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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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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明白的是自个,她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她心里记挂着师父呀。

殊不知,沈子志为了得到喜宝,可谓是花样百出,包括以前不甚成功的二丫头在内,沈子志身后曾经前扑后继般站着无数外援参谋替他出主意追佳人。

当然,出了二丫头差一点最后反水,险些坏了他的事这一出事之后,沈子志后来请人都谨慎了许多,便从未将喜宝的身份说露出去。

有时候,为了迷惑住众人打听的耳目,还会故意添加一些不实的信息,让军师们抓耳摸腮,怎么也想明不白,为何沈家公子的意中人怎么在年岁上忽大忽小,个性上也是忽然活泼,忽然足可以冻死个大活人,着实叫他们费解不己。

后来在圈子之中传来传出,便成了沈家小公子喜欢上了一个磨人的小妖精,她的手段了得,才能将沈家公子迷得失了三魂七魄般,不要命了,且还没有得手的,真是磨死他们一干人等。

最为主要的是,世间哪一段感情不是细水长流,深入浅出的进行下来的,又有哪一份深情不是细细地散落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处小细小节里头的,直到最后,人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心甘情愿与君共舞,共渡一生,方是功成圆满。

当喜宝有所怀疑,开始审视其心时,倒是正好说明子志的细水长流起了大成效。

可是,别看喜宝性子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好像没有小节般,可是,一旦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底限,或是当她感应到周遭不太对劲时,喜宝便成了缩头乌龟了,龟缩在壳里不再动弹。

这一点,喜宝自个不明白,沈子志却是从喜宝身上有着不少切身体会的。

当然,喜宝有可能会有这些个举动,兴许是所有不谙世事的少女们的通性,站在沈子志身后的狗头军师,自是早早给沈子志提到了这一点,并且开出了一长串应对的招术。除去几个让沈子志有种想砍翻人抽皮子举动的歪点子之外,还有几个被狗头军师狂批怒骂的蹩脚点子,沈子志倒是无啥可选的了。

最终,三年下来,沈子志渐渐地远离了那些狗头军师们,他在心里自有一套随心所欲的主张。

他的所想所思,三年时间累积下来,就只有对喜宝细心“呵护”两字。他开始鲜少追求功利性的“得到”,只是有时候情难自禁,喜宝又一天天长大成人,喜宝的身上多了一种叫他心魂短暂迷失掉的东西,——这是少女的气息。

再加上喜宝时而孩子气般淘气任性,时而又大智大勇深具迷人女人味的气质,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沈子志的全部注意力。他们单独相处的日子越久,子志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连喜宝了。

然而连喜宝却并不是非他不可,在连喜宝的心目中,兴许家里养得久的一条老黄狗都比他要重要,要不然,喜宝为何上山前要提到那条老黄狗呢。

喜宝注视过来的神色不再坦荡有光,神采飞扬,倒变得闪烁疑惑起来,子志立马停止了一切进取性的动作,转而开口转移喜宝注意的视线。

他先挥退了两个小丫头,关好了门窗,方拉近喜宝身边,道:

“贤儿的事,娘在屋里全对我说了……”子志目光坚毅,若磐石般坚定,喜宝很快握紧了他的一双手。

但,喜宝的神色陡然正色起来,且目光变得分外小心,好像生怕触痛了子志身上哪一处地方一般。

贤儿之事,并不是子志主动问起来,而是如今母子分外连心,罗氏有所感触,主动招来子志到她屋里,将起因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罗氏承认她抱养来的贤儿因她而死 ,但决不是她蓄意而为,乃是当初初得了志儿,使她的全身心都用在了志儿身上,于是,她对贤儿疏于照顾,这才导致贤儿某天生了恶寒夭折去了。

子志又从母亲身上小心问得了贤儿被抱养来的人家是何特征,如今又是何去处了,他打算代母行职,对那户人家好些。

可惜,那户人家事先就与罗氏说好了贤儿的生死,他们那户人家也是早做了打算,更像是生怕罗氏反悔,拿了罗氏送来的百两银子便早早搬离了他们生活过的那片林子。

之后的事情,喜宝没有问起,她也没问子志有何打算。

相信这些消息,子志需要好些日子好好消化,才成,她只是单纯的在心里对贤儿之事唏嘘不己。

这时,子志突然对她道:“喜宝,你会不会认为我太过相信我娘的话了。更何况,贤儿的真正家人早就失去了联系,我娘所说真算是毫无凭证了,我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喜宝略为一惊,她急忙松了他的手,挥手辩解道:“不,子志,你莫要这样去想……”

子志在半空中,使劲抓住喜宝的一双手,仿佛生怕喜宝会松开他的手般。

又仿佛过了许久,直到相信喜宝不会松开他的手时,他笑了,“不管我娘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这些年都过去了,我相信我娘一直活在对我哥的愧疚当中,那么,我娘曾经便是真的铸成过大错,也该可以宽恕了。如若不能,身为人子的我,在母亲蓄意包庇秘密却是为了保护我的情理之下,身为人子的我理应背起这个责任,并努力替母偿还这些……”

喜宝只感到两耳一阵轰鸣,她亦是咧开笑脸,笑了起来,“子志,你是长大了。我真替你娘高兴。”她伸手抚来,手指缝里隐有斑斑点点的湿意。

但她分不清这些斑斑点点究竟是曾经属于他的,还是她的。因为这双手抚过她的脸,也抚过子志的脸。

子志陡然停下一切,将目光全都汇聚在喜宝的胸前,在喜宝又要感觉到浑身不大自在时,他将喜宝的一双手平举了起来,然后,拿他一双手的一根根指头,从指尖到指根,一点点对了上去,直到两个人的十根手指一点点慢慢重合在一起,他才展露出舒心的笑颜。

喜宝忍着心中的异样,道:“子志,你这是怎么啦?”

子志摇了摇头,撤下方才的舒心笑颜,换上一个叫喜宝有些害怕的深邃清幽目光,对她道:“喜宝,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沈子志拉起喜宝的一只手穿过小院,径直往北走去。

不知为何,喜宝感觉子志现在拉起她的那只手,当他的一只手握紧住她的一只手时,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然后,喜宝感觉到胸口上两处地方比前些日子更加鼓胀酸痛了许多。

当下,喜宝其它心念俱时化为天边漫舞的劫灰。

她开始犯愁,恐怕再过些日子,这边古代所说的葵水就要降临到她身上来了吧,到时候,她该怎么办,这可是得跟她大半辈子的一件事啊,偏偏在古代不太方便。

睡姿不太好的她,光想着每月那几天,被她一屁股压着的那一团被褥要清洗,要更换,还怕被人撞见的小心状,以母亲大人杨氏谨省万般事的性子,知道了她的为所欲为,必然要禁她的足,剐她的目,这岂不是一个惨子了得的。

于是,看样子,她来到古代的第一场针对女人的革命势在必行了,只是这笔生意,着实不便于子志知道哇。

且说,此时此刻,沈子志拉着喜宝心潮澎湃,激动不己——喜宝的脚他早就伺弄过,喜宝的一双手方才也慢慢由着他摆布过,那么,喜宝此生照理来说是非他不能嫁了吧。关键的是,方才时间过去那般久,喜宝都任由着他摆布,这对沈子志来说,着实是个大惊喜。

且说,沈子志又发觉喜宝胸前两处好像比前些日子往外微凸了许多,思及此,子志心田某处地方莫名颤栗起来。

他们不知跑了多久,四周的景色陡然一变,来的地方尚是白雪漫漫,这处地形渐往地下生长去的地方,他们越是走近,越是周身温暖如绵。

如果,娘曾经犯下的错,可以值得原谅,那么,在岭北花谷的另一个可怜人呢?——沈子志是这般想来的,他便带喜宝来这里了。

四周的景象飞快地倒退远离,他们在山坳里奔跑,沈子志回头望见一脸红扑扑之色的喜宝,忽而含笑点头起来。

喜宝哈出只如清丝数缕的白气,道:“子志——”她那一双迷人的杏目里流露出几分探究,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感谢之意。

喜宝知道,她很快就可以见到楠香小姐了。

82

82、岭北花谷 。。。 

 

 

岭北花谷地处一处活泉眼,肥沃的土地深处流淌着几支细小的地下流泉水脉,但不同于望云山庄的其它地方,四周合抱的山势与丰沛的水系,还有泊泊静淌而来的地下温泉水将这里变得四季温暖如春。

自从进入代表岭北地界的一大块阴刻石头碑开始,这里的山坡野地,开遍了各种喜宝一时之间说不出来名的鲜花草蔓。

一群群翩翩起舞的蜂蝶不知疲倦地奔忙在黄粉桃红之间,喜宝就像背脊上生出两翼的蝴蝶,她解下大麾丢给子志双手捧抱着,然后自个快活地跑进岭北花谷去了。

当喜宝走过绵细的青草地,呼吸着这里湿润的空气,喜宝的心境有所释缓,她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这里的山谷景致不同于别处山林湖泊的景致。

这里的一草一木,其生长的形态让人耳目一新,显得一团和气,百无害处般。即不同于森林的广漠和深冷,也不同于山林的奇巧秀美,这里对人的感觉要和善许多。

只感处处是一团和气,乍然一见到它们的人,心里油然而生一段美好,就好像找到了归宿般。

喜宝在花丛里采来鲜花,子志跟在后头追喊道:

“你慢着点,别走远了。你别小看这里,这儿景色虽美,却藏着不少会咬人的小虫子,它们的嘴皮子可狠着呢。

叫它们叮上一口,就算抹上劲烈的药粉,要肿痛上大半天才得消下一丁点,身子没十天半个月的好好修养,是好不了的。”

喜宝回头咧嘴一笑,扭头又伸手采起鲜花来。

她想着,这会子来得太过匆忙了,她两手空空而来,可不好去见先生的娘亲,不若就采些现时新鲜着的花朵,聊表亲近之意。

经过一排人工开垦过的田地,喜宝着实是累着了,没想到楠香小姐住得这般遥远,他们都己经进入岭北地界了,又蘑菇了这般许久,还没有遇上楠香小姐住着的屋院或是楼阁什么的。

这个时候了,便是叫她立马寻着楠香小姐,再叫她立马原路返回,也要摸到太阳快落山才走得出去。

当下,阵阵困意袭来,喜宝啪地坐在一截子老木桩上,马上就口鼻通窍,一股幽香灌了进来。

喜宝诧异极了,她低头朝坐着的大木桩摸去。

“这是金丝楠木,不过,好些年以前叫太爷爷一连砍倒了三大株,真是可惜了它们没招谁惹谁的,沈家再后来从外头选栽过来的,再难找着这般大的金丝楠木了。”

“哦,金丝楠木啊,咦,与你家楠香姑姑之名莫不是有什么典故联系吗?”

喜宝问到这里,只见子志的脸色拉了点下来。她便不再问,起身便要朝隐约可见的小路那头跑去。

子志一把拉住喜宝,道:“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若带你进来,你就得乖一点,全听我的。这里地方大,仆人却鲜少过来此处活动,你莫要与我走散了,叫人一个好找,我可不依了啊。”

喜宝正要答应,却听得左手边不远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子志,你听,什么声音,好像是谁在哼唱,耶,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哟……,我们过去瞧一瞧,可好……”

子志乍然一想,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人偷偷跑进来呢,还大胆在此哼唱,稍后,子志觉出这哼声很是耳熟,马上他觉出味来了。

但,喜宝早甩开他的手,又怕他拦着她般,喜宝似阵风一样跑远了。

沈子志忙转身去追喜宝。

“喜宝,你别去,别靠近她,她身体有恙……啊,啊,喜宝,你别去,她是有点疯了啊……你别再靠近她啊——”

喜宝先子志喊叫一步,找到那位哼唱的女人。

她像是被一团湖水蓝光包裹住的女人。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发,直拖到地上的花蔓心里。她若不动,就好像花丛中的蓝玉雕一样,散发着淡淡的静谧之美,引得不少蝴蝶将她当成了藏在花丛里的一枝大冰兰,纷纷绕着楠香小姐如缎子般黑发翩翩起舞。

喜宝情不自禁的朝那个女人走来,正好见着一身飘飘湖蓝色衣裙的女人,抬起头来望向她。

那是一双与师父一般无二的大眼睛,——想到了师父,喜宝的心跟着漏跳了一拍,只是蓝衣女人的神色有些慌乱,竟不与她打上一声招呼,抖缩着一双手,扭头就要跑。

正好子志的话传了过来,喜宝大惊失色,她的一双黑色眼眸难以置信地抖动起来。

喜宝低头喃喃自语道:“果真疯了吗?这样标致的人儿,怎么就疯了……那木师父,岂非太可怜了啊……”

听得身后动静的女人,听得喜宝说出那个“木”字的楠香小姐,却不似方才,像受惊吓的小兽一样匆匆地跑离了这里。

她止住步子,侧过身子,试探性的朝喜宝探了几眼之后,全身上下也跟着龟缩了几次,在渐要落日的余晖之中,她落身在一圈圈的彩色的光晕里头,很是美丽。

周遭被落日镀上一层层金黄色花边的花草与她相衬在一起,楠香小姐身上好像传出来几分肃穆的神圣之华。

此时此刻,那女人用极缓的速度朝喜宝前行了约莫半个步子的距离,喜宝一动不敢再动,生怕惊坏了楠香小姐。

喜宝确信,如若子志方才不说楠香小姐疯了的话,光看楠香小姐此时安静下来的一举一动,楠香小姐就像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岁月洗礼的女人。也就是说,楠香小姐根本就像个豆蔻少女,并不像是个生养过一个男娃子的女人。

“喜宝,我……”喘着急气的子志赶了过来,“我不是怕姑姑伤了你,而是怕你吓坏了楠姑姑。”

子志对楠姑姑慢慢露出点笑容来,“楠姑姑,我是志儿啊,小时候我可是见过你的,还听过你的歌呢,你还记得志儿吗?”

喜宝的眼中泪光点点,她有些质问子志道:“我问你,我师父的母亲怎的会变成这个样子?有人照看她吗?”

姑姑不认他,子志叹了一口气,将目光从楠姑姑身上移了过来,道:“此事,说来话长,也真是一言难尽。

楠姑姑这些年越发认不得人了,只除了肯由着贴身丫头红翠照看以外,鲜少肯让其他人近身。”

在两人不经意之间,从楠香小姐的嘴里,突然钻出“木儿”两字。

一双神似师父的清澈黑眸巴巴地望向喜宝,嘴角微微张口,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喜宝喜极而泣,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儿,缓缓地走近楠香小姐。

“你、你还认得木儿啊,便是代表你还认得他吗?师父知道了,肯定是要开心的,真是太好了……”

谁知,楠香小姐突然莫名害怕起来,她松开喜宝双手捧过来的一大捧鲜花,瞬间敛了笑容,撒腿又要跑起来。

喜宝赶紧追了过去,她边跑边嘴里喊道:“楠香小姐,你莫走,莫走,我、我有事,我、我……”

情急之下,喜宝只好道:“我带来了师父,不,是木儿的东西,你等等,再等等我。真的,我不骗你,你等等我啊——”

尽管是极短暂的接触,喜宝摸清楚了楠香小姐对“木”字的反应程度,要远胜过楠香小姐心里对外人的排斥程度。

为了怕真伤着了楠香小姐,喜宝和子志不敢迫楠香小姐迫得太紧,三人便不紧不慢地追逐了一会,楠香小姐突然绕过一个大弯,不见了踪影。

喜宝大失所望,一双杏眼眺望着前方,仍是一无所获,只见春光明媚的一片片细碎的花花瓣瓣被晚风吹散,落在四处无人的地方。

喜宝的无名指上紧紧地缠绕着一股细绳子。

子志看得出这是一根渐退了色彩的细红绳,红绳的另一端吊着一块半指来宽的锦囊,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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