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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酸田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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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冬云接着喜宝的话茬,继续发挥毒蛇的本色,神色大义凛然,仿佛宝儿少爷方才的袖箭不存在般,她就是来添乱,成心给宝儿少爷添堵来的。
“呃……唉,妹妹莫要再说啦!只不过是一个被上上下下娇惯坏了的孩子,何必与他计较那么多呀。”冬云几句话下来,轻易捅着人家的痛处,喜宝一时不忍,不敢看宝儿少爷究竟会是怎样难看的脸色,遂打算劝了妹妹好脱身,料想对方就是知道牛岗村又能如何,再者对方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罢了,过了新鲜劲,总归会忘事的。“实在是胡闹,这个坏犊子,老子竟然带了你们出来的,就该替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你、你们赶紧给我跪下,好好向大老爷陪个不是。”牛大叔铁青了脸色,拧着冬云的衣裳按下,要她跪下给沈家的人陪不是,连帮了他的喜宝也一并如此对待,只是力道稍缓了些。那双颤抖着的粗茧大手暴露了大叔心里的恐慌之情,喜宝能理解大叔的心情,知大叔肯主动承下管教她们之责,就是想保护好她们。在大人们的眼中,五六岁的女娃子再神奇,总归还是稚嫩的,需要他们大人尽保护之责。况且喜宝此时的心情不似方才将要失去一个妹妹时那般古怪,便没感觉现在退让一番有何过意不去的地方。何况,方才的事故,究竟是不是冬云闯出来的祸事?由于一切发生得太快,而她太过专注冬云这一边的事,暂时想不清了,说倒底这车马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撞上了对方的骡马,推说赶骡马的一路旅途劳累出了点差错,也不是个太恰当的说法,冬云终还是负有些许责任。对牛大叔,她是深感抱歉。看样子沈家的权势极大,无端把人家牵连进来,实在对不起人家。
可是,真要退让了,喜宝反倒一时词穷,不知道该从嘴里蹦出什么样的说辞才算是好的,她真的离八面玲珑还差得老远,能让换脸比翻书还快,还有,自个身上又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这场灾祸消弥于无形呢。喜宝只得蹙下眉,神情徘徊不定起来,突然在右眼角的地方,多出一双蓝底的白布鞋,上面有一块早上淘气留下的暗橘色污迹,她的杏眼伴随着这块暗橘色瞬息间蓄满氤氲水气。
抬动的双眼缓慢向前望去,一阵出神——眼前的白衫人影变得花白,渐渐地模糊起来,一股潮热顷刻间充盈着她的四肢,逐渐蔓延深入至她的各处骨髓,酸涩而梗塞的喉咙却颤巍巍地轻吐出:“师父——”在喜宝的眼中,周遭的一切己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师父好像就站在万丈光芒之下,有如天神降临,叫她心里有了些许依靠;眼前硕大的梧桐叶迎光而展,一片片青脉搏熠然辉白,——她便是师父头上的霜白发丝,她便是那缠枝而行染透叶片只余愈显根根湛青叶脉的白辉。她是那一片想要靠近和包围住师父的白净。温暖的午后,一屁股坐在操场高墙上的琏子对她说:“馨宝,你知道最温暖的方小说西是什么吗?”
“晒太阳?喝稀饭?跑步出汗哦?要不,穿羽绒衣再盖床羊毛被睡觉,再不对,那就依在火炉旁睡,——啊,琏子,那样大概会被烤焦吧……”琏子懒懒地敲了一下她的木鱼脑袋,黑着脸说:“是多一个男人啊。”接着,琏子突然跳起来,咒骂起某个男生的名字,伸起长腿踢断一根树枝,用以代替她投身高墙另一边下面的一条臭水河,随后恶狠狠地道:“该死的,统统去死,他太阳的。”这时候,她终于知道琏子是失恋了,而现在的她是那个晒太阳得温暖的开始,因为她的心间充斥着琏子说到过的痛并快乐着的温暖。理智告诉她这终会变成一处痛或是一块伤疤;这段感情不可能开始和继续,更加藏不住。然而情不由己的感动伴随着一**悸动起来的快乐以及不舍难耐之情却盖过一切的一切,还有任性、浪漫……一切美妙的火花硬是充斥过来,在她来不及掩藏心意的瞬间轰炸开来,她只得听任一切,跟着感觉走近师父……宝儿少爷自从喜宝开口说到那些个他不可能用钱买到的方小说西,便一直冷着脸,此时,他己经悄然钻回马车里默不作声,吓得一干莺歌笑语一齐噤住声音。冬云亲眼见到喜宝扑入木先生的怀中流露出不可自拔的情貌,遂为之失态地捂嘴惊哼起来。
姐妹俩各自怀里揣着心事,却没有注意到牛大叔自木先生出现以后,心神为之一松,身子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僵如一团软泥。见着喜宝哭笑不清的神色,木中香一时手足无措,那双冰冷含威的眼睛一忽闪,轻易就晃动起来,两处太阳穴随之青筋暴起。他早知喜宝最是要强,便是被他施了几次下马威,也从没见小宝为此哭过鼻子,只除了那一天的晚上,说出心间秘密的喜宝叫他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收养小宝。飘红的大灯笼随风晃动,硕大的沈字叫他的脸色更是一沉,他闷哼出“沈家”二字。
“师父!”抱紧师父抱得脸儿发红,喜宝终难为情起来,她抬起头仰望着师父,只见师父的方寸目光全聚焦在那大红灯笼上头来,且神色好是奇怪,遂关心地问来,“——师父你认识沈家?是仇家吗?”“不是,是亲家。”师父不经意间舔动了赤褐色的唇角一下,喜宝更是睁大了自个的双眼,只听得自己的喉间“咕噜”一声,忙慌道:“哦,亲家……”“呃……怎么会是亲家。”喜宝喃喃自语道。等她反应过来时,师父却身子前倾入豪华马车里,华美的车帘半掩着一段霜雪白的长衫,艳丽而妖美,仅她才转移出去心思又微微波动起来。
“完蛋了!”只怕她这般敏感,长此以往,师父终会知道她的反常,喜宝光这么一想,小脸就红扑扑的,又仿佛七魂丢掉了过半,好一阵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在身上的四个小兜子里手忙脚乱地死劲翻找,直到寻出一截小竹筒。“咦,就是它啦!”喜宝抬头挺胸走起来,欲往马车里去。离得近了,听得师父怒斥里头的人不该同他的女弟子过不去,奇怪的是,宝儿少爷竟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难道他们真是亲戚,可是相貌半点都不像啊。喜宝揭起帘子,笑吟吟地道:“宝儿少爷,嘿嘿,这是能治愈好您脸上脓疮的药膏,请您收好了啊,可别再为难我和师父啦,有啥没啥的就此揭过吧。我们先回去,再见吧!”说罢,喜宝不等表情微微吃惊起来的师父反应过来,拎起师父轻软的手返身就走。不一会儿,豪华马车悠悠开动起来,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牛大叔十分激动地向木先生鞠一躬再鞠一大躬,万分感谢地道:“这次多亏木先生您赶来了。啊,是沈家啊,刚才真是吓死我老牛了。”可当事的两个丫头根本没有听进他半点后怕话来,一个一惯清冷,一个忙着自个师父团团转的。
牛大叔半是气恼半是无怜爱地道:“你们呀,不晓得沈家势大,在牛岗村说得上是一手摭天啊!唉,算了吧,都是丫头。”说罢,忙着去收拾两丫头半道摞下的一堆大小竹箩。
“小宝,下回你再敢有违师命不听话,看我不打你。”木中香作势欲打喜宝,喜宝假作受打的样子痛苦打滚,叫木中香的眸子一僵再僵,只好做罢,一旁传来冬云不合谐的闷哼声。
这时,远处传来“嗒嗒”的骡马声,方才离去的蛮族汉子拉了一辆空车和一车人过来,远远见着喜宝,高兴地招手呼喊。“蓝大叔,你怎么叫了一大帮人过来啊,小宝可付不出这么多人的伙食费啊……”喜宝假意为难地道。“哈哈,丫头,大叔喜欢你啊,放心,这些都是我叫来帮忙的,不收你钱。再说,没点人手,怎么帮你将它们尽快运回牛岗村啊。丫头,大叔够意思吧,哈哈,叫了一帮人来,咦,那些混人跑哪里去了。唉,莫不是来晚了,叫他们逃了吧,诶,白便宜他们了。”蛮族的蓝大叔为人直爽亦是个乐天派,带一大帮帮手前来,没寻着宝儿少爷的晦气,却立马着手办起喜宝交代的事来。“谢谢大叔,谢谢大家啦!”喜宝瞧着大伙自带工具忙着将地上的麦饭石装到马车上,心里乐开了花,不等他们装完,就拉着蓝大叔出来,将前边答应的关于麦饭石的好处倾囊相授。
望着热情与人交谈的喜宝,其眉眼间焕发出来的迷人神采,木中香的眸子渐渐微漾开来,又有一层淡淡的苦涩聚拢过来。“大概终有一天你会不再需要我。这样也好,你我前行的方向终归有所不同,即便曾经那般相似。”第一眼见到喜宝,就像看到很多年前那个己经死去的木中香,竟然己经死去,为什么心里还会疼痛不己,木中香捂着胸口那处隐隐作痛的地方,额前飙出一层冷汗。“宝儿少爷。”春桃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在车厢里半伏着身子一本正经地道。
“从今以后,你们都不要叫我‘宝儿’,或是‘小宝’啦,这个像小孩子一样没长大的名字,怪不得人家会叫我奶娃子,我早有名字,叫子志啊……”宝儿少爷依在软垫上,挥着一双拳头道。
“太好了,回去了奶奶们一定要赏的,奴婢先谢过小少爷啦!”最开始探出头去的小丫头高兴得拍破掌心,嘴里嚷嚷着。厢里的大小丫头们像往常一样大笑起来,究竟是哪一个天天赖在老祖宗怀里打滚的,老祖宗一个劲的“心肝啊,宝贝”的叫来,小少爷才肯依的,便是老爷夫人都拦不住,今儿却因为一个女娃说了小少爷几句“奶娃子”,就不肯干啦。春桃冷着脸环视四周一眼,“少爷方才为何要阻拦奴婢!”“没什么,你才来到我身边一年吧,所以没见过,屋里头另一个大丫头是见过他的,当初就迷他迷得要死要活,不想几年不见,他竟越发妖孽了。哼,别以为太爷爷宠着,他的身份永远见不得人,哼,不就是个私生子吗!楠姑姑为了他和他爹实是太惨了……算了,就当给姑姑面子吧!”春桃冷静下来,来人原来是沈家那个自小娇养在家,却做出苟且之事的楠香小姐私下生出来的小子,唉,她叹惜的人不是自家姑小姐,却是那位风姿绰约的少年。“少爷,这药还要不?”一个小丫头突然插话道。“忒没眼力的,还问这些做什么,自然是丢掉,统统丢掉……”春桃不爽地盯了小丫头一眼。
纵使心头上有诸事纷绕,他仍记得她递出这支竹筒时,杏眼里溢出鲜汁的样子,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变弯了,“留下吧。让马夫调个头,先到回春医馆寻大管事出来。”手心里就揉搓着那支小竹筒,心情越发变好了些。拜别了师父,走在回家的田间小路上,喜宝发现今天的夕阳特别美妙,她的一双手小心勾起一根霜白的长发丝,穿透过温暖的阳光,折射出来的七彩光芒,仿佛将时光也紧紧地锁在里头了。
“老婆子快出来瞧瞧,你的卖了三两,我的卖了五两啊。”牛大叔等着老伴来夸奖,不想二斤婶子拎起手边的鞋底就砸了他的大脑门,“找死,你们爹仨忙活了一整个冬天才赚五两银子,还不如老娘喂完你们爷仨,拾掇完鸡鸭还有两条猪,就逮蚊子的空时随便扒拉出来的鞋垫绣帕赚的多,要死了,你们爹仨以后每人给我少半两的饭,都加给猪吃去。”牛大叔的耳朵耷拉下来,乖乖将怀里捂了半天的一大袋铜钱和碎银子交给自家婆娘管帐去,忍着腹中饥道:“老婆子,那晚上俺能吃上啥。”“就晓得吃的,拿去,”二斤婶子从钱袋里抓把铜子丢过来道;“光杵在门板上做啥,还不赶紧打点酒去,等孝敬完了灶神爷,再让你们父子仨沾点光。”一边偷看又偷听的喜宝不禁咋舌道:“二斤婶子真是彪悍啊,怪不得可以将一个家的里里外外拾缀得干干净净。”那两个兄弟躲在门缝后头探头出来冲自个爹做怪脸,看上去面色红润,可见平常在家好肉好菜不见得有少的。牛二斤家的热闹温馨叫喜宝越发想念家里的连青山、杨秀珍,还有春花大姐等人,遂加快了脚步,拉紧冬云跟着二斤大叔家的小子一道打了壶好酒和几个下酒菜回去。
祸起萧墙
夜色愈加晚,风声愈发吹紧。 阅 读屋即时更新!穹苍之森,雨星子簌簌跃落,好似凝结成冰霜,只要一落下,沾近身来便冰寒透骨。
喜宝和冬云的两颊冻得通红发胀,酸涩的鼻尖淌起鼻涕水儿,口里哈出一团团薄白气体只能四处溃散。额前稀疏的细软黄毛层层卷起,拂乱了喜宝的眼帘,又隔着寒雨,便愈发瞧不清家的方向。
倘若方才她和冬云不是临时起意跟着二斤大叔家的小子跑去打酒菜,也不至于天黑路滑一时迷乱了回家的路。连家贫寒常系在一线,往常哪有出门打上人家一壶水酒完了,又再打上一吊香浓肉食的消遣。因而她们识不得从酒肉铺到家中的路亦是正常。眼前只能叫她们望见到零星的灯火摇曳在苍茫的半山坞里人家,不远处——千里黑乌拔地而起、倚天屹立,好大一头墨兽就这样腾乌云驾黑雾俯视下来。这回,喜宝没有怕黑,也没有因为暂时的迷途而感到丝毫的恐惧,或是立马慌怕起来。
“嘿嘿……嘿嘿……”一路上喜宝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笑,那抹笑容始终挂上脸来,仿佛将这冰冻的归途像温酒水一样暖煦煦起来,她的脑海里充斥着一个个绮丽的梦幻,皆是一片片雪白身影陪伴着她。冬云忧郁着脸,几次撇向喜宝这边欲语却自个先打消了念头。喜宝一副怀春少女的样儿,自然是都落入了她的眼中,可眼下她自个心间才是一团乌七八糟的乱麻都搅和在一起,心里乱突突的。姐妹俩各自揣着怀里一大堆方小说西兜兜转转了半刻钟,总算是摸着了连家猪棚外头斜倒着的一只暂时撇弃的旧食槽。见到家,喜宝才发觉自个的身子一阵阵发软,劳累了一天的疲意就在这时袭上心头来,她依好墙,哈着气,暂且歇下一口气再进屋,顺便收拾一下心头上跃动不己的心潮,不想叫心细的春花大姐看见她的怪模样,平白惹来胡思和猜疑。在家门外,一双秀目游离不定地看着喜宝,冬云试探性地问道:“我来问你,那‘拐道九龙岗……’是——”终还是有些顾虑,冬云没有说得下去,仅仅点到一下。阅读屋 即 时更新! !“哈哈,冬云妹妹没想到吧,我也会像你一样开口毒人哟,功力还不错吧,一个脏字都没有哟,呃……”喜宝低下头,用头和脖子抵着怀里的一大堆方小说西,然后腾出一只手抚向冬云的额头,可是即不冷也不热,遂疑惑着道:“你该不会被我吓着了吧。啊——不会吧。”外面的风声渐小,雨不知何时停了。冬云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变得沉默。——那么,不会是她,印象里的她一向是个倾听者,哪里会主动进攻,且又上哪学来的沾沾自喜臭毛病,更无喜宝好为人师的癖好,不过,她俩在某些地方确实蛮相似。喜宝好奇地眨动一双杏眼,怎么性子孤冷的冬云站在屋檐下,就像一株脚底渐生出些许根须的浮萍,随着一阵阵吹刮进檐子的风而左右不定地飘摇——也许离落地生根尚早,那颗心始终有所向往。
只是这种向往的神色何其眼熟,似曾在哪里相识过般。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琏子并没有来。当她落下山崖,尚在半空中时,曾回头望向琏子,尔后便看见那一双后悔莫及的眼睛,并且彼此相识近二十年的面容,琏子从未这般悔过,自然不可能还坚持原来想穿越的念头。
“今天的事……”冬云忽而又有些抱歉地望向喜宝,起先那层复杂心思像褪了色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哎呀,咱们是亲姐妹啊,更是一家人哇,没事没事哈。若真有什么事,也该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先担着,你放心,我们家很快就会好起来。只要到秋收就行。呀哈哈,我饿死了,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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