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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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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听至此已经明白三分,气得半面脸色涨红。
“尤其是什么?给我把话说完!”
那侍卫不敢一丝犹豫。“皇后娘娘说尤其是关雎宫,必须得全烧了。”
皇太极一马鞭抽了下来,惊得所有人都是一怔。
“混帐!”
怀中人仿佛听进话,终于抬起头。
“兰儿,你在偏殿等我。”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拉住。
“皇太极——”她只低低唤了一声,他已便心软,只得回首又道:“我很快回来。”匆忙踏上宫阶,方踩过翔凤楼高高的门槛,便瞧见索伦干下堆了一大簇烧得正盛的火团,一旁还不时有太监从关雎宫里向外搬物什。
“都给我住手!”他一声怒喝方落,便瞪眼瞧见皇后缓缓迎了上来,方弯腰行礼,他便一巴掌掴了上去。
惊愕的众人立刻跪了一地,哲哲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嫁来足足二十多年,这竟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动怒。羞辱与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咬着牙当着这许多奴才面,硬生生忍回泪水。只若无其事地唤了句:“皇上吉祥——”
“你都干了什么?”
“八阿哥得的是天花,我是六宫之主,为着这许多无辜的宫人,我也不能留下一丁点儿病根!”
“好哇,那是不是要连海兰珠一起撵出宫,这样你才满意?”
“她是皇上心坎上的人,我怎么敢?”哲哲冷笑。
“怎么敢?我瞧着你是越来越没有当年做大福晋的贤淑了,就算你是六宫之主,可我还是你的天你的地!我看就算要废了你也不见得会难如登天!”
哲哲没想过他会说出这等狠话,瞪大眼看着他。
“皇上!你发过誓永不弃我的!”
他冷哼一声,踹倒最近的一个奴才。他一向气性大,如今刚逢丧子的痛苦,此刻又与皇后针锋相对,心情已是极端恶劣。但是说出这些话却一点也不会后悔。
哲哲突然冷笑。“我怎么忘了,您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句话怕是您早想要说的吧,从哈日珠拉嫁来的第一天,你便想着让她当皇后,让她的儿子当太子!皇上,您简直是疯了,你就这么爱她?爱的发疯了么?”
“姑姑——”一声细唤打断了哲哲的话,只见海兰珠不知何时站在了门槛旁,扶着宫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火,烧得是什么?”
海兰珠的表情有些癫狂,那火苗一簇簇涌动,映在她无神的瞳孔上,仿佛连着那今日焚烧八阿哥的冥火,她也是这样,站在一旁,看着那灵柩慢慢消逝在火中,化成殲粉不见踪影……
她只觉得那是阿鼻地狱的業火,焚烬天下间一切杀戮戾,愤怒与怨念。
只有这火,才会这样的无情。
她恍惚看到火堆中一个精致的布老虎正熊熊燃烧,那时候一针一线绣出它的爱恨嗔痴还铭记于心,仿佛就在昨日。而她没想到幸福是如此短暂的,好似挂在树梢的飘絮,风一吹就散了。
“娘娘!”
“海兰珠!”的72
她回过神时,那布老虎已经攥在手中,看着手背上那骇人的烧伤和他慌张的表情,她却不觉得痛,原来,人伤心到尽处,竟是没有感觉的。
她缓缓将烧得破烂的布老虎揣在怀中,仰起头,对着天空微微笑道。
“小金子,额娘永远不离开你。”
海兰珠的精神自那日起变得不稳定,经常夜里赤着脚站在索伦杆下发呆,然而白日里却没事人一样。不曾有任何人看到过她的眼泪。
她变得不说话,终日的想事情。
皇太极终于无法忍受,带着她出了宫,借口休养暂住在了盛京东的“别宫”。
一时间,都猜测起皇上和皇后不和的消息。更有人说皇后怕是东宫要不保。
而他带着她,在这仿佛令人隔世的“别宫”,幽居过日。
他似乎不在乎崇政殿里的军国大事,也不在乎大清朝的国泰民安。只想这样抱着她,永远不放手。
她整个人都似木偶般,不说话,他就讲很多事情。有时候聊起草原上的初遇,他的神情是温柔的;时而说道她新嫁来是偶尔会想家,他是调侃的……一直以来他那么忙,有这样多的话,仿佛如今全要补偿般一遭说与她听。
她用不下去膳,他也不吃,对坐看着她,两眼对视间,他有着一生从未有过的坚毅。
夜里梦魇追逐,惊醒的她总是无法入睡。他便拍哄着她,仿佛对待一个孩子。这一世的温柔,都全部给她。
他偶尔还会拉起马头琴,铮铮弦音,柔柔低语,仿佛沧桑的沙砾刮在草原的彼方,转瞬已是半生。
那么多年了,她少女时娇嫩的如玉容颜还历历在目,那时她满身的水珠,明明那么狼狈,却对着点点萤光,跳起了舞……就这么惊艳的走入了他的生命……她最初报给自己的那一笑,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纯真爱恋。的c2
夜里,他听到她低低在问,与她在一起是否太累。
他的心便已碎成千片万片,难道她还不明白?
——对于爱她,他从不曾后悔。
偶尔四下无人,丧子的悲痛便汹涌而上,侵占他整个脑子,无法自拔。鼻血无法控制地流个不停,御医说这是鼻衄,焦虑之症,可他没有用药。
天聪六年,打察哈尔,因为葛尔泰她一度重病,他对天神允诺,只求得她一命无恙,而他决计不会再吃任何的药,即便是折再多寿,受再多病痛折磨,他也无悔。
她不知从哪里得知这件事,当他春猎归来时,便要他看着自己,哭着吃了很多的饭。那一双水眸满是泪珠,串串如珠玉滚在她的面颊,美的精致可人。他什么也不说,叹息着默默为她拭泪。她一把抓住,把整张脸遮在了大掌里,哭到最后还打嗝,他失笑揽进怀。
海兰珠啊海兰珠,这样可爱柔弱,让他怎能不爱?
一日他惊喜地发现,她梳着很多日不曾细心打扮的两把头,淡淡的抹了胭脂,正坐在炕上开始绣新的“法都”(荷包)。
他凑近了瞧,将脸贴在她的耳侧,亲昵地问:“今儿个心情好了?”
她不语,乖巧地点点头。
“这是绣给我的?”
她红了脸,还是点点头。
“我记得元年时我去朝鲜,你也绣过,却一直没送给我——”说到一半打住,他想起那只法都后来在多尔衮的手中,不由得变了脸色,但瞧见她突然僵硬的容颜,还是狠不下心,只得硬生生又问。“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究竟你和多尔衮——”想想又觉得好笑。“我当初还跟你呕气来的,想来真是不像话。”
“那时……我把法都遗失了,睿王爷拾到还给我。”
他还是控制不知地嫉妒。“那么为什么他那是吻你?”
“那……只是玩笑。”
他明知她是在撒谎,却什么也无法说。他那样爱她,甚至可以包容她有自己的秘密。
他又问:“那么那只‘法都’呢?”
她抬起头,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它已经烧了,再不会回来。”
突然火盆子里传来炭火的“噼啪”爆裂声,她心一惊忙不迭看去,那火光恣意跳跃,妖娆诡异,暗红中泛着点点金黄,如命运的摇摆不定,就这样映在了她的瞳孔中……
法都已经消失了,可是“那段”隐晦的记忆呢?何时才会放过她?
竖日一早海兰珠便在一阵哭闹中惊醒,她坐起身好半晌才意识到那竟是婴儿的啼哭。
仿佛五雷轰顶,她全身僵硬地朝炕尾看去,只间一个悠车不知何时挂在了那里,里面的孩子哭闹不休,挥着小拳挣扎间悠车轻轻游荡起来。
她猛地闭上眼!
这是幻觉!是幻听!
她只觉头皮发麻,果然那哭闹声停止了下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竟看到那悠车里一双明亮的小眼正瞬也不瞬地好奇看着自己。
蓦地,她扑过去小心翼翼抱起,那孩子的一双黑瞳立刻笑如一汪弯月。
她心也柔软起来,轻轻地将脸贴在他的颊上。
“小金子,额娘好想你啊。”
乌兰这时走了进来,小心翼翼道:“格格,您瞧错了。这不是八阿哥——”
海兰珠的笑容缓缓隐退,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茫然地看着乌兰。
乌兰抿唇,紧张地说。
“您可能不知道,这是皇上昨儿个夜里派人从宫里抱来的九阿哥。”
海兰珠立刻明白什么,整个脸色惨白起来。一双小手抓抚上她柔美的下颔,她低下头,便是婴儿特有的奶香扑面而来,那甜甜的笑,纯真眼神,直让人疼到骨子里。然而,她眼神变得复杂。
“乌兰,皇上呢?”
“皇上起得早,怕吵醒你。便没吱声地先去了前朝。”
“皇后今儿个可有派人来传话?”她和皇太极离宫已近一个月,哲哲每日都派人多加传话照应。
乌兰犹豫了下,摇摇头。
“乌兰。”海兰珠苦笑,颓然依在一旁。“我好累。”
乌兰垂下头,她知道格格这番话有多苦,嫁给一个王者,又是姑侄同侍一夫,太多的误解和人情世故,以至于她一直活得太过压抑。她常常想,到底格格嫁给皇上是幸还是不幸?可若不曾想见,怕又就此错过了一世……
海兰珠一直抱着九阿哥等皇上下朝,甚至奶嬷嬷来奶孩子也不曾松手。后来哄着便自己也睡着了。
皇太极回来时,便是这番情景。
醒来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他叹口气,只是问道:“你不开心我这样做?”
“皇太极——你把孩子送回去吧。”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今儿回来便听说你喜欢这孩子喜欢得紧,一直不松手。又何必跟我说违心的话。九阿哥算来也有你的血,虽然比不上咱儿子,可是——”
“没有可是。”海兰珠转过头,“我不能因为自己没了孩子,就去抢别人的!”
他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压了下来。
“我说了,这孩子今后就你养,将来就得叫你额娘!这是他的福气!除非你不答——”
“我不答应!”海兰珠坚定地说。“我明白做娘的心情!”
“你!”皇太极气得脸色涨红。“那么为何就不明白我心情?”
九阿哥是个极乖巧的孩子,终日很少哭闹。海兰珠的心思挂在他的身上,不知不觉忘了伤痛。
那日她为了九阿哥的过继问题和他争执了很久,气得他最后甩袖而去,她只来得及低低唤了句:“别走。”九阿哥便哭闹起来,待她手忙脚乱安抚好抬头却发现早该离开的人却端坐在南炕正瞅着自己。
“你、你不是走了么?”
皇太极很是别扭地看了眼她,青筋暴起。
“宸妃娘娘叫我别走,我怎么敢?”
她哑然,哭笑不得之际发现他正朝自己敞开怀,她只有装不明白。
“干嘛?”
他故意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死丫头,还不快过来?”
她对这个称呼很玩味儿,只好乖乖地走到他的怀里。皇太极将头枕在她的发髻上,那丝滑的发丝如缎,感触沁凉。的9b
“海兰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
她没有回答,眼眶已经微微发热。
“这世上,能拒绝敢拒绝我的女人只有你。”
她蜷缩在他怀中,杏黄色的旗装映在他的黑色马袍上,上面一对碧玉莲花成双成对,如菟丝花的缠绵难分,辗转在心,她只觉得柔软异常。
“海兰珠,千万别辜负我。”她听到这句话,心头便突地一跳,推开他,转身沉默。
她纤细的腰肢柔软欲碎,虽然掩盖在宽大的袍子下却依旧丰满的胸部,半侧过的头掩映在两把头粉红的流苏下,若影若现的容颜有种清丽的娇艳,看在他的眼里如此魅惑。皇太极不由得按到她,情欲的灼热呼吸吐在她的脸上,仿佛要焚烧彼此的灵魂。
“你这小妖精。”他半开玩笑道,极缠绵地吻遍她的全身。她在他的怀中躲避,娇羞地别开眼。“告诉我,喜欢么?”
她伏在他的肩上,点点头。
他在极度激情之下,唤着她的名字。她隐约听到夹杂着的几句,竟惊汗一身。
“海兰珠,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吧。”
她整个脑子都已晕眩,八阿哥最后的容颜慢慢变成了豪格。整个人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那圈圈花纹漩涡一般的排列,仿佛无边无际地蔓延着,许许多多的不堪回忆掩藏其中,这整个人生都已沦丧其中……
出宫静养将至一个月,关雎宫也在日夜修葺下装饰一新。仿佛这样便可以掩盖住那些伤心事一般。
她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这座挂着他对她爱意表达,却金玉其外情海深沉的关雎宫。
九阿哥的事情终究是她胜利,方回宫的歇下脚,海兰珠便催着乌兰收拾物什去永福宫。
乌兰嚷着送九阿哥这种事情吩咐下人们便可以了,海兰珠自己去实在有失身份。
海兰珠对此只是淡笑不语。乌兰看到她笑才安下心,要知道当回到关雎宫门前那一刻,她有多么担心海兰珠会触景伤情,好在格格没有任何不妥举动。
哪知皇后却突然驾到,海兰珠略微吃惊地瞅了眼乌兰便迎上去接驾。
哲哲依旧的雍容华贵,穿了身白底蓝缎的旗装,上面一副龙凤呈祥,映着她容光焕发。只是海兰珠瞅着她的脸仿佛距月前消瘦不少。
“皇后吉祥。”照例行了大礼,哲哲便喝退下人,只留下海兰珠一人。
哲哲端坐上席,而海兰珠只有按着礼仪站在一边候着。
终究还是哲哲先开口。“我瞧着你今儿个越发水灵了,想来这一个月也不枉皇上带你出宫静养花了这么多心思。”语气不难掩饰妒恨。
海兰珠也并不哑然,姑侄的关系因着月前八阿哥出殡那日皇上的一巴掌,越发的矛盾激烈了。
海兰珠不敢多说,只有默默倒茶。哲哲见气氛冷凝下来,走到悠车前看九阿哥。
“这孩子怪可怜见儿的,生下来没几日便被从亲额娘那里抱走,只怪皇上太偏心!哪个孩子不是他额娘身上掉下的肉?这么俊的哈哈济,从没听说过富贵人家过继孩子给别人的,更何况是尊贵如皇室!”
海兰珠仍旧不解释,任着哲哲继续说。想来这些话她也早估料到了,早晚都是要说开的。
“你妹妹那里倒是看得开,还说服我要我同意把九阿哥过到关雎宫。”哲哲冷笑。“哈日珠拉,皇上的心在你这儿也就算了,九阿哥你是甭想了。”
“姑姑。”海兰珠终于忍不住微笑打断。“您今儿个来我这里就是要说这些么?”
哲哲压住怒火,暗恨自己失态。
“我今儿个自然不是为了训斥你,尽管你是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她漱口茶,冷哼。“近几日我听到前朝有议论关于继承人的风声。”
海兰珠不由得打断。“姑姑,后宫不干预政事。”
哲哲瞥了眼她。“这话说得真好听,谁不知道当初皇上极力要让八阿哥当皇太子?难道这都是皇上一人的主意?”的01
海兰珠咬着牙,极力忍耐。
“哈日珠拉,我告诉你八阿哥就是再好,没了也就没了。可是我还在,科尔沁还在。现在八阿哥的路子是断了,可还有九阿哥!他可是流着尊贵的满蒙血统,众多皇子中的‘第一人’!”
“哈日珠拉不明白。”海兰珠无奈别开头。
“你不明白?”哲哲冷哼。“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九阿哥是咱们科尔沁的希望,皇上必须立他为继承人,不是豪格不是叶布舒更不会是硕塞之流!记住,这不是请求你,也不是在转告你,而是在命令你!”
“我不过是一介女子,皇上的决策我怎么可以动摇?而且立储乃国之根本。”
“这话甭说太早,而且未免华而不实些。你要仍旧记得自己是科尔沁的格格,便肩负起你的使命。家乡把你嫁来不是为着要你迷住皇上,让他夜夜往你被窝里钻,而是要一个继承人,流着咱们科尔沁血统的继承人。”
海兰珠面无血色,好半晌才扯出一抹笑。
“……我知道了。”
哲哲看到她妥协才略微满意,转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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