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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将独自长大-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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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毫无规律地撩动地面的落叶,偶尔还卷起风沙。我靠在垃圾桶上,忽然想起一个成语:多事之秋。
也不知在警局门口站了多久,或许是一个小时,或许才过了几分钟。我听到许宝桐干涩的,带着试探的声音:“宝榛,我想去看看林达西。”
我在这时才想起了林达西,很奇怪,当我听到祝融袭击林达西被送到警局开始,我一直不停地想着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坐牢,我压根就没想过那个被袭击的人。直到此时许宝桐再一次提起他,我才想起来问,“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她点点头,又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他流了很多血,看起来很严重。但是,他昏迷前还记得拿起手机报警,我想应该不会有事。”她的语气非常的不确定。
“他被送到哪个医院?”
“好像是人民医院,救护车是那儿的!”她顿了顿,“你,要不要去看他?”
我听到了自己一声冷笑:“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去自己去!”
“宝榛,对不起!”
“你和我道什么歉?为了你和林达西打架的人是祝融,不是我!”我的语气很差劲。
“我想去看看他,就看看,好不好?”她微微垂着头。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特别特别难过,不知道是为祝融,还是为我的姐姐。我朝她摆摆手,表示不想再说话,疲倦地抱住自己的手臂,像是竭尽全力跑了一场马拉松。
许宝桐还是走了,然后易扬来了。
他许是刚睡醒,被我电话叫过来时衣服的领子都没翻好。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宝榛,不要怕。”
我其实并没有怕,我只是觉得担心,已经焦躁,在许宝桐走后这种情绪已经达到满值,几乎要将我烧毁。好在,易扬来了,我终于又有了主心骨。
在电话里,我已经和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你姐姐呢?”他问。
“她走了,去医院看林达西!”我听见自己没有起伏的声线,“祝融还在警局,她却要去医院看林达西!”
“因为她知道,祝融不会有事,所以,宝榛,你也不要担心!”他站在我身边,手轻轻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又快速地收起。
对话就进行到这里,我们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沉默而平静地等待。起初我们两人像垃圾一样靠着垃圾桶傻傻地等,后来阳光猛烈了一些,我们便移到大楼旁边树荫下的花坛。我们一直没说话,默契地将目光投递在警局门口。在这漫长的沉默里,有个规律的重重的心跳声一直陪伴着我们,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们在警局门口等了很久很久,我甚至没有去计算我们等了多少个小时,直到天慢慢地从天蓝向灰蓝转变,来来往往出入警局的人中,总算有我们在等的人。
我们谁也没站起来。
因为走在最前面的是祝融的父亲祝参谋,虽然我去过无数次侨香公馆,也见过他无数次,但我对他仍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他走路的姿势和祝融一模一样,不,应该是说祝融走路的姿势和他一模一样,挺直着背脊,步伐很大,重重地毫不犹豫地落在地面,刻画出他雷厉风行的形象。
在他和两个穿着常服的警卫员大步走出警察局后,紧随其后的是祝融。他身上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泥土和暗红色的血迹,但好在除了灰头土脸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我想喊他,却被易扬拉住了手,他轻轻对我摇头:“别,别叫他。”
他们慢慢地走向路边的车,而就在这个时候,祝融似乎感觉到我们的目光,猛地回头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来。
他慢慢地朝我挤出一个没有杂质,纯粹的笑,好像他不是从警局出来,而是从篮球场赢了一场球赛出来。这个笑容撞进我的眼睛,像一只突然飞来的蛾子,让我忍不住伸出手揉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钻进了那辆黑色路虎的后座。我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自始至终,他的手都屈成一个拳头的形状。
02。
我回了学校。
易扬让我先回学校去等消息,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去打听,他是男生,不至于吃什么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微微地笑了一下—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很少再露出这样纯粹的没有杂质的笑。许是因为他的话,许是这个笑,我没有再踟蹰,乖乖坐上回校的公交车。
半个小时后,我接到易扬的电话。
我坐在最后一排,略微颠簸的车厢里弥漫着汽油味、劣质香水味还有冷气独有的无法描述的味道,我从窗玻璃上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低声地开口,声音很快被四周的说笑声和噪音融化,但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见不到祝融,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但还是打听到一些消息。医院说林达西刚醒,有轻微的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他的声音充满了懊恼,“你说祝融那家伙怎么只长年纪不长脑袋,动不动就和别人动手!”
“那他现在怎样,会有事吗?”我打断他。
“祝融现在只是保释,得看那个姓林的告不告他!不过我看悬,他本来就……”他忽然顿住,再开口已变了口风,“不过你也别担心,祝融是什么人,他可是祝家五代单传的宝贝疙瘩,祝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
我勉强地回应他,挂了电话,开始给祝融发信息,他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林达西打起来,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你还真以为你是护花使者吗?
—你是不是被你爸爸没收了手机?
—快点给我回复啊!
可他一直没有回复。
手机安静得就像坏掉一样,我恨不得将它拆开。
我在第二天早上,终于去了医院。
为什么说终于,因为从我知道林达西住院后,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去。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我都应该去这一趟。
或许是一夜没睡,我的精神很差,从公交车上下来我差点一脚踩空跌倒在地,好在,一个陌生阿姨扶住了我。
“没事吧姑娘?”
“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要我扶你进去挂号吗?”
我朝好心的陌生阿姨挤出一个笑:“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来探病。”
我把自己扔进医院充满浓浓消毒水味的空气里,前台绷着脸的女护士告诉我,林达西在三楼的双人病房。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爬楼梯,缓慢地踩着台阶一步步上移。说真的,我有些胆怯,不知道一会见到林达西,我是要狠狠地先甩给他一巴掌,还是哀求他不要告祝融。
还没等到我想好应对措施,我已经走到他的病房门口,我甚至忘记敲门,直直地拧开了门上的手把。
然后,我愣住了。
我在病房里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又出现得理所应当的人,没错,就是许宝桐。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坐在病床边削一只苹果,长长的果皮一直垂到她的小腿,她正低着头,似乎没听到门的响动。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达西,他的脑袋被套上一层可笑的纱网,有点像我们买进口苹果时套在外面的那层包装,在纱网里,是厚厚的雪白的纱布,这使他的头看起来比往常大了一圈。
他似乎正在看着门的方向,当我看向他时,他褐色的眸子恰好与我对上。
我在里面看到了惊诧,只有惊诧,因为我没来得及深究,他依旧转过头,将目光落在旁边病床上睡得深沉的中年男人。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冷漠的,毫无松动。
我慢慢地朝他们走近,许宝桐似乎才看见我,但她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她收了刀子,将苹果在病床边的水盆里洗了,递给林达西。
林达西没有接,也没说话,任由她的手突兀地停在空气里。
许宝桐举着苹果将近一分钟,最后才将它放在了桌子上的玻璃杯里,它立在杯子上,像在海洋世界里被海豚顶在头上的球。然后,她将刀子和盆子都收起来,走向门外。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想林达西是在对许宝桐说。
但她仅是停顿了两秒,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想她是去洗手间,她很快会回来,因为她的包还在椅子上。
我尴尬地立在林达西的病房前,我想了一个晚上的发言词还憋在肚子里,一个字都吐不出。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他突然转过脸来,目光灼灼地与我对视。
“许宝榛,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冷,像是突然打开的冰柜,“也是和许宝桐一样,来让我不要告祝融?”
说实话,我挺吃惊的。我一直以为许宝桐来看林达西只是单纯因为担心,却没想到她来的却是和我同一个目的。这个认知多少让我阴郁的心情稍稍有些愉悦。
“你不用白费力气,我告诉你,不可能!”没等我说话,他已经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
“你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用力地瞪着他的背影,他毫无察觉,依旧用那个戴着可笑网兜的后脑勺来与我的视线抗衡。血丝慢慢凝成一小块的鲜红色的血迹,形成一颗可爱的不合时宜的星星。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林达西,你到底想要怎样!费尽心机接近我,又接近许宝桐,你为的不就是报复祝融!你已经从这里窃取了游戏,骑魂已经毁在你手上,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可他依旧没有给予我反应。沉默持续了三分钟,我可以保证他没睡,因为我清楚地听见他略微凌乱的呼吸。
“许宝榛,是不是祝融做错了什么,你都觉得不是他的错!现在是他对我动手,我躺在医院,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为他开脱?”我听见他的冷笑,“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是的,似乎就是这样。若是被打的人是祝融,我可能会义愤填膺,而现在被打的人是林达西,我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是林达西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激怒了祝融,而不是祝融犯了错。
人生似乎就是这样,你觉得不可原谅的事情,若将行凶者换成身边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罪不可恕。因为你们是朋友,无论对方做错什么,你在愤怒悲伤之余仍会找千万个理由为他开脱。
因为你们是朋友。
“他打了人,就该受到惩罚,你放心,我一定会告他的!”他见我不说话,又冷冷地补充。
“我为祝融开脱?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为他开脱!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祝融打你是因为你该打!你窃取了别人的劳动成果就光荣吗?他打你,是你活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天的愤怒统统在此时爆发了,“告祝融!你有什么资格告祝融!我还告你呢!你这个骗子,你知道你这样是欺诈吗?我报警抓你,没去告你已经算你好运!你别不知好歹!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是你,玩弄别人感情的也是你,你别太过分了林达西!”
旁边病床的男人已被我吵醒,正努力歪着脑袋想要坐起,我看着林达西表情木然的脸,气得手都在发颤。
“我过分?我玩弄你的感情?”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手屈成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我,胸膛起伏不定,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可是许宝榛,你摸着自己的心,你若有一丁点喜欢我,现在你就不会站在这儿为祝融求情!”
因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我陌生的情绪:恨,不甘,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刻意接近你,刻意接近许宝桐!我真的很想知道,祝融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你们一个个对他都是如此痴迷,他在你和许宝桐之间摇摆不定,你仍旧对他死心塌地!你不是想知道我对祝融说了什么吗?你不是想知道祝融为什么打我吗?因为我告诉他,无论是许宝桐还是许宝榛,无论他喜欢哪一个,我都会一个个毁了,让他知道心爱的人被别人玩弄是什么滋味!”
我正想说话,门却传来轻微的声响,林达西突然收住了声,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许宝桐不知何时站在了病房门口,她的表情无悲无喜,目光穿透了我,仿佛我就是组成病房的所有布景板中的一块。
“宝榛和我说,你在骗我,我说无所谓。祝融告诫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我告诉他没关系。他们说你一句不好,明明知道是事实,我也愿意当成诋毁。你一开始接近我便是有所图谋,我假装不知道,你后来和宝榛在一起,我也可以不在乎。就算是现在,我也可以顶着宝榛的白眼来看你。我总觉得只要我真心付出,总有一天能得到回报。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病房里无声无息,许宝桐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门口。
那是我的姐姐,从小被我当成假想敌的姐姐,我总把和她斗争当乐趣,可现在她在伤心难过,我却没有一点点开心。
窗户没有关上,风呼呼地往里吹,我觉得我的胸口像被开了一个大洞,北风穿堂而过。
03。
从医院回来的公交车上,我终于拨通了祝融的电话。
他的声音像是一张正在打磨的磨砂纸,沙沙的:“你到底发了多少条短信,刚开机到现在还没震完。”
“你……你没事吧?”我有很多话想问,但说出口却只有这一句。
他在电话那头闷闷地笑:“我能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祝融,我很担心,即便你现在已经从警局里出来了。”我认真地强调,“我很害怕你会出事,而且还是因为我和我姐……”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称呼许宝桐为姐姐。
“不是因为你们,我想揍他很久了。”他轻飘飘地打断我,“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觉得不舒服不顺眼!你知道,有的人真的很难让人有好感!”
“不管怎样,你都不要出事!易扬和我说,要是林达西不告你,你就没事对吗?我,我今天去医院找林达西了,我会想办法说服他。”
他又不说话,只有粗浅不一的呼吸回应着我,我突然有些害怕:“是不是事情又有变故了?”
“你别听易扬那家伙瞎说!我不会有事的!但是,宝榛,你不要再去找林达西了!”
“我不是去找他。不对,我是去找他,但是我不是想去找他。”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总之我去找他只是希望他可以不告你,别的意思都没有!我……现在我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你不用担心我会被骗!”
“不管怎样,你都别再去找他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会一败涂地!”祝融语气里的郑重其事,让我有些慌乱,没听见我的回答,他又一次强调,“你听到了吗?”
“知道了!”
不止是祝融自己说没事,易扬也是这样嘱咐我:“祝融不会有事的,你想想那是谁啊,那是祝老将军最疼爱的小孙子祝参谋的儿子呀,他怎么可能有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你那天明明和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只是保释,要是林达西告他就麻烦了。”
易扬此时却给我装疯卖傻:“我这样说了吗?没有,肯定是你听错了!怪不得祝融打电话来臭骂我,原来是你在背后说我……”
“你说了!就是你说的!”
“好了,许宝榛你就别操心这事了。我的外卖来了,回头再和你说。”我还没来得及多说,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做某件事毫无意义,只是徒劳,我们仍旧会忍不住去做,比如追忆已经逝去的岁月,比如后悔已成定局的事情,比如对一个永远不可能喜欢自己的人好。
比如许宝桐,比如现在的我。
虽然得到祝融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不会有事,我仍旧不安,接连好几天都往医院跑,可我没再遇到许宝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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