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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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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的心虚便已彻彻底底地毁了我!”他一拳砸倒烛台,上面穿烛的铜刺刮了满满的血。“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和多尔衮有暧昧,原来、原来却是豪格——你竟然这样的耍我!”她不断摇着头,泪水便这样簌簌落下来。他看着,却一丝的心疼也不再,他恨透了她,他原只是以为她多次的拒绝求欢和明显的疏远只是因为失去了八阿哥太过伤心所致,却没想过她的心底深处有着别的男人!“你们多久了?嗯?从你嫁来,还是杀了豪格的福晋开始,抑或更早?”他青筋暴起:“回答!”
“……是我对不起你。”她垂下头,瘦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你可以厌恶我,抛弃我,甚至杀了我——只是不要恨我。因为我没有做错过!”他一巴掌狠狠挥下,她便如同风中摇曳的软竹,扑倒在了他的脚下,她的世界全是泪水和伤痛,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便这样被他岂之不顾。决裂的一刻她想过无数回,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早,也许,在她死前,她欠他的爱,必然要还……她仰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艳丽无比,充满无尽的哀伤和翻江倒海的绝望,她起身便朝着墙撞去。
他只觉好似一只翩飞的彩蝶从眼前晃过,洁白的羽翼在朦胧的光线里,伴着淡淡的金粉纷扬飘落,又仿佛一场白色霖霖大雨,待得他仔细看清,才发新那竟是她溅在空中的血。
他张开手,恍惚间不知所措,心疼某由来袭上心头,她的笑仿佛无形的枷锁紧锢着他的心扉,痛得不能再痛。
他只来得及抱起她下坠的身子,恍惚只有一瞬,他看着她的脸,甚至不肯相信——
她竟然如此决绝,用死来威胁他!“你以为死,能够解决一切么?”撞击的剧烈晕眩令她说不出话,泪水滚到唇中,她还没有开口便已淹没。
他承认,这一刻他多么的心软!“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对么?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只要她摇头,他便全部都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在乎她曾是别人的妻子,也可以不在乎她和豪格的背叛,他要的重来不是她的身子,而是一个可以倾心相爱的女人!他倾尽一生爱的发狂的人只有她,只有她!她看着他,几乎是无措的,她终究是伤了他,彻彻底底的伤了他的心,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却为了他甚至可以不顾自尊。“我没有做错……”他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爱情,爱到尽头,除了绝望竟一无所有。
他冷冷地推开她颤抖的身子,无力地支起身,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已经因她消耗殆尽,连带着这一点点的希冀和爱情都不复存在。他着实恨透她,她终究背叛了他,今生今世,他绝不原谅!屋外突然传来福临哭闹喊着额娘的声音,他愣住。那一瞬,他竟以为福临是八阿哥,如果他还在,是不是也会喊他“皇阿玛”?
心痛如绞,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看着她满面的血和泪,不敢看自己。他便不由得大笑。
“我挖心掏肺的爱过,却只换得这样的下场么?……你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么?”
“你那么的不肯相信我么?”“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也许一开始你说爱我便是假的,连带的八阿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
他的话仿刀刃,毫不留情地狠狠砍在她心上,他原来竟是这样想的,这样想的么?
“皇太极!”她失声尖叫,他说中的是她此生最大的隐晦和伤痛,她早已体无完肤,只为得这样一场爱情!
“此生此世,我都不想再看到你!”“那么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杀你脏了我的手!”她便要再去撞墙,他恨得紧了,狠狠抓住她绑在一处。“你休想就这样死!休想!”她摇着头,不断地抽泣,那绝望的神情仿佛无边的地狱就在眼前。“你恨我么?那么尽情的恨吧。此生此世,都不要忘了我!”他甩头,毫不留恋的离开关雎宫。她看着他的背影,莫又来到心痛,仿佛这一刻便是永别。她无法自已地想要喊他的名字,却终究无法出声。巨大的绝望和哀伤仿佛无边无际的吞没她,她一个人奔跑在寂寞之中,永远也到达不了彼岸。
皇太极踏出关雎宫的第一步便大喝道:“来人!今天开始不许关雎宫掌灯!通知八旗上下,立刻整备两黄旗——朕要亲政前线!”一个侍卫抬起头,惊讶道:“皇上!血!”皇太极只觉鼻尖一热,血的腥重味便漫了上来,他捂住口鼻,无力地歪倒下去——
四周都是黑暗,她醒了又昏迷,反复数次,连日子也萧条不堪。
没有御医、没有灯光、也没有乌兰,更不会有他。
也许……这一次真的已到了最后。
想起他离去前决绝的背影,她知道,从他踏出关雎宫的那一步开始,他此生绝不会再为自己回头。
这半生,他们终究只是场缘错。
那么,便让这恼人的相思,就此结束吧。
她真的很累,已经很累了。
她瘫坐在地上,勉强拽过一双旗鞋,刚穿到一半便听侧殿呼啸的风声。
冷寂的怕人。
她低低唤了声:“有人么?”
回答只有更加肆虐的呼啸。
侧过头,撞伤的额际嗡嗡地响,她想了想,便将穿了一般的鞋子用力掷开,哈哈大笑。
眼前一黑,她仿佛看到对面的墙角坐在一只巨大的蚂蚁,看到她,嘿嘿的笑了起来。
她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海兰珠啊海兰珠,你已经寂寞到如斯地步了么?
仿佛听到声响,她转过头,只瞧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靠近,怕是又一只蚂蚁吧。
待到那黑影靠到了不能再近,她猛地倒吸口气。
豪格!
“你……”只见豪格一身夜行衣,明显是深夜潜入大内。“为什么让自己憔悴成这样?”
她的怔仲只有一瞬。伸手无意识地理着自己一头白发,就这样突然掩面,双肩无可抑制地颤抖。
他坐到她身边。
“这是这些年来,你第一次如此靠近我。”
她不言语,似乎在哭泣,却没有呜咽的声音。
他看着她的白发,忽地勾起一抹笑。
“别哭,即使你白发了,也很美……在我心里,你一直最美。”说罢挑起一旁的人头,笑道:“的确像我。——他用这个只是来试你,我没有死……你失望么?”
她还是不回答。
“你恨我么?”他轻轻地问了这句,本不期望回答,却没想她抬起了头。
“你走吧。此生此世,我们不用再见。”
他瞪着她,笑了。
“你明知道我冒着这样大的危险也闯关雎宫是为了什么,还可以这样拒绝我么?”
“海兰珠,此生此世只爱过一个男人,而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我。”豪格别过头去。“只这一次,我求求你,跟我离开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忘记过去,给我一次机会。”
“好。”
他不可思议的回头,惊喜地看着她。却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让人冷彻心扉。
“我答应你,我死后,这身子给你。”
他直直看着她,仿佛要看到灵魂深处。
“我没有想到……终究是这样的结局。”他哈哈大笑,扬起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最后,我只问你一句。此生此世,我们之间所有恩怨爱很,一笔勾销。”
“问吧……”她气若游丝。
“你,恨我么?”
她笑了。“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我只愿自己是一根无心的竹,便不会伤心不会受伤。我恨过你,但是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同样太过沉重,当你方才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明白——我原来早已不恨了。”
豪格看着她的笑,不自觉的流下泪。
“我爱过你,我此生最深刻的爱。知道么?”
她不回答,只是笑。
“八阿哥——”
她摇摇头,“不曾有过,又何必再问?”
豪格知道她这一句回答,包含的是多少的伤心无奈。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生怕她一丝拒绝。但她温柔的笑,仿佛包容了一切,美的他心痛。
“最后,请容许我最后一丝任性。”
手起刀落间,她一缕青丝垂在了他的掌中,他小心翼翼地收到怀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在最后一刻,她可能到他的背影萧条。
“海兰珠,此生此世,是我累了你。”
她闭起眼,“那么来生,便不要再见。”
她仿佛听到他的哭声,只一刹那,便不见了踪影。
豪格走后,她不知一个人依偎在宫墙一脚发呆了多久,偶尔日光透过重重宫门掩映进来,照着她半身乳白色的长衫,以及空气中的尘埃,一切莹莹发亮,如梦幻一般。
饭菜摆了许多份,她没有动过一口。
夜里乌兰大着胆子从宫门的缝隙劝她进膳,便成了她唯一开口的时候。
“皇上他太狠心了,格格,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她便只是摇头,温柔地笑。
“格格,你一定要挺住,我给你弄了治伤的药,你的病——”
她还是摇头。
乌兰偷着流泪,几十年的情分,她如何看不出格格是早不想活了?
“乌兰,我死后。你记得回科尔沁去找个好人,安稳过日子。”
乌兰一听,哭得不成人样。
“好姐妹,你的陪伴之恩,我生死都会记住的。”
乌兰摇头。“格格,格格——安达礼已经去了前线,他一定会把您的病讯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回来的!您绝不能就此了了生念”
海兰珠一怔,“不、不——我不要见他。他也不会想见我的。”转头,泪水便扑簌了一脸。
忽听乌兰一声惊叫,“庄妃娘娘!”
海兰珠抬起头,便瞧见布木布泰站在月色下,斗篷是鲜艳的红,面色深沉如水,越发衬着她内心深渊如海。
“起来。”布木布泰喝退乌兰,便吩咐苏茉儿,“开门锁。”
只听“哗啦”的链条滚动声,布木布泰踩着花盆底子稳步走了进来。
“姐姐。”
海兰珠坐在炕上,微微笑了。
布木布泰看着那笑,只觉眼皮子一直蹦个不停。不觉烦躁。
“妹妹来看晚了。”笑得端庄文雅,坐到了一旁,拉起海兰珠的手,不料小手指的鎏金镶蓝义甲尖长。划到了海兰珠。
那苍白的手便汩汩流出血来,布木布泰低下头看着那血,轻轻捧起,然后极突然地将双手上的义甲都扣进了海兰珠的血肉里!
布木布泰美艳的容颜上表情狰狞,嘴角勾起的笑嗜血残忍。
海兰珠只是温柔的笑,仿佛流血的根本不是自己。
“姐姐、姐姐——你还记得你刚到盛京时候的事么?皇上在你那里过夜的第二天,拉着你的手在所有福晋面前笑着夸赞说你‘白嫩无暇,肌肤如玉’。就是这一双手,这一双!”
“我十四岁嫁来,他新婚之夜理都不理我,我知道后宫那么多的福晋,如此多女人都仰仗着他。隔了一年后他才突然正眼瞧我,见到的第一面竟然是唤我‘海兰珠’!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会不知道么?此玉非彼玉,原来他一直想要的都不是我!而是你!为什么?假如一开始你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海兰珠的双手都是血,这后宫太冰冷,连此刻亲妹妹的双手,也无法悟热。
她只觉这一双从小拉倒大的手,此刻是如此冰冷,如此沉重。
“不要说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布木布泰,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八阿哥和齐兰的死么?姑姑固然狠心,但是背后的主谋却是你!”
“呵呵。”布木布泰松开手,掏出手帕仔细擦试自己的义甲。“原来姐姐你也不是个呆子,我们果然是姐妹。”
“够了,你的报复和仇恨,都够了。”
“不够,永远不会够。我要你们所有人欠我的,都千百倍的补偿回来!你的这一生结束了,而我的才刚刚开始!”眯细眼笑了起来。“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么?我们姐妹是注定不能共处的。就如同草原上的太阳和星星,一个陨落一个才会升起——从前你嫁离科尔沁,才会有我‘玉格格’的称号;只要你不嫁来盛京,皇上才会记得我;只有你的八阿哥死,我的九阿哥才会出人头地;也只有你死,我的未来才会开始!”
“布木布泰,如果这是你选择的路,那么就不要回头。我只盼着你不会后悔!”海兰珠别过头,事已至此,早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你以为私下派人去前线就能唤回皇上的心了?明朝十三万大军,松锦前线杀得如火如荼,那是开玩笑的么?你以为皇上会为你一个区区关雎宫宸妃丢下一切回来么?至始至终,你都休想赢我!”
“你走吧。”海兰珠摇头。“难道你不明白你说的越是激动,便越是代表你心虚?”
布木布泰的脸色灰了下来,冷笑。
“别急着翻脸,至少在你死前,我们还要做对‘相信相爱’的好姐妹不是么?而且,姑姑也如此想。”布木布泰起身,“我为你找了御医——不过我看也是白用,你自己的身子,不是最明白么?”
乌兰跑出来,抱住布木布泰的腿,哭求道。
“庄妃娘娘,我求求您,让我陪在格格身边吧,我求求您了。”
布木布泰厌烦地踹开乌兰,冷笑。
“姐姐,别说我什么也没有留给你。”说罢吩咐苏茉儿摆驾离开。
乌兰知道这是默许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布木布泰走后海兰珠连御医也没瞧便一直昏睡,梦里一片空白。
偶尔清醒,便将往事清晰地想起,然后说给乌兰听。
乌兰守在她身边,背地里偷偷流泪。
不过三日,海兰珠便一日睡过一日,直到了第四日,她突然醒来,只幽幽道。
“我梦见皇上了。”然后像个孩子一般道。“不,我梦见的是皇太极,那个夺走我心的四贝勒。”
说罢如同小鹿般下地开始梳妆,乌兰走过来要帮忙,她却推却道:“按风俗新嫁娘是要自己梳头的,不然大汗要笑话我的。”
乌兰听她唤的是大汗,心下一惊。这是格格初嫁来时的称谓。
“乌兰,大汗什么时候下朝?”
乌兰嗓子开始哽咽,只垂下头。
“大汗刚儿吩咐人来传话,说快了。”
镜中的人是那么快乐,好似没有任何烦恼。
海兰珠等了大半天,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不再笑。
乌兰只怕她这是回光返照,上前劝她早歇休息,她只是摇头。
但很快地又沉睡了。
又过了一日,乌兰走进屋便看到海兰珠不知何时坐在炕角。
“下雪了。”
慢慢推开窗,果然一片冰花晶亮。海兰珠扬起手,一小片雪花正垂落,很快地化去。
她看着掌中的那雪,便只觉这是世间最纯净的。
“下一世,我想变成雪。干干净净地活着。”
乌兰手中端着铜盆子,“呼啦”一声全摔在了地上。
“格格!格格!皇上一定会回来的!”
“那已经不重要了。”海兰珠躺在炕上,地上的火盆子烧得正旺,“噼啪”地响着。乌兰上前正要关窗,却被阻止。
“窗开着,就让雪花干净地送我。”
乌兰不敢忤逆,只跪在一旁幽幽看着她。
海兰珠一身粉红色坎肩长袍,长长的发披散在一旁,风雪漫舞着红尘一般吹进。
跳跃在她眼前,好似萤火虫一般莹莹发亮。
冷冽的风吹到脸上,她却不觉得冷,只觉三月春风一般拂面而来。
红尘漫漫,落雪四寂。
雪花沙沙簌簌,她看到西窗上憔悴孤影的冰冷,梦里有盏忽明忽暗的孤灯,在这绝望的黑暗中渐沉,灯亮时桃花依旧笑春风,灯灭时古佛青灯暮钟声。
点点萤火虫的光芒如幻般萦绕,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岁的那年,穿过幽暗的墓道,渡过冰冷的河水。来到他的身边,他一身紧身窄袖的玄色马褂,踩着以黑缎为质料,尚方头并饰黑色边饰的朝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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