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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虎女-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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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德彰将那封折子递到他手里:“让刑部派人去诏狱提茅绍均,还有大理寺牢里关押的柏大峥和那些广西叛将,明日一同送上刑场。”
那次辅立刻恭维道:“果然一切如大人所愿,那茅绍均小小斤两,竟敢试图构陷大人,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曹德彰哼笑了一声:“可惜没能将他背后那个人也拖下水,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
茅绍均背后的那个人,自然是李劭卿和周维岳,可如今这两人正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一个即将成为天家婿,一个刚刚封爵,即将接任兵部尚书的职位,都已经成了气候,轻易动不得。
内阁次辅谄媚地笑着,先说了两句漂亮的奉承话,才发问道:“大人如今先处死了茅绍均,来日恐怕不好寻理由再对他背后的人出手。”
曹德彰不以为意道:“结果已经注定了,理由总是会有的。”
☆、第百四九回君子言一诺重千金(上)
刑部在当日接到了皇帝御笔批准的奏折和内阁的命令,刑部尚书是曹派官员,当即便迫不及待地派人去诏狱提茅绍均归案,锦衣卫自然不许,于是与刑部捕头们在诏狱前陷入了对峙——一方坚持要看到皇帝亲笔的拘捕诏令,才会任由刑部人将茅绍均带走,但另一方却坚持说奏折上的御笔朱批已经十分清楚,锦衣卫再执迷不悟,便是抗旨不尊。
陈科站在诏狱门前,右手放在刀柄上,做出一个随时都可能拔刀出鞘地姿态,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刑部的捕头们不敢得罪这个时时刻刻混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却也不愿就这么无功而返,也跟着戳在诏狱门口,磨破了嘴皮子,试图说服陈科。多次无果之后,为首的那个人终于耐心用尽,指派了一个手下回去请刑部的大老爷过来。
陈科冷哼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少时,一顶轿子摇摇晃晃地过来,旁边还跟着方才打发出去传讯的人,想必是刑部的大人到了。捕快们顿时松了口气,为首的一溜小跑过去,亲自为轿中人打起轿帘,然而从轿子里露出来的,却是蔺既明的脸。
陈科不由一愣。
蔺既明下了轿,走过来看了一眼陈科,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科回过神来,道:“蔺大人正好问我等做个见证,这帮人拿了刑部的拘捕令,说陛下已经判决茅绍均死刑,着他们来提走茅绍均,但我看到的只是一封奏折,并无诏令,故而不敢轻易放人,免得在圣上面前不好交代。”
蔺既明点了一下头,道:“陈大人恪勤职守,不愧为肱骨之臣,不过这消息是属实的,的确是宫里传出来的意思,本官可以做这个担保。”
陈科怔了一下,重复道:“宫里的意思?”
蔺既明真实的政治立场他只知道的,那么这句意味不明的“宫里”,所指的难道是太子和九公主?
他们果真袖手旁观,甚至推泼助澜,任由曹德彰杀了茅绍均?
但他并没有怔愣太久,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已经收敛了气势,让到一旁。
陈科对蔺既明赔笑道:“劳烦蔺大人,你也知道,咱们在圣上跟前当差,一分都错不得。”
蔺既明点了点头,对陈科拱手道:“本官最是钦佩陈大人忠于职守的态度。”
他说着,抬手挡了刑部捕快们一下,率先提步向里走去:“本官与茅绍均曾在广西共事,也算有点交情,还请诸位容我们说个道别话,两句就好,不耽误各位办差。”
那些人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纷纷后退,请蔺既明进去。陈科犹豫了一下,将狱中的狱卒们全部撤了出来,自己也等在狱门前,并没有跟进去。
蔺既明自己走到关押茅绍均的那间牢房前,牢门上挂着拳头粗的铁链,他试着抬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虽然九公主曾经特意安排,但陈科顾忌着锦衣卫里或许有曹德彰的眼线,故而并没有如何优待茅绍均,只遣了心腹为他按时换药罢了,昔日威风凛凛的总兵如今蓬头垢面地趴在地上,身边还摆了几个破旧的陶碗,蔺既明仔细看了看,虽然碗是破的,但里面放着的的确是好菜。
他在牢门外蹲下来,低低唤了一声:“茅总兵。”
茅绍均动了动,扭过头来,对他绽出笑意,客客气气道:“蔺大人。”
蔺既明点了一下头:“茅总兵,我给你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
茅绍均了然道:“我要死了,是吗?”
蔺既明道:“明日午时问斩,提你上刑场的人就在外面。”
茅绍均没有一点惊讶,只轻轻叹了口气,道:“这样急切地要斩了我,恐怕这并不是陛下下的旨意。”
蔺既明道:“曹德彰拟定了广西叛乱诸人的判决决议,上奏给陛下过目,陛下准了他的折子。”
茅绍均道:“我的名字在那封奏折里吗?”
蔺既明道:“是。”
茅绍均点头道:“陛下曾经亲自下旨赦免我降敌的罪过,内阁用这个小把戏将我送上刑场,倘若来日在恰当的时机被揭起来,必是一桩灾祸。”
蔺既明道:“是,这就是太子的打算,只是要牺牲你……很对不住。”
茅绍均爽朗地笑了起来:“若无太子与文誉公主在陛下面前为我美言,恐怕我早在广西时便已经以投敌叛将的罪名被杀无赦了,怎么会有如今踏进长安的机会。”
蔺既明深深吸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茅绍均没有让他说出来,反而道:“还请蔺大人尽力保全我的妻女老母。”
蔺既明顿了一下:“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茅绍均又重复了一遍:“还请蔺大人尽力保全我的妻女老母。”
蔺既明在他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下意识地摁住心口:“好。”
茅绍均放下心,又微笑起来,艰难地用双臂撑起身子,挪到牢门前,伸出手来,将一方洁白柔软绢帕递给蔺既明:“请大人将这方锦帕交还给九公主。”
蔺既明默默无言地将那方锦帕收好,妥帖放在胸口前,又问:“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茅绍均想了想,道:“我家有一女,来广西时曾经答应她,会为她从长安带脂粉钗环回去,还请大人差人替我跑一趟,免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在女儿面前食言。”
蔺既明慢慢点了一下头:“我会采买最好的脂粉钗环,亲自送去广西。”
茅绍均浅浅地笑了一下:“有劳大人。”
蔺既明从诏狱中出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去见了一位一面之交而已,但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走到为首的捕头面前,从袖中取出了一锭银元宝,放在他掌心:“有劳你,给他置办一桌上好的断头饭。”
那捕头假模假样地推辞了一下就收了起来,还奉承蔺既明道:“大人真是宅心仁厚。”
蔺既明点了一下头:“这件事,就不必让你们的尚书大人知道了。”
他将事情一桩桩都安排好了,才过来跟陈科告别,离开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他道:“你方不方便找个人,出面处理他的后事?”
陈科看着他的表情,皱着眉想了想,道:“此事恪勤伯可以出面。”
周维岳与茅绍均有同生共死之谊,由他出面,的确是再合适不过。蔺既明赞同地“嗯”了一声:“那我去找恪勤伯说一说,告辞了。”
陈科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了一声:“蔺大人。”
蔺既明顿了一下才转过身:“什么?”
陈科关切道:“大人没事吧?”
蔺既明对他笑了一下:“无事,多谢陈大人关心。”
他从亲军都尉府离开,直接去了西市,亲手选定了一口用料上好的现成棺材,请人帮忙运回蔺府里去。蔺夫人正在府中带着长女做女工,冷不丁被这一口棺材吓了一大跳。
“这是为茅总兵准备的,”蔺既明迎着妻子和长女惊讶的眼神,冷静地开口解释:“要运回广西去,让他入土为安。”
蔺夫人觉察出丈夫的不同寻常,放下针线,示意女儿回房去,又亲手为他斟了一杯茶:“茅总兵怎么了?”
蔺既明接过那杯茶来,茶水滚烫,但他就像没有觉察一样一饮而尽:“明日问斩。”
蔺夫人大吃一惊:“他不是被关押在诏狱吗?是因为《六罪疏》才被问斩的?”
蔺既明摇了摇头:“广西叛将,斩首,诛三族。”
蔺夫人紧紧蹙起眉来:“他的投敌之罪不是已经被陛下宽恕了吗?”
“曹德彰,”蔺既明简单地说了这三个字,没有做更多解释,只顿了一下,又道:“他拜托我想办法替他保全他的妻女老母,我要想办法去找几个人,府中可有可用的下人?”
蔺夫人眉心皱的更狠,用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蔺既明道:“我要找人去替换掉他的家人,他已经成了政治牺牲品,没有必要再牵扯上家人。”
“我知道,”蔺夫人点了一下头,又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不应该牵扯上他的家人,难道就应该赔上旁人的性命吗?他希望他的家人活着,旁人也是希望家人能活着的。”
蔺既明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妻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他喃喃发问,又阖上眼睛,用手撑住额头:“我答应他会尽力保全他的家人。”
蔺夫人往他身边走了一步,轻轻抚摸他承载额头上的手,那只手温度冰凉,与死人的手并无区别。
“你不要着急,”她说:“横竖他的家人都在广西,就算是现在刑部现在派出人前去行刑,也有个十来日的时间,让我想一想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蔺既明睁开眼睛看她,目光中满是希翼:“夫人……”
蔺夫人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第百五零回君子言一诺重千金(下)
蔺既明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出门去了。蔺夫人重新坐下来,拿起绣花棚子,针捏在手上,却迟迟没有动静。
门边探出一个女孩子的头,目光静静柔柔地看她,也不出声打扰,直到蔺夫人又将绣花绷子放回筐子里,才婉转地唤了一声:“娘亲。”
蔺夫人扭过头来看她,目光竟然有些惊恐,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顿了好久才缓过气来:“昕娘,你不是回房了吗?”
被唤作昕娘的姑娘从门外走进来,又坐回先前做针线的位子上,细声细气道:“没有,我听到爹爹方才说的话了,娘亲,茅总兵是谁?”
蔺夫人对她笑了一下,道:“是个英雄。”
昕娘问道:“那他为什么要被问斩?”
蔺夫人犹豫了一下,对昕娘道:“因为朝中有奸臣,他牺牲自己,给奸臣制造了一个破绽,好让你爹爹他们扳倒这个奸臣。”
昕娘点了点头:“他的家人也要被问斩,是吗?”
蔺夫人点了一下头。
昕娘严肃地叹了口气,脸上显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老成:“爹爹答应要保他的家人是吗?娘亲,爹爹想要用别人替换那一家人吗?”
蔺夫人垂下眼睛,又抬起来看着女儿,目光深深,看了一会,对她微微一笑:“不会,你爹爹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昕娘却道:“娘亲曾经教导女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今爹爹许下了承诺,无论如何也是要完成的。”
蔺夫人轻轻“嗯”了一声:“是的,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昕娘,娘亲要出府一趟,你带着弟弟乖乖地,等娘亲回来。”
昕娘点了下头,问道:“娘亲要去哪儿?”
蔺夫人道:“我要去见皇后。”
她向内宫递了折子,请求皇后召见的时候,太子正在召见蔺既明,李劭卿和杭子茂都在场,蔺既明入殿来,没有看到九公主,忍不住暗暗纳罕,便问道:“公主殿下呢?”
太子疑惑道:“你要见她?”
蔺既明从襟前取出那方绢帕,呈到太子案头:“茅总兵拜托微臣将这方锦帕交还给公主殿下。”
太子伸手拿起那帕子抖开,一角染了些许褐色,不知是污渍还是血迹,他把那一角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只将绢帕重新折好,推给了李劭卿:“来日你见到她,代为交还吧。”
李劭卿应了下来,太子又问蔺既明道:“他还说什么了吗?”
蔺既明答道:“他希望能保全他的家人。”
太子的脸色暗了下来,道:“得到消息后我去见了父皇一面,希望能取消诛三族的决定,改为流放和充入贱藉。”
蔺既明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个提议一定被驳回了,搞不好还被皇帝大加斥责了一通。如今皇帝的脾气越来越暴虐,稍有不顺,便会大发肝火。
他只好问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太子道:“李代桃僵。”
的确,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能李代桃僵。
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问题上,人都想活着的,哪怕是死牢里的犯人,也不愿意放过可以求生的一线之机,就算想要找一个李去代替桃僵,也得要找得到那个心甘情愿的人。
沉默许久之后,蔺既明终于哑着嗓子开口:“如果实在没有办法……”
“臣妾愿代替茅总兵的妻子,去广西赴这一场死局,”蔺夫人对着上首的皇后和九公主深深叩头,额头抵在地毯上,声音发闷:“臣妾的女儿,也可以代替茅总兵的女儿。”
九公主不由动容,疾步走下阶来,想要将蔺夫人搀扶起来:“夫人请先起来说话。”
蔺夫人顺从地被九公主扶起来,让到一侧的椅子上,她从来没有机会拜见过这个国家的主母,不由拘谨,手指无意识地掐着衣角,一副怯怯的模样:“多谢公主。”
皇后问道:“蔺夫人,你的女儿,她今年多大了?”
蔺夫人急忙站起身,向皇后欠身行礼:“回娘娘的话,犬女今年十四了。”
皇后点了一下头:“可曾许过人家?”
蔺夫人道:“未曾……先前外子贬官庐陵,臣妾和犬女被送回母族,他们都忌讳外子的身份,所以……一直耽搁了下来。”
皇后微笑了一下:“二七华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你让她去代替茅绍均的女儿赴死,可狠得下心?”
蔺夫人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眼泪蓄在眼底,摇摇欲坠,然而口中却道:“茅总兵是义士,他的心愿,理应被达成。”
皇后又问:“你今日来求见本宫,是被蔺大人所允许的吗?”
蔺夫人垂头道:“外子尚未知晓。”
皇后道:“你不怕他责怪你的这个决定?”
蔺夫人道:“臣妾了解外子的为人,他……恐怕一早就想到了这个办法,只是不忍说,也不愿说而已。”
皇后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但胸口起伏的幅度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你先回去吧。”
蔺夫人站起身,又对皇后和九公主大礼叩拜:“多谢娘娘费心,臣妾告退。”
她走之后,皇后身子一歪,靠在椅背上,露出无奈又疲惫的表情,沉沉叹了口气,对九公主道:“如果叫陛下知道,这次问斩的名单里是有茅绍均的,或许他就不必死了。”
九公主没有说话。
如果被皇帝知道了,茅绍均自然就不会死,但他们精心给曹德彰设计的那个圈套,自然也就付之东流,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皇后又道:“我听说,先前蔺既明被贬庐陵时,因为害怕妻女被牵连,特意将家眷送回了老家,整整十五年没有见过一面,知道蔺既明被调回长安,才接了妻女团圆,是这样的吗?”
九公主低声答道:“是这样的。”
皇后又深深叹了口气:“他们夫妻,真正是琴瑟和鸣,百年都难得出这样一对的。”
九公主无声地点了一下头。
皇后不再说话了,她斜斜倚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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