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对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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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童遥反射性地摇头断然拒绝，这才让秦慕远的脸色稍稍好看了点。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半响才抬头理智地出声：“我如果嫁给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我自私过一次了，不能再自私一次。”

秦慕远抚着她柔弱的肩头，用这样无声的方式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我不能嫁给他，更不能一走了之，我要好好和他谈谈，在此之前，我得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她无声地将脸埋在他怀里，“好不好？”

只有这样，她对秦乔天的冲击力才是最小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和秦乔天坦白……

若是她拉着秦慕远的手在秦乔天面前出现……那她也太不是人了！

“……好。”抚着她的柔软的发梢，秦慕远犹豫了好久，才哑声答应了下来。他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因为懂，因为宠，所以他才答应。

只是，他们不知道，楼上的落地窗边，隐匿在黑暗中的男子，早就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的拳头一点点收紧，将手中的烟蒂捏在手心中捻成碎片，却浑然不觉烫……

她所担心的画面，她想回避的事实，终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楼下，童遥正想离开，却被秦慕远拉住，冷不防地勾住她的下巴缠绵地吻下来，在迷离的月色中加深着吻，又在气息不稳中停下来：“上去吧，再站着，我怕我会改变主意……”

………………

【371】我们分手

【371】我们分手“上去吧，再站着，我怕我会改变主意……”

他故作暧昧地暗示，修长的食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让童遥不由脸色一红，逃也似地跑开，很快便消失在了公寓的楼道之中。

看着她的人影消失在视线之内，秦慕远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才渐渐收敛，面色凝重抬头，看向她住的那个楼层，久久没有离开——

抱歉，童遥！

他太了解她的犹豫了！清楚地知道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爱情本就是自私的，这次，就当是他做了主，用比较残忍的方式解决一切吧！

秦慕远闲闲地倚在车门上，目光始终看向那暗色的楼层，触及那黑暗中明灭的猩红，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秦乔天，久等了吧？……

而楼上，秦乔天所有的愤怒、坚持，在看到童遥和秦慕远接吻的那一刻，全部被抽离。他像是脱离灵魂的躯壳，虚软无力地站着，听到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反倒是无措起来……

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劲，童遥像往常一样：爬楼梯、拿钥匙、开锁、推门、开灯……一系列的习惯动作，在闻到屋中浓郁的烟草味道时候怔住！

有人在这里抽烟？

她眉色一凝，警惕地后退一步，想要退出去报警的那刻，听到窗口传来淡漠的嗓音：“童遥，是我。”

秦乔天？

心跳顿时慢了一拍，她比家里遭贼更紧张了几分，怔怔地看向声源，几秒后才僵硬地扯出一抹微笑：“秦乔天，你怎么不开灯？”

他没有说话，身体依旧隐匿在落地窗边的黑暗中。

童遥呼出口气，索性将屋中的灯全部打开，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眼神躲闪着：“吃过晚饭了吗？我家里好像都没什么菜……”

“你的脸怎么了？”瞥见她侧脸上的大纱布，秦乔天神色一紧，大步跨出来，一脸地着急。

“没事，不小心弄伤的。”她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至此都不知道今天最后的那个电话其实是他打来的，而她的那句“救命”，又引起了何等的轩然大波……

“谁弄伤的？”秦乔天坚持，脚下又上来一步，“怎么弄伤的？”

“这……意外啊！”躲闪不过去，她索性就丢出个词搪塞，尴尬地扯出一抹笑容，“你找我……有事？”

他沉默，眼底一片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我们能谈谈吗？”童遥鼓足了勇气，在沙发上坐下的同时，往旁边的位置上拍了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秦乔天的眸光一黯：果然，她还是要对他坦白了吗？

“好啊！”故作轻松地一笑，他挑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反倒是先行出声，“他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致死的伤口是后脑撞击，你的石头只敲到了他的前面。”

“什么？”他的话让童遥的动作一顿，正在倒水的手僵在半空中，直到水杯中的水蔓延出来流到手上，才吃痛得连忙放手。

她满脸震惊地望着他：他怎么知道？

“那个厂房中死掉的男人。”无视她苍白的脸色，他淡淡地提醒且解释，“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我……”她惊讶得无话可说，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样的秦乔天，让她也觉得陌生了。

“脸上的伤，是他弄的吧？”他慢慢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俯身下来，手指隔着纱布轻轻的摩挲着，眼底充满了童遥看不懂的复杂，“幸好，他死了……”

童遥不由打了个寒噤，什么叫“幸好，他死了”？这像是秦乔天说出的话吗？

“你……你怎么……怪怪的？”童遥尴尬地撇了撇嘴角，本来想要和秦乔天谈的话，全部哽咽在喉咙中，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良久才默默地收回，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那枚戒指！

“丢了吧？我把它找回来了。”他苦涩地笑了笑，将东西放在童遥眼前，却没有为她带上。

童遥不禁抽了口凉气，那种“一生婚姻”的压抑又重新涌了上来，让她为难地蹙眉，而这一切细小的动作，都被秦乔天看在眼里。

他不可能永远自欺欺人，某个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实，他必须接受：童遥，真的不爱他！

“童遥！”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突然将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也摘下，扬手丢在茶几上，冷然出声，“我们分手吧！”

………………

【372】爱与不爱

【372】爱与不爱“童遥，我们……”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突然将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也摘下，扬手丢在茶几上，冷然出声，“我们分手吧！”

“乒乒”两声，铂金戒指和玻璃茶几相撞，发出清脆的细响，绝望而决绝……

小巧的戒指圈在玻璃面上弹跳了几下，又落在了地板上，终于滚落在了沙发的一角，完全隐匿在两人的视线之外。

“诶！”童遥惊呼，反射性地想要去捡，却被秦乔天一把按住。

“分手了，戒指也没用，捡它做什么？”他苦涩一笑，松开了她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对于戒指不甚关心。

连人都失去了，他还要一枚戒指做什么？

“可是它值……”很多钱的！

童遥嘟哝着想要反驳，却在撞上他眸中的受伤时无言以对，只能为难地坐着——她没想到，会是秦乔天先提了出来！她也想分手，想和平分手……

现在这样分……让她的感觉很不好！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秦乔天喃喃地开口，看着沉默的她，心中更痛，连声音都带上了一层苦涩的哽咽，“是我太贪心了。”

是他太贪心，以为爱不爱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利用她和秦慕远冷战的时候乘虚而入，以为她和秦慕远永远不可能，只要将她留在身边就好了……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的幻想而已！

所谓的爱情，就是无论分开多久，一旦重新见面，立刻像是枯草着火能迅速燃成一片火海……他看到她和秦慕远在楼底下拥吻，就知道原来自己错得离谱！

“秦乔天……”他的样子，让童遥有些不忍，更有些不安。

“早点睡，我走了。”苦涩一笑，准备了的千言万语，终究以一句波澜不惊的叮嘱作为结局。他觉得自己羁绊了她太久，现在，是时候抽身而去，该放手了……

整整一下午，从错愕愤怒，到麻木，到心痛，最后到放手……他浑浑噩噩的一天，终于在他甩门出去的那一刻宣告完结。

童遥，没办法，谁叫我真的爱你！

“碰”地一声大门被他关上，童遥才从失神中猛然清醒过来，面色僵硬地看向门口，又转回来看着地板上戒指滚落的方向，有些措手不及——

她就这样……和秦乔天分手了？！

如此轻而易举，却又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是罪人，这样的分手……好自私！眼下的她，又应该怎么办？……

楼下。

秦乔天耸拉着脑袋从她的公寓大楼中走出来，将自己的西装随意地往肩膀上一甩，完全是漫无目的地打算闲逛。

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手指——那边，曾经带着一个戒指，一个让他做梦的时候，都会幸福得笑醒的戒指……

原来，真的是做梦！

南柯一梦，终究醒来。

“乔天。”越过旁边那个小花坛向远处走去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叫他，沉稳低凉的嗓音，让他顿时皱了眉，回身看到了站在车边的秦慕远。

他的小叔？

秦乔天顿时就觉得讽刺无比，他刚刚失恋分手，就在楼下撞到秦慕远……情敌相见，他应该说点什么？秦慕远是来围观他的狼狈姿态的吗？

“怎么，来找童遥？”他吊儿郎当地嬉笑着，随意地朝楼上指了指，“你自己上去吧，小叔！”

刻意加重了最后的称呼，秦乔天勾了勾唇角，竭力将一身的苦涩与寂寥隐藏下去，一次性说出所有的潇洒：“我刚刚失恋，就不给你指路了！对了，祝你们幸福，别忘了给她个婚礼，女孩子嘛，给点承诺总是好的……还有，你们真要结婚的话，请帖就不用发给我了，你知道的，我刚当上市长，比较忙，比较忙……”

越说越混乱，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所以在失态崩溃之前适时收声，抿了抿唇，终于严肃地丢出最后一句：“希望你好好对她。”

替我好好爱她，我才能甘心放弃她……

说完，他转身又要离开，秦慕远却不由叹息，还是出声叫住了他：“秦乔天，我有事要和你谈。”

说到底，这个秦乔天，也只是个叫他小叔的晚辈！关于童遥的事，他刚刚故意让躲在楼上的他看见，故意利用秦乔天对童遥的爱逼他放手……的确是“欺负”晚辈了！

出于人道主义，他当然会做适当的补偿。

“如果是阮琴的事，不必了。”他没有回身，沉闷的声音缓缓地传过来，“秦慕远，我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

【373】一起下地狱

“如果是阮琴的事，不必了。”他没有回身，沉闷的声音透过夜幕传来，“秦慕远，我没有你想象得这么简单……”

“恩？”秦慕远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睛也随之眯了眯：秦乔天都知道什么了？

“她的死，和你有关吧。”秦乔天回身，一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却能让人想象到他此刻的一脸阴霾，“我查不到一点头绪……”

“查不到就算我头上？”秦慕远哑然失笑，想要辩解却被他先行打断——

“是你的手法。”秦乔天的声音斩钉截铁，“除了你，没有人有这样的实力。”

就秦乔天来说，他现在虽然被降职当了个市长，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国内的势力，查一宗命案本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偏偏毫无头绪，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的势力比他强大！

放眼所有和阮琴有关联的人，除了秦慕远，还可能有谁？

“……原来是这逻辑。”秦慕远怔了怔，终于浅笑着点头，索性当着他的面承认下来，“看来，把收尾工作做得太好，也不是件完美的事。”

当然，他现在敢承认，就说明他不怕秦乔天对他怎么样！

同样的，听到他亲口承认，秦乔天也愤怒得握紧了拳头，想要不顾一切和秦乔天拼个你死我活，终究却还是忍住了。

“她再该死，终究是我妈妈。”深吸口气，他喃喃地出声，顿了半响，他压抑地接口，“我不想和你斗下去了，请你留着精力……好好照顾童遥。”

他已经输得一派涂地，毫无反击的心情。所以，他索性豁达到底，将一切放任到零点，放开一切他才能重新开始……

“乔天！”看他又要转身离开，秦慕远忍不住叫住他，“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

“知道了！”他打了个响指，背着没有回身，“我一定会来找你！”

高深的对话，异样的放任。

秦慕远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秦乔天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将满腔的无奈化为一声清浅的叹息，然后抬头，继续望向那个灯火通明的楼层——

她还没睡吧？

抿了抿唇，他抬脚，朝着昏暗的楼道走去…………

“叩叩”门上传来两声轻响，让僵坐在沙发上的童遥回神，她连忙趿拉上拖鞋奔去开门，在看到来人时，不由一怔，说出一半的话哽在喉呛中：“秦乔……”

“是秦慕远。”他纠正她，并且不甚在乎地轻笑，白净的手指在她的细嫩的脸上轻轻捏了捏，细小的宠溺动作让童遥又是一愣。

“你怎么……还在？”她愣愣地出声，说话的同时，他已经推开门，越过她自发走入屋中。

“不放心，上来看看。”他淡然地丢下一句，主动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出来，强塞入她的手中，“喝点热的吧。”

他刚刚碰她的脸，那张小脸冰凉一片，怎么会这么凉？她在想什么心事？

他默不作声地走入几步，眼角的余光在看到茶几上的那对戒指时瞬间了然，嘴角当即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看来，乔天真的是个好孩子！

还没有开口，她的声音首先从身后传了过来：“刚刚，秦乔天在这里。”

“恩。”他回头，靠近几步，鼓励她继续往下说，“他来说什么了？恩？”

“我们……分手了。”她眼眶一红，不由垂下头来，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手中的牛奶杯中，“我欠他好多好多……”

在秦乔天面前，她是不折不扣的千古罪人！这辈子都还不清！

“不是你的错……”他不由叹气，长臂一揽，将她纳入怀中，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

越复杂的爱情，受伤的人就越多……

我们都是罪人，所以，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了！……

风平浪静的背后，总是晕染着一场轩然大波。

手机被砸的第二天，童遥带着采访到的资料去上班，却遭到了所有同事的异样眼光。她不自在地摸了摸侧脸，是因为脸上的纱布吗？

还是……

………………

【374】做掉一个

是因为脸上的纱布吗？

还是……

“童遥，你来啦？”某个倒了咖啡路过的同事，正好和她打了个照面，神色尴尬地朝她笑笑，低着头越过她便走开，甚至都没有问她脸上的纱布是为何。

连正常人的好奇心都没有，为什么？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童遥讶然地拉过一个同事，不由蹙起了眉，“怎么觉得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前几天，他们还围着她好奇地打探秦乔天的身份，还有人故意开她玩笑叫她“市长夫人”……其乐融融的同事气氛去哪里了？

“这个……”被拉住的同事一脸为难，咬着下唇，半响才不忍地开了口，“你刚失恋……我们都怕你……心情不好，所以……不想伤害你。”

大家还是挺好心的——童遥刚刚失恋，想必心情一定很不好吧？如果这个时候大家还在她面前嘻嘻哈哈，那就太打击人了！唉，从未来市长夫人到平民，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她一定不好受……

童遥一脸茫然：失恋？她和秦乔天分手，他们怎么会知道？

况且，他们是和平分手啊！何来伤害不伤害一说？

难道，秦乔天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童遥心急的地抓住同事的双肩：“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再度长叹一声，同事终于妥协，丢过来隔壁报社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