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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悍妹子,哪里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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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玉一口气憋在心头,忍了又忍,孺子可教,笨女却不可救药,她今天不教这个笨丫头,她还要笨到几时去?
她一拍桌子,大喝一声:“生你大头鬼!你生下来这个孩子姓什么?你打算你眼前这个男人他会娶你过门?你真打算一辈子做单亲妈妈,千辛万苦讨生活?你拿什么养这个孩子?靠你今天在这里打三天工,明天到那里讨一点饭?你还是打算伟大到卖肉养儿?好,就算你养大了,你要对这个孩子怎么解释?他爸爸是死了得了脑震荡成了植物人了?”
一番毒辣诅咒地薛宗泽连连咳嗽,他又惊又怕地看向眼前这个大女子:她不像陈以一天真外强中干,这个女人是真正的强壮,一段话说得泼辣松脆,没有一点幻想。
果然,还残存幻想的陈以一哭丧着脸道:“如玉姐,你不是一直说生命可贵,要我们好好珍惜。而且,不是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林如玉激动的心情已然平复,她只冷冷说一句:“生活是残酷的,你想一想你的母亲。”
如六月天被冰雪湃头,以一迅速冷静下来,她看向薛宗泽。
薛大少这个始作俑者,忽然意识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他直了直腰身:“我陪你去。我应该负责。”
陈以一没有问去哪里,她知道这个孩子即将见不到蓝的天白的云,闻不到花香听不到鸟鸣。
但是,等一等。
污染严重的都市,哪里又有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有的不过是人情冷暖尔虞我诈。
“也许,他不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件好事情——”她喃喃地安慰自己,可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下来。
为什么小说上女猪脚一怀孕立刻母凭子贵,金贵无比,即使是代孕母亲都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而她一怀孕,就要立刻去医院刮干净这组不应该存在的胚胎组织?
想一想腹中的孩子还不曾有心跳就要丧命,她不禁哭得气噎肠断。
一种真正的女汉子哭的姿态。
不是梨花带雨,是大雨倾盆雪花纷飞山河崩裂。
林如玉被她哭得眼眶也一片通红,强忍着走进浴室。
薛宗泽不知所措解释道:“怎么了?去做个孕检有必要哭成这样吗?”
以一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他心头一阵暖热,当初和初恋女友分手时,她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几许怨怼几许愤恨但也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
他再次重复道:“以一,先别考虑那么多,我们先去检查身体。然后再考虑对策。”
“不!”陈以一忽然掩着腹部大叫,“你是不是想查是男是女,是女孩就不要,是男孩就留下?”
“你想多了。”林如玉从浴室走出来,眼眶红肿,双腿有点微微发抖,“才一个月,江城哪家医院可以查出男女?你去检查也好。”
☆、第二十七章 负了就是负了
十月二十一日,江南已经进入深秋。
天空依旧碧蓝如洗,阳光依旧炽烈,青草地碧云天,抵不上苦情孕妇的满眼泪。
“以一,你起来好不好?这人来人往的,你蹲在妇幼保健医院门口哭,多不像样子啊?地上凉气重,对宝宝也不好。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宗泽急得满头大汗。
“你想什么办法!怀孕的又不是你!左侧输卵管堵塞的又不是你!因为饮食作息不规律出现先兆流产症状的人又不是你!罪魁祸首都是你!”
陈以一绝望地揪住腹部的衣服,仿佛要抓住她那不该来却来的异常诡异的孩子的手。
她表情极其悲伤,可是双眸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温柔光辉,宗泽知道,那是母爱的光芒。
他为之心折。
自童年起,他很少能感受母爱的温柔。他的母亲是铁娘子,无暇顾及家庭。美芝最先打动他的,就是“温柔”,但渐渐变味,他至今都害怕外柔内刚的女人,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变成披着羊皮的“心机女”。
而陈以一,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再三令他心动。
他看着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明眸,下了极大的决心,蹲下身来温柔道:“以一,别哭了,这个孩子我们要了。”
陈以一闻言一愣,不确信地哽咽道:“你确定?”
“我确定。”他擦干她脸上的泪,郑重点头,漆黑的双眸有些许疼痛,“我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难道我要让自己孩子连来世上走一遭都不成?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妈妈,我不能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
他看看手中的诊断书,可怜的孩子,可怜的以一。
她年轻貌美,自尊自爱却一贫如洗,身患隐疾,又遭遇不幸,难道自己还要给她迎头痛击吗?
以一止住哭,呆呆看着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会为我负责?”
宗泽扶起她,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眼神游离,欲言又止。
以一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她立刻自嘲道:“卧槽!能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已经是万幸,难不成我还要做什么春秋大梦?”
她大步向前,姿态依旧潇洒,但,双手小心翼翼地护住腹部。
宗泽内心一震,他急忙跟上去:“以一,不,不是这样。我是喜欢你的。但我不能负了——”
“负了就是负了!”陈以一蓦然回首,双目闪亮,“不论你内心如何愧疚如何自责,你终究负了她!请你面对现实!”
“负了就是负了。”宗泽呆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一天一地的阳光包裹着他,他感觉内心说不出的颓丧:变心的男人那样多,为什么他是最有良心的一个?
美貌的女人那样多,为什么偏偏是陈以一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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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那些女人能那样,偏偏我是这样?”陈以一一边大口吃饭,一边不住抱怨。
“因为你爸爸不是李刚。”林如玉一边打趣,一边收拾行李。
“出差吗?如玉姐?”
“不是出差,是去半泉温泉疗养院。”如玉看一眼哭肿了眼睛却吃得非常欢脱的陈以一,补充道,“是你去。”
“为什么我要去那里!”以一一跳,但意识到自己腹中的小生命,赶紧捧住肚子,可怜兮兮道,“如玉姐,我想和你住一起。你帮我安胎。”
“放屁!”林氏公文最简洁最直接明了的拒签方式,“你不动脑子好好想想,我一个人打两份工,有时间有精力照顾你吗?你这一胎非同一般,不好好找个好地方保着,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以一静下来,是,除却母亲,林如玉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妈妈那个样子,她怎么好去打扰?
她沉默一会,终于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费用呢?我没有钱。”
如玉投给她一个“你总算不是白痴”的眼神:“不必担心。自然由薛家出。包括这段时间你母亲的赡养费,我们也找薛大少一分不少地拿出来。”
一听到钱,以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能掏出来吗?”
“养你们两个的钱还是有的。”如玉三两下收拾好行李,拖起她就要向外走。
可是以一却站住不动了,她苦着脸道:“那么,他们会把我看成什么人?”
如玉一愣,继而笑道:“他们怎么看你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到了这个地步,你不为自己想,谁为你考虑?”
到底还是二十一岁的女孩子,再泼辣再要强,遇见这样的事情难免会慌乱害怕,如玉叹口气,挽着她安慰道:“放心,凡事有我。我答应你,至少每周探望你一次。”
“谢谢如玉姐,给你添麻烦了。”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以一不是不知道。自己家遭遇不幸的时候,所有亲戚在一个月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客气。女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守望相助。”如玉一边说,一边轻松地将行李塞进后备箱,娴熟地点火开车。
谁说女人一定要娇小可人,柔弱无骨?像林如玉这样高大健硕﹑强壮爽快,不依靠任何人,一个人也能潇洒自如,不好吗?
以一好生羡慕,于是脱口而出:“如玉姐,好羡慕你这样的大女人。”
正在专注开车的林如玉闻言一怔,继而自嘲道:“我是没有资格没有条件做小女人。”
唉,内心不是不寂寞不伤感的。
以一慌忙道歉道:“对不起。”
“不必。”如玉洒脱地摆一摆手,“和你说开了也好。免得你一脑子玫瑰色的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没有!”以一大叫,一个响当当的女汉子怎么可以有玫瑰色的梦想?
一记犀利的眼神让她住嘴,如玉继续道:“你以为我愿意你放弃这个孩子吗?因缘际会,这个孩子来人世间一遭不容易,我们没有人可以剥夺他的生命。”
“我知道。我也不愿意。”
如玉横她一眼:“你知道单亲妈妈有多难当?社会虽然开明进步许多,但是仍有人对打探他人隐私乐此不疲,离婚的单身女人都不容易,何况单亲妈妈。”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以一忙看她一眼,发现她面容如故,于是很坚决地说:“我已经决定再难都把他生下来。”
“你确定吗?”
☆、第二十九章 我没有金手指
“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陈以一握紧拳头,她对着骄阳宣誓。
“好,那就听我的。”如玉斩钉截铁地说,“能找薛家多要点就多要点。钱可以防身,世间十万八千样,样样都要它。”
陈以一惊讶地大张嘴巴,这这这———这是当年吟诵“清风明月不要一钱买”“千金散尽还复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清丽脱俗的林如玉吗?
好一会,她才出声:“如玉姐,你这么现实,怎么写爱情小说?”
“所以我笔下的女主角,如果贫穷,那必定是美貌聪慧;如果没有美貌,那必定是大有妆奁。”如玉呵呵笑了起来。
可是以一觉得那笑容有点苦涩,她追问道:“如果三者都没有,就无法获得完美的爱情了吗?”
“爱情有,但完美的爱情难有。平凡的家庭,凡夫俗子的生活不必要求那么多,但是要追求锦衣玉食 精彩绝伦的生活,你必须有资本还要有付出。我一向不赞成盲目乐观和盲目自信。”
以一又有点困惑:“但是我看小说里的女猪脚——”
“她们有金手指,还能穿越重生,你呢?”如玉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学生。
以一低头,内心酸涩无比。她有十根手指,虽然有力,但是与这庞大乌黑的社会搏斗,她是那样的绵软无力。
如玉拍拍她肩膀,问道:“以一,有没有想过,要抓住薛宗泽的心?”
以一闻言吓一跳:“我我没有金手指。”
如玉发动车子,笑得极其明媚:“你才二十一岁,怕什么。有时候生活比小说还要精彩。
“他,他这个人恨软弱,我并不欣赏他。”以一皱眉道,“什么事情都要过问未婚妻和妈妈。还有,他妈妈不喜欢他,没有母爱的小孩子内心都比较怪癖,我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起。”
“哈哈。”如玉大笑,“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心中有他;你这样想他,说明你还不了解他。”
“那我怎么去了解他?”以一脱口而问,随即又为自己的急切而脸红。
如玉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温柔道:“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车子飞快地在近郊的大道上行驶,窗外水泽草地大树花圃,在阳光的抚慰下,美不胜收。
看着一栋栋各国风情小别墅散落在这画卷之中,陈以一若有所思:谁说没有人间仙境?有,但是你要用白花花的银子来买居住权,最长只有七十年。
她摸一摸肚子,苦笑一下,她的这个孩子何尝不要白花花的银子做保证,才能来到人间?
这个想法,在她看见如玉将一叠粉红色大钞塞给院长的时候,更加的坚定。
如玉不再避嫌,既然命运将难题一再加到陈以一的头上,自己不帮她快速长大,她怎么能应对得住后面的腥风血雨?
她当着以一的面,散财仙子般地将一个个红包塞给相关人员,一边塞一面笑道:“这是我的妹妹,请多多照顾。”
众人打量着衣裳平凡一件首饰也无的陈以一,立刻将面部表情调节到含糖量加八,无一不服侍殷切。
其中一个服务员热情地为她们拉起箱子,送她们进房间:“林小姐,令妹怎么称呼?”
“陈——”以一刚想开口,被如玉一把打断:“陈太太,丈夫在国外,我一个人照顾不来,托给贵疗养所。听说明星政要家眷都来贵所疗养安胎,我放心的很。”
如玉一边说,一边懒懒地用手拨弄一下长发。
以一这时才注意到,一向洒脱的林如玉,今天是实打实地打扮了一番,全套香奈儿的套装加手袋,一只光闪闪的大钻戒在手上熠熠生辉。
唉,她也未能免俗。以一叹气,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脚尖。
“林太说的是。”那服务员将手指一指草坪上正在晒太阳的一位中年太太,神秘道,“瞧,传说中的钟太太也来这里疗养了。”
以一顺着手指看过去,一个中年太太孤独的背影端坐在轮椅上,瞧她乌黑的头发和挺直的腰背,也不过四十来岁的年纪,可是却坐上了轮椅,她不禁叹口气:“真是可怜。”
那服务员闻言一愣,然后微笑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付不出疗养费用才是问题。”
以一眼睛一暗:年纪轻轻,怎的这样市侩?她特地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刘贝”,古代“贝”就是钱,此女叫刘钱,难怪如此爱钱。
如玉却眼睛一亮;脸泛笑意,像是在说:这小女子不错,回头一定要她来提点自己的二货学生陈以一。
三人正在谈笑间,不远处的钟太太回头:一张棱角分明的方脸,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严厉有余温柔不足。
陈以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并且对她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于是对她露齿一笑。
钟太太一愣,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一笑,皱着眉头转着轮椅径自走了。
以一落个没趣,咕哝道:“有这样的阿姨?”
服务员刘贝道:“钟太怕人打扰,可能是我们说话声音大了,打扰她了。”
怕吵?以一撇一撇嘴角,小时候自己写作业觉得民居巷子嘈杂,每次抱怨居住环境差的时候,妈妈都会抢白她:“怕吵?怕吵搬到‘神仙台’去呀!”
十多岁的陈以一为“神仙台”三个字魂牵梦绕了许久,一心想着这样名字的地方一定是个风景秀美静谧无比的好地方;于是在一个周末坐上公共汽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传说中的“神仙台”。
静是够静了,没有人声,只有鸟鸣;风景也不错,松柏长青,阳光满地;一座座坟墓果真十分安静。
自那次以后,陈以一再也没有嫌过吵。人声喧哗,是人间的必然现象,她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否会寂静无声,如果果真像“神仙台”那样安静如死,她是一定受不了的。
可是人世间如果嘈杂地只剩下女人八卦的声音,她陈以一也是断然受不了的!
当下,她坐在装饰豪华的餐厅里,面对着一大盘自取来的食物正要“下嘴”,却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太太们围住。
☆、第三十章 包不住的火
“哎呀,小姑娘,你这样年轻,怎么来疗养院呢?”话音一顿,突然又改了口,“当然我们年纪也不大呀,没有个三四十岁,怎么好意思来呀?”
陈以一抬眼看那说话的太太,一张脸涂得红是红白是白,可是一双青筋暴起的手出卖了一切:三四十岁?怕是四五十岁了吧?
还来不及开口,另一个太太发话了:“哎呦,吃这么多,小姑娘你又不怕长胖?这么好的身材,不保持怎么行啊?”
关你P事?我可是交了一大把红彤彤的人民币呢!以一暗暗磨牙。
“小姑娘,你姓陈,怎么称呼为陈太太呀?是不是你丈夫也姓陈啊?”
真无聊。以一索性说:“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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