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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独自长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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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祝融会和我吵起来,结果没有。他只是将我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通,目光轻蔑又嘲讽,嘴角微微上扬。我记得高中有个女孩对我说,她最喜欢看的便是这样骄傲又桀骜的笑,像深邃的黑洞,明知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一遍遍地沉溺。
他笑得多好看,可我却恨透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宝榛!”
“我有什么好笑!”
“你本来就是笑话,还不准别人笑了?”他说完这句,从椅子上起身,再不看我一眼,直直地朝大门走去。我听见关门的声音,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既憋屈又愤怒,恨不得掀了餐桌。我认识他太久了,久到他的每个眼神动作、他的一颦一笑我都能准确地解读,此时他真的看不起我,也不愿和我吵,因为他真的把我当成了笑话。
“宝榛。”有人在轻声地叫我,我抬起头,易扬的脸在月光下不甚清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轻声地叹气,坐在了我身边。
他刚从屋内出来,身上带着还带着冷气,与阳台的热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易扬向来不着调,对女孩们大多来者不拒,绅士又不乏热情,但我却从未见他谈过女朋友,也曾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思索了很久后回答我,女孩们都可爱,他每个都喜欢,所以哪个都不选。
我们常常说他感情不开窍,但后来我明白,这其实是大智若愚。
在这个闷热的夏夜,我忽然很想说些什么。
“他们都说我和许宝桐抢林达西,可是他根本不是许宝桐的男朋友,既然不是,我和他在一起又怎么算抢呢?许宝桐是这样,祝融也是这样,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祝融不是喜欢许宝桐吗?不是对许宝桐好吗?那我和林达西在一起还是为他铲除情敌呢,他该感谢我!”
“我说了是我先认识林达西的,可是他们一点都不信!难道只要许宝桐喜欢的,我一点都不能碰吗?这对我公平吗?”
“许宝桐许宝桐,他想到的永远是许宝桐,到底谁才是他的朋友!我们认识十多年了,他小时候和人打架帮他包扎伤口的人是我,陪他被祝老将军体罚的人是我,可他呢?在他心中永远是许宝桐最重要!”
“我知道她什么都比我好,我知道自己什么都比不过她,所以她永远不会犯错,错的都是对吗?我妈是这样,祝融也是这样……”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说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背靠着墙壁坐下,把头埋在了膝盖里。易扬自始至终都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是平静的,好似我说了什么,都是理所当然。
我问他:“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却笑了,眉眼弯弯,目光越过我落在了身后的夜空:“宝榛啊,你没错。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法操控别人的思想,所以你根本不用去介意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欢什么就去争取,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因为害怕犯错而畏畏缩缩。那样你就不是你了,不是我所认识的许宝榛了。”
我始终记得那一夜。
那夜没有星星,只有半扇月亮飘浮在半空,易扬的脸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阴影里,像一副尚未完成的肖像,轮廓锋利又温柔,有一种矛盾的美感。那时我恍惚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会喜欢易扬,他就像是一罐蜜糖,散发着浓郁的香甜,让人忍不住靠近。
我还想说些什么,阳台的玻璃门却开了,李缪缪俏丽的脸伴随着光亮突然出现—我们谁也没听到门的响动,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来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面上的我们,语气不大好:“哟,宝榛,你们这是在观星赏月呢!夜黑风高的,还真是浪漫!”
她的语气让我觉得不舒服,赤裸裸的嘲讽让我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易扬从地上起了身,毫不客气地反击:“我说怎么突然看不到月亮呢!原来乌云来了,真是扫兴!”
“姓易的,你说谁!”
易扬冷笑了一声,也没理她,兀自进了房间。看着李缪缪抓狂的背影,我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她总对易扬冷嘲热讽,为什么她会那么看不起那些对易扬献殷勤的女孩,为什么刚刚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们说话。
她喜欢易扬,这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
只是,我总觉得易扬有点烦李缪缪,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04。
我和祝融在那夜之后一直没有再见面。
那几天我会做一些紊乱短促的梦,七零八碎的也记不清是什么内容,反正最后所有都会化成祝融那冰冷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一字一顿地对我强调:许宝榛,你本来就是个笑话。
醒来时天空大多是黑的,偶尔会有零星的雨,像我阴郁的心情。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那番话对我影响极大,即便我不想去在意,还是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六月的博陵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我总要随身携带一把伞,因为时不时晴朗的天气会突然被乌云覆盖,继而是电闪雷鸣,滂沱大雨。
下班的时候,又下了大雨,林达西在大堂等我,我和他约好一起吃晚餐。这是我们谈恋爱之后,第三次约会,就像普通情侣那样一起吃个晚餐,看个电影然后他送我回学校。有时候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那天我发了那样一条无厘头的信息后他居然会回复,且第二天早晨就像一个真正的男友给我早安电话。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意外,才令人觉得期待。
我走出电梯,林达西正在大堂的圆柱子边按手机。我一直在打听华宇大厦的设计师是谁,他当时设计这栋楼时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发了高烧还是被人棒击了脑袋,竟然在大堂两边安排了两根三个成年人才能环抱的圆柱子,突兀地矗立着。而现在,林达西就站在左边的柱子前面,低着头看手机,我猜他又在看新闻,他每天只要空闲都会打开手机上的新闻软件,一遍遍地刷新,关注着国家与博陵的一切。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走近,他突然抬起头。
“薇姐让我复印的文件我不小心粉碎了,还好她有备份,但是她又不知道放到哪里去,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还好。”他看了时间,问我,“今天想吃什么?”
“是这样的,刚刚我接到朋友的电话,他喊我一起吃饭,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拉了一下包包的带子,说实话,我有些紧张。易扬特别喜欢叫我们一起吃饭,他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他的生日、他家的狗生日、他家的狗的童养媳生日,而今天他说的是“最近微博很红的那场医疗纠纷终于得到解决了,我心情很好”,所以,他又找了我们吃饭。我知道,他是想修复我和祝融的关系,但我没有告诉他我会带林达西过去。
如果他们看到我和他一起出现,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我报复性地在内心想着,有短促的快感,可很快心里又变得空落落。
听到我的提议,林达西一愣,但很快便朝我露出一个笑:“没问题,走吧。”
吃饭的地点是在我们常去的中餐馆,离华宇大厦有点远,所以我和林达西是最晚抵达。
我有些紧张,与林达西牵着的手还出了汗,一手的滑腻。我在包厢外突然停住脚步,听见易扬和祝融的说话声不知为何有些踌躇。
“你怎么了?”林达西问我。
我摇摇头,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臂弯。这是我们交往以来,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包厢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李缪缪和易扬默契地看向我,然后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林达西。至于祝融,他只是在听到声响时抬起头瞥了我们一眼,目光很淡,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物,仿佛我是墙角的雨伞或是那把放歪的椅子,很快,他将目光移开,低头把玩着手机。
我站在门口,感觉自己比祝融手中翻转的手机还要不知所措。
还是李缪缪打破了沉默:“许宝宝,你怎么来得那么晚!”
我的喉咙有些发痒,发出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公司太远,我来晚了!”像以往,迟到我不会刻意解释,在我们几个人之间,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但现在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带了男朋友,我郑重其事地介绍:“这是林达西,大家好像都见过了,嗯,他是我男朋友。”
“哟呵,许宝宝,你可真了不得!”易扬走过来,将我扯开,又拍拍林达西的肩膀以示友好,“我先借用一下你女朋友,等下完璧归赵。”
他将我扯到了包厢附带的小阳台,神情是少有的严肃:“你怎么把林达西带来了?”
“他是我男朋友,你们是我的朋友,我带男朋友来见朋友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自己就像在说绕口令。
“你别和我说你和他玩真的?”他一脸不可置信,“我还当你在和祝融怄气,你竟然真的把他带来!”
“我交男朋友关他什么事?难道还要他同意不成,那他和谁在一起我是不是也能干涉?”我质问,“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支持我吗?只要我开心!”
他看着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傻子,好一会才轻笑出声,摇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你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进去吧!”
说着,他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还没上菜,我们回到包厢时,一派平和。
李缪缪和林达西正在说话,也不知他说了什么,李缪缪笑得花枝乱颤。而祝融则是低头在玩手机,走近我才发现,他正在将手机不停地解锁、开锁,反复循环。
易扬坐下后,席间只剩下林达西和祝融之间那个空位,见我进来,林达西起身帮我拉了椅子,而在这个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非常不屑的“嗤”。
我突然觉得很生气。
我承认我是个脾气不好的人,所以我狠狠地坐下后,我直接转向了祝融:“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他挑了挑眉,脸朝我贴近了几分,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睫毛正在微微地颤动,像夏天傍晚蜻蜓透明的翅膀。但他那张精致的甚至可以说是漂亮的脸蛋和语气传达过来的是浓浓的恶意:“我难道鼻子不舒服,不小心弄出声响也要和你道歉吗?许宝榛,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几人都能听到,我明显感觉到林达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我看着他那张布满了不屑与鄙夷的脸,有些恍惚。我们第一次在侨香公馆见面,他当时便是这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但在我们成为朋友后,他再也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即便是那次争吵和冷战,他都没用过这样的语气。他这种陌生的语调比往常的冷嘲热讽让我觉得愕然,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几乎就要和他吵起来,延续上一次在诺澜公寓未完的战争。
然而在这个时候,林达西突然站了起来,轻轻地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宝榛,上菜了,小心点。”
我回头,果然看到服务员端着餐盘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我只好重新坐下,而祝融已经撇开脸,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
这场用餐还算愉快,易扬和李缪缪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又起了争执,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唇枪舌剑,我们饶有兴致地看着,偶尔开声帮腔。似乎是怕林达西尴尬和不自在,易扬主动与他攀谈,说了许多关于游戏的话题。而自始至终,我和祝融都没有和对方说一句话,连目光的交集都没有。
像往常晚餐后若没事我们会去玩玩桌游,或唱歌,许是感到气氛不对,这一天大家默契地没有提到这些事。走出饭馆的时候,李缪缪扯着我走在后面,她的神情是少有的认真:“宝榛,我不喜欢那个叫林达西的,他让我感觉不舒服。”
认识这么多年,我多少猜到一些,她和易扬都不喜欢他,只是怕我尴尬,都在替我粉饰太平。我低头看着脚下的鞋,说服她,也说服我自己:“他其实人不错,只是你们和他不熟,以后熟了你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见我这样说,她耸耸肩,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吧!”
李缪缪借口要和同事去逛街,提前退场了。饭店门口只剩下我和林达西,还有祝融和易扬。
“我们还要加班,宝榛你呢?要我送你回去不?”易扬对我使了使眼色。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林达西突然牵起我的手,他的手很凉,没有夏天的黏腻感:“我们去看电影吧!时间还早。宝榛,你觉得怎样?”
他原先并没和我说,但我还是点点头,挥手和他们说再见。
雨已经停了,街道却是湿了,林达西牵着我的手避开一个小水坑。
我在这时停了下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易扬去开车,祝融独自站在路边,他双手插在口袋,笔直的脊梁撞进我的眼眸。
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他忽然回头。
我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在他扭头的那一瞬间,我急忙别开脸。
风夹杂着湿气拍在我的脸上。
“又要下雨了。”林达西说。
第5章 棋子
“但我有,虽然后悔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想,如果当时我做些什么,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我没想过祝融会这样说,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承认后悔就像认输一样。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却很淡,轻描淡写地盯着头顶那轮明月,一动不动。
后来我才相信,生命还未结束,谁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不后悔”这几个字,说不定再过几天,你便会被生活扇上好几个响亮的巴掌。
像我一样。
01。
一转眼,便是盛夏。
换句话说,也就到了期末。
最先让我意识到期末的人是中国好室友李婉,在某个没课的清晨我醒来后,发现她坐在我的床尾忧伤而哀怨地看着我,这让我吓了一跳,仔细想了一下我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小心将她的衣服扔到楼下也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什么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能睡得这样香呢!”她的眼睛下有足以与国宝媲美的浓重黑眼圈,还没能我问为什么不能,她已经帮我解答,“下个星期就期末了,你怎么能这样安逸!”
我虎躯一震:“怎么这么快!”
“现在十九周了,二十周考试。”她起身,像幽灵一样飘向洗手间,“这次期末之后我们就告别大三了,你大一挂的无机与分析化学补考了吗?你的学分修够了吗?英语四级似乎还没有过吧?”
我愣了一下,恍惚地开始思考她提出的问题,她却在扔给我一个炸弹后,像没事人一样轻飘飘离开了。
自开始去华宇兼职后,无论是专业课还是非专业课我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繁重的作业,我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想到李教授最近看我越发痛心的眼神,我果断打了个电话和薇姐请假,说我这两周不能到公司上班,等到了暑假,我会把两个月时间都用来与华宇共存亡,她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表示理解并给予了支持。
接下来的两周,我陷入了水深火热的状态。
我仿佛回到了高三,每天醒来便往图书馆钻,实验室也成了我的常驻地,连吃饭都不忘抱着课本厮杀,睡觉前不忘过一遍专业名词和含义,洗澡哼歌的习惯也换成了背诵各种化学公式,听李婉说,我连做梦说梦话念叨的都是药学英语。她告知我时的语气欣慰至极,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犹如我得了诺贝尔医学奖。她是个可爱的学霸,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样努力,学习和她一样好。
在这学期末的十几天,我几乎没有出过校门,见面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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