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逢对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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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童遥也是一脸诧异，提着浴巾的一角，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她还以为……小叔已经走了。

“恩。”秦慕远应了一声，故作坦然地别开脸，顺势将沙发上的一包衣服递给她，“拿去换上吧。”

沉稳的嗓音中带着几许莫名的低哑，让他不禁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好。”她连忙接过，像是逃跑似地逃回浴室。

因为跑得太快，身上的浴巾被风带起，让他隐隐看到乍泄的春光……喉间瞬间涌上一阵干涩，这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

更何况，这个身体，他还碰过。

意识到这种本能的失态，秦慕远心中一沉，眉头不禁皱紧了几分，他侧过身，刻意撇开自己的目光，却没想到她那边传来了大的动静——

“碰”地一声，像是撞在浴缸上的闷响，接着她的痛呼声也从虚掩的门扉处传来……

秦慕远反射性地冲上去，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骤然停脚，顿了零点一秒，才屈指叩了叩：“童遥？”

“嘶……”里面的她倒抽了口凉气，抱着提到浴缸的小脚趾，脸色一片苍白，咬牙强忍着疼痛，勉强地应声，“小叔……我没事。”

好疼……

说话的同时，眼泪已经无声地掉了下来。

被撞痛的小脚趾很快就肿了起来，她咬牙强忍着，低咒自己没用：跑得太快，竟然踢到了浴缸！

秦慕远没再追问，她忍了一会儿，连忙将他送过来的衣服换上——小叔买的是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很阳光很学生，上衣外套上，还印着一个大大的兔子图案，拉上拉链，便能在镜子中看到卡通兔龇牙的笑脸。

童遥傻乎乎地笑了起来：这次小叔买的衣服，很像她平时的风格，是不是代表，他们的距离又进了一步了？

一高兴，思绪就全然变化。她拉着衣服的下摆，甚至异想天开着：小叔说的要和她“谈一谈”，会不会……给她某种“可能”、某种“惊喜”呢？

脚上的疼痛还没有消散，她顿了两秒钟，终于咬牙，一瘸一拐地走出去，看到秦慕远已经站到了窗边，深邃的目光看向窗外，出神地思考着什么……

“我好了！”深吸一口气，童遥扯着一张笑脸出声，“我们去吃饭吗？”

秦慕远这才回了头，目光淡淡地扫过她的一身装扮，眼底不由柔和下来，在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已出声：“过来。”

童遥茫然，却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他抿唇轻笑，修长的指节划过她乌黑的湿发，顺势拿过边上的一条干毛巾，慢条斯理地帮她擦着残余的水珠。

“脚怎么了？”没有忽略她走过来时候的踉跄，他顺势开口问了出来。

“不小心踢到了。”她摇了摇头，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目光一片澄澈，“小叔，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她抬头，他垂眸……这个角度，秦慕远正好能看到她脖子上淡淡的红痕，还有那宽松的领口下，那被亲吻过的精致锁骨。

这些地方，他都“碰过”。

秦慕远微怔，在那双晶亮的眸下，这样的认知让他不由地心生愧疚，陡然觉得……是他毁了她。

她还这么小，还什么都不懂，本来可以拥有一份不一样的未来的……

“小叔？”见他失神，童遥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恩？”他继续打理着她的头发，终于在心中做了决定，缓缓地开口，“童遥，你想不想……出国读书？”

离开这里，离开秦家的一切，也……离开他。

他会给她安排一段新的人生。

“出国读书？”她一脸茫然，“可是我明年才会考大学啊，而且国外的大学我都不认识，好的大学我也怕考不上……”

说到一半，她陡然反应过来什么，眼中一喜：“小叔，是不是出国读书，去哪里都行？”

“恩。”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狡黠，他在愧疚之中，显然着了她的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安排。”

“你回哪里，我就去哪里！”她一脸坚定，期待着他的反应，“小叔，可不可以？”

柔和的眸光瞬间一黯，在下一秒化为一片冷冽，他放下手中的毛巾，瞬间就和她拉开了距离：“……不可以。”

………………

【112】她在闹脾气

柔和的眸光在那一瞬间转黯，他放下手中的毛巾，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距离，冷然开口：“……不可以。”

去哪里都行，惟独不能跟着他。

童遥脸上的笑容当场凝住，心中不禁发寒：他说不可以，正如那天，她在迷糊中问他“小叔，我可不可以喜欢你？”时，他坚定的回答一样——

那天他说不可以，今天又是不可以……

再热切的心，被泼两次冷水，也凉了。

“你刚刚明明说，去哪里都可以安排的……”童遥的鼻子发酸，她深吸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嘟哝出来，声音中尽是委屈。

秦慕远抿唇沉默了下来，顿了好半响，才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扯开了话题：“走吧，带你去吃饭。”

。。

经过刚刚那个插曲，童遥显然没了胃口。

餐桌上，童遥捻着长筷子，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破坏盘中的食物，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戳得惨不忍睹，却始终没有抬头朝秦慕远看一眼。

秦慕远没有点什么东西。他只要了一杯白开水，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她用餐，时不时地抿一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合胃口？”当她将最后一块完好的食物戳成烂酱的时候，秦慕远也终于看不过去，出声淡淡地问了一句。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破坏食物。

“那就是吃饱了？”他略微皱眉，映像中，她似乎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童遥默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两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僵持下来，秦慕远等了十几秒钟，依旧不见她有任何反应，终于轻叹一声，越过桌子抓住她的手腕，逼着她破坏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在闹脾气，他看得出来。

“童遥！”将她手上的筷子夺了下来，丢到一边，秦慕远才缓缓地开口，“我们谈一谈？恩？”

沉稳有力的声音，让童遥顿时身形一僵，忐忑地静止下来。

“那件事，我很抱歉。”深吸了口气，秦慕远开门见山，“那天是我喝多了，欺负了你……我会尽量补偿你。”

“补偿我？”她陡然抬头，自嘲一笑，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个连出国读书，都不愿意将她带在身边的男人，说什么补偿？

“你想去哪里读书？或者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或者生活经济上需要什么帮助？我都可以……”秦慕远皱着眉，想着一切能帮到她的可能。

“我不要这些！”还没有等他说完，童遥便冲动地打断，“我想要的你为什么不给我？”

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童遥……”他皱紧了眉。

“小叔，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她终于哭喊了出来，猛地拍案而起，发泄地将桌上的餐盘尽数砸到地上，发出的巨响吸引了餐厅中所有人的侧目，“那些补偿，我通通不要！”

那天晚上，她是自愿的，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偿！

但是她付出那天晚上，也是希冀着，他们之间能有点不一样，为什么……他要将她推开到这么彻底？

“喜欢？”他苦笑着勾了勾唇角，缓缓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愤怒中的她，“你还小，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她冲动得叫嚷，厌恶这种大人教训小孩的语气。

“童遥，你连小叔和秦慕远都分不清楚，你知道什么叫喜欢？”他却陡然丢下这么一句，像是重磅炸弹，让她陡然噤了声——口口声声叫他小叔，却又口口声声说喜欢……

这样的喜欢，真的是男女之情吗？

心理学上，这只是青春期的孩子，对于长辈的一种懵懂的崇拜和钦慕而已。

童遥顿时被他的反问堵得哑口无声，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秦慕远叹息，“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只能竭尽所能地补偿你……”

他愿意给她一切，除了她想要的那种爱。

毕竟她才17岁，未熟的心智随时都会变，她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所以她想要的回馈他给不起——因为，他已经是成年了！所谓的回馈，她也承受不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童遥鼻子一酸，终于哽咽着哭了出来。

压抑地哭声让秦慕远有些心疼，却没有心软。他的指尖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却保持着一贯的漠然：“那你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秦……”她抬头，却在对上他清冽的目光时，脑子陡然一片空白，嘴唇颤抖着，无法叫出他的名字。

为什么，一句“小叔”，和一句“秦慕远”，要相差这么远？

………………

【119】到此为止

“秦……”她抬头，却在对上他清冽的目光时，脑子陡然一片空白。

嘴唇颤抖着，却无法叫出他的名字。

为什么，一句“小叔”，和一句“秦慕远”，要相差这么远？

而她，竟然真的叫不出来。

“童遥，承认吧，你一直只是把我当小叔而已，那种喜欢，和你想的喜欢，不一样……”他的心也在一丝丝地抽痛，却还是抹着她的泪，淡然地出声劝着，“忘掉这些，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她，当他是小叔。

而他，也不允许自己爱上自己的侄女。

所以，他们之间，只能到此为止。

“不是的！”她一直拼命地摇着头，泪水被她甩开，滴在餐盘中，混合在那酸甜苦辣的调料上，隐匿不见……

她不断重复着三个词，脚下无力地一步步后退，发现这三个字似乎没有丝毫的说服力，甚至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她这副模样，秦慕远不禁有些担心，伸手想去拉她。

“不要碰我！”她却陡然尖叫起来，脸色苍白地推开他的好意，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秦慕远想追，跟了几步却又停下，望着她跑远的背影，他不由轻叹：也好，先彼此好好静一静……这，是他们必须接受的事实。

。。。。。。。

黑色的迈巴赫中。

男子闭目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似是假寐，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放在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屏幕上提示的是有新信息。他睁眼，侧身展开新信息，看到上面的内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清浅——果然……不出所料。

。

国家生物所。

国家级的安保系统，守卫众多的生物重地，失守却只用了十分钟。

秦慕远靠在门口的车上，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利落地下车，潇洒地甩上车门，旁若无人地走入那个森严的地方。

两边没有一个人拦着，甚至所见的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有一个人！

很好！

秦慕远满意地扯了扯唇角：看来，还是他的人办事效率比较高！清场的工作，做得很好！在这个城市，果然还是要调动点人手，才方便办事……

******

最里层的科研中心，集结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生物学专家，这些原本盖在各种机器上摆弄的专业人士，此刻都举起双手蹲在屋子中央，各个脸色苍白。

而他们的旁边，站着一圈黑西装的男子，每个人都戴着墨镜，脸上毫无表情，手中黑色的枪口对准了一干精英。

这让现场的不少老专家担心：国家生物所，不会是被恐怖分子侵入了吧？

“把枪收起来。”秦慕远脸色一沉，骤然开口。

他还不想在这个城市惹事。

“是。”异口同声地答应，那群人利索地把枪藏起，像是机械一般整齐迅速的动作，让蹲在屋子中央的那群专家再一次目瞪口呆。

“秦乔天呢？”秦慕远也没时间和这些人周旋，上前一步，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

他已经得到消息，他的估算果然没有错：秦乔天果然没有顺利拿到解药，反而被生物所的人扣押起来，要移交司法处理。

那孩子，实在是太莽撞。

“他？”团队的老专家一愣：那个不是刚刚抓住的那个闹事少年吗？眼前这个男人，是为了他而来的？

“你最好主动放了他。”秦慕远淡然一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说出来的话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凉意，“否则，我自己找的话，可能会很麻烦。”

他找起来很麻烦，也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你是？”老专家脸色凝重地抬头，正好撞上秦慕远似笑非笑的目光。

明明看起来温和无害，老专家的身形却还是不由一颤，分明感觉到了凉气逼人——他觉得他是披着优雅外衣的撒旦，能在从容淡然中，轻松地挥霍血腥，留下至极的威胁……

“知道这个答案，对你没好处。”他善意地提醒。

老专家的一张脸陡然就黑了，抿唇憋了很久，才吐出了两个字：“放人！”

生物所是研究的地方，他也不想沾染事端！况且眼前的这个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他没必要为了一个闹事的小子，毁了整个生物所的科研氛围……

“谢了。”他轻笑着礼貌道谢，在众人松了口气时，拉起地上那个老专家，走向一边，“不过，还有一件事，要烦请您的帮忙。”

听起来这么礼貌，却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毕竟，后面还有这么多拿枪的人站着呢！

“什……什么？”

“zl…90。你不陌生吧？”他拍了拍老专家的肩膀，“不如索性做个好事，叫那个小子将东西带回去。恩？”

………………

【114】去杀了他

漆黑一片的暗房里，铁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几个壮汉从里面拖出已经被揍得浑身是伤的少年——在生物制剂随处可见的地方，跆拳道黑带，根本毫无用处……

“要不是因为那个秦慕远……”

秦乔天感觉到自己被拉出去，朦胧中，似乎听到旁边的人有这样的低喃，他疲惫地昏睡过去，再度睁眼的时候，人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叶靖寒正帮他贴上最后一块敷料。

“醒了？”见他醒来，叶靖寒微微一笑，回身去桌子上拿什么东西。

“我……”他蹙眉，想要翻身而起，身体稍一动弹，便“嘶”地抽了口凉气——好痛！

他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他记得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那些人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他便再无还手的余地，任由他们的拳脚在他身上留下一片狰狞……

“都是皮外伤，但也得疼几天。”叶靖寒不动声色地解释，手上拿着一个二十来公分的大管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挺厉害的，至少把解药拿回来了！”

秦乔天一愣，抬眼正好看到管子里晶亮的液体，泛着天蓝的色泽……他目光一凝，陡然想起了昏睡过去之前，听到的谈话——

‘要不是那个秦慕远……’

“这不是我的功劳。”忍着疼痛起身，他闷闷地开口，“是因为小叔的关系，对不对？”

“啊？”叶靖寒哑然，对上他执着的目光，愣了两秒，终于无声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知道，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

只是，他也不想解释，秦慕远那真正错综复杂的背景……

“小叔……”他低低地呢喃出来，目光直视着叶靖寒，终于还是问了重点，“秦慕远，究竟是什么人？”

生物所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买钱的账！但是秦慕远却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救出来，将那个解药让他带回来……

这在秦乔天看来，完全是匪夷所思，他，不可能只是他小叔这么简单。

“呵……”叶靖寒赫然笑了出来，把玩着手上那管淡蓝色的解药，“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