定要笑着见他,决不能让他添了忧心。可我终是忍不住,一下抓住了二哥的手。我感觉到二哥将我的手用力一握,又松开,低低地“嗯”了一声,语声虽轻,可我却分明能感觉到这一个字的分量和决心。

甬道快走到尽头了,我却还没有看到小罗成,忽然,我听到右边有动静,有一个声音轻轻道:“表哥?瑶儿?”

是他!我早伸长了脖子往右边看,可怎么看都只是一片黑暗,我禁不住急道:“表哥,你在哪儿呢?”

陈其走过去,用手里的火把点亮了牢门前的灯,一边解释道:“上头说近日油贵,就不单发油了。”

我已无心去听陈其的话,只是冲到牢门前。小罗成盘腿坐在地上,微微眯起眼睛,好像已不适应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线。我看着他,止不住地心疼……才不过一天啊,他怎么已变得这样苍白,只有脸上一抹淡然的笑还是如常,只听他轻声道:“表哥,你们来了,我很高兴……”

二哥催着陈其打开了牢门,疾步走了进去。小罗成好像想站起来,可他刚刚一动,面上就现了痛苦之色,二哥早抢上前按住了他,颤声道:“表弟,你受苦了……”

我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本是石头铸就的监牢,但因为年久失修,也无人使用,那些石头已成了黑色,散发着一股霉味。这一间牢房里,除了石头,就还是石头,没有桌子、椅子,不要说床了,连垫的草都不见一根。小罗成尽量地叠起长袍的下摆,垫在身下,可那样单薄的衣服,怎么可能挡得住这里的湿气和阴冷。我的手触着墙,那石头都像是浸出水来,湿漉漉的,看上去又不见水珠……无论我先前是怎样下定决心要笑着来见小罗成,可到了这时,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瑶儿,怎么哭了?”我听到他的声音轻柔道,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忙伸开手,胡乱抹了眼泪,强道:“谁哭了,表哥是你看错了!”可我一转头,却发现,二哥的眼睛也湿了。

小罗成轻轻笑了笑,道:“表哥,瑶儿,我很好。”

好?!这也叫好?!我几乎要跳起来大喊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眼泪和哭喊是不能把小罗成救出去的。

“表弟,我和魏大哥、徐三弟商议了,明日主公早朝,那私自离营和未奉令出战的事,三弟和我替你担下。至于杨林,我已命人在那附近搜寻他的尸首,只要找到了,主公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二哥低声道。

我心里难受,那几件事,本来都是因为我……私自离营是为了要送万里烟云兽去四明山,扬州城小罗成出战,是因为恨着李执当年打我,老杨林就更别说了……二哥要找老杨林的尸首,可这怎么找得到呢……

“表哥,这不行,我的事,怎么能让表哥和三哥受连累。”小罗成断然道。

“表弟,你还不明白主公的意思?说是三罪并罚,但我们回来都好些天了,他也没有提起,独是现在提起,那就是要与你为难了。”二哥显得有些烦躁,站起身,走到牢门边,望着甬道里那一团漆黑,低叹了一声。我想起朝堂上二哥竭力回护小罗成,就算理由牵强也要把罪揽到自己身上,想来便是因为二哥已看出李密的用意了吧。二哥不给李密接话,李密就没法子牵扯到徇私情、三罪并罚上,可小罗成却不愿连累二哥,挺身而出,终是给了李密可乘之机。

“明日上朝,三弟会向主公说明,当日你离营是三弟的意思,因是得着消息说杨侑往扬州去了,三弟就让你去探察,只是未得着准信,探察也未果,才没有及时回明主公。至于扬州城里,我就认下心急贪功,暗令你夺那武状元,坏了原先的计……”

二哥没有转身,望着外头的黑暗,缓缓地说下去。我本也低着头在听,可忽然听到一旁有轻微的窸窣声,微抬眼一看,竟瞧见小罗成拧着眉,一双手有意无意地覆在膝上,轻轻一触,他的眉稍就一跳。我心里已不觉抽紧了,忽地想起刚才我们进来,小罗成想站起来时面上闪过的痛苦……

二哥继续说着:“若主公还不肯听,我们就要联名上奏,魏大哥和徐三弟今晚就在准备这个。”二哥转回身,小罗成早已挺身坐直,覆在膝上的手也缩了回去。二哥没有察觉,只是走过来道,“表弟,明日一定要救你离开这里。”

小罗成点头笑了笑,道:“表哥,我自是信得过你。”

话已交代完了,二哥便要走,我却还有件心事放不下,只是向二哥摇头。二哥叹了口气,说了句:“小丫,早些回去,别让陈其为难。”便走了。

“瑶儿,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罗成淡淡笑道。

我不理他,只道:“表哥,你站起来。”

罗成一愣,身子没有动,却轻道了一声:“瑶儿,你……”

我打断他,固执地道:“表哥,你就站一下,我不想看你坐着的样子。”

罗成终是拗不过我,苦笑了笑,双手撑地,脚上用力,身子刚离开地面,还没站稳,他的腿就软了,整个身子重重地倒了下来。我早有准备,赶忙扶住他,支撑着他慢慢坐好。我强自忍耐,可终于还是没能压住一声抽泣,禁不住哭道:“表哥,你的脚……”

“没有什么,大概是坐久了。”小罗成毫不在意似地轻声道。

我看着他,刚才分明疼得脸都青了,可这一刻还要这样安慰我……我看他已又不自觉地将手覆在了膝上,便猜到定是这牢里的湿冷之气侵入了他的骨头里……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他那双手也早已是冰冷的了。我把他的手从膝盖上拿开,将自己的手替他覆了上去。我的手要比他的暖和,我只望这一点温暖能让他好受些。

小罗成缓缓舒了口气,看着我笑道,“瑶儿的手真暖。”

我低着头,轻声道:“是表哥把我的心捂热了,手才会暖的。”

小罗成呼吸一窒,好半天才透出一口气来,喘息着唤了我一声:“瑶儿……”这一声又急又重,我的心里已是乱了。却不料,他没有再说下去,连粗重的喘息都渐渐被他压住了。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只见他咬着嘴唇,分明在拼命忍耐,终是说了一句,“瑶儿,只要你快乐就好……”

他没有说,我的心绪却越发乱得难复平静。他果然是个守信的人,他告诉我他再也不会对我说那些话,他就是忍得再辛苦,也绝不愿将他的感情加诸在我的身上。

“表哥,都是因为我……你才要受这些苦……”我心里只是难受,哽咽着道。

“因为你?”他像是忍不住,失笑了一声,“怎么是因为你呢?瑶儿怎么这么想?万里烟云兽病重,我凑巧照顾它几日,也算有缘,这马儿最后的心愿总要帮它完成。那扬州城里是我自己要争武状元扬名天下,和瑶儿又有什么关系?若说起杨林,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如今真正控制朝廷的是李家人,而不是杨林了。”

“表哥,随你怎么说,我总是知道的。”我刚说了这一句,只觉得心头百转千回,竟是说不下去了。他也不言语,我们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默了好半天,直到外头有了声音,是陈其来催了。

我忙忙地站起身,道:“表哥,我先走了,明日一定救你出去!”

他忽然一伸手拉住了我,道:“瑶儿,这样我等不到明天呢。”

我吓了一跳,只怕他越发觉得不舒服了,急问道:“表哥,你……你怎么样……”

他对我的问话只是摇了摇头,却说道:“在这里,都见不到个人,想说话都没处说去。你给我件东西吧,我看着也算有个念想,那时日也就过得快些了。”他仰头看着我,眼里竟似有一丝乞求。

我只觉得眼泪已哽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地难受……我依着他往自己身上看,却是找遍了浑身上下,也没寻到一件可以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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