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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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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墨青终于突破重重困难,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进来。
钟叙叙仰头看他。她知道他很英俊,但今天的他特别的英俊。黑色定制西服,银灰色袖扣,神采奕奕。她想,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好像都不恰当。
对了,有一个很俗的词也许合适,令人沉迷。
至少是令她沉迷。
湛墨青就这么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眼神清润,微笑着伸出手:“叙叙,跟我走吧。”
钟叙叙有些头晕目眩,她有一种错觉,她仿佛是被困在古堡中的公主,湛墨青就是那位骑着白马踏风而来的王子。
其实每一位女生,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内心都有一个公主梦,奈何现实无情,这个梦往往都被摧毁。钟叙叙感谢湛墨青,让她真真正正梦想成真。
而湛墨青呢?
他看到他秀丽端庄的小妻子,穿着美丽的白色婚纱,头上插着素雅的马蹄莲,眼中闪耀着迷人的光辉,静静地坐着等他,看上去像个可爱的天使,他觉得简直就是走进了一幅漂亮的水彩画。
婚车呼啸,围着城市绕圈。
一溜儿排开的尽是名车,奥迪宝马大奔法拉利凯迪拉克保时捷……头车是一款加长版林肯。看得不少路人张大嘴巴四处询问:这是哪家公子娶媳妇儿?这又是哪家姑娘嫁入豪门?
就连许玮婷也情不自禁发出感叹:“钟小叙同学,你真是扎扎实实风光了一把!”
钟叙叙的虚荣心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湛墨青,咱们是不是太高调了点儿?”
湛墨青紧紧握着她的手:“不会。”
她把头探出去,车子两旁紧跟着的摄影师立马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她伸了伸舌头,又摸了摸豪华林肯车里面的酒吧台:“怪不得多少姑娘挤破了头也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嫁入豪门的感觉确实很**。”
伴郎是湛墨青的弟弟湛禾炆,一个风趣幽默的帅小伙儿,专门从英国赶回来参加兄长婚礼,听闻此语,哈哈大笑:“钟小姐真是风趣。”
湛墨青狠狠给了他一个爆栗:“叫嫂子!”
湛禾炆痛得抱着头哀嚎了半天,还是欢欢喜喜称她:嫂子。
这是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是一场会让她一辈子记住的婚礼,这还是一场……让人饿肚子的婚礼……
早上起床草草吃了点蛋糕就开始化妆,中途就喝了几口水,中午也没来得及吃饭,加上情绪激动起伏,心潮汹涌澎湃,能不饿么?
所以坐在车上,钟叙叙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许玮婷急忙翻包,翻完以后一拍额头:“哎呀钟小叙,我把吃的东西落在你家了!”
昨天林姨就塞了很多填肚子小食给许玮婷,说是备着万一钟叙叙饿了就能派上用场,本来都已经收拾妥当,谁知道许玮婷抽风了,说她带的包包配不上今天的小礼服,最后拿了林晓嫱的包出来,东西就这么可怜地被她扔在一边。
钟叙叙伤感地捏着死党的手臂:“许小婷,我前辈子是不是和你有仇?”
许玮婷十分懊悔地绞手指:“钟小叙,我结婚的时候你也不给我吃东西,这样你就还回来了,好不好?”
好,好你妹呀!钟叙叙在肚子里骂了一句。
湛墨青猛咳一声:“叙叙,你许个愿,说不定我能给你变出来。”
钟叙叙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湛总,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好么?”
湛墨青低笑,从酒柜里取出一堆零食:“钟小姐,你要是能配合一下得多有气氛。”
钟叙叙眼睛发亮:“湛墨青!你真是太好了!”一个饿虎扑食就要去抢,奈何湛墨青高举着就是不给:“吃人家的嘴软,钟小姐。”
钟叙叙偏头,什么意思?
湛墨青指指自己性感的嘴唇,露出一个淡定优雅的浅笑。
许玮婷呛了一下,嫉妒地转过头去。
湛禾炆好歹被西方文化熏陶过,见怪不怪,睁大眼睛准备好摄影机:“嫂子,来个一吻定情!”
第三十一章
湛墨青指指自己性感的嘴唇,露出一个淡定优雅的浅笑。
许玮婷呛了一下,嫉妒地转过头去。
湛禾炆好歹被西方文化熏陶过,见怪不怪,睁大眼睛准备好摄影机:“嫂子,来个一吻定情!”
钟叙叙的脸腾地烧起来。湛墨青你不是一面瘫么?不是一腹黑么?不是一成熟稳重的商业精英男么?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地当众调戏良家妇女!
湛禾炆见她害羞,前仰后合笑得很开心,露出白白的牙:“嫂子,我哥怕你今天饿着了,昨天特地大半夜催着我去买吃的,这么冷的天哎,把我冻得够呛,你要是不好意思亲他,不如亲亲我?算是安慰安慰我为你辛苦奔波的小腿?”
湛墨青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威胁道:“湛禾炆你是不是皮痒欠收拾?”
湛禾炆捂着脸肩膀不停地抖动:“哈哈哈,哥,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湛墨青的脸瞬间黑了。
钟叙叙意识到她该帮亲爱的老公一把,于是伸出小指头戳了戳湛禾炆的额头:“湛小弟,别笑了,看你那花枝乱颤的模样,小心抽风。”
说完,她主动向湛墨青送上了软软柔柔的小嘴。
湛墨青坚毅的脸庞线条突然柔和了。
他搂住妻子的纤腰,加深了这个吻。
钟叙叙眼角扫见至少有四五台照相机和摄影机在对着他们猛拍。
她羞得紧紧闭上眼……湛墨青,这种时候你干嘛还要舌/吻!
但是高科技产品照不出她纠结的心理活动,人们只看到新郎新娘在幸福地紧紧拥在一起,吻得是那么的陶醉,那么的入情……
婚车绕城完毕,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湛家包下了整个酒店宴会厅。
婚庆公司为他们的婚礼设计的主题是《秋日恋曲》,此时整个酒店已经布置成了一片秋天的海洋。
入场处照例是大大的婚纱照,钟叙叙和湛墨青两人深情地对望,男才女貌般配养眼。
步入酒店宴会厅,仪式台的背景是一片深远的红枫林,长长的浅黄色丝幔垂地,周围别出心裁地插着一排排金黄的小麦,给人一种错觉,这不是酒店,明明就是广阔的田野。
整个宴会厅则被橙黄色系的鲜花包围着,馨香满屋。
钟叙叙一直向往在海边或者在草地上举行婚礼,奈何结婚的时间在年底,天气十分寒冷,只好作罢。湛墨青知道后就叮嘱婚庆公司,一定要设计出一个“在酒店举行但是又不像在酒店举行”的婚礼,忙坏了人家。
宾客陆续到场后,婚礼重头戏终于拉开序幕。
宴会厅里明亮辉煌的灯光突然一瞬间关闭,等待新娘子在父亲的陪同下入场。
在门口的时候,钟叙叙不停深呼吸,但是仍然免不了手臂上的小栗子一层一层地突出来。
哗地一声,门大大打开。自然光线一霎那洒入,客人们都眯起眼睛。特地请来的钢琴师轻轻弹响《婚礼进行曲》
然后,他们看见了,美丽的新娘。
那一瞬间,风从门外卷入,飞扬起她的裙摆和长发,果真是风吹衣袂飘飘举。逆着光,那一双漾满水光的明眸清亮无比。她就这么一步步走来,带着三分雅静,三分纯真,又在顾盼之间,流露出摄人心魂的风华。
这一切都朦朦胧胧,如梦如幻。
很多年以后,湛墨青依然牢牢记着那一刻,她朝他分花拂柳走来的那一刻。
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比得过他的小妻子。
包括他曾经深爱过的曾晔盈。
她走向他,在主婚人的安排下,交换戒指。
悠悠的钢琴声中,湛墨青拿起她的手,轻轻套上婚戒,清澈温和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像轻喃:“钟叙叙小姐,我要拿个圈圈套住你。”
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更煽情的还在后面。
新郎新娘互相告白。
为了营造效果,灯光再次关闭,只有大大的镁光灯照在她和湛墨青身上。
湛墨青不像她那么没出息,还拿着小抄打算背不出来的时候准备瞄一眼,他拿着话筒,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话,真的只是几句话而已。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请各位亲友作证,我,湛墨青,今天迎娶钟叙叙小姐,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共同度过人生的年年岁岁,共同欣赏人间的云舒云卷花开花落,请大家祝福我们!”
浑厚醇实的嗓音顺着音响传遍大厅各个角落,也深深击中了她的心。
话音刚落,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钟叙叙的眼泪连珠般从脸庞滑下。
她决心向湛墨青学习,用最精炼的语言表达最准确的意思,拿过话筒:“各位亲友,大家好。本来,我准备了好长好长的稿件,但是现在用不着了。”
她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小抄,小纸条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飞向台下。
这是什么情况?不少宾客瞠目结舌地瞪大了眼。
她学着湛墨青的语气,还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我,钟叙叙,今天嫁给湛墨青,从此,”她伸手擦擦眼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请大家祝福我们!”
掌声再度响起。
灯光重新亮起的时候,她看见离他们最近的桌子旁,林姨在拿着纸巾擦眼睛,林晓嫱的眼圈也红红的。
心里顿时充满了温暖。
热闹开宴。
钟叙叙回到休息室换敬酒服,顺便补补妆,刚刚哭的那一场掉了不少粉。
本来就手忙脚乱,许玮婷还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念叨:“钟小叙哎,你们这是我见过的最简短的婚礼表白了,亏我还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地给你的稿子润色添彩,为了堆砌辞藻我恨不得把司马相如的赋全都背下来,谁知道完全就是白费力气。”
钟叙叙拍拍她的肩:“辛苦你了,回头把花球扔给你。”
许玮婷立马满脸堆笑:“一言为定!”
婚礼结束,送走宾客,已经晚上十点。
钟叙叙回到家里,累得一头栽在沙发上:“湛墨青,我的脚都要疼死了。”
穿了一天的八厘米高跟鞋,能不疼么。
湛墨青把她抱起来:“泡个脚,我给你按按。”
她把头枕在湛墨青的肩膀,晃晃悠悠地吊在他身上进了浴室。
湛墨青放好水,除下她的丝袜,蹲下来细细地帮她按摩。
她闭上眼睛享受。
“这个是第一次。”湛墨青突然说。
“啊?”她不明白。
“我是第一次给人家按脚。”湛墨青的脸有点红。
她伸手捧起他的脸:“老公,亲亲~”
一室温馨。
第二天早上,钟叙叙悠悠转醒。
“醒了?”湛墨青放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声音暗哑。
她揉揉眼睛问他:“什么时候了?”
湛墨青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这个不重要。”
钟叙叙突然大叫一声:“啊呀!不好!”迅速推开湛墨青,一骨碌翻身起床,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牙不刷脸不洗,匆匆跑下楼去了。
跑到小区门口的报刊亭,一口气把里面所有的报纸每种各买了一份。
湛墨青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的举动,也来不及阻止她,最后只好无奈地走向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他就看见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沙发上、茶几上、地板上全是报纸,钟叙叙正撅着屁股在报纸堆里拱来拱去。
“找什么?”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伸手揽住她。
钟叙叙偎进他的怀里:“湛墨青,你在本市商界应该也算个人物吧?”
湛墨青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晃晃手里的报纸:“按理说,报纸上应该登出你结婚的消息,怎么找不到?”
湛墨青失笑:“我又不是娱乐明星,怎么会上报。”
钟叙叙大失所望,脸立马跨下来:“小说上都这么写,害我还以为终于能在报纸露个脸,白白激动半天。”又气馁地补充:“难道我这辈子上报纸是无望了?悲催。”
湛墨青听着她细细埋怨的声音,看着她的小脸在眼前晃来晃去,心都酥了……
他问:“上报纸有什么好?”
钟叙叙斜斜白他一眼:“你是名人,不懂我们这些默默无闻碌碌无名的小透明心中的悲哀!”
湛墨青想了一想:“其实这个很容易。”
钟叙叙亮晶晶的眼睛激动地望着他。
湛墨青实在忍无可忍,伸手一捞,把她起来放在腿上,低下头,嘴巴凑在她耳朵旁边呼呼地吹着热气:“不过你得先交作业。”
……
荒淫无度的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第三十二章
钟叙叙如愿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了她与湛墨青结婚的消息,刊登出来的照片正好是他们在婚车中拥吻的那一张。
钟叙叙拿着照片翻来覆去地足足观察了五分钟,最后颇为泄气地跟湛墨青说:“这小侧脸,又闭着眼睛,估计没人能认出我。”
湛墨青忍住笑:“你不是事业为上么?如果大家都能认出你,你在公司里还待得下去?”
钟叙叙:“湛总您为我考虑得很周到啊,多谢多谢!”
虽然如此,还是把报纸小心叠好,藏到了梳妆台抽屉里面,美其名曰:“将宝贵的第一次留作纪念。”
其实钟叙叙如此执着于上报的原因,与大学时代一次惨痛的经历分不开。
大学时候,她曾经担任学生报某个版面的编辑,负责写稿、排版和校对,由于经费全部由校学生处划拨,报纸相当于免费赠送,因此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不少同学拿着报纸练毛笔字垫桌子塞门缝儿,干啥的都有,钟叙叙有一次还在厕所看见了自己的那一版躺在卫生篓里,估计是哪个姑娘粗心大意忘了带手纸,靠报纸救的急。
不花钱的东西,大家都十分欢迎,因此她们报社的口碑一直很棒。
某一天,某个校级领导说要慰问所有报社工作人员,提出公费请大家吃饭附带赠送与领导合影,并偷偷透露要给大家发小红包。主编高兴坏了,一再强调一定要将照片刊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以表达对学校的感激,对领导的忠心。
在饭桌上,大家吃得正欢时,领导提出要检阅一下最新一期的报纸,于是主编兴冲冲地双手呈上了大家的劳动果实。
领导边看边用官方语言表达了对全体辛苦劳作的记者编辑们的赞赏和鼓励,听得大家热血沸腾群情激昂,主编大人笑得脸若桃花。
直到——领导翻阅到了钟叙叙同学负责的那一版……
其中有一个专栏是那一期新加的,题目取得很土,叫做“学海泛舟”,可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印好的报纸上写着的是四个大大的……
“血海泛舟”……
领导吓得把茶杯都打破了……
于是合影泡汤,小红包泡汤,大家欢欣而来伤心离去,而罪魁祸首,就是钟叙叙。
可怜的钟叙叙同学,悲催的钟叙叙同学,自此心中多了一份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痛……
感谢湛总,帮她弥补了这个伤口。
“湛墨青。”钟叙叙收好报纸,回到湛墨青身边,伸手把玩着他的衬衫扣子,沉默半晌:“后天是我妈妈祭日,你陪我去看看妈妈?”
湛墨青微微愕然,旋即答道:“好。”
“我们接上外公外婆一起去。”
“行。”
钟叙叙记得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人的大脑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地筛选信息,滤去不快乐的过往,牢记开心的点滴。
可是如果那些让人不快的记忆太深刻太沉重,始终放不下丢不掉,又该如何?
她重重叹了口气,走到阳台给钟老板打电话:“爸,后天去给妈妈扫墓,你不用来接我了,我和湛墨青接上外公外婆一起过去。”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你叫上林姨?”
钟老板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好。”
该来的始终逃不掉,既然如此,不如直接面对。
钟叙叙每次去扫墓都很难受。
冬天永远是寒风萧萧,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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