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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这么大,我却遇见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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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然脸上的血色悉数退去,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姜如蓝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嫣然一笑。那笑容是萧卓然许久未见的明媚,可他这样眼睁睁看着,心底却陡然生出一股畏惧来。因为他现在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完全猜不到,她下一步会说出什么话甚至做出什么事情来。
姜如蓝仿佛完全没有觉察到他脸上的异色,继续笑看着他说:“端木去见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我后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有没有个你讲,我在当地的疗养院住了半年,有一段时间眼睛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医生说……”她顿了顿,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才又说,“失明完全是精神性的,我的眼部官能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是不是很好笑?”
萧卓然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在他坠崖失踪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之后,眼前这个他自始至终珍爱的女人会做出怎样疯狂的行径。他一直都知道,她外表柔和婉约,看似弱不禁风,内心却自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所以她才能陪他一起闯过一道又一道的难关,才能成为与他并肩前行的战友。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多少次午夜梦回,白日难得闲暇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想象,她会不会已经放弃对他的找寻,抑或终日流连在那片蓝色的港湾。直到七个月前的一天,端木告诉她,她已经彻底退出组织,准备到东南亚小住一段时间,他才多少放下心来。他知道这意味着她下定决心开始新生活;可在同时,他也暗暗失落,更确切地说,他是有些害怕了,他当然希望她能过得快乐,但私心里谁也不愿被自己的爱人遗忘。
所以他一面在B市布下天罗地网,一面借着到欧洲出差的机会散心。很久以前,他和她有过一个关于哥本哈根的约定。那是一次两人在热带雨林里徒步,走了差不多四天三夜,只等直升机寻找到他们两人的踪迹。当时正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月份,他们找到了淡水,身边也还有剩余的食物,可是姜如蓝却在第四天的早晨发起高烧。那时他一路背着她在树林行走,还要不停说话,避免她彻底失去意识,各种话题都说完了,萧卓然实在没词儿了,脑子突然灵机一动,问她:“你小时候看过童话故事吗?”
“废话……没有童话故事的童年,还叫童年吗?”姜如蓝当时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口气却很呛人。
萧卓然记得自己当时沉默了好一阵,才说:“我就没看过。”
姜如蓝当时趴在他背上,听到他这句话,就哧哧地笑出声来,嘴里吐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廓上,温度比正常人要高出许多。萧卓然无奈,却还要顺着哄她:“有什么好笑的,孤儿院里即便有两本那玩意儿,也都是女孩子抢着看,哪里轮得到我。”
姜如蓝当时昏沉沉的,听到这话,一时觉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手指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迷彩服衣领,语带笑意地说:“这么可怜哪……要不,我给你讲一个?”
这句话正中萧卓然下怀。她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能调动起她的注意力是最好不过的,让她复述从前看过的故事不失为好办法。所以萧卓然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说:“讲吧,大小姐。快给我讲讲你小时候都看过什么有趣的故事。”
“安徒生听说过没?”姜如蓝将脸颊在他背脊上蹭了蹭。
“听过,传闻他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还有恋童癖。”萧卓然非常严肃地说。
姜如蓝无力地揪扯着他的衣领,“领导,暂时收起你那套犯罪心理学好吗?我们现在的话题是童话故事。”
“好,你讲。”
“美人鱼的故事听过没?”
“嗯……据说在一些北欧国家曾经有渔民见过,很凶残的一种生物……”
“我讲的是童话!”
“好,好,童话故事,大小姐请讲!”
“……”
后来营救成功,姜如蓝在医院急救病房打了三天点滴才苏醒过来,他就简单多了,睡足一天一夜,中间每次起来都喝大量淡盐水,体力很快恢复过来。任务顺利完成,也没其他事,萧卓然每天都在医院附近溜达,也不出去找酒店住,就赖在人家医院的高级病房。等到姜如蓝彻底恢复精神,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那天一大清早他就拎着两个袋子去敲她病房的门。刚好姜如蓝刚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大概是听到有人敲门,身上只匆忙套了一件薄薄的浴袍。萧卓然不正经地吹了个口哨,把两只购物袋往床上一扔,站在浴室外朝她招招手。
姜如蓝对他那种招呼小动物一样的手势很反感,翻了个白眼儿,“你干吗?”
“过来。”那时的萧卓然霸道惯了,无论对谁都是直接下命令、提要求,从来不做多余的解释。
彼时阳光正好,从两人身后的窗子倾洒进来,萧卓然的脸庞闪耀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柔和光泽,就连那双一向冷然的眼瞳,都仿佛沾染上了碎金般柔和的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姜如蓝如坠魔障,傻乎乎就朝他走了过去。萧卓然早就等在那里,待她走到近前,拉起她的手,另一手推着她的肩膀进了浴室。
浴室里蒸腾的水雾还未消散,玻璃和镜子上都模糊着一片雾气,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空间顿时显得逼仄,好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姜如蓝心跳如擂鼓,脑子却渐渐清醒过来。这一大清早的,她跟一个男人手牵手进浴室,她全身上下只套了一件浴袍,甚至连内衣都没来得及穿,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你想干——”话还没说完,身后的人就握着她的肩膀让她整个人转了个圈,两人面对面站立。
萧卓然比她高了半个头还多一点儿,此时正笑着低下头,帮她把后半句话补完:“我想干吗?”
姜如蓝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只是被他这样看着,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要烧起来一样,很快脸颊也不争气地红了。最可恶的是,他还抢了她的台词,分明是故意想看她出糗的样子。
萧卓然突然抬起手,揉了揉她湿润的发顶,“傻丫头。”随后拿起一旁墙壁上挂着的吹风机,打开来,试了试温度,而后绕到她身后,吹风机发出呼呼的气流声,后脑传来一阵阵温暖的风,姜如蓝几乎都傻了。他竟然帮她吹头发!
直到头发吹得半干,姜如蓝都没回过神来。萧卓然看着她那副脸颊红红的傻模样,也不戳穿,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又从袋子里把衣服拿出来,平摊在床铺上,“喜欢哪个颜色的,挑一件穿。”
姜如蓝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一看,就见床上摆着两条裙子,一条是白色的,另一条则是亚麻原色的,白色的那条明显是真丝质地的,触在指尖柔软细腻,想来穿在身上应该格外凸显身材。姜如蓝那时还是个小姑娘,哪里敢在身边这个男人面前穿那么“暴露”的裙子,当下就丢下真丝裙子,选了比较“安全”的亚麻长裙。
萧卓然也不管她,在一旁挑着嘴角笑,一边拿过另外一只袋子,塞在她怀里,“内衣,都是洗过的,放心穿。”
姜如蓝脸更红了,抱着衣袋和长裙,脚步发飘地走进浴室,从头到尾,都没敢问一句,裙子或许可以找外面洗衣店帮忙清洗,那套内衣裤他到底是怎么清洗的……
换了衣服出来,两人在医院楼下的餐厅吃了些早餐,姜如蓝还不太能走远路,两人便一起到附近的公园散步消食。又是一次劫后余生,两人现在都完全无虞,却好像没有在雨林里那么多话题可说。姜如蓝实在受不了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便转过脸匆匆瞟了他一眼,小声问:“那个……哥本哈根……”
“什么?”
“我是说,哥本哈根……”姜如蓝咬了咬唇,声音越来越小,“以后还去不去了……”
那时在雨林里奔走,萧卓然也不知是出自安慰,还是真心,在她讲完美人鱼的故事之后,就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哥本哈根,我带你去看美人鱼雕像,安徒生故居,去吃那里最有名的脆皮烤乳猪和海鲜。”
萧卓然微微倾身,好像一开始并没有听清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
姜如蓝一看他这副样子,顿时又气又急,扭身就走,“算了!”
“哎,怎么就又算了?”萧卓然笑嘻嘻拽住她的手腕,从她肩膀探过头看她的侧脸,“不是早就约好的?你这是想毁约?”
“我没有!”姜如蓝跺脚,明明就是他没有诚意。
“噢,那就等明年。如果有长假的话,我们就去北欧旅游,第一站就是哥本哈根,怎么样?”
“好。”姜如蓝脸颊红红地答应,丝毫没有意识到两人仿若相拥的姿势、亲昵非常的对话,在旁人眼中与情侣无异。
这就是两人曾经的哥本哈根之约。
萧卓然那时已经有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没有了端木带来的照片和录像,甚至打听不到一点儿她的音讯。自从离开总部坐上前往吴哥窟的飞机,她整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了。无论是萧卓然还是端木磊对此都不感到惊讶,做他们这一行的,想要彻底抹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在任意一座现代化都市过起隐居生活,都不是一件难事。只要她有充足的现金,不搭乘飞机或轮船出入境,日常生活又足够仔细,即便他们在总部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监察系统和数据库,也很难从茫茫人海中重新找到她。
所以他才会去哥本哈根散心。
不是为了达拉斯的案子,不是为了卓晨的工作,更不是因为什么精神压力大随便找了个地方放松度假……他会选择哥本哈根,从头至尾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因为他还记得两人曾经有过的约定,更因为压抑太久的思念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湮灭了。
是因为他一时失控,才导致现在满盘皆输吗?萧卓然听她用平静到淡漠的语气讲述着那段自己不知道的过往,看她望着自己时毫无生色的眉眼,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连他自己都捕捉不住的绝望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号,就见姜如蓝又朝他笑了笑:“雨小了,用不着打伞。”
萧卓然四下一望,就见天空已经不似早晨刚起来时晦暗,四周渐渐亮起来,不远处的海边白浪翻滚,浅金色的沙子踩在脚下,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砂砾摩擦的质感。姜如蓝弯腰脱掉鞋子,光着脚沿着海边慢慢迈开步子。月白色的帽檐下,只露出小小半张娇颜,还有她微微嘟起的唇,脸颊粉白,唇瓣几乎没什么血色,下颌尖尖的,她真的比从前消瘦许多。许是海边沙子堆积得比较厚,她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扭扭的,偶尔还会蹲下来,扒拉着沙子里的贝壳玩。亚麻色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只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上身披着他的外套,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萧卓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出刚刚那种要求,希望他能在解决达拉斯的事情之前抽出一天陪陪她,可是以现在两个人关系的胶着,他不敢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哪怕她现在突然跟他说,要他放弃这个任务,恐怕他也会在权衡之后把任务指挥权移交出来。
他从未想过姜如蓝之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一再地问自己,也想不出合适的答案。但有一点是从一开始就明确的:他的生命中,已经不能没有她。他不能接受也无法想象,没有姜如蓝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这是他不能接受的现实,更是他不敢想象的可能。
两人一前一后,在海边走了好久。萧卓然不敢轻易开口,生怕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错一句,眼前这个人张口就说出要离开的话来。姜如蓝却一直都很平静,如果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情,那份平静之中甚至还含着淡淡的喜悦。
到了中午的时候,天虽然还阴沉沉的,雨已经彻底停了。姜如蓝蹲在海边,搓了搓手上沾着的沙粒,仰起脸看他,“中午饭在什么地方吃?”
萧卓然飞快表态:“看你想吃什么。端木从总部过来的时候带了家里的厨师,西餐做得很地道……”
“想吃中餐。”
“那……我们进城?”萧卓然觑着她的脸色,见她听到“进城”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便说,“我知道这边有两家餐馆做得还不错,咱们这就走?”
“嗯。”站起来的时候,小腿发麻,姜如蓝刚踉跄了半步,就被人有些惊慌地抱进怀里。
萧卓然扔掉手里的伞,略一弯身就将人抱了起来,一面低下头贴着她的脸颊轻声问:“蹲了那么久,是不是腿麻了?还是头晕?”
被他这么突兀地打横抱起来,姜如蓝确实觉得头晕,她不怎么想多说话,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萧卓然看着她皱眉不语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问了句:“吃晚饭还想做什么,看电影,还是逛商场?”
姜如蓝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议这个,猛地抬起眼睛,见他眉眼间尽是专注,还隐隐有一丝讨好的意味在,这才放下心来。萧卓然是不会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的,之所以能够迎合她的想法,靠的是他一向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大胆猜测的作风。沉默了一会儿,姜如蓝轻声说:“两样都想要,可以吗?”
萧卓然走得不快,两人又挨得格外近,姜如蓝讲话的时候,他甚至听到吐字间隙里些微的颤抖,心里的愧疚和怜爱一时大盛,郑而重之地答应下来:“当然。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
姜如蓝摇摇头,“想到再说吧。”说完就闭上眼,仿佛倚靠在他怀里,便是世界上最温暖安全的港湾。
用餐地点选在H市最有名的一条商业街,萧卓然挑选的是一家很有特色的私房菜,地方不大却人满为患。姜如蓝握着号码牌坐在一进饭馆的位置,不多时,萧卓然捧着两碗龟苓膏从街对面的甜品店出来,见她透过玻璃窗遥望,忙抬起手示意。天依旧阴沉沉的,市区不似郊区风大凉爽,即便坐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也觉得闷热难耐。坐下来等座位时,萧卓然笑着问她有没有想吃的小吃或甜品,姜如蓝说出来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龟苓膏吃着是不错,爽口又降暑,可她过去并不喜欢吃。或许是上次与他一起吃这种食物的记忆太过心酸,又或者她在潜意识里想在这一天之内把所有跟他经历过的事情都重新做一遍,所以才借口天气闷,想吃最正宗的龟苓膏解解暑。
对面甜品店的生意很不错,听说是附近街区里生意最好的一家,队伍从店内一直排到步行街的这一边,萧卓然大抵也从未在这样热闹的地方排长队,一开始站在队伍里的时候,还有些无所适从,一手插着牛仔裤的口袋,另一手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放了进去,尽管他很快就克制住扭头转身的冲动,姜如蓝坐在玻璃窗旁边的木椅上,还是将他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来时,萧卓然脸上已经沾满汗水,他自己一脸浑然未觉的坦然神色,姜如蓝却知道他是故意的。接过他手里的碗,她从一旁的小桌抽了一张纸巾,塞到他手里,也没有讲话。
萧卓然原本坦然明亮的眼神,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他凝望着她微微低头的侧脸,好像千百句话都凝在心口,却一句都讲不出。白而薄的纸巾攥在指尖,就好像他们之间曾经的爱和新人,那么软又那么薄,曾经在无数个夜晚熨帖他冷寂的心怀,却也在一遍遍的怀念和回味中,亲手毁了这份本就已经薄如蝉翼的情感。
他看到她微微蹙眉的模样,心中一动,关心的话也在同一时间脱口而出:“怎么了,味道不好?”
姜如蓝摇了摇头,这应该就是龟苓膏最原本的味道吧,苦中带涩,含在口中凉凉软软的。没有了炼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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