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能不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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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

忙了一小会，贺高翔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百菲有一款改良的洁面奶的质检可能有点小问题，让我过去看一下。我跟老爸知会了一声，临走前老爸还特别放心地交待我：“反正公司这边也没什么大事，你在百菲那边多帮会忙也好，年末了，高翔恐怕也有点忙不过来！”

我心里明白他就是希望我能跟贺高翔再续前缘，但也懒得点破，只是撇撇嘴朝他做了个鬼脸才走。

百菲虽然是叶氏实业的子公司，但离叶氏的办公大楼还是有几分钟的车程，我到那边之后，贺高翔倒是公事公办的给我看了质检结果和样品，又大约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其实也都是一知半解，跟着他了解完情况又询问了他的意见，然后又一起找研发部的人员开了个会议，等商量完解决办法之后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很久。

贺高翔一副如释重负心情大好的样子，招呼大家一起吃午饭，没等其他人附和就又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大家伙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叶小姐不介意请大家搓一顿吧？”

☆、086已经分手

话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好意思推辞，想到前不久大家为了负面新闻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于是也就点头应了。

选的是离公司不远的一个中餐厅，据说是公司聚餐圣地，主打自助式火锅，按人头收费，酒水全免的那种，里面还有厨师在烤生蚝啊扇贝啊之类的小食。一伙人呼啦啦的赶了过去，要了个最大的包厢，点好各自的锅底，又纷纷去取食物饮料。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生疏拘谨，等取来的食材纷纷在锅里沸腾起来，男同事们让服务员开了红酒来，气氛也就渐渐活络起来。

我跟其他人都不熟，偶尔就附和着贺高翔的三言两语搭几句话，也算还好，颇有些读书时候一大堆同学出去聚餐的味道。

可我怎么也料不到，酒过三巡的时候，有个同事突然问了句：“贺经理，您和叶小姐的婚礼打算改到什么时候再办啊？”

当初我和贺高翔准备婚礼的时候，我爸特别高兴，简直恨不得人尽皆知他要嫁女儿了，所以公司里的员工就没有不知道我要结婚的，知道新郎就是贺高翔的自然也不在少数。我逃婚之后，老爸对外宣称一律是婚礼改期，后来我和贺高翔又一起去参加尹南歌的订婚仪式，有关我和贺高翔闹掰了的流言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之后我和贺高翔的分手就显得特别不像回事，也就那么寥寥数语就轻描淡写抹去一切，外人自然都是不晓得的。

我下意识就朝旁边的贺高翔看去，他脸色微变，却仍极温和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大约是看贺高翔并没有不允许谈论这个话题，另一同事也跟着掺和进来，一脸八卦地说：“就说说呗，反正是大喜事，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也就跟着纷纷起哄。

坐我旁边的一个姑娘已经开始向我进攻，说什么“贺经理不好意思说那就叶小姐透露一下呗”，我尴尬不已，既不敢说我和贺高翔已经毫无瓜葛，又不知如何是好。

贺高翔刚进百菲那时总被人说是靠的裙带关系来的，后来发生这么多事，他依然坚持留下来帮忙，我其实特别感激，下意识的也就忽略了他肯留在百菲且从不跟人言明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其实就是他压根还想自欺欺人的制造我们不曾分手的假象，现在这种状况，如果我直言不讳，恐怕最下不来台的人就是他。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贺高翔不疾不徐地声音缓缓响起：“你们别闹腾了，我和叶小姐已经分手了，现在就是朋友而已！”

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包厢里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贺高翔，我也怔忡不已，愣愣看着他。

贺高翔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得云淡风轻的问道：“你们干嘛？不合适就分开，不是挺正常的吗？”那语气，就好像在说遇到下雨天就打个伞呗，多大点事似的，别提有多洒脱。

有人跟着他的话尾说：“说得也是，这年头结婚离婚的都多了去，分个手算什么！”

在座的都是年轻人，对这种事自然也就看得开，包厢里的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我刚松了口气，又有个同事挺调皮地说了句：“你们这么男才女貌的，赶紧复合算了！”

还好我放在桌上的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王秘书的号码，我站起来欠了欠身，低声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出了包厢就觉得跟脱了层皮似的，边打定主意一会进去就说公司那边有事找我，我得先走，边接起电话。

假如我知道自己的想法会这么乌鸦嘴，我绝对会更愿意留在包厢里继续尴尬受窘！

王秘书的声音很沉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让我赶紧回公司。

我当时还愣了一下，差点就要调侃说：“王叔你真是我的及时雨！”可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就让我如遭雷殛：“税务稽查局那边来了一拨人，说是接到举报，叶氏实业公司涉嫌偷税漏税和贿赂税务局的专管员，董事长和财务部的刘经理一起被带走了！”

这下子是真的完全就懵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告诉王秘书说：“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算冷静，还知道进包厢告诉贺高翔我有事要先走，还知道笑着跟其他人说：“你们慢吃！”

浑浑噩噩地出了餐厅，等坐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慌到手都在发抖。

我不是怕所谓偷税漏税的问题，我担心的是所谓贿赂国家工作人员的那个罪名！

每个公司多多少少都会有各种税务问题，哪个企业没有对内对外的两套账啊，这其实根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实！税务局既然来查，只要处理得当，只要金额不大，总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可是贿赂国家公务员就不一样了，如果罪名坐实，那就是行贿罪！

我生平第一次开快车，直恨不得自己可以直接飞到老爸身边，到公司时连车也来不及锁就急匆匆往电梯那边跑去。

王秘书就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讲电话，看到我时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毕恭毕敬地和对方客套了一会才挂了电话。

我立刻追问他：“究竟怎么回事？我爸被他们带去哪了？”我紧张得只差没要揪着王秘书的衣服问了。

“您先冷静一下！”王秘书虽然也是一脸忧心忡忡，但他好歹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还能处变不惊地安慰我：“目前只是被带去协助调查，不要紧的，我已经联系了公司的法律顾问，他们会派人来协助处理的！”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嘴唇茫然不已地看着王秘书：“可是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来查账呢？怎么会说我们贿赂专管员呢？”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温声回答道：“我刚才找人打听过了，说是有人递了匿名信，接连递了三次，最后这回还附了一份我们去年的财务报表和一份专管员收受好处的明细表，地税那边的王科长听说也被带走接受调查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顿了顿，眉头紧蹙，语气又有些放松地安慰我：“就算漏税的事情属实，涉案金额也不大，到时候只要把罚金交上就行，至于所谓行贿那压根就是无中生有，董事长不会有事的！”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故作轻松地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可不可以先去见我爸？”

王秘书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去见董事长恐怕要等律师来了再说，您眼下需要先跟各部门负责人开个会，刚才董事长和刘经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的，眼下公司各部门议论纷纷，您得先安抚一下人心！”

我点了点头，王秘书又递给我一张a4纸说：“我已经让小缪通知各部门的负责人到会议室候着了，这是我草拟的发言稿，您记一下，一会大概照着这个意思解释一下就好。”

我感动不已，特别诚挚地对王秘书鞠了一躬：“谢谢你王叔！”

王秘书慌忙扶住我：“谢什么啊，这都是我份内的事！”他又叹了口气，言语间颇为感慨地说：“我跟着董事长快二十年了，看着叶氏实业一步一脚印走到今天，我与有荣焉！董事长对我不薄，我尽心尽力也是应该的。”

我似乎是到了这一刻才清楚叶氏实业在老爸心里的份量，这是爷爷留给老爸的心血，叶氏发展到今天的规模，也是老爸一辈子努力的成果。

老爸知道我不喜欢接手他的事业，却从来不舍得放开手，王秘书不过是领工资的人，却愿意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无非是因为叶氏本身承载了他们太多梦想和祈盼。

一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不少，我深知自己没有权力怯弱，越是这样困难坎坷的时候，我越是要学会沉住气！

进会议室之前，我给盛非凡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我原是想寻个安心的，结果却又是一阵失望扑面而来。

好在会议开得还算顺利，大家听说公司会照常运作也大都就安心下来。我的心慌意乱总算略微好了一些，又叮嘱他们好好做事之后才宣布会议结束。

其他人纷纷离开会议室，我跟王秘书说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他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把会议室完全空下来给我。

秋日的阳光正好，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照进来，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城市主干道，一片车水马龙的热闹气息。

我在窗前站了一会，总觉得这样的热闹里夹杂着几分细微的落寞。但其实不过是心境的转变罢了。

怔怔地发了会呆，转身准备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被调成静音的手机上有几通盛非凡的未接来电。

☆、087不要害怕

我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正准备给盛非凡回电话过去，王秘书却慌慌张张地推开会议室的门直接进来了，连门都没有敲！

王秘书在我爸身边当了一二十年的秘书，自然是深谙职场礼仪规矩的，能让他这么慌乱焦急，必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还没等我发问，他就开口说道：“刚刚才打听到，说是地税局的王科长被人举报贪污受贿，他是先被带走调查的，从他家里还搜出一本收受贿赂的账本，其中就有董事长的名字！”

我心里陡然一跳，却仍带着侥幸的念头说道：“只是有名字而已，又不代表什么……”

王秘书打断我的话：“可是王科长的银行存款上当天确实有一笔十五万的进账，银行那边的存款单签名是财务部的刘经理的，刘经理也认了罪，说是董事长指使的，还拿出了一张有董事长亲笔签名的请款单做证据！”

“请款单？”我不明所以地看着王秘书，心凉了一大半却仍强装镇定：“什么请款单？”

王秘书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是公司内部的用款申请单，刘经理说董事长让他把这笔钱做成招待费走报销流程，还批了单子给他，他一直觉得这样不妥，说是这样的款项支出摆在账上太明显，所以一直拖着打算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报账！”

我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句：“他胡说！这根本就是诬陷，我爸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

“我也相信董事长是无辜的，可是现在……”王秘书再次叹了口气，又沉着地说道：“稽查局已经把董事长和刘经理都移送公安机关立案，徐律师已经调头直接去公安局了，您这边要不要也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我自然是要过去的。我什么都不懂，我压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我更不知道老爸刚手术完的身体还能不能经受起这样的折腾！

王秘书亲自开的车，我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语，良久才恍惚想起来要给盛非凡回电话。

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又多了许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盛非凡的，我心里一暖，鼻尖却醉涩起来。

正准备回拨过去，盛非凡的号码再次跳跃起来，我立刻摁了接听，电话那端传来盛非凡焦灼万分的声音：“婠婠？你没事吧？”

我一手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紧攥成拳，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好怕！”

王秘书从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神色间满是担忧，好在手机那头的盛非凡的声音尚算镇定，他说：“婠婠别怕，我马上就到你们公司了，不要怕！”

我忍着眼泪接连“嗯”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马上告诉他：“别去公司，我在去市公安局的路上！”

盛非凡丝毫没有迟疑：“那我现在就调头过去，你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到！”

我心里的惶恐不安稍稍安定了些许，直到王秘书把车驶进公安局大院的停车场时才又心如擂鼓似的紧张起来。

我下了车，跟在王秘书身后往办公大楼里走时我还不停地往大门口那张望。王秘书试探性地问我：“要不您在外面等等？”

我赶紧摇头：“我要去见我爸！”没等王秘书再说什么，他身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就对我说：“徐律师打的，应该是可以见董事长了！”

我跟王秘书几乎是小跑进去的，和徐律师汇合之后就被告知老爸只能和律师见面，他已经跟我爸谈完话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急得差点跳脚：“那我爸呢？他还好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见他？”

徐律师彬彬有礼地回答我：“叶小姐不用担心，叶董事长很好，他让我转告您他没事，让您务必不要担心！”

我恨不得去扯徐律师的衣领，心急如焚地继续追问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我爸明明是无辜的！”

徐律师朝我微微一笑：“您放心吧叶小姐，我们会尽力而为的！”他又转向我身边的王秘书说道：“还得麻烦您帮忙准备一些资料，另外也请尽量查清楚刘经理那张请款单是叶董事长什么时候签下来的，还有，务必尽快找专业人员把近几年的账目疏理一遍，特别是去年的账！”

我木然地听着徐律师和王秘书的交谈，只觉得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急促跳动。

徐律师交待完事情就又急匆匆走了，王秘书这才神色凝重地问我：“还好吧？”

我勉力勾了勾嘴角，试图笑一笑，但显然看得王秘书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无奈的抿抿唇，语气沉重地对我说：“我先送您回去吧！”

木然地点点头，我跟在王秘书后面往外走，刚走到大门口那就看到盛非凡正在停车场那站着，他一脸沉思地靠着自己的车，正好面对着公安局的大门。

我怔了怔，顿住了往外迈的步子，已经走下台阶的王秘书回头不解地看着我，没等我说话，那边的盛非凡已经几步朝我小跑了过来：“婠婠！”

我顾不上跟王秘书解释什么，立刻跑下去一把抱住盛非凡，像个溺水的人捞到一把救命稻草一样。

盛非凡回抱住我，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不用害怕！”语气里满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低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只知道我搭盛非凡的车离开时，王秘书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大约是想不到我会和志高集团的执行董事有瓜葛或者其他的什么别的原因，我没功夫顾忌他，但一想到老爸，我又是一阵矛盾不安。

盛非凡问我要不要回家，我愣了好半晌才摇摇头。我不能回去，家里有余阿姨和许妈，她们追问起来我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他沉默着把车开往百安居，一直到把我带到家里的沙发上坐下时才沉声劝我：“别胡思乱想，叶伯伯不会有事的！”

“可是要怎么才能不胡思乱想呢？”我心烦意乱，只能无助地看着他：“是不是又是高健他们……”

“婠婠！”他把情绪有些失控的我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