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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命你潜了我-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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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庚黄
【，】
☆、重要任务
沐萧萧的人生两大愿望其实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不过在这个拼爹的年代，第二个愿望看起来实现的机会渺茫。
但第一个愿望，在某些时候是可以成真的。
只是今天原本该是可以实现的第一个愿望也落空了，因为手机已经唱起来：“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萧萧不情愿地坐起来，伸长胳膊够到放在窗台上的手机。
接着她看一眼屏幕就赶忙按下了接听键：“喂，潘导。”
“小沐啊，这么半天才接，都十点了还没睡醒？”
别说十点，睡到十二点都是正常的。对他们这些影视行的人来说，在进组的日子里，平均一天睡不到六小时，有时候遇上夜戏，第二天再赶早场的话，可能四个小时都不到。因此只要是剧一杀了青，每天最重要的一桩任务自然就是补觉。
不过对顶头上司潘导不能这么说，否则好像是在跟他诉苦似的，只好含糊过去：“啊，昨天睡得晚了点，不过现在清醒了。您找我是又要开新戏了吗？”
“没错，剧本梗概我给你的邮箱发过去了。你待会儿去收一下。”
“没问题，潘导，现阶段您是要给我安排什么任务？”
“小沐，我知道你以前没管过这档事，不过这次，你恐怕得负责联系演员了。”
萧萧是潘导手底下的副导演，而选择、联系演员一般正是副导演的职责。只不过，在潘导手底下的副导演一共有五个，她沐萧萧是年纪最轻的一个，所以这种事一般都没轮到她管过。虽然潘导每次有戏拍的时候都会叫她，但在组里一干三年，她仍然在做场记、剧务等等杂活。萧萧有时候也着急，这么干下去，永远没有能挑大梁的一天。可是没办法，论资历论经验她都排不上号，没可能自己妄想去顶替其他什么人的位置。
没想到这次，潘导竟然会主动交给她这么重要的任务，萧萧顿时感激涕零：“谢谢潘导，您能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一定……”
“没办法，这个薛龚梓啊，从出道开始就是绯闻不断，我看不是美女他多半不肯见。要是找个男的去跟他联系，大概连面都没见就直接拒了。”
“美……美女。潘导……我哪算……”话是这么说着，萧萧心情还是不错。
“好好化化妆也不算惨不忍睹。谁叫我这么多副导就你一个女的呢？咱们这部是偶像剧，这个薛龚梓能不能来，可是直接决定着这部戏能不能卖出去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得把他请动了。”
潘导停下来，萧萧只好应一声：“知道，我尽量，潘导。”
“不是尽量是一定。我给你周六周日这两天，礼拜一，一定带他来见我。”
“好的。”萧萧挂上电话。
表情是欲哭无泪。
“好好化化妆也不算惨不忍睹”，潘导啊，你要不要这么坦率？
不过萧萧毕竟还是个标准的中国人，有着被鲁迅先生大力批判的阿Q精神。
一定是他老婆就在旁边，会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
潘导的老婆是个醋坛子。不对，应该说，就像《红楼梦》里形容王熙凤一样，是醋缸、醋瓮。
人人都说影视圈是个大染缸，女演员要想上戏，先得上导演的床。
其实萧萧以为，潜规则这东西一定是有。不过如果说所有女演员上戏都是靠的潜规则，那就是夸大其词以偏概全，而且一部戏边边角角都算上至少十几二十个女演员，导演要想都潜了，那身体真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就算人家那些女演员真的都是靠潜规则进的组，也轮不到她沐萧萧来知道。所以她只是本着相信美好的精神，认为那些潜规则什么的不过是捕风捉影，至少潘导这个人还算正派。
但是直接当事人潘导他老婆显然不这么想。
所以她对待潘导就像看贼一样，时不时就要事先不透任何风声地到剧组里来个突击检查。
所以潘导手下的副导演，只有沐萧萧这一个女孩。
只是因为她学习真的非常踏实，很受老师的喜欢，所以老师向老朋友潘导推荐了她跟他的剧组。
其实现在想来，潘导当初也一定是推托挣扎了一番的，只是碍不过老朋友的面子，最后还是把她收了编。
进剧组后大概过了不到十天的时间，萧萧拿着一大摞盒饭正在给那些演员们派发，就听见远远的有人在说着什么，他们甚至没想压低声音以免她听见。
“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副导演？是刚从大学里毕业的？”
“对啊。”
“她叫什么？”
“沐萧萧。”
连名字都被提起来了，再没有道理假装以为这事和自己无关了吧？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去跟那两个提到她名字的人打个招呼点下头。真的打招呼，怕会让人家以为她在偷听；不打招呼，又觉得非要假装没听见很做作不自然。
幸好手里还有几盒饭没有发完，她还是要先做好本职工作。
等盒饭发完再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已经没有人了。
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潘导的老婆听说他胆敢招个女孩当副导演，所以是要来找麻烦。可等见过萧萧之后，她只是待了那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打道回府了。
那人还对她表示祝贺：恭喜啊，萧萧，潘导老婆这一关过去，你就算能在这组里待下去了。下次潘导有戏一定还会叫你。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整个剧组音响摄像道具服装都是男的，能有个女孩，潘导也一定愿意再用你。
可萧萧听说这个消息以后，连着五天一有工夫就在镜子里细细端详自己的脸。
真有那么差吗？
差到潘导的老婆看见我，认为我绝对形不成威胁，所以才没提出一点异议？
五天之后她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就算说不上难看吧，可也真的称不得什么美女。五官也就是端正吧，皮肤么，还算白净，综上所述，只是个貌不出众的普通女孩。怪不得潘导老婆就那样偃旗息鼓地回去了，大概原本是以为影视行里都该是超级美女，见到了这样的落差立马放下了心吧。
从那时起，潘导每次有新戏要拍，都会想到来找萧萧。一般一个电视剧拍上三到五个月，然后在家歇上一两个月，接着又是三五个月的紧张忙碌。就这样持续了三年，还是一直负责在剧组里打杂工，不想这次能摊上一个联系演员这样的重要任务。
也许从此真的能登堂入室，然后成为潘导剧组里的中流砥柱，也许最后甚至终于能成什么执行导演，真正挑起一摊事务，再或者……终于能自己也当上导演呢……
这一切，都要感谢一个人。
潘导老婆！
谢谢！
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潘导永远不会起外心！
还希望你青春永驻，永远不用担心潘导起外心！
不对，后面这一个愿望收回，你还是担心一点好，潘导剧组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副导演。以后赶上这样的人，只有我能去，我才会有更多机会。
对了，导演让我联系的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糟糕，要是把那个人的名字都忘了，还要打电话给潘导去问，一定让他觉得我靠不住。这第一次的重要任务就办砸了，还能指望着以后再有机会？
赶紧想，赶紧想，那个跩得要死名字还特别可笑的演员叫什么来着……
薛公子，对！薛公子。好怪的名字，感觉跟个自恋狂似的，真的就是那三个字？还是，这其实根本就是粉丝们给他起的爱称？可潘导竟然会只告诉我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名字，让我怎么去找他？
对了，找闺蜜小墨问问，什么明星八卦她是烂熟于心，听潘导的意思那应该还是个当红明星，小墨肯定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声明：其实我本人真的不是跟过影视剧组的人，所以不敢保证所写一切完全符合剧组人员工作及生活状态。但认识一些朋友是做这一行的，因此也对这一行多少有一些了解，至少相对于大多数人的了解来说，我的了解程度应该更接近真实的情况。但不要拿我写的这些当成完全真实的参考来看哪。
解释一下记场记的意思：镜头外一个人员记录下这一个镜头里的人员服饰、物品摆放位置和大概的内容等等，以尽量避免出现穿帮的情况。
沐萧萧的名字出自杜甫诗“无边落木萧萧下”。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她父母还算比较有文化的人，不过说到底是我这个妈给起的。
☆、误会
“连薛龚梓你都不知道，你是火星人吗？”果然，小墨一听到萧萧的问题，立马声音就高了八度。
萧萧当然要为自己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看电视剧。整天在剧组里耗着，那些电视剧怎么拍出来的我是一清二楚，一点神秘感都没有哪还有心思看？”
“那最近那么火的《绝色佳公子》你总听说过吧？”
真是个恶心烂俗的名字，一听就知道又是狗血偶像剧。知道小墨看不见，萧萧不屑地撇撇嘴：“没听说过，很火吗？他演男一号？”
“不是，男一号都没他火。他演反一号，就因为被女主角抛弃，所以丧心病狂地报复，害了好多人，最后终于自杀了。”
“这么说他演的是个变态？”
“哎呀深情如此的变态，而且最后结局那么悲情，当然是赚了大家好多眼泪啦。所以在贴吧啊、论坛里头，他的人气可是比男一号都强多了。听说啊，当初人家找他演男一号他都不演，坚决要求演反派，就是因为看准了这个人物一定能受欢迎。”
这个世界疯了吗？有正常人不喜欢非得都喜欢精神病偏执狂。
“行了，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叫什么名吧，真的叫什么公子？”
“同音不同字，龚自珍的龚，木字旁一个辛苦的辛。”
“吴敬梓那个梓？”
“啊对……等等，你为什么要打听他，是不是……你们下一部戏要请他当主演？”
“唉……是……”萧萧刚说完“是”字，立马就把手机拿得离耳朵半尺远。
尖锐的叫声从手机里传来，真是有先见之明！
“你一定给我要一个签名！不对不对，你们什么时候开拍？我去探班！”
“还没定，他其实还没答应，能不能来还不知道呢。”萧萧万不敢告诉她，她就是要跟他联系商谈进组的事，否则她一定会要求一块儿去，有她在这事非被搅黄了不可！
小墨的声音顿时又变得失望：“唉，我还以为……不过，以潘导那么大的名气，要请谁参加谁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过去？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加油！”
歪打正着也算被小墨说中了，真的是需要萧萧成功才行，可她坚决不能承认：“这事我说了又不算，不过如果真成了我会告诉你的。”
“就知道亲爱的你对我最好了。”小墨在电话那头夸张地“啵”一声，“一定记得告诉我哦！”
“当然当然，忘了谁也忘不了你这个花痴！”
“还是你了解我。”
挂上电话，萧萧打开网页，输入了薛龚梓的名字。
哇，的确是个帅哥。
听说什么《绝色佳公子》找他演男一号，还以为又是那种伪娘式的花样美男。可是没想到，应该说那面容颇有英气。而且从他那神情里，似乎还自然而然地带出来一点桀骜不驯的劲头。在这个花美男泛滥的年代里，这个薛龚梓也的确该算是珍品上品了吧。
不过，找他的信息又不是为了看着帅哥的照片YY流口水，关键还是要确定他到底属于哪家经纪公司。
排在最上面的一大堆链接全都是关于他的绯闻，排除了那么多错误选项，萧萧才总算找到那个有用的信息。
红锦经纪公司？太好了，正好跟那里的小柏特别熟。
萧萧找出小柏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喂，萧萧，突然打电话是想我了吗？”就因为是熟人，这种多少带点暧昧的玩笑话，听起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小柏哥啊，我问你个事儿，那个薛龚梓是你们公司的艺人吗？他的经纪人是谁，你能不能给我个电话？”
“嘿嘿，不才正是区区在下。”
“真的？太好了，那麻烦你给我联系一下他。我们潘导要找他拍戏，潘导也算是名导了吧，希望您家薛大少能看得上。”
“没问题，周二给你消息吧。”
“周二？为什么是周二？”
“薛龚梓他周末从来不肯接公事电话的，那是他休息娱乐的时间。虽然在合同里没写明这条，不过每次只要是用我的电话或者单位电话打给他，他准保不接，事后总能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理由。”
真是怪癖，影视圈里的人，只有进组时间和非进组时间，哪有什么周末工作日的区别？
“那你把他的号码给我行不行？我们潘导急着周一就要见他，我怎么也得这两天跟他联系上啊。”
“那好吧，待会儿我给你发个名片过去。不过能不能打通，打通之后他理不理你，就看你的运气了。”
“小柏哥你人真好，等这事儿成了我请你吃饭。”
“还得这事儿成了？那看来我是吃不上了。他这人脾气可是倔得很，认准了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在这周六日打搅他，说不定……”
“啊？这么麻烦，那小柏哥你……”
“唉，你尽管试试吧，他认准了就不会接我电话，我就算想帮你也使不上劲啊。”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小柏哥。”
不一会儿，小柏就把薛龚梓的号码发了过来。
萧萧喝点水，深吸一口气后拨了那个电话。
响了几声总算接通：“喂，您好哪位？”
那声音也是颇富磁性，不过，对这些演员来说，发声本来就是必须经过训练的，所以声音好听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
可相比之下，萧萧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您好，请问您是薛龚梓吗？”
都怪小柏说得他那么乖张，让萧萧也不由得感到心惊胆战底气不足。
“你怎么这么烦人？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我的手机号，可是这么没完没了地打，我不接你就换个号继续打，你这是骚扰你知不知道？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砰，电话直接被挂断。
拜托，我还没机会说话哪。
看起来这两天有什么很缠人的粉丝一直给他打电话，惹得他心情不佳。
可是，我也太冤了吧，统共说了十个字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怎么办？硬着头皮还是得再打过去。
结果他没接就直接挂断了。
这可不行，再打几次如果惹得他关机，就再也没地儿找他去，这次任务就真的宣告失败了！什么周六日不接电话的怪脾气，潘导可不会听这样的解释，只会当她是办事能力不足。就算明面上不说什么，留下了这种不好的印象，以后别想再有什么机会降临。
急中生智——对，我也换个号。
因为一年有八九个月不在家，萧萧家里自然没有座机，不过为了进组后特别是经常会在横店的时候打电话便宜，所以她还有一个浙江的号码。当然，回到北京，再用这个号码就变成了长途，价格那是相当高，不过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也只能豁出去了。
又是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再次打了那个电话。
幸好接通了。
那边刚出一声，萧萧就立马连珠炮似的说起来：“薛先生您好，我不是您的什么疯狂粉丝，是潘致信导演剧组里的副导，他有部戏想邀您参加，但您的经纪人小柏哥说您周六日经常不接他的电话，所以就把您的号码给我让我拨一下试试，不好意思，不知道您……”
说到这儿萧萧还是一口气儿没缓过来，噎得咳嗽起来。
电话那头却笑出了声：“抱歉，刚才还以为是那个很缠人的小女生。她每次打电话都会假装是第一次给我打，还总装出一副怯生生的口气。而且你的声音跟她也有点像……”
咦？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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