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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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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她开始怔怔不语。我才惊觉到娘是真正伤心,遂轻言安慰她。

“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总有一天会康复的。”

“可能是报应……”

“娘……你不要这样说……”

“或许,是时候该到了……”

她神情恍惚,推开大门,踉跄地出去……

香烟缭绕中,我跪在佛堂里诵经祈福。

“我有三大心愿,一是姐姐早日康复,二是母亲身体强健,三是李煜一生无忧。”

耳畔恍然响起仲宣的凄厉惊叫声——

我惊而转头,毕珠闭目数珠。

我心中酸楚,这么可爱的孩子,转眼间就没了。

有一天……

姐姐突然派流珠叫我。

流珠的眼神冰冷,令我心中一颤。

不知不觉,美好岁月……

转眼间,满地狼藉。

步入瑶光殿。

姐姐躺在软榻上,脸色平静。

我惊愕不已,她……

她的眼圈发黑,嘴唇发白……

“我人老珠黄,已配不起国主。”

一刹那,我失声哭了,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

“姐姐,你可以骂我,可以恨我,就是不许说丧气话。”

她虚弱地笑了笑,眼中蒙着薄雾。

“姐姐求你一件事,你首先答应我,好吗?”

“姐姐说什么,我都答应。”

“假如,你有一天恢复了全部记忆,姐姐只希望你不要再计较过去,好吗?”

“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怎么会计较过去……”

“国主的内心其实是最敏感最脆弱的,需要有人细心呵护。”

姐姐轻声接道:“李夫人不是怕汉武帝厌倦她,更不是为自己的族人谋求得荣华富贵,而是不愿汉武帝记住她的病容,要让他永远记住她生前的美丽。”

我泣不成声。

“国主驾到!——”

他踉踉跄跄地来了。

姐姐微微一笑,仿佛跟我诀别。

她立刻扯上金黄描线的红被,留给我们的,竟是她的决绝背影。

李煜跪在床前,一脸悲哀。

“娥皇,是朕不好,没有保住仲宣……但求你该转头看一看朕,好吗?”

姐姐依然背对着,一动不动。

我含泪地看着这一刻的生死离别。

“臣妾自知难逃一死,只希望葬在仲宣的墓旁,求国主能以烧槽琵琶作为臣妾的陪葬品。每年忌日,请国主焚烧诗稿,念诵给我们听,好么?”然而,不等李煜同意,她的声音悠悠传来,虽细,却带着无比的冷静。

“人难免一死,臣妾不得不先离开你。其实,能与你厮守十年,有过美好回忆,享尽荣华富贵,亦是臣妾的福气。可惜,仲宣命薄,臣妾身体又不行,如臣妾殁后,国主千万节哀。家敏,别忘替臣妾宽慰娘,不必为臣妾难过。还有仲寓,他是我唯一的骨肉了!就拜托你了……臣妾的葬礼,一切从简。切记。”

终于,姐姐长叹一声,决然道出。

“国主,十年夫妻,缘尽于此,请你忘记我吧。”

“娥皇!娥皇!”

李煜悲痛欲绝,声声哀告。

“不要这样对待我!你好狠心……你好狠心……”

她轻含玉佩,犹如一尊安静的石雕,终于不再发出微弱的声音。

乾德二年十一月,姐姐病逝,年仅二十九岁。

殿外,诡谲多变的夜空,豆大的雨滴倾盆而入,在地面上砸出圈圈水花。

“为什么偏偏是朕最在乎的人……要惩罚就该惩罚朕吧……”

天上的雨水完全掩盖了他的悲哀。

一夕之间,我彻底失去了仲宣和姐姐。他们的死又是因我而起,我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离去,自己却毫无能力。

琴声遽起,风雨凄迷,一切归于沉寂。

尘埃落定

宫内一片愁云惨雾。

姐姐被谥为“昭惠皇后”,葬在懿陵,旁边正是仲宣的墓地。

李煜亲自写下著名的祭文,正是《昭惠皇后诔》,长达2000多字,重温他们伉俪情深的恩爱生活,亲自署名“鳏夫煜”, 命人镌刻在姐姐陵园的巨碑上。他每日憔悴不堪,只能扶杖而行,甚至万念俱灰,欲随姐姐而去,最后被众臣苦苦劝住。

钟太后不顾自己的身体病痛,高声指责他,从未想过江南百姓和皇亲宗族,只知道哭哭啼啼,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我心碎了,日子越发难过。

关于我与他的事,想必已经流传朝野民间吧。

天地间一片肃杀,寒意瞬间涌向我的眼睛,扰得眼眶潮湿。

当我走进瑶光殿之际,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冰冷。

后宫嫔妃跪在那里吊丧,她们看着我的目光,带着蔑视,带着好奇,甚至冷笑,带着一丝恨意。唯独黄保仪,静静不语。

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走过去,“扑通”的一声,跪在姐姐的灵堂前。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寒意吹动了层层纱帘,素白色。

开头是错,结尾还是错。

庆奴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

“你还算有点良心……”

我面上惨笑,却不回话。

流珠冷冷地说道:“她早就背叛了国后娘娘,你何必跟她浪费口水?”

黄保仪斥道:“你们不得无礼……”

钟太后缓缓走入大殿,脸色阴沉。

黄保仪欲替她们求情。

钟太后淡淡地道:“任何人不许替她们求情。”

殿外,她们的哭喊声不绝。

“黄保仪,后宫之事,暂由你全权负责。你可是明白了哀家的意思么?”

“是,臣妾遵命。”

“唉……哀家乏了……”

后宫女眷一个又一个离开,只剩下我和黄保仪。

她扶起我起身,我一时愣住,悲痛,羞愧,委屈……

“周二小姐……”

“叫我,家敏。”

“其实,臣妾相信昭惠皇后在天之灵,一定会宽恕你和国主,你也不必太内疚。”

我咬着嘴唇,神情哀痛。

“一切都是我的错……明明能改变,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说也无益,最重要的是让昭惠皇后安心离去……”

我凄道:“多谢保仪娘娘,我该走了。”

“人,始终只能靠自己。”

终于,我心痛,仓皇逃离。

经过澄心堂的时候,我远远听见一缕哀曲。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

未消心里恨,又失掌中身。

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

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李煜的痛苦,岂能以寥寥数句写尽?

或许,他最珍爱的妻子,早已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我恐慌地发现,他与我之间已经有了深深的隔膜。

我收住眼泪,不住地安慰着自己,一定要坚强……

多少日了,我真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茫茫细雪,白梅吐蕊,犹如风中,孱弱得令人怜惜。

“毕珠,我打算让你回家嫁人,至于卖身契,我会让萨婆还给你。”

“奴婢自幼父母双亡,再无亲人,只求小姐不要赶我走……”

“你不想想你的下半生吗?”

“我不要嫁人,愿侍奉你一生一世……”

“你……”

早春二月,新绿已上枝头,鸳鸯戏水。

我最在乎的人,一直杳无音讯。

抚心自问,我该怎么办?继续留着,还是回家?

我决心去找李煜,希望能看他一眼,哪怕是远远的一袭白影。

推开大门,李煜不在瑶光殿。

我心中一惶,便出去寻找,无意闯入一方梅花林。

白衣胜雪。

李煜轻抚着枝头上的白梅。

“失却烟花主,东君不自知;清香更何用,犹发去年枝。”

他面带微笑,语带悲痛,仿佛在自言自语。

“娥皇,你知道吗?没人能够替代你,连家敏都不能。”

我仿佛听见了天地崩塌的声音——

呵呵,我永远不能替代姐姐。

李煜的爱,对我来说,又算得什么?

我的心被一个什么东西划了一样的疼,眼泪悄悄划落。

也许,是我该放手了,让一切尘埃落定,让自己心死,也让别人心死。

回忆,仿佛近在咫尺。直到我想伸出手去碰触,才发现它其实离我很远。

哀大莫过于心死。

我走在廊间,听到双方争执的声音。

“哼,她还好意思留在宫里……”

我一怔,仲寓这孩子……

“小心隔墙有耳,你也不该如此说你的小姨……”

黄保仪的声音淡淡,她人很好,虽跟我关系不深,却处处维护我。

我还是走到他们的面前,强作欢笑,轻喊,黄保仪你们在。

“想必,你听到了。”

仲寓看着我,接道:“白雪公主的后母,下场不得好死。”

我踉跄一退。

岁月倒转,曾经的欢笑,化作如今的伤痛,教我猝不及防。

黄保仪惊慌地劝道:“大皇子,你怎能这样跟你的小姨说话?”

仲寓冷哼一声,掉头而去。

“大皇子的无心话语,请周小姐别放在心里。”

她追着仲寓而去。

浅浅水洼,倒映着寂寞宫殿。

我沉湎于往日的甜蜜之中,却忽略了现实中的残酷。

我不和任何人交代,带着毕珠,直接回扬州。

推开周府大门。

我惊愕地看见娘疯疯癫癫地追打着仆人们。

不,不会,怎么会这样……

啪的一声,我手上的东西蓦然掉了。

众人回头看向我,一脸惊慌。

我不可置信地喊道:“娘,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不要吓我……”

娘似乎怔了一下,随即扑向我,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你为什么害死了我的宪儿,又害死了我的外孙,你为什么还想继续祸害周府?你为什么要回来……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我的喉咙越来越难受……

没过多久,她松开了十指,晕倒在我的面前。

那人正是萨婆,拿着木棍。

萨婆扔下木棍,一脸痛惜,摸着我的脖子,心疼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为什么?谁能告诉我,娘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最亲的人只有她了,而她居然想掐死我,恨我毁了她的家庭……

“唉……夫人还是放不下……”

娘蓬头乱发,抱着枕头,不停呼唤:“宪儿……不要哭……”

我看在眼里,心碎了。

萨婆只能道出一件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娘恨我生母夺走了爹的宠爱,便设计陷害我生母,让我生母提前生产,还收买几名刺客夺取我的双胞胎姐姐,扔进江里,任其自生自灭。之后,我生母撒手而去。本来,娘想掐死尚在襁褓之中的我,但不知为何居然下不了手,就这样抚养我,直到现在……

我泪水满脸,喃喃地念道:“娘是真的这么恨我?”

怨毒的声音突兀响起。

“我一直恨你,毁了我、娥皇、仲宣,甚至周府。”

娘的字字句句好似剜去我内心的肉。

“夫人,您、您怎能这样对待着你的女儿?”

“我不想见到她,让她滚吧,最好是远远地滚开。”

娘……娘……她居然叫我滚,不愿见到我……

周府已经容不下我……

无家可归。

我踉踉跄跄地返回闺房里。

“小姐,可能只是夫人的一时气话,别理她,我给你煮绿豆粥,好吗?”

“你先去侍候娘,回来再给我煮绿豆粥。”

“等着我……”毕珠放心了,遂回去侍候。

物是人非……

我收拾行李,叠好信封并放在床上。

门外,萨婆忧心忡忡地问道,小姐要离开?

我要送钟太后数盒灵芝,一会再回来。

老奴帮你送吗?

不,不用了,我绝不是离家出走,你放心吧。

萨婆轻声道:“好的,老奴等小姐回来,不要等得太久。”

“好的,我会回来的。”

转身间,我的内心隐隐生疼。

周府,再见了……

凉风扑面。

江边泊着乌篷船。

居然是他。

樊若水怎么会来扬州?

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你……居然独自坐船……”

我挑了跳眉:“不用你管,你怎么又到扬州?”

樊若水有些支支吾吾,似乎不愿说明。

我给船夫付一串铜钱,遂进入舱内。

转身看去,我心里略有不快,质问他:“谁让你跟着我?”

他仍然喋喋不休地追问:“小生未想到在此邂逅小姐,欲问小姐芳名?”

“舒霁。”

“小生欲至蜀国一游,不知小姐欲往何处?”

我眼中一愣,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仿佛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我便淡然面对他,点头道:“去蜀国也好……”

谈定,双人静默,最终,船下一阵激流。

江南渐渐消失,就让它成为一段回忆吧。

樊若水解出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夜凉如水,你还是进里面歇息罢。再说,蜀国很远……”

乌篷船劈开江波向前驶去……

人生如明月,它从亏到盈,盈了再亏,循环交替,永无定期。

四山缥缈,静谧,弥漫淡淡的清香。

我靠在船窗,闭眼入睡,睡得如此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改来改去,蘑菇依然被虐得心伤。

第二卷 :川蜀风云

世事流水

夜初长,人近别,梦断一窗残月。

……………………………………冯延巳这日,我梦见了他们——

我们一家人聚在家里吃饭,有说不出的温馨。

如今,已是天人永隔。

一切结束了,便不再有意义。

大家欺人自欺,却无一人看透。

回想往昔,依然历历在目。

仲宣要我抱他。

我点头将他纳入怀中。

怀中空无一人。

他满脸凄惶,轻轻咬唇。

小姨,算了,母后还等着我……

我欲拉住仲宣的小手。

他竟化作一阵风,无影无踪。

一刹那,世界变得支离破碎。

眼角挂泪。

风吹打着船窗,格格轻响。

怅然若失。

樊若水看着我,抱歉一笑:“小生只带了一些干粮,舒小姐将就吃罢。”

我心不在焉地回道:“就留着,饿了再吃吧。”

晨雾初散,射来一缕明媚的阳光。

翠绿间,横着一片清澈的江色,微波上倒映着我的容颜。

手轻轻一拨,幻影立即碎开,堆叠着层层涟漪,幽幽流逝。

碧蓝天空,几缕淡云,白鹭立在滩石上衔鱼。

站在船头,片刻的安静。

“前面就是巫峡……”

巫峡啊,巫峡啊,我居然能亲眼看到真正的巫峡……

船底摇晃。

窄处竟容得一只乌篷船。

眼前,豁然开朗。

两岸山峡,碧绿似的激流,跃动着零星的浪花,显示着密密麻麻的险滩。

我心中一紧。

船夫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避开险滩,终划入奔涌而去的江水。

凉风习习,冰蓝色的雾色,渐渐淡去。

猿声啼叫,愁结随之烟消云散。

船夫使劲划桨,说过一会就能看到神女峰。

峰上果然有一个挺直的石柱,形似亭亭玉立的少女。

樊若水开始讲起典故。

“西王母幼女瑶姬携狂章、虞余诸神出游东海,过巫山,见洪水肆虐,于是助禹斩石、疏波、决塞、导厄,以循其流。水患既平,瑶姬为助民永祈丰年,行船平安,立山头日久天长,便化为神女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蒙蒙细雨,绿叶如油。

下船,慢行,亦趋亦走。

太阳慢慢地拨开乌云。

不知不觉,我们已走到蜀国。

蜀国的在位者就是孟昶,他最宠爱的夫人,便是后世著称的“花蕊夫人”。

繁华川蜀,偏安一隅,川流不息。

街道上,处处亭榭,皆见衣饰华丽之人,他们正在食肆里喝酒猜拳,打麻将。

我轻轻一叹,表面上的浮华,根本经不得一点的风吹雨打。

腰包一动。

惊醒之下,那个小偷飞快逃脱……

我追着,竟追到一家破庙。

那破庙怎么这么像《射雕英雄传》的那个地方?……

蓬头垢面的几个孩子,正戒备地盯着我。

我微微皱眉:“年纪小小就喜欢偷钱。”

“我也是为了劫富济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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