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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笑红颜-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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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满的情绪在压抑过后愈加浓烈，有人在其中挑头发表言论，抨击个别人想借此捞取利益，号召在体育场留有美好回忆的球迷们团结起来，带动全市人民反对这项决定，留住我们的体育场，留住老百姓的血汗钱。
市里顶着极大的压力，在公安等部门的配合下摆平了几个带头闹事的组织者，这才保证今天的招标工作能够按时开始。
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今天参与投标的十多家省内外企业集中提交标书，里面的内容包括对这块土地的出价，详细的拆迁步骤，开发的具体布局，以及后期的使用说明。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家房地产企业应该干的，但人家就是这么要求，那你就必须全部弄清楚。当然，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指标还是价钱问题，能为市里财政带来多少回报，这是招标委员会重点考虑的内容。
张杰瑞是巨能公司本次投标名义上的负责人，实际的操作由工程部的高胖子实施，而郑财神贵为老总，又作为知名企业家当选全国人大代表，虽然本次投标意义重大，但还是不会自降身价亲自参加。
在门口等待区遇到林美合一行人，张杰瑞虽然心里恨之入骨，见了面还是要寒暄几句。林美合笑脸相迎，就像前几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说海鲜城新进了一批美洲鲜物，邀请晚上一起去坐坐。
都是客套话，张杰瑞婉言谢绝，林姐美若天仙，和您吃饭求之不得，不过几个朋友约好了，改天吧！
林美合脸上笑意更盛，握着张杰瑞的手一直没放开，乐道：“那可不行，姐姐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你无论如何也得给个面子，姐姐求次人可不容易。”
“谢谢林姐的美意，不过今天确实有事，改天，改天我请林姐，如何？”
两人惺惺相惜，在一起腻歪了半天，惹得周围众人不自觉的想呕吐，太虚伪了。不知道林美合心里在想什么，反正张杰瑞也是一阵阵反胃，这场景要是被不知情的看到，还以为他们是老相识，甚至会怀疑之间有那么一小腿。
虚伪是身处商场的一种门面功夫，每个人其实都戴着副面具，为了利益可以恶毒攻击，为了利益同样可以出卖朋友。
终于和林美合沟通完，张杰瑞又热情的和她身后的周媚握手，他们之间才有许多话可以聊，偏偏这场合说不出什么。周媚人还是那么漂亮，打扮也是干练时尚，只是眉宇间多了份忧郁，不管怎么说，也不管她去了哪里，作为曾经的战友，唯有祝福她一路走好。
重新坐下后，张杰瑞有些忐忑不安，不需要过多言语，在周媚的神情里，他能读到许多，有那股不服输的坚韧，也有几分不忍为敌的无奈。
但是没办法，他们已经由最亲密的战友，变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各为其主，没有所谓的对错。
环顾当场，清洲市房地产界像个样子的公司基本到齐，省城有两家，外省有一家，也纷纷赶来凑热闹。
为何这么说，当然不排除杀出黑马的可能，这个世界一切都有可能，但一般情况下中标的不外乎巨能和美合两家，其他公司参与的目的大多在于混个脸熟，如果能分一杯羹那会更好。
至于市里的几家公司，他们的目的更加简单，那就是证明自己依然健在，依然有实力角逐最有吸引力的地块。否则的话可能被人猜疑，说他们雄风不再，甚至传言财务出现危机。世上没有不怕挤兑的银行，房地产企业同样如此，只要资金源头出现问题，链条断裂后面临的只剩下一个崩溃。所以他们必须坚挺，即便不行也要强装，银行对他们有信心，他们自己才能理直气壮。
正因为很多人别无他求，今天不但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一团和气，趁着这个机会沟通感情，认识的寒暄一番，谈谈近来的趣事，聊聊彼此的爱好，关系好的约个时间一起腐败。至于那些生面孔，既然大家都是吃同一锅饭的，交换名片认识一下，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多多关照才对。
张杰瑞终于明白老郑干嘛派自己来，待会投标时当然是高胖子出场，他是公司这方面的专家，参与了整个标书的制作过程，答辩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张杰瑞来的目的一个是表明公司的重视，派出副总对巨能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规格，另一个目的就是交际应酬，和各位同行处好关系，把高胖子解脱出来专心应付业务。
郑财神昨晚半夜时分给了张杰瑞一个指示，让他直到投标之前十分钟再告诉高胖子，只有一句话，把原有的标价提高五百万。
高胖子有些不理解，这是我们多方调查深思熟虑的结果，也是综合汇总了各个公司的报价之后做出的决定，已经是数额相当巨大的数字，干嘛还要加这五百万。
时间紧迫，张杰瑞没空给他解释，这是郑总临时做出的决定，应该是有内部消息传出，咱们俩作为实施者，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抬出郑财神来，高胖子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可以不服刚上台的张杰瑞，但却不能违背公司老总的决定。虽然严格意义上他属于钱多一党，但工作毕竟是工作，听老总的话，一致对外还是做得到的。
望着高胖子晃动着肥肥的躯体进去，张杰瑞撇着嘴闭上一只眼睛，在那里笑着，他刚才也只是临时扯了个谎，郑总做出的决定没错，但绝不是什么内部消息流出，而是郑财神对身边人的不放心。
巨能在刺探敌人的军情，那些对手们也不会闲着，这份标书的内容，尤其是报价极有可能外泄。现如今巨能在进门前临时抬高五百万，就算美合等公司事先有针对性准备，也绝对想不到这一招。
第129章、意外的结果
为了体现招标委员会的公开、公正、公平，作为委员会负责人的朱市长当众宣称，他们的专家组将对各公司的标书做出评判，根本情况由委员会成员公开投票，得票最多者获得这块土地的开发资格，结果当场公布，绝无猫腻。
听起来没什么不对，包青天在世也不过如此，但是执行起来花样有的是，各公司的标书五花八门，说到底都是些海市蜃楼，是他们为这些官老爷画出的大饼，样子就是那样的，到时候能不能吃是另一码事。监理不要紧，给点钱立马过关；出了质量问题，只要没人追究一样逍遥法外；这帮专家更不足为虑，是不是专家尚且另当别论，到时候早已各奔前程，出了问题才不会有人管。
如此说来，市里关心的应该只是中标的价格，这就相当于买卖双方，你的东西来了一堆有兴趣的买家，谁出的钱多就卖给谁，天经地义的事情。至于东西卖出后成了后娘养的，或者干脆被虐待，那个谁都没工夫管。
卖地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卖出好价钱是在位者的目标。所以当巨能报出他们的价钱后，众位专家互相议论，觉得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至于高胖子回答专家们的其他问题，说到底只是走走过场，为的是表明卖地人的立场，就是装也是装一把，他们可不止关心钱，还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关注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更关心老百姓的切实利益。
后来的事实证明，郑财神的举动是何等的英明，巨能的报价比美合公司足足多了四百万。也就是说，美合是知道巨能的报价的，计算的数额比巨能本来的出价仅仅多一百万，相对于多达九位的数字，一百万确实只是个小数目，除了非常的巧合之外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知己知彼，美合在巨能有眼线，而且相当靠近决策中心。
高胖子在一旁暗暗竖起大拇指，郑总真牛，这都能算得准。
张杰瑞浅笑着回答道：“听老总的话总归是没错的，出了问题也有人顶着，至少咱兄弟没责任。”
高胖子若有所思，悟道：“怪不得郑总一直不过问标书的安全性，原来后面还留着一手呢，厉害！”
张杰瑞笑着没说话，郑总这次的表现很多疑，倒也怪不得他，身边的环境太过于复杂，值得完全信任的人越来越少，故意放松警惕只为了让对手麻痹，今天突然加价五百万，是一种出其不意的打击，几乎就不可能失手。
但是事实上，巨能却真的失手了，当中标结果公布的时候，张杰瑞愣住了，高胖子也愣了，全场的其他同行也大多觉得不可思议。
获胜的是美合公司，读标书的人声称，虽然美合的出价不是最高的，但是他们对整个开发过程的准备是最充分的，设计布局也是最合理的，注重施工中与周围居民的和谐相处，关注到了环境保护和植被栽种，并对后期的使用有着详细的说明。
这些还都不是最主要的，那位专家的代表还说，美合的资金募集做的非常好，他们有着更广阔的融资渠道，已经和著名的3N国际投资公司合作，将采取联合开发的形式。这是首次有国际公司参与这么大的开发项目，对清洲市来说意义重大，必将开启招商引资的又一个阶段。
原来如此，早听说美合和3N眉来眼去，他们的第一次合作就来的如此震撼，等于是一脚踢开了行业老大巨能，美合开始强势崛起，昂首挺胸的向前走。
高胖子高喊不公，一张脸涨得通红，当着众人的面反驳道：“我们的设计并不比美合差，他们考虑到的我们在标书里也有提及。至于资金来源，只要出得起那个钱，管他是从哪来的，干嘛是美元就吃香，人民币就他妈的后娘养的？”
高胖子越说越激动，这次的事情主要由他负责，多日来辛苦的努力到头来付之一炬，怎么说都有点难受。张杰瑞也不拦他，本身这件事对巨能就是不公平的，论内容我们丝毫不输，最主要的出价我们高出对方四百万，就因为对方有国外关系就取胜，徜徉媚外是不，说什么也不能服气。但是他不会出面，就算是为了公司形象，作为副总他必须保持风度，一些真心话就留给高胖子去讲。
招标委员会的众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头，对高胖子的狂喷口水有些不满，作为负责人的朱市长只得站起身来，用非常官方的语气说道：“这是委员会各位专家、各位领导的统一决定，由市纪委全程监督，中标结果合法有效，请不要大声喧哗。”
土地爷发话了，不给面子说不过去，张杰瑞做起了和事佬，拉着高胖子出了门。在张杰瑞的印象里，高胖子一向是作为对手出现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也没有这么可爱过，只见他不依不饶痛骂了几句，出门后继续骂骂咧咧，大骂专家都是狗娘养的，领导都是他妈的弱智。
得了，别骂了，不弱智能当领导吗？别看我，这不是我说的，要怪就怪易中天去。
曾经分别作为两个主要部门的经理，张杰瑞和高胖子友善的接触并不多。原因很简单，一个是郑财神身边的红人，另一个是钱多一党的骨干，他们见面最多的地方是会议室，在公司的各种会议上。因为公司里的两大派习惯唇枪舌剑，张杰瑞和高胖子也经常有交锋的机会，观点无不是针锋相对，几乎没有可以共通的地方。
今天两人奉命出来，难得有了一次作为战友并肩作战的机会，张杰瑞对高胖子的看法也有了180度的大改变。这是一个真性情的耿直汉子，也是一个对工作兢兢业业的人，他做的标书比谁都长，答复问题时比任何人都专业，受到不公后又第一个跳起，连基本的面子都没给这些官老爷。
就冲着这一点，张杰瑞就该竖起大拇指，即便两人分处两党，只要都是为公司利益拼搏，那就应该是值得钦佩的。而高胖子的这些优点，郑财神应该是看在眼里的，否则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投标工作已经完成，张杰瑞和高胖子都做完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虽然结果不理想，但他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意，有好多事情是背地里完成的，是见不得阳光的，他们无法改变，只能尽力而为。
张杰瑞目前最担心的，是郑财神听到消息后的反应，此次失利对巨能影响巨大，用郑财神的暴脾气思考，几乎相当于滑铁卢之于拿破仑，斯大林格勒之于希特勒，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第130章、无耻的样子
郑财神动了雷霆之怒，这在张杰瑞的预料之内，不发才会让大伙奇怪。
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各位重要领导，是人不是人的，以及参与投标的同志全部列席，众人脸上大多肃穆，一副参加葬礼的架势，就连会议桌上方，仿佛也漂浮着乌云，暗无天日。
对巨能来说，这次的失利打击巨大，虽然他们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美合确实成了心头大患。即便是从最乐观的方面考虑，美合也已经拥有了挑战巨能权威的实力，虽说两者在土地储备上还有不小的差距，但分庭抗争的局面已经形成。
搁在别人那里没什么，大家有钱赚就行，但对郑财神来说却是场灾难，自从他涉足房地产，事业是蒸蒸日上，一路走来踏着无数同行的尸体，兵不血刃地建立了霸主地位，做着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美梦。
他不明白的是，事物总有兴衰成败，也往往是盛极必衰。不是说公司不能继续强盛，问题是为了可持续的发展，他必须要不断的创新，完善内部运行机制，拓宽市场渠道，一些东西保是保不住的，必须把眼光放远，在更广阔的市场中与对手博弈，有竞争才有发展。可口可乐为什么能百年不衰，就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百事存在。
这些道理明白就行，对老总提及要选择合适的时候，尤其是在他暴怒的状态下，还是顺着他意思最为妥当。
在场的没一个雏，虽然各怀鬼胎，但说出的话都很合郑财神胃口。但是翻来覆去，无不是打抱不平，微微带着点自恋情节，用话语把美合使劲向下踩，把巨能无限的拔高。
再多的哀叹都无济于事，事实摆在面前，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解决问题。至于想做到什么程度，大多数人倾向于采取步骤打压美合，而郑财神想得最为直接，甚至直接到露骨的程度，那就是如何夺回体育场那块地，将其据为己有。
作为副总张杰瑞不得不发言，但是他真实的想法并没有说，打压美合的方法多的是，但要是想夺回地皮，唯有让市里改变主意。改变的方法无非只有两点，一软一硬，或者打动他们，或者逼迫他们。
郑财神的糖衣炮弹都落了空，真不知他这会是什么感受，这条道基本堵死，再送钱也无济于事。那么办法就仅仅剩下一个，以前都是阴同行，这次要阴一把这些官老爷。
想到这些的绝不仅仅是张杰瑞一个人，但每个人都清楚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也不清楚该不该自己说，在场的人还是太多，过于阴险卑鄙的招数必须私下里谈。郑财神深深明白这一点，会议结束后直接回了办公室，张杰瑞在几分钟后跟着进去，两人开始密谋下一步的计划。
和刚才的躁动不安相比，回到办公室之后的郑财神安静异常，甚至主动秀起了茶艺，把他那套珍藏很久的茶具拿出来，捏着闻香杯嗅探茶的香味。
此人前后举动截然不同，刚才的表现是给外人看的，这符合他一贯的性格，借此麻痹对手。而现在才是真正可怕的郑财神，他越是什么不干，越是可能在琢磨坏主意。
张杰瑞随手摸过来桌子上摆放的杂志，翻了几页没看懂，这才发现拿倒了，正过来继续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偶尔出现的图片也没有赤裸裸的美女，莫非老郑改口味了？
郑财神总算完成了全部工序，沏了一杯递给张杰瑞，然后自个也移到这边，抿着嘴认真品着。
“郑总，我可等着您指示呢。”
郑财神嘴唇没离开杯子，眼神尤其的深邃，看不出喜怒哀乐，反问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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